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里的氣氛有點奇怪,卓婉上午並沒有來上課,聽說她因為外公去世的原因臨時請了半天的假。
平時總是穿著高跟鞋走路風風火火的卓婉不在,班級里反而像是少了些什麼一樣。
高三正是繁忙的時候,卓婉不在,早自習由樊淵這個班長來看著。
每個人都在低頭忙碌的做著練習題,就連樊淵和顧煬也不意外。
班級里的氣氛奇怪不僅僅是因為卓婉沒來,還因為樊淵發的朋友圈。
顧煬是在早自習快結束的時候,準備開會小差,拿出手機才看到那條朋友圈的。
他面無表情的看完,面無表情的關上手機,把手機扔進桌堂里,抹了一把臉,打算裝作不知道。
樊淵明明在做題,卻好像側面也長了眼睛似的,把顧煬扔回到桌堂里的手機重新拿了出來。
明明是顧煬的手機,他卻十分熟練的解鎖,點開微信,找到他發的那條朋友圈,給點了個大大的贊。
顧煬看在眼裡,嘴角抽了一下。
樊淵把手機推回到顧煬的桌前,問他:
「看到了為什麼不點讚?」
顧煬知道跟現在的樊淵可不能硬著來,所以他乾脆趴在桌子上,把手機壓在臂彎里,特別軟的跟樊淵討饒:
「我錯了。」
樊淵伸手撥了撥顧煬的頭髮,特別好哄的放過他,轉身卻把計時本翻開新的一頁,重新寫上了大大的三個數字:
940。
顧煬一頭問號,握住了樊淵的手腕:
「我沒做錯題啊?為什麼加了十分鐘?」
樊淵頓了一下,非常認真的給顧煬解釋:
「你沒有主動點讚。」
顧煬不太理解:
「這也算?」
樊淵不容拒絕的把計時本板板正正的擺在了兩個人的桌子中間。
「算。」
顧煬認輸,不打算和樊淵犟嘴,樊淵從桌子底下伸手,用左手橫跨過顧煬的腿,握住了顧煬的左手,顧煬動了動,任由樊淵握著了。
上午的語文課都被串到了下午去,今天一模的成績已經發了,因為卓婉不在,他們班的成績也推遲到了下午才發。
雖然發成績推遲了,但是像樊淵這種依舊是年級第一的成績,不用卓婉親自發出來,上午第二堂課下課的時候,班級里的人基本已經都知道了。
顧煬對樊淵這樣的成績感到毫不意外,他倒是很期待他自己的成績,他有預感,他這次的成績不會差到哪裡去。
到了中午的午休時間,高三一班的同學們大部分都選擇留在教室里隨便吃點方便食品將就,顧煬和樊淵一起起身,打算去食堂,至少顧煬是以為他們是要去食堂的。
誰知到了食堂,點完兩個人的食物,樊淵卻告訴食堂阿姨打包。
顧煬有點疑惑:
「我們要帶回去吃嗎?」
樊淵搖了搖頭,只是用一雙深黑的眼睛看著他,兩個人挨著的手一直牽在一起,沒有鬆開過。
食堂里的人不少,樊淵和顧煬手牽手走在一起的畫面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樊淵現在是越來越高調了,好在顧煬也大咧,配合著樊淵的高調。
拿著午飯,顧煬被樊淵帶到了體育儲藏室。
他們似乎有段時間沒來過這裡了,越往體育儲藏室的方向走人越少,到了體育儲藏室,空間一下子就安靜了起來。
中間的墊子似乎被來拿東西的體育老師給收起來了,樊淵也沒再拖一塊墊子過來,而是直接把校服外套脫了扔在地上,拉著顧煬坐了上去。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顧煬早就餓了,他們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餓得快的時候,一坐下顧煬就把飯盒打開了,想了想,他還幫樊淵把他的那份也打開了。
他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了一塊肉,就被樊淵掐住了下巴。
嘴巴被捏成了金魚嘴,裡面的肉塊也嚼不了了,顧煬含糊的哼唧兩聲:
「幹嘛呀……我要吃飯!」
樊淵將自己的飯盒放在一旁,低頭慢慢靠近顧煬,盯著他的嘴巴看。
「顧煬,我也要吃飯。」
顧煬一手按在樊淵的肩膀上不讓他靠太近,一手指了指飯盒,意思是你的飯在那裡呢。
樊淵卻看都不看,直接低下頭,搶走了顧煬口中的肉塊,好好的肉塊換了個地方,被樊淵咽進了肚子裡。
