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上課鈴聲響起,正興奮的同學們還有點意猶未盡,剛剛闖了禍的顧煬和樊淵可不打算再遲到,轉身就手牽手往教學樓里狂奔。

  看到他們兩個人開始狂奔,其他圍觀的同學們也紛紛反應過來,一起往教室里狂奔。

  一時之間,場面反而更熱鬧、壯觀了起來。

  這一上午,有多少同學因為上課遲到被老師批評,又有多少同學因為把試卷和教科書扔了出去被懲罰打掃衛生都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顧煬很清楚,在他左手心裡握著的,是樊淵漲到了73分的好感度。

  肆意妄為的後果就是樊淵和顧煬一人領到了一個寫三千字檢討書的任務,卓婉要求他們兩個人第二天就把檢討書交上去,並且真情實感、不許敷衍。

  顧煬正處於幹了壞事之後的興奮中,並沒有仔細注意卓婉說的要求。

  之後一整天的課,顧煬一直都很開心。

  放學回家後,顧煬先跑去搗鼓了個藥酒出來。

  他要給樊淵按摩右手腕,樊淵白天強行把江彥哲那麼大個人從窗戶邊甩到了牆角,顧煬想想都覺得手腕疼,眼看著要高考了,他絕對不能讓樊淵的手在這種關鍵時候出問題。

  樊淵坐在沙發上看著顧煬忙碌,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身後的一條狐狸尾巴卻一直在搖擺。

  擺著擺著一條狐狸尾巴就變成了兩條,兩條又變成了四條,最後九條狐狸尾巴都冒了出來,齊刷刷的在樊淵身後搖晃著,離遠了看有點像一朵又大又白的毛絨花。

  顧煬拿著藥酒過來時,一下子就想到了這種比喻,但他可不敢拿這種事情去跟樊淵說,除非他今天晚上想來一次刺激的狐狸嘴洗澡服務。

  這事兒不說,但顧煬還是對樊淵融合了的兩個狐狸性格感到擔心,就怕什麼時候那兩個幼稚的狐狸性格又跳出來搞事、折騰、不得消停。

  樊淵看出了顧煬的擔心,一條尾巴伸過去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招呼顧煬過來。

  顧煬拿著藥酒坐過去,在腿上鋪開一條干毛巾,握著樊淵的右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擰開了藥酒的蓋子。

  蓋子一擰開,藥酒濃烈、刺鼻的酒精和中藥的味道就傳了出來。

  顧煬聳了聳鼻尖,將藥酒倒在手心裡搓熱,這才去按摩樊淵的手腕。

  樊淵身後的尾巴慢慢鋪展開,紛紛探向了顧煬。

  九條狐狸尾巴各司其職,有搭在顧煬肩膀上的、有纏著顧煬腰間的,每一條尾巴都黏黏糊糊的,做得事情跟樊淵冷淡的表情一點都不相符。

  「你在擔心那兩個狐狸性格的事?」

  顧煬捏著樊淵的手腕小心的按壓著,沾滿了藥酒搓熱後的掌心揉在樊淵的皮膚上,溫度越來越滾燙。

  「我擔心,但我不怕面對。」

  樊淵似乎對這答案很滿意,突然身體一歪,將頭靠在了顧煬的肩膀上。

  他比顧煬高,這樣的姿勢並不舒服。

  可偏偏樊淵靠過來後,碎發蹭著顧煬的脖頸,心裡卻格外熱切。

  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他們之間的沉默從來不會讓彼此感到尷尬。

  顧煬重新幫樊淵按摩著手腕,偶爾與樊淵對視的一個眼神,指尖互相勾一下的小動作,都能讓彼此的心跟著加快跳動。

  甚至因為有道侶印的加持,他們能夠感覺到彼此加快的心跳。

  雖然這次金手指帶來的兩個狐狸性格被樊淵吞噬了,可超強的狐狸體質還是留了下來。

  不過是把江彥哲從窗戶邊甩開而已,手腕在當時有些輕傷,早就在下午自己痊癒了。

  可看著顧煬擔憂、認真的模樣,樊淵也沒有拒絕顧煬用藥酒給他按摩手腕。

  兩個人的手部皮膚慢慢觸碰到一起,若即若離的交纏著,帶著烈酒的灼熱在彼此的指尖交錯又分開,共同打造出更炙熱的溫度,這種溫度讓樊淵的心底也跟著慢慢湧現出了一點熱意。

  如果是已經親身經歷過好多次類似金手指的顧煬,對於這種熱意一定很熟悉。

  但樊淵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動物類金手指的影響,對這種隱約從心口湧上來的熱意感到分外陌生。

