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在卓婉的監視下,認認真真的把他畫了兩顆心的地方擦得乾乾淨淨,然後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再也不敢亂動了。
等卓婉轉身回到講台旁邊坐下,顧煬還是沒忍住,拇指和食指交錯,沖樊淵比了顆小愛心。
樊淵見了,表情沒變,黑眸一片沉著,就是坐在他附近的幾名同學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嘟囔著:
「怎麼突然有點冷了呢?」
在早自習還有十分鐘結束的時候,卓婉終於讓樊淵和顧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兩個人坐回到教室左邊的角落,互相對視一眼,手在桌子底下牽在了一起。
樊淵的手冰冷一片,顧煬的卻火熱滾燙。
兩個不正常的體溫靠近,互相糾正融化,變成了恆定的溫度。
卓婉拍了拍講台,看著講台下高三一班的學生們,這是她帶了將近三年的學生,每一個跟她都有著濃厚的感情,眼看著要高考了,卓婉還有些不舍。
「同學們,這是你們高考前的最後一個學期,這學期,我們的複習進度十分緊張,你們不要再想著任何可以玩的藉口了,在這最後的衝刺階段,一個個都給我緊著皮子。現在開學了,一模就在三月初,多的我也不說什麼了,你們也都大了,該有自己的打算了。」
卓婉在最後十分鐘給高三一班的同學們做了一個簡單的動員大會,早自習結束,開始了一天忙碌的課程。
就像顧煬和樊淵在夢境中猜測的一樣,他們的寒冰之體和純陽之體當真從夢境世界中帶到了現實里。
只不過樊淵在夢境世界中日天日地的霸道修為似乎弱了很多,但在現實世界中,那些力量對他們兩個人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但緊接著,他們就發現,樊淵的修為弱了,就代表他無法長時間的壓制體內的寒冰之氣,因此他需要更加頻繁的梳理身上的寒冰之氣,將寒氣渡給顧煬,才能保證正常的生活。
第一節下課鈴聲一響起來,樊淵和顧煬就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第一個離開了教室。
課間休息只有十分鐘,樊淵一臉冷淡,偏偏拉著顧煬的手走得飛快。
顧煬跟在後面抿嘴偷笑,被樊淵推進了無人的體育用品儲物室。
剛一進去,樊淵就把顧煬按在牆上想要親,顧煬卻在這時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嘴。
「親愛的師父,你怎麼能隨便親你的徒弟呢,這於禮不合啊。」
顧煬看得出樊淵現在周身的寒冰之氣還在可控範圍,並不痛苦,所以就想撩一撩他。
樊淵不說話,只是用一雙沉沉的黑眸看著他,周身寒氣慢慢逸散出來,他伸手握住顧煬的手腕,想要掰開。
顧煬跟樊淵較上勁兒了,樊淵越用力,他就越用力,一隻手被拉開,另一隻手立刻跟著擋住自己的嘴。
樊淵乾脆低頭親了下顧煬的手背,在顧煬怔愣的瞬間,用力將顧煬的兩隻手舉高,同時有無數冰晶自樊淵掌心蔓延而出,將顧煬的雙手用冰霜束縛在頭頂,緊接著顧煬的雙腳也被冰霜黏在地上,動彈不動。
如今的顧煬是純陽之體,並不怕束縛住他的這些寒冰,他完全可以用自己體內的火焰融化這些寒冰。
但顧煬到底沒有這麼做,任他由樊淵將他控制住,壓在牆上。
樊淵低頭,額頭貼著顧煬的額頭,一片冰冷和一片溫熱挨在一起。
「徒兒,給為師親麼。」
顧煬睫毛微微顫抖一下,垂下眼帘。
「給。」
不過短短的課間十分鐘,從教室走到體育用品儲藏室就要花費兩分鐘的時間。
剩下的時間,對於樊淵和顧煬來說,是那麼短暫。
樊淵用手機定了五分鐘的鬧鈴,立刻低頭親了上去。
寒氣順著樊淵的體內慢慢鑽進顧煬的五臟六腑,很快被吸收乾淨。
顧煬體內不受控制的散發出灼熱的溫度,將凍住他身體的寒冰慢慢融化,融化後的水浸濕了衣服。
衣領的扣子被解開了幾顆,露出了白皙的胸口。