吃完這塊肉,樊淵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是不滿意這塊肉的味道。
「沒有味道。」
顧煬愣了下,腦袋裡有個想法一閃而逝:
「一點味道都沒有嗎?」
樊淵搖搖頭,他因為飢餓而感到煩躁,又因食物沒有味道而不開心。
顧煬挑著他最喜歡的一塊紅燒肉夾起來,遞到樊淵唇邊:
「你嘗一塊這個試試?」
樊淵也不反對,直接低頭咬住了肉塊吃進嘴裡,嘴巴動了一下,立刻俯身靠近顧煬,把肉塊推回到了顧煬的嘴裡。
顧煬疑惑的嚼了嚼,食堂的師傅廚藝很好,這紅燒肉肥而不膩、肉質鮮美,一口咬下去還很糯,簡直是好吃的不能再好吃了。
「很好吃啊,你吃這個也沒味道嗎?」
樊淵輕輕搖頭,視線落到顧煬動來動去的嘴巴上,又慢慢向下,落到了顧煬的動脈上。
顧煬被看得有點發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遲疑的問樊淵:
「你現在不會……只能吃鮮血吧?」
聽到鮮血兩個字,樊淵立刻看向了顧煬的眼睛,眸光里有一閃而逝的期待,又被很好的壓抑了下去。
他轉身拿起自己的飯盒,往嘴裡塞了兩大口,皺著眉頭咽進了肚子裡,那模樣不像是在吃飯,倒像是在接受懲罰。
樊淵臉上的黑色口罩在進體育用品儲藏室的時候就被他摘下去了,此時他左臉頰邊的黑色紋路又活了過來,正慢慢的從左臉頰向外蔓延,而樊淵的黑眸也越來越黑,逐漸變成了看不出瞳孔、渾然一體的黑。
顧煬猶豫著放下了手裡的飯盒,往樊淵那邊靠近了一點。
隨著顧煬慢吞吞的靠近,樊淵在又一次往嘴裡塞食物的時候,「咔嚓」一聲,居然咬斷了筷子。
顧煬看著被樊淵扔下的、被咬斷的筷子,猛地往後退,剛剛好不容易靠近的距離一下子又拉開了。
樊淵低垂著頭,放下了手裡根本沒吃幾口的飯盒,轉身背對著顧煬,聲音帶著拼命忍耐的啞:
「你快吃吧,吃完我們回教室。」
這樣喑啞的聲音,讓顧煬心頭一跳,莫名有些心疼。
他想到在夢境世界中,樊淵被血液吸引後又拼命克制的模樣。
說到底,是顧煬總動引誘樊淵吞咽他的血液,是他讓樊淵開了頭、上了癮,他該負責到底。
緊接著顧煬開始狼吞虎咽起來,他覺得他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要處在失血的狀態下,還是多吃點多補補。
他吃完自己的飯,甚至還把樊淵不吃的那盒飯拿起來吃了幾口,吃完還沒忍住打了個小飽嗝。
顧煬擦擦嘴,想著樊淵把吸收了暗黑神力量後的複雜體質帶出來了,他的神王體質應該也被帶出來了,缺點血死不了人,也不用太慌。
樊淵背對著顧煬,黑色的紋路早就順著臉頰爬到了脖子上,又鑽進了衣服裡面。
突然,他身前多了一雙手,顧煬從後面抱住了樊淵,還不怕死的把自己的左手腕抬高,遞到了樊淵的嘴邊。
顧煬在樊淵的後背蹭了蹭臉頰,聲音有點發悶:
「樊淵,我猜那個暗黑神,可能和吸血鬼之類的東西有點關係,所以你在全部剝奪了他的力量後,對其他食物會不感興趣,不過也怪我,給你開了這個頭。」
說著,顧煬乾脆把自己溫熱的手腕內側皮膚貼在了樊淵的嘴唇上。
「吃吧,咬輕點啊,我很怕疼的。」
樊淵低垂著頭,額前的碎發滑落下來,擋住了眉眼。
他伸手輕輕握住了顧煬的手腕,拇指按在動脈那裡,似乎能感受到薄薄的皮膚下奔流不息的滾燙鮮血。
樊淵的喉結不自覺的動了動,當真是非常渴望藏在這一層薄薄皮膚下的芬芳血液。
但他卻遲遲沒有張嘴,只是不斷的輕輕嗅聞。
顧煬跪了起來,靠在樊淵的身後,把下巴抵在樊淵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耳朵去蹭樊淵的耳朵,末了又抬手撥弄樊淵的碎發。
柔順的黑髮在指尖滑過,觸感非常好。
「樊淵,你不會要我自己割破手腕餵你吧?我才不要呢,你自己咬吧。」
說著,顧煬把空閒的右手往前伸,碰到了樊淵的唇,探了一根手指,摸到了上面一顆有點尖尖的牙齒。
這牙齒顧煬今早醒來就發現了,哪怕樊淵親他的時候格外小心的避開了牙齒,可那麼親密的行為,顧煬怎麼會發現不了?