  這股熱度一出現就來勢洶洶,從樊淵的心臟位置出發,迅速遍及他的四肢百骸,在到達腰間、手腳、尾巴和耳朵後,立刻變成了難以言喻的麻,麻到他身後九條厚實的狐狸尾巴上的白毛都炸開了。

  顧煬對此一無所知,他還在認真的給樊淵按摩手腕。

  直到樊淵突然把手抽走了,沾滿藥酒的手腕就那麼背在了身後,也不在乎衣服上蹭到了藥酒、沾上味道。

  「好了,別按了,你先去寫作業,檢討也要寫。」樊淵一開口聲音都比平時低了許多。

  顧煬的視線還跟著樊淵背到身後去的手,注意力都在樊淵的手腕上,也沒注意到樊淵的異常:

  「不疼了嗎?」

  樊淵搖頭,再一次催促顧煬:

  「沒事,不疼,你先去書房。」

  見樊淵態度堅決,顧煬只能拿著快空了的藥酒瓶子和毛巾站起來,一站起來就看到了樊淵身後有點僵硬的九條狐狸尾巴。

  「樊淵,你的尾巴……怎麼好像變胖了?」

  樊淵因為那逐漸遍布全身的麻炸了尾巴毛,見顧煬注意到他的尾巴,立刻把九條尾巴收起來,只剩一條尾巴藏在身後。

  「你看錯了,快去做作業。」

  顧煬撇撇嘴,去浴室洗乾淨手,先一步去了書房。

  他在書房把今天要做的作業都寫完了,樊淵才來書房,身後仍舊垂著一條狐狸尾巴。

  顧煬看了眼樊淵身後孤零零的一條狐狸尾巴,覺得有點可惜,轉身拿出白紙開始寫檢討。

  他覺得寫檢討這事兒其實說不上難,他還是能感覺到教導主任並沒有真想罰他們的意思。

  這檢討也就是做做樣子,看都不一定能有人看,所以三千字隨便水一水、湊湊字數就夠了。

  顧煬這麼想,是因為他白天的時候沒有認真注意卓婉在最後說的要求。

  樊淵在外面獨自待了很多,腦袋裡總是浮現出顧煬的各種模樣。

  他花了很大的定力才讓尾巴上炸開的毛順了回去,這才上樓,來到了書房。

  他坐到顧煬旁邊,沒有立刻開始學習,而是側過身子快速的在網頁上查了什麼東西,查完放下手機,樊淵的黑眸微微眯起。

  根據顧煬以前長耳朵、長尾巴的經歷來推測,樊淵並不難猜到他剛剛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只有三個字,發晴期。

  樊淵上網一查就查出來了,關於狐狸這種動物的發晴期。

  母銀狐的發晴期在每年的二月至三月,可樊淵是只公狐狸,網上的資料顯示:

  公狐狸,總是在發晴。

  樊淵眯著黑眸盯著顧煬的後頸看了一會兒,最後強忍著心裡各種瘋狂的想法,堪堪收回視線,靠近顧煬,拿過顧煬剛寫了幾行的檢討書看了看。

  看到顧煬通篇重複的一句話,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樊淵竟然也拿出白紙跟著顧煬胡鬧起來。

  對顧煬有73分好感度的樊淵,偶爾不會像從前那樣管教顧煬,也開始跟著顧煬胡鬧、隨著顧煬瞎搞,兩份非常不合格的檢討書就這麼瞎寫完了。

  搞定完今天的學習任務,顧煬這才有時間去看看走廊盡頭的籠子屋。

  好好的籠子屋被撞得亂七八糟,樊淵有雇了人來修,施工隊會在他們上學後過來修理,看著被撕碎成鐵片扔在地上的大鐵門,顧煬一時之間還有點感概。

  樊淵拉了下顧煬得手,不讓他一直盯著那裡看,轉身帶著顧煬往臥室走。

  在顧煬回頭跟上的時候,樊淵身後唰的一下從一條狐狸尾巴又變成了九條狐狸尾巴,這下不用樊淵叫,顧煬自己就緊緊的貼了上去。

  只是顧煬發現,在他貼上去時,樊淵的九條狐狸尾巴似乎又胖了一點。

  樊淵牽著顧煬的手回到臥室,推著顧煬去洗澡,自己卻轉身要去客臥。

  「高考臨近,為了保持良好的休息,從今天開始,我去客臥睡。」

  顧煬剛邁進浴室里的腳又收了回來,他從來到《凡淵》一書不久後,就一直跟著樊淵睡在同一張床上的。

  就算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也是一起睡在籠子屋內的大鞦韆上,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因為一起睡而影響過休息質量了?