樊淵的手掌按在了顧煬心臟的位置,在呼吸的間隙貼著顧煬的唇說:
「道侶印還在。」
顧煬也跟著把手按在了樊淵的手掌上,兩個人的手掌交疊,掌心下就是顧煬的心臟。
透過顧煬的心跳聲,有著道侶印的聯繫,顧煬能感覺到樊淵的心跳、樊淵的存在,甚至是樊淵的位置。
這道侶印的功能強大,宛如個不需要電力、網絡支持的GPRS定位設置。
被手掌心蓋住的道侶印越來越燙,本是看不見的印記,卻從心臟處慢慢長出一道黑色的痕跡,像是一筆殘缺的墨跡。
兩個人忙著分享呼吸,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墨跡出現,片刻後又消失了。
直到鬧鈴響起。
樊淵克制的退開,將顧煬的劉海捋上去,露出顧煬一雙深陷迷離的雙眼。
「顧煬,你衣服濕了。」
顧煬眨了下眼睛,反應過來,推開樊淵的手,控制著身體內的熱度將衣服烘乾。
整理好衣服,顧煬有些抱怨:「你弄濕了我,還要我自己烘乾。」
本來只是一句抱怨衣服濕了的話,結果說出口,卻有了些別的意味。
樊淵靜靜的看著顧煬,顧煬側開頭,先一步走出儲藏室。
「快回教室吧,不然又要罰站了。」
兩個人在下課鈴響的第一時間一起離開,又在上課鈴響時踩著鈴聲回到教室。
這種情況偶爾發生一次,同學們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直到樊淵和顧煬次次下課都如此,同學們漸漸想得就多了。
要知道,他們樊淵大班長的朋友圈最上面一條,還是那張令人想入非非的合照呢。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潘菲才有時間來調侃樊淵和顧煬。
潘菲現在跟顧煬混得很熟了,面對樊淵的時候膽子也大了。
「顧煬,你和樊大班長一下課就匆匆忙忙跑出去,幹什麼去了?」
顧煬轉頭和樊淵對視一眼,兩個人眼中有著只有彼此明白的世界。
「秘密。」
潘菲也沒想著刨根問底,就是來打趣一下,緊接著換了話題:
「顧煬,你想好要考什麼大學了嗎?」
顧煬這次回答的很快:
「樊淵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樊淵的成績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當然顧煬的進步大家也都知道。
可要說顧煬現在的成績想趕上樊淵,還差了點。
看著顧煬眼裡的堅定,潘菲愣了下,這才說:
「那、那你加油啊。」
顧煬低頭從樊淵那裡夾了塊肉扔進嘴裡,理所當然的說:
「肯定會加油啊,我可不敢放樊淵自己去上大學。」
樊淵一直沒說話,在顧煬搶走一塊肉後,主動把自己盤子裡的肉又夾了幾塊放到顧煬面前。
潘菲被兩個人秀得抖了抖肩膀,趕緊溜了。
高三下學期,顧煬沒有絲毫怠慢,上課也不走神了,每一節課聽得都很認真。
比起其他同學,他還有樊淵這個24小時的貼身私人老師,沒道理會學不好。
樊淵對顧煬的學習也很重視,除了老師留的作業,私下裡也專門為顧煬制定了專屬的學習計劃,處處都是針對顧煬的弱點進行查漏補缺,這樣精準的複習,將顧煬的成績提升的很快。
繁忙的課程下,兩個人除了課間十分鐘短暫的定時親,幾乎沒有什麼時間玩鬧,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直到放學鈴聲響起,顧煬才放下筆,伸了個懶腰。
樊淵幫顧煬把背包裝好,一個人拿了兩個人的背包,向顧煬伸出手。
「走吧,回家。」
顧煬立刻把手放進樊淵的手心,兩個人就這麼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手牽手離開了。
自從大魔王樊淵將合照發到了朋友圈之後,樊淵越來越不顧忌這些大庭廣眾之下的互動,樊淵都不在意,顧煬更是沒有意見。
樊家的司機已經等在了校門口,別說樊淵還真給司機換了一輛車,這次的車后座空間更大,隔音效果也特別好,隔板一升上去,就是個密閉的小空間。
顧煬坐進最裡面,直接往裡爬,給樊淵讓地方。
一進去,顧煬就癱軟在了后座上,伸展手臂伸了個懶腰。