見樊淵遲遲不動,顧煬乾脆將指尖用力的抵在樊淵的尖牙上,瞬間他的指腹就被尖牙戳了個血洞,流淌出了幾滴鮮紅的血液,落到了樊淵的唇邊。
不過是幾滴血液而已,卻仿佛致命的毒藥,讓樊淵立刻握住了顧煬的指尖吞咽。
顧煬吃飽飯就有點犯困,只覺得被樊淵不停吞咽的指尖酥酥麻麻的,反而讓他更困。
他乾脆放軟身體,趴在了樊淵的後背上,抬起的左手腕也收起了力道,開始自由下落。
下落到一半被樊淵握住了,樊淵吐出顧煬的手指,只見那指尖上一片濕,卻沒有任何傷口。
顧煬把手指伸到面前看了看,又不確定的舔了一下,的確沒有任何傷口。
果然,他那個有著超強自愈力的神王體質也被帶了出來。
顧煬親眼看到樊淵身上黑色的紋路又動了動,樊淵終於握著顧煬的手腕湊到了唇邊,嘴唇貼了上去,卻沒咬,而是問顧煬:
「顧煬,疼嗎?」
顧煬用右手環上樊淵的脖頸,整個人都黏糊糊的。
「不疼,你咬的,就不疼。」
顧煬話音剛落,樊淵的尖牙就刺入了顧煬手腕上的皮膚,冰涼的牙齒很快被滾燙的血液浸溫,顧煬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的血液在快速消失又在快速補充。
這神王的體質,果然變態,癒合傷口的速度甚至要比顧煬《夜鶯》的金手指還快。
樊淵吞咽血液的動作很溫柔,並不會讓顧煬感受到任何疼痛,他的身體反而因為快速造血開始渾身發熱,劉海很快被些微的汗水浸濕,顧煬直接在樊淵的肩膀上蹭了蹭腦袋。
熱伴隨著奇奇怪怪的感覺涌了上來,這感覺讓顧煬跪著的雙腿漸漸無力,整個人貼著樊淵的後背開始往下滑。
樊淵乾脆轉身,把顧煬抱到懷裡,一手握著顧煬的手腕快速的吞咽,雙眸卻還牢牢地盯著顧煬看。
顧煬躺在樊淵盤起來的腿上,渾身不自覺的抖了下,然後打了兩個小哈欠,還不忘插科打諢:
「樊淵,被你咬了兩口,我居然想睡覺了。」
樊淵沒說話,喉結滾動著,忙著吞咽血液,另一隻手卻伸出來,輕輕摸了摸顧煬的臉頰。
等顧煬閉上眼睛已經有些睡著的時候,樊淵才抬頭,放開了顧煬的手腕,他看著顧煬手腕上迅速消失的傷口,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
顧煬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立刻就醒了,他蹬了蹬腿,從樊淵身上跳下來,張開雙臂使勁抻了個懶腰,又把自己的手重新塞進樊淵的手心裡。
「不要抱,我自己走,在學校里抱著也太顯眼了。」
樊淵此時被顧煬餵得很飽,像一頭慵懶的大型野生動物,自然是顧煬說什麼都好。
他一手拎著空飯盒,一手牽著顧煬,兩個人慢悠悠的往教室走。
回到教室,忙著做題的同學們紛紛抬頭看了眼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又非常默契的低下頭繼續做題。
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一班的同學們表示他們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
下午卓婉回來了,因為串課的原因,下午從第一節課開始,連著兩節都是語文課。
卓婉回來了,代表他們的一模成績也要公布了。
看著卓婉手裡拎著的一沓成績單,顧煬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
卓婉看起來面色憔悴了許多,但還是風風火火的模樣,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噠的響。
她快速的給每個同學發完成績單,走到講台前拍了拍黑板,對同學們的成績簡單的說了兩句,就開始講題。
自從成績發下來後,顧煬挺直的脊背就沒有彎下去過。
樊淵是一如既往的年級第一,這個事情他們上午就知道了。
但是讓全班同學都跌破眼鏡的是,顧煬居然考了第十名,班級第十,因為他們一班就是全校的前幾十名湊成的重點班,所以這代表顧煬這個成績,就是年級第十。
顧煬伸手摸了摸成績單上的排名10號,還是沒忍住跟樊淵小小的炫耀了一下。
「樊淵,我是第10名。」
樊淵正是饜足、慵懶的時候,手裡拿著筆轉圈,視線看著講台,此時顧煬突然湊過來小聲的說話,樊淵姿勢都沒動,只是黑眸看向了顧煬。
顧煬立刻對著樊淵得意的翹起嘴角,將自己的成績單推過去,指尖點了點上面的羅馬數字10。
「上次我的成績還不起眼呢,這次直接到年級第10名了!」