  對樊淵這種冠冕堂皇的分房睡理由,顧煬十分不願意,他抬腳就要跟上樊淵一起去客臥,被樊淵伸出指尖頂在了額頭上。

  「顧煬,聽話。」

  樊淵的聲音很沉,帶著些微的無奈,顧煬愣了一下,立刻察覺到了樊淵一定有什麼心事。

  「為什麼?為什麼要分開睡?」顧煬追問。

  樊淵收回抵著顧煬額頭的手指,突然彎腰靠近顧煬,非常克制、蜻蜓點水的親在了顧煬的額頭,卻對顧煬的問題避而不答。

  「聽話。」

  話落樊淵已經轉身離開,顧煬低著頭站在原地,腳尖向前動了下,到底是沒有追上去,而是轉身進浴室洗澡。

  樊淵和顧煬從這一天開始分房睡,偏偏除了分房睡,樊淵對顧煬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甚至親密的小動作還增多了。

  第二天卓婉來到班級,發現講台上擺著一小袋藥,她翻了一下,發現都是對臉部消腫有用的藥。

  昨天的事,無論是卓婉、教導主任還是顧煬和樊淵,都保密的很好,對於卓婉臉上的傷,同學們只知道似乎是有什麼人來鬧,具體卻不清楚。

  他們好奇,卻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最終只能作罷。

  卓婉將這一小袋藥整理好,小心的放在一邊,隨後一拍講台,要樊淵和顧煬把三千字的檢討交上來。

  一碼歸一碼,兩個學生很貼心沒錯,但該交的檢討還是必須要交。

  同學們雖然不清楚卓婉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但是對於樊淵和顧煬要交三千字檢討這件事的原因還是很清楚的。

  畢竟他們兩個昨天在大課間鬧了那麼大一出,現在尚舒高中誰還不知道樊淵和顧煬是攪和攪和的那種關係!

  顧煬把自己的檢討遞給樊淵,樊淵帶著兩個人的檢討一起走向講台,交給卓婉。

  卓婉第一眼沒仔細看,看到寫滿白紙的字跡心裡還挺欣慰,想著這兩個人認錯態度還挺好。

  結果她低頭仔細看時,臉立刻黑了。

  放在最上面的是樊淵的檢討書,三千字寫得很滿,通篇只有一句廢話不斷重讀:

  「對不起,我太優秀了。」

  卓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立刻去看顧煬的檢討書,同樣是通篇一句重複的廢話:

  「對不起,我太帥了。」

  剛剛被一兜藥溫暖了一顆心的人民教師卓婉,立刻暴躁起來。

  幾張紙被她重重的拍在了講台上,叉腰指著樊淵和顧煬大喊:

  「樊淵、顧煬!你們給我站起來!」

  顧煬騰的站了起來,樊淵才跟著一起慢慢站了起來。

  卓婉獰笑著看向兩人:

  「太優秀了是吧?太帥了是吧?喜歡耍皮是吧?這幾個字,你們一人給我寫一千遍,今天放學前給我!只許下課寫!不許在座位上,給我站到後面去寫!」

  兩個人老老實實的站著被卓婉批評了有五六分鐘,才重新坐下。

  顧煬看了眼樊淵,有點不好意思。

  因為陪著他皮,本來只有三千字的檢討,現在硬生生又每人多了好幾千字的罰寫。

  樊淵從桌堂里掏出一個嶄新的白紙本遞給顧煬,也沒說他什麼。

  「下課跟我一起去後面站著寫。」

  顧煬趕緊接過來,想著也就是累累手,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下課,兩個人拿著筆和白紙本一起站到了教室最後面。

