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依舊躲在暗處,盯著那位小財神的一舉一動。
後續的發展,倒是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小財神在路上拐了個彎兒之後,果然又返回了群芳樓之中。
楊冬憑藉著大武師的修為,輕而易舉的混入了群芳樓里。
他躲在房樑上,默默觀察著這位小財神的去向。
這小子是個人才,必須得想法子,弄到自己麾下。留在群芳樓之中,倒是有些屈才了。
他如此想著,卻見小財神如同一條油滑的泥鰍,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一下子鑽進了翠花所在的辦公室里。
此刻,翠花正捧著帳本,臉上露出止不住的笑容。
見小財神進來,立刻將帳本收了起來,開口問道:
「如何,今日的生意做的可好?」
小財神乖巧的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可愛的姿態。
「按照翠花姐的吩咐,這些銀子分了那些捕快一些,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說話間,他將懷裡的銀票,悉數掏了出來。
這一幕,令身在房梁之上的楊冬,都驚住了。
這麼聰明的小子,居然沒有私自留下些銀子。不應該吶?難不成他是翠花的私生子……
楊冬心中忽然冒出這麼個念頭,但旋即便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先不說翠花有沒有孩子這事兒,就算她真的有,洪老六也不可能不知道啊!
給別人養兒子這種虧本的買賣,可不是洪老六能做出來的!
「行,做的不錯!」
翠花開口誇讚了一句,隨意從一堆銀票里,抽出了兩張遞了過去。
「這些銀票你收起來,將來長大了給你和你哥說媳婦用。」
小財神卻沒收,而是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翠花姐,俺哥說了,當初要不是您收留俺們兄弟倆,俺們早就餓死在那個雪夜了。所以這些錢,俺不能收。」
「你小子,倒是個知恩圖報的。」
翠花笑了笑,不由分說的將手中的銀票,塞進了小財神的懷裡。
「讓你拿著,你拿著便是。聽翠花姐的,明白不?」
「姐知道你們哥倆的心思,但這世道啊,手裡若沒有點銀子,幹啥都不好使。」
「行了行了,你快去歇息吧。很多事兒,等你長大以後就全都明白了。」
小財神似懂非懂,輕輕點了點頭。給翠花倒了一杯熱茶之後,才恭恭敬敬的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這小子瘦弱的身板,翠花無奈的笑笑,打了個哈欠,繼續看起了手中的帳本。
另一邊,小財神離開了辦公室之後,便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他走到小門童身旁,懂事的開口道:
「哥,要不我替你一會兒,你先歇歇吧?站了一天,肯定累壞了。」
小門童卻是搖了搖頭,不屑道:
「這才哪兒到哪兒,你知道當年我背著你,一路逃荒到京城,腳底都磨爛了。」
「現在就站這麼一會兒,根本沒感覺好嘛!」
「行了,你趕緊睡覺去吧。走走走!」
小財神「哦」了一聲,轉身朝著群芳樓的後門走去。
至此,楊冬總算知道這些事兒的來龍去脈了。
小財神按照翠花的意思,打包出售包房號牌。然後又聯合京城的捕快,仙人跳了一幫不懷好意的歹徒。
順便再送點兒銀錢過去,權當是買個平安。
如此一環套一環,以楊冬對翠花的了解,她是斷然無法想出這個法子的。
不然當初的群芳樓,生意應該好很多倍才是。
不管了,直接問問這小子不就行了?
楊冬心中打定主意,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跟在了小財神的身後。在他轉入一個陰暗的角落時,他胳膊一伸,直接將小財神按在了牆上。
「說吧,是誰指示你這麼做的?」
他故意裝出一副惡狠狠地模樣,繼續道:
「我大哥被捕快帶走了,小子,老實交代你幕後的主使是何人!」
小財神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歹徒給嚇懵了。
他瘦削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一邊帶著哭腔道:
「大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啊?」
「小的不過是群芳樓里一個打雜的下人,手裡也沒啥錢,您何必為難小的呢?」
「喲,還在裝傻?」
楊冬冷冷一笑,手腕微微用力。
「小子,我跟了你一天,你和捕快合作的那些事兒,老子都看在眼裡。」
「老子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小財神眼底發生了一絲變化,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道:
「大哥,大爺!!您真的認錯人了啊,這黑燈瞎火的,您是不是……」
「你想死麼??」
楊冬手腕再次用力,緊接著小財神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
「大爺,您快放手!我說,我全都說!」
楊冬聞言,緩緩鬆開了手臂。事實上,他也不過是嚇唬一下這小子。若是他還嘴硬的話,他也會鬆開手臂。
小財神哪裡知道這些!他用力揉了揉胸口,大口喘息了幾次之後,才氣喘吁吁道:
「大爺,您這是何必呢!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嘛?」
「況且你大哥被捕快抓住這事兒,也不能全賴我!我也是受害者不是??若是你大哥沒抓我,他也不會落入捕快的手裡你說是吧?」
小財神說著,從懷裡摸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這就是方才翠花給他的兩張銀票中的一張。
他拿起銀票,毫不猶豫的塞進了楊冬的手心。
「大哥,不瞞你說!!我也是替俺們掌柜的做事。群芳樓的老闆是誰,你若是不知道,大可以去打聽一番!」
「小的就是個打雜的,您犯不著跟我過不去。這是剛才掌柜的賞我的銀子,整整一百兩,你全拿走吧。」
「大哥,聽小的一句勸。你哥被捕快抓住,現在咱們誰也沒法子。可有了這一百兩銀子,你大可以去買下幾畝田地,然後再娶個老婆。老婆孩子熱炕頭,它不香嗎?」
楊冬承認,自己有些心動。
若自己真的是個賊人,恐怕此刻已經拿錢走人了。
但越是如此,他越覺得這小子是個人才。
留在群芳樓,真是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