「丁卯?可是那個寫出《蝶戀花》的大才子?」
豆盧花魁眼眸微亮,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錯,小姐,正是那位才子。我還聽說,這位才子來自京城孫家,乃是孫家的公子哥。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在我面前,有話直接說便是!」
豆盧花魁皺了皺眉,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少女見狀,立刻開口道:
「只不過人家都說這位孫公子,第二關分明就是勝之不武!」
「哦?」
豆盧花魁聞言,眼眸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她抬眼望向少女,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言又是從何說起?」
「我聽人家說,這位孫公子本身的實力,似乎不怎麼樣。他之所以能獲得魁首,全是依靠了家族背景。」
說到這兒,少女的眼眸中,明顯帶著幾分失落之色。
「孫公子的第一個對手,是主動認輸的。而他的第二個對手,就是咱們的武官大人。只不過……武官大人放水很嚴重,我聽說那位孫公子,只是出了一拳,就將武官打飛了出去。」
「你知道嗎小姐!即便是徐公子,也才是勉強撐過了武官大人十招。這個孫公子,擺明了就是作弊!」
說到這兒,少女粉嫩的臉頰,已然是憋的滿臉通紅。因為她做夢都沒想到,這位京城來的孫公子,居然如此的沒品。
花魁大賽,有能力者居之。豈能依靠自身背景來取勝?
若是如此,分明就是勝之不武嘛!
豆盧花魁似乎是看出了少女臉上的不忿,她只是微微一笑,便繼續道:
「罷了,本來家庭背景,就是實力的一部分。況且這第一關的《蝶戀花》,已經足以證明這位孫公子實力不凡了,不是麼?」
聽到這話,少女不由撅起了小嘴。
「我還是覺得,徐公子要比他強上許多。再說了,一個能買通武官大人的人,說不準第一首詩詞,也是抄旁人的!」
這一次,豆盧花魁倒是沒有跟少女爭辯,而是淡淡一笑,微微搖頭。
以這首《蝶戀花》的水準,能寫出來的才子,單憑這一首詩詞,便可位列文昌閣內。
這樣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向區區一位孫家公子卑躬屈膝?明明等候他的,乃是大好前程!
況且京城之中那幾大豪強家族,並未有這個孫家的存在。想來這孫家在京城之中,並非真正的豪門望族。
思及至此,豆盧花魁眼眸中的興致,愈發的深刻了。
「算算時辰,他們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聽到自家花魁問話,少女立刻回過神來。她將臻首伸出窗外,看了看日頭之後,才開口道:
「小姐,看現在時辰,他們應當是要回來了……」
「小姐,我已經看到他們人了!!那位孫公子,果然得到了第二關的魁首。這可怎麼辦啊,小姐!咱們的目標,明明是徐公子……」
「好啦,這件事情,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
豆盧花魁說著,起身走到窗邊。透過木窗,她極目遠眺不遠處街上返回的參賽者。
顯而易見,走在正中央的,正是那位孫公子。
至於徐公子的身影嘛……他似乎並未同其他參賽者,一同返回。
……
比試場外,
當莊家聽到,武官宣布丁卯取得第二關魁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
他望著比試場內,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直娘賊!少爺不是說第二關魁首,是他的探囊之物麼?
這什麼情況?自家少爺的囊中之物,被人家拿走了?
他正吐槽著,突然猛地意識到,這回出大事了!
莫要忘了,方才從自己手裡,可是出了兩個大單賭注。
一個是兩千兩,另一個是五萬,還有一個小單子,三百兩。
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不少的散戶,也跟著一起下了注……
而且當時那個下注兩千兩的胖子,似乎還堵上了票據的漏洞。
若是如此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要賠付出去,五十多萬兩銀子???
一想到如此巨大的數目,莊家只感覺口舌無比的乾燥。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幾乎是下意識的,心中萌生了攜款跑路的念頭。
這麼大一筆銀子,莫說是自己了,就算是自己背後的徐公子,也拿不出來。
除非徐家出面,否則這筆銀子,肯定賠不起。
可徐家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出這筆銀子?
所以到最後,肯定是自己這個「臨時工」,承擔下一切罪責。
此時此刻,莊家的腦海之中,甚至已經腦補出了,自己蹲在大獄之中,等候秋後問斬的畫面。
以他這種小人物,在徐公子眼中,死了就死了,又能怎樣呢??
思及至此,莊家忍不住心底一橫。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方才下注的那些大額銀票,一股腦兒全都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而後他偷偷張望了一下四周,見到其他吃瓜群眾,還在關注著第二關的魁首勝之不武。
當即他彎腰躬身,準備趁機溜之大吉。
然而他並未注意到的是,一雙銳利的眼睛,自始至終一直盯在他身上。
此刻,竹青站在人群之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莊家的一舉一動。
對於花魁大賽第二關的爭論,他根本就不關注。
開什麼玩笑,以楊公的修為,可以輕易拿捏一個不過是剛入大武師境界的武官。
因此這場比試,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倒是那個莊家,手裡握著的,可是自己這些時日來,攢下的全部家當。
他若是跑了,自己哭都沒地方去!
因此自始至終,竹青的目光,都一直鎖定在莊家身上。
見到對方果然打算開溜,他幾乎是立刻跟了上去。
此刻那名莊家抱頭鼠竄,整個人一路狂奔,拐入了武城中的小巷子裡。
他穿過足足七八條小巷之後,才喘著粗氣,停下了腳步。
他揉著胸口,臉頰上卻閃過一抹扭曲的興奮之色。
這麼多銀票,全都是我的!
什麼狗屁徐公子,什麼丁卯,你們不過是一群蠢貨罷了。
等老子拿上這些銀票,逃到南方的各州,說什麼也能買下不少田地。
他正如此幻想未來的美好生活,突然耳旁傳出一道玩味的聲音。
「莊家,你如此著急,是打算去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