若是顧煬此時有個尾巴,肯定是要翹到天上去的。
樊淵也很配合顧煬,當真把顧煬的成績單拿起來,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看,末了下了評價:
「理綜分還是低。」
顧煬嘴角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一把奪回自己的成績單壓在臂彎下面,轉頭不再看樊淵,嘴裡還要犟一句:
「我不管,第10名就是很厲害,我有一個1和一個0,比你孤孤單單的一個1厲害多了!」
樊淵慢慢靠過來,身體下壓,整個人藏在了落高的書後面,貼著顧煬的耳邊咬了下,輕聲說:
「對你來說,我有1就夠了。」
顧煬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樊淵這話是什麼意思,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拉遠了和樊淵的距離,整個人緊緊的貼在了窗戶邊。
他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的看向樊淵。
這種搔話,樊淵以前可是不會說的!
樊淵說完這種話,也不管顧煬的劇烈反應,又恢復成了撐著下頜慵懶聽課的模樣,仿佛剛剛說出那種話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可顧煬並沒有被樊淵一本正經的表面假象所欺騙,在他這個距離,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樊淵身上的黑色紋路正在慢慢的向外蔓延,臉上的口罩根本遮不住,還要把衣領都豎起來。
一般這個黑色紋路肆意生長的時候,不是樊淵肚子餓了,就是樊淵想要親了,反正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樊淵需要得到某種滿足的時候。
但好在樊淵雖然被暗黑神的屬性影響了,但早就深入骨子裡的克制還留下了些許,沒有在課堂上壓著顧煬親。
就算是這樣,顧煬也不敢再亂撩樊淵了,他整個人緊緊的貼著窗戶邊,轉頭認真聽課。
顧煬一看向講台,就愣了一下。
卓婉講課的語速向來很快,從不准許學生們愣神,她自己也非常專注,可就顧煬認真聽課這一會兒,卓婉已經走了好幾次神了。
不僅如此,卓婉的面色也差了很多。
顧煬聽一班的其他同學們討論過,知道卓婉從小是跟著外公、外婆一起長大的,她外婆去世的早,沒想到現在連最親近的外公也離世了。
不知怎麼的,卓婉的視線突然對上了顧煬。
顧煬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躲開視線,而是皺眉盯著卓婉看。
緊接著卓婉就砸了個粉筆頭過來,沒有砸顧煬的腦門,而是砸在了顧煬面前落得高高的書上面。
樊淵沒動,似乎早就看出了卓婉沒有要砸顧煬的意思。
卓婉把書拍在桌子上,雙手叉腰批評顧煬:
「顧煬,你怎麼回事!不好好上課,看著我走神?」
顧煬站起來特別聽話的道歉,並保證好好聽課。
這麼聽話的模樣,讓卓婉愣了下,擺擺手拿起書重新講課。
顧煬坐下,還是時不時的盯著卓婉看,他總覺得卓婉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灑脫,她是在故作堅強。
突然樊淵伸手掐著顧煬的下巴,讓顧煬面向他。
「你再這麼看著卓老師,我接受不了。」
顧煬輕輕抬手搭在了樊淵的手腕上,眼睫垂下,突然說:
「樊淵,我們還有最後一根火柴。」
樊淵黑眸半眯,似乎猜到了顧煬心裡的想法。
顧煬低頭親了親樊淵的指尖,末了把樊淵的手抱進懷裡。
「夢境世界雖然好玩,可能夠每天都和你黏在一起,我已經很開心了。」
沒等顧煬話落,樊淵就把那還裝著孤零零一根火柴的火柴盒遞給了顧煬。
他們兩個人不知何時已經有了超高的默契,有時甚至是互相對視的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都在想些什麼。
顧煬拿起已經變得空蕩了的火柴盒晃了晃,裡面的火柴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在準備上一個夢境世界時,顧煬將火柴交給了樊淵點燃,所以他們進入了與樊淵的潛意識相關的夢境世界,那麼如果將這根火柴交給卓婉來點燃呢?