「好累啊!高三真是折磨人。」
樊淵將兩個人的背包放在一邊,下一刻顧煬就把腦袋枕到了樊淵的腿上。
見樊淵低頭看他,顧煬翹起嘴角,笑得特別綿軟、依賴。
「給我躺一下,好不好?」
樊淵指尖探進顧煬的領子裡,把他戴得有點歪斜了的頸鏈扯正。
顧煬因為樊淵冰涼的指尖,瑟縮了一下,眼睛也眯了起來。
「你好冰啊。」
顧煬嘴上說著樊淵冰,雙手卻握著了樊淵的手腕,拉著他的手抱到懷裡。
一直行駛中的車子在這時突然停了下來,隔板被降下來,司機指著前方說:
「少爺,前面好像著火了,路都堵了。」
顧煬降下車窗往外看,前方熊熊火光沖天而起,濃煙滾滾,車輛都被堵在了這裡,人群亂糟糟的,隔著這麼遠還能聽到前方的哭喊聲,隨著人群的後退,有消防戰士逆著人群沖了進去。
司機艱難的把車拐進小路里,顧煬扒著車窗,突然回頭扯了下樊淵的手腕。
兩個人無聲對視,樊淵反手握住顧煬的手,指尖懲罰性的捏了下顧煬的手掌。
「停車。」
車靠在小路邊停下,樊淵和顧煬紛紛下車往火光沖天處走去。
兩個人走到一家便利店,從門口的桶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雨傘。
顧煬把手塞進樊淵的口袋裡掏出錢,遞給老闆,老闆進屋去找錢,出來卻發現兩個人已經離開了。
越靠近火場,呼喊聲越大。
幾個住在這裡的居民哭著、喊著想要往火場裡沖,嘴裡嘶吼著家人的名字,紛紛被消防人員攔住。
樊淵和顧煬剛剛靠近,立刻被兩個人給攔住了。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前方大火!可不是能湊熱鬧的地方,趕緊離開!」
話音剛落,攔住樊淵那邊的人就發現他的鞋底似乎黏在了地上動彈不得,顧煬把手輕輕搭在攔著他的那人手腕上,微笑著說:
「抱歉啦。」
那人只覺得手腕滾燙一片,驚叫著收回了攔著顧煬的手。
趁著兩個人驚慌中,樊淵和顧煬從中間穿過,逆著人群,走近可怕的火場,身影幾乎被濃黑的煙霧掩蓋。
樊淵在這時撐起黑色的雨傘,遮擋在兩個人的頭頂。
剎那間,瓢潑大雨從天而降,下雨的範圍居然精準的控制在大火籠罩的地方。
樊淵和顧煬貼著火舌漫步,肆虐的火舌明明就在兩人旁邊,卻無論如何也燒不到兩個人的身上。
那大雨若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其實是一個個細密的冰絲,冰絲被高溫融化,變成了大雨。
大雨源源不絕,片刻就將這一場沖天大火壓了下去。
火光消失,只剩還在蔓延的黑煙。
當火星徹底被撲滅,大雨也停了下來。
有聞訊趕來的記者,借著長鏡頭看到了火光邊撐著黑色雨傘漫步的兩人。
相互依偎共撐一把傘走在火焰旁邊的畫面實在太過震撼,記者忍不住想將這一幕拍下來,卻發現鏡頭前突然一片模糊。
記者放下相機,這才發現鏡頭前不知為何結了一層薄冰,將鏡頭徹底遮擋住。
等他清理完薄冰再想去拍照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那兩個人的身影。
距離火場不遠處的垃圾桶里,扔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樊淵和顧煬已經重新回到了車裡,車子緩緩啟動,向小別墅開去。
如今的樊淵修為並不算高深,這一場控制範圍精準的冰雨,對他的消耗不算小。
一上車,顧煬已經主動攬住了樊淵的脖頸,將嘴巴湊過去。
樊淵也不客氣,洶湧的寒氣瘋狂擠入顧煬的體內。
隨著顧煬吸收的寒氣越來越多,他體內的烈火就越來越劇烈。
漸漸的,顧煬發現如今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樊淵需要把寒氣過渡到他身上那麼簡單,他也變成了需要樊淵的寒氣才不會周身滾燙難忍的體質。
他們兩個,誰離了誰都不能獨活。
車子已經駛進小別墅的院子裡,司機很有經驗的先行離開了,留下樊淵和顧煬還待在車后座。
天空慢慢飄下了小雪,馬上就要到三月份了,這怕是冬天裡的最後幾場小雪。