  樊淵將本子按在牆上墊著,飛快的在上面重讀寫著「對不起,我太優秀了」這句話。

  教室後面兩排桌子中間的空間並不大,只是一起擠著站在一起也還將就,可要是想要一起趴在牆上寫字就有些施展不開了。

  不過是十分鐘的課間,顧煬大可以去另外兩排桌子中間的後牆寫罰寫,可昨晚他們兩個人沒有睡在同一張床上,並且從昨晚開始,他們都要分房睡了,顧煬特別珍惜現在能夠和樊淵黏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樊淵飛快的寫了兩行,突然回頭看向顧煬,拿著筆的手向後拍了下自己的後背。

  顧煬眨了眨眼睛,眼神里的光逐漸亮了起來。

  他立刻把自己的本子按在了樊淵的後背上,趴在樊淵的後背上開始寫罰寫。

  一時之間教室里的課間氛圍又變得奇怪起來,他們向來穩重的樊大班長被罰了罰寫不說,還是站在教室最後面趴在牆上寫的。

  這就算了,顧煬為什麼不能去另一邊寫?為什麼要拿著本子趴在樊淵的背後寫?

  寫個罰寫而已嘛!為什麼都這樣了還要往他們嘴裡塞狗糧!

  他們兩個人疊在教室最後面的畫面實在太讓人想入非非了啊!

  潘菲心滿意足的轉回頭,在手機的備忘錄里記下這一刻,只等著高考結束,把她積攢下來的無數腦洞一次寫個痛快、畫個乾脆。

  兩個人疊疊樂了一整天的課間時間,終於在放學的時候將罰寫交給了卓婉。

  卓婉接過厚厚的兩個本子,快速的翻了一遍,冷笑一聲:

  「一千遍能寫完?上課偷著寫了吧?」

  顧煬沒想到卓婉還有這一手,沒有出聲。

  卓婉將本子放在一旁,突然有些認真的看向樊淵和顧煬。

  「你們……」

  顧煬有點緊張,以為卓婉要訓他們。

  誰知卓婉的話開了頭又憋了回去,她揮揮手趕他們離開:

  「算了算了,也算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事都有點分寸,趕緊走吧,別來煩我。」

  顧煬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對卓婉充滿了感謝,不得不說卓婉真的是一位好老師,她或許不夠完美、或許仍有缺點,可在無數學生的心目中,她的形象總是充滿了溫暖。

  樊淵和顧煬離開辦公室,回教室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

  回去的路上,顧煬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樊淵:

  「今晚……也要分開睡嗎?」

  樊淵沒說話,只是用黑眸靜靜的看著顧煬。

  顧煬垂下頭去,也沒再追問。

  明明說出要分房睡的是樊淵,可偏偏樊淵卻似乎比顧煬還要討厭分房睡。

  顧煬堅信,樊淵既然這麼做,一定有什麼無法細說的苦衷。

  這種苦衷,應該與他那個坑爹的金手指有關,畢竟顧煬都是老選手了,這種事情一猜就准。

  晚上,兩個人做完作業、解決完今天的學習任務,在書房道別,分別去向不同的臥室。

  臥室里沒有樊淵看著,顧煬洗完澡也不吹頭髮就出來了,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想了想,抱著被子去了客臥門口。

  他也不敲門,直接裹著被子靠在門邊閉上了眼睛。

  臨到天亮顧煬又會悄悄離開,並不給樊淵心理壓力。

  可如今能力超群的樊淵又怎麼會不知道顧煬夜夜晚上抱著被子過來靠在門口睡覺,白天又悄悄的離開?

  顧煬越是這樣,樊淵就越難壓制發晴期帶來的衝動,他總是會在白天忍不住對顧煬做出一些親近的小動作。

  可每一次親近的代價都是巨大的,樊淵藏在大衣底下的狐狸尾巴幾乎全天都處在炸毛狀態。

  想要得到安撫的心情越來越強烈,從心底蔓延的炙熱,將樊淵渾身揮之不去的麻越燒越烈。

  在分床睡的日子持續了幾天後,突然出現了意外情況。

  這一天,顧煬像往常一樣悄悄抱著被子來到客臥的門口席地而坐。

  他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呢,就覺得整棟小別墅都震顫起來。

  顧煬猛地站了起來,在輕微的震顫中轉身使勁拍起了客臥的門。

  「樊淵!樊淵!快醒醒!好像地震了!快出來!」

  可無論顧煬怎麼拍門,客臥裡面都一片安靜,仿佛樊淵根本不在裡面一樣。

  顧煬急壞了,轉身跑到廚房拿了兩把菜刀上來,對著門鎖輪番砍了起來,他砍得十分用力,直到刀刃都卷了起來,門鎖周遭的木頭才被砍松、砍壞。

  他將菜刀隨手扔在一旁,對著鬆了的門鎖用力踹了上去,終於將客臥的門踹開。

  客臥裡面黑漆漆一片,走廊的聲控燈光線照進去,只能看到客臥的前半段。

  震顫還在繼續,整棟小別墅都在輕微的搖晃。

  顧煬摸索著牆邊打開燈,看向床邊時,被床邊蜷縮成一大團的巨大狐狸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樊淵是用狐狸的模樣呆在裡面的,加上此時的樊淵是九條尾巴的模樣,體型非常大,突然看到還是有點嚇人。