卓婉現在心心念念的,恐怕就是她已經過世的外公了吧?
無論有沒有用,至少值得一試,不是嗎?
但現在火柴還有五天的等待時間,想要交給卓婉,也不急於這一時。
直到顧煬卡著時間計算,在剛剛好過了第五天的時候,和樊淵一起在晚自習前的課間,去了卓婉的辦公室。
樊淵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將卓婉從辦公室里叫了出來,三個人站在了樓梯的拐角處。
卓婉臉上帶著故作無事的笑容,一見到顧煬就伸手拍了下顧煬的頭。
「說吧,你們兩個有什麼驚天大事要把老師叫到這裡來?」
顧煬沒說話,直接從口袋裡拿出火柴盒遞給卓婉。
卓婉一頭霧水的接過火柴盒晃了晃,隨即皺緊眉頭,有點生氣:
「你們兩個,不會偷偷抽菸了吧?」
顧煬趕緊搖頭,指了指卓婉手上的火柴盒說:
「老師,這個是最新型的香薰火柴,味道很安神,送你一根。」
卓婉皺緊的眉頭鬆開,知道顧煬是在關心她,深深吸了口氣,打算把火柴收起來。
她雖然不信什麼奇奇怪怪的安神火柴,但也對顧煬和樊淵的體貼感到欣慰。
「謝謝,你們的心意老師知道了。」
顧煬卻不許卓婉把火柴收起來,他磨著卓婉現在就點燃。
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卓婉就從畫著奇怪圖案的火柴盒裡拿出最後一根火柴,特別隨意的點燃了。
火柴燃燒時的光暈在三個人的面前閃爍,又很快熄滅消失。
卓婉嗅了嗅,也沒聞到什麼安神的味道。
但她也不會怠慢了學生們的好意,還是認真對顧煬和樊淵道了謝,然後催促著兩個人趕緊回教室上晚自習。
她眼睜睜的看著樊淵和顧煬當著她的面毫不遮掩的手牽手離開,走到一半,顧煬突然回頭,用沒有被樊淵牽著的那隻手放在臉頰邊歪了歪頭,做出一個睡覺的姿勢。
緊接著樊淵就用力拉了下顧煬,將顧煬拽走了。
卓婉只以為顧煬在搞怪,學生們一走,她面上強裝的無事立刻煙消雲散。
她靠在牆邊,向來精神十足的面上顯露出疲憊來。
「外公……」
當夜,卓婉經歷了人生中最漫長、奇妙的一夜。
這是她這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奇妙旅程,雖然它虛幻、縹緲,最終會結束,但至少對於卓婉來說,這是一個莫大的安慰。
第二天卓婉很早就到了教室,她到了不一會兒,樊淵和顧煬就到了。
卓婉的視線立刻和顧煬對上了,顧煬沖卓婉非常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然後伸出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看著手牽手回到教室最後面座位的兩個人,卓婉笑著搖了搖頭。
有些人,可能註定了他們生來不凡,才能造就他們與眾不同的人生奇遇。
作者有話要說:顧煬:我有1有0。
樊淵:我有一一一……
又要到下一個金手指了,感覺身體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