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子,你想多了!」
女帝深深看了楊冬一眼,旋即繼續道:
「和親一事,朕是斷然不會同意的。朕之所以說對不起你,乃是因為宮中的魏老最近忙於宮內之事,無法出宮護你去幽州。」
「朕無法保障你的安全,所以才……」
原來有容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向我道歉。
後知後覺的楊冬心神微動,而後繼續道:
「陛下不必擔憂,我已經另有安排。不過……」
說到此處,楊冬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魏老狗對姬紫月有大恩,他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說,當年若非因為有魏老狗的支持,她甚至難以登上皇位。
可問題是……
趙香菱那個瘋批妖女,不是說如今的魏老狗,乃是被人假扮的麼?
既然如此,那他定然存在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事自己又是否要告訴有容呢?
見他一臉猶豫,女帝也不禁來了興致。
「小冬子,你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扭捏。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便是,朕赦你無罪。」
聽到這話,楊冬略作猶豫,便下定了決心。
他走上前,忽而靠近女帝的耳旁,低聲道:
「此事事關重大,不能入第三人耳中。」
感受著身邊熾熱的男子氣息,女帝嬌軀微微有些泛軟。自從那日聽了牆角之後,她時不時的便會全自動一番。
全自動雖說能暫時性解決個人需要,但時間久了,反而會生出幾分欲求不滿之感。
只是因為她平日裡忙於政務,未曾關注這些。
可今日楊冬剛一靠近,她便感覺嬌軀泛軟,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小,小冬子。你莫要靠朕這麼近。既然如此重要,你便隨朕過來。」
女帝下意識的躲開楊冬,而後引著他走入書房的屏風後邊。
楊冬剛一進去,目光便被軟榻角落裡,那一抹醒目的紫色吸引了。
刺目的陽光下,上邊隱隱可見白色的水漬。
一想起那天夜晚,自己在書房中看到的那些。楊冬頓時感覺心中一片火熱……
「咳咳,小冬子,你在看什麼?」
女帝輕咳一聲,循著楊冬的目光望去,而後原本威嚴的臉頰上,瞬間布滿紅暈,滿滿羞惱之色。
「啊?沒看什麼!」
楊冬立刻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當起了乖寶寶。
女帝見狀,冷哼一聲道:
「你若是再敢胡亂張望,朕便命人剜去你的雙眼!」
「我知道錯了,陛下勿怪!!」
楊冬攤了攤手,擺出一副無辜的姿態。旋即繼續道: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女帝冷哼一聲,引著楊冬來到了書櫃前。她只是隨手在書柜上摸索了一陣,那書櫃居然緩緩分開,露出了隱藏在後方的一處洞口。
「此處乃是皇家不傳之秘,小冬子,你可明白??」
楊冬立刻認真點頭道:
「陛下放心,我今日什麼都沒看到。」
女帝未在言語,引著楊冬進入了洞口。
這是一條地道,修得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在七扭八拐一陣之後,前邊的路才變得寬敞不少,甚至出現了幾個石室。
楊冬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些石室,只可惜這些石室大門緊閉,看不到裡邊的情況。
女帝找了其中一間密室,在觸動了機關後,石門緩緩打開。
石門內,布局與書房基本一致。
軟塌,書桌應有盡有,甚至木台上還擺了幾盆綠植。
「行了,小冬子,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女帝端坐書桌前,一臉正色道。
「陛下可知律的存在?」
楊冬壓低嗓音,湊上前低聲在女帝耳旁問道。
「律?」
女帝柳眉顰蹙,認真思索片刻後,旋即搖了搖頭。
「朕從未聽過。小冬子,你口中的律為何物吶?」
楊冬略作沉吟,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
「陛下記得我在洛州時,曾剿滅了青蓮教叛逆吧?」
女帝微微頷首,
「朕自然記得,那些叛逆借著天災的名義,大肆招攬教眾,壓榨百姓,當真該殺!」
「此事也是我在剿滅青蓮教叛逆時,偶然得知。」
楊冬說著,便將趙香菱同他講述的那些,關於律的內容,重新複述了一遍。
不同的是,他並未提及趙香菱的身份,而是只把這些都安在了洛州青蓮教頭上。
另一邊,女帝聽完這些之後,同樣是一臉震驚。
「竟有此事!?朕居然從未聽過!!」
「王朝至多三百載,天命玉律不可謂……仔細想想,自古以來,還真沒有哪個王朝,存續超過三百年。」
說到這兒,她的眼眸中已經變得認真起來,渾身上下的帝王氣勢,不自然的散發而出。
「如今大周,立國二百八十七年。若按你所說,朕的大周豈不是也到了末期?」
女帝長嘆一聲,繼續道:
「小冬子,若是沒有你的話,洛州水患此刻定然無法解決。而後金鐵騎又欲南下……」
「難不成,這背後竟然都是這『律』,暗中操縱麼??」
楊冬見女帝一臉落寞,忍不住心頭一疼。
他略作猶豫,上前輕輕將女帝攬入懷中。
女帝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便任由他抱著。
「小冬子,你說朕的大周,是不是當真氣數將盡了?」
楊冬聞言,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實不相瞞,我並不認為那個什麼『律』,能夠影響王朝的更替。」
「與之相比,我倒是覺得如今的大周,乃是受了制度的限制。」
「制度的限制?」
女帝眼眸微閃,反問道:
「此話怎講?」
「陛下應當也明白,土地兼併的惡果。」
楊冬說著,語氣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自古以來,封建王朝由於生產力受限,所以無法將蛋糕……呃,就是炊餅做的足夠大。也正因為如此,有權有勢之人,便借著手中的權威,搶奪大塊的炊餅。」
「而那些平頭百姓,只能吃一些碎渣渣……」
「建國初期,王公貴族人少地多,炊餅還有足夠的殘渣養活平頭百姓。可隨著王朝的發展,王公貴族越來越多,可炊餅卻有限。因此他們便將目光,放在了老百姓手中的碎渣渣上。」
「時至今日,百姓連碎渣渣都吃不上了,又迭加內憂外患,王朝自然便到了風雨飄搖的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