  突然在這時,一直持續不斷的輕微震顫劇烈了起來。

  大狐狸樊淵動了動,睜開一隻狐狸眼看了看顧煬,緊接著又把腦袋藏進了厚實的尾巴里。

  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是地震,沒有事,回你自己房間去。」

  如今客臥的門都被撬開了,顧煬已經發現了樊淵這個模樣,又怎麼肯走?

  他慢慢走向大狐狸樊淵,將手放在了樊淵的身上。

  毛茸茸的狐狸毛入手細膩柔軟,顧煬忍不住來回摸了兩把。

  不過是輕輕摸了兩把狐狸毛,樊淵卻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轉頭沖顧煬呲出了鋒利的狐狸牙:

  「趕緊離開這裡!」

  從大狐狸嘴裡噴出的熱氣就灑在顧煬的臉頰上,他看著在他面前尖銳的狐狸牙,緩緩眨了下眼睛,乾脆抬手摸了摸樊淵兩顆大大的尖牙。

  尖牙很硬,尖端鋒利,這麼大的尖牙可想而知殺傷力有多麼巨大。

  在顧煬摸上去後,樊淵狐狸臉上還帶著猙獰的表情,卻下意識的將狐狸嘴微微張大一些,就怕尖牙傷害到顧煬。

  他用收攏了利爪的狐狸爪子伸過來,一把就將顧煬給推開了。

  「顧煬,離開這裡。」

  話落,大狐狸樊淵就轉過身去,重新蜷縮成了巨大的一團。

  顧煬眉頭慢慢皺緊,他非但不走,還直接撲了上去。

  他順著大狐狸樊淵的尾巴直接爬到了樊淵的身上,騎著樊淵的後背去摟他的脖子。

  顧煬湊近樊淵向前傾斜的狐狸耳朵,輕聲問他:

  「樊淵,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瞞著我,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總比你有經驗一些。」

  顧煬說得有經驗是指長出動物耳朵和尾巴這種經驗,樊淵卻理解錯了。

  大狐狸腦袋輕輕動了下,一邊向前傾斜的耳朵豎起來一點,狐狸眼也睜開了一條縫隙。

  樊淵看向顧煬,狐狸瞳孔慢慢收縮尖銳:

  「有經驗?」

  顧煬使勁點頭:

  「你知道的,我……長過狼耳朵還長過兔耳朵嘛,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兩個人想辦法總比一個人快一些,況且……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分房睡了。」

  樊淵以為顧煬說得有經驗,是對於發晴期這種事的經驗。

  顧煬在邀請他,想要幫他解決這惱人的發晴期。

  明明樊淵怕傷害到顧煬,也不想在高考前影響到彼此,每天克制的都很辛苦。

  他甚至因為太過克制導致體內力量失衡,引起小別墅劇烈的晃動。

  在這種最危險的時刻,顧煬主動跑了過來,對他發出了邀請。

  雖然不能做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但稍微……過分一點,也可以吧?

  樊淵蹲坐起來,九條炸了毛的大狐狸尾巴在身後微微擺動,狐狸耳朵也立了起來。

  顧煬從樊淵身上爬下來,站到了樊淵面前,抬手摸了摸樊淵的狐狸下巴。

  「你想好了嗎?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嗎?為什麼要分房睡?你是晚上不能恢復成人形了嗎?」

  顧煬做著猜測,結果他話音剛落,樊淵就當著他的面變回了人形,沒穿衣服的人形。

  下一刻,顧煬就被樊淵抱進懷裡。

  樊淵與狐狸一樣的瞳孔緊緊盯著顧煬,指尖向下勾住了顧煬的手指,輕輕拉扯著:

  「顧煬,幫我一點忙,一點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煬:別說了,問就是後悔。

  樊淵:再幫我一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