車內的溫度時而冰冷,時而炙熱,兩個人毫不相讓,在小小的車子裡口唇爭鋒。
直到小雪停下,車子外面結了一層薄冰。
車門被打開,薄冰也在這時慢慢融化。
顧煬是被樊淵抱出來的,這場口唇爭鋒的最終勝利者,到底還是樊淵。
他們在路上浪費了許多時間,回來已經很晚了,但就算這樣,定下的學習計劃必須執行完畢。
顧煬撐著睡意把今天需要做的題做完,掙扎著寫下最後一筆,立刻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的不想動彈。
樊淵抱起顧煬回到臥室,兩個人仰倒在大床上,蓋被擁抱,共同進入夢鄉。
曾經的樊淵有著非常苛刻的生物鐘,按時睡覺按時起床,從不曾晚過,像個沒有私慾的機器。
可如今的樊淵慢慢的也會賴床,也會起晚。
第二天,兩個人就起晚了。
又是一個兵荒馬亂的早晨,兩個人坐車趕到學校,一下車就開始在校園裡奔跑。
眼看著要遲到了,校園內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樊淵和顧煬奔跑著路過教導主任,跑過時的風幾乎吹起教導主任這學期新買的假髮。
顧煬漸漸有點體力不支,樊淵立刻伸手拽著顧煬,跑了兩步乾脆把顧煬扛了起來,繼續往教學樓跑。
直到趕到班級門口,樊淵才把顧煬放下。
兩個人一起踏進教室,剛好響起早自習的鈴聲。
顧煬喘著氣,看著卓婉瞪圓了的眼睛,又看著因為扛著他,同樣跑得氣息不勻的樊淵,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樊淵在看到顧煬的笑後,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也笑了起來。
高三一班的同學們稀奇的看著他們的樊大班長笑得這麼開心,要知道他們的班長雖然總是面帶微笑,可那微笑就像隔著一層屏障,雖然有禮,卻也無法更加靠近,有種無形的疏離隔在裡面。
而此時的樊淵,笑得這麼爽朗、簡單,看起來和所有的高三學生沒什麼區別,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
卓婉嘆了口氣,只是說了句「下不為例」,就揮手讓兩個人回到座位了。
樊淵走在前面,路過第一排的座位。
顧煬緊跟在他身後,也跟著路過第一排的座位。
樊淵走到第二排的座位,回頭看了顧煬一眼。
顧煬在樊淵看過來時,立刻翹起嘴角回了個大大的笑容。
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一起路過了第二排的同學。
走到第三排的座位時,樊淵轉回頭去,手卻往後攤開五指。
顧煬立刻把手搭了上去,兩個人手牽手,一前一後,路過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直到走到他們最後面的座位,停下。
被閃瞎眼的前幾排同學只覺得剛剛嘴裡被強硬塞滿了狗糧,都快堵住嗓子了。
卓婉低著頭寫教案,裝聾作啞。
顧煬坐進最裡面的位置,呼吸到這時還沒有平穩下來。
樊淵卻已經呼吸正常,除了有點凌亂的黑髮,看不出剛剛扛著顧煬瘋狂奔跑過。
顧煬翻開背包,拿出理綜套題,又把樊淵的英語遞過去。
握好筆,顧煬沖樊淵歪了下頭示意:
「我做理綜,你做英語。」
顧煬身旁的窗外,幾隻小麻雀落在了窗沿邊,嘰嘰喳喳爭吵幾聲,又震翅離開。
春天快到了。
顧煬在秋天來到了樊淵的世界,與他一同走過了第一個嚴冬,這也是他們十八歲的最後一個冬天。
他們還將一起走過未來無數個四季交疊、看遍人生的夏蟬冬雪。
十八歲,情意還長,鐘聲悠遠。
這學期的忙碌完全超出了顧煬的意料,在繁忙的學習生活中,很快度過了開學的前幾天,樊淵的寒冰之體和顧煬的純陽之體,也將消失。
顧煬對第三根火柴十分期待,他躲在浴室里,在點燃前,特意捧著火柴盒嘟囔了許久:
「小火柴啊小火柴,這次一定要讓我厲害一點啊!全都靠你了!拜託拜託!」
說完,顧煬使勁親了口火柴盒,這才點燃第三根火柴。
火柴點燃,微紅的火光慢慢燃燒殆盡,顧煬長長呼了口氣,這才離開浴室。
樊淵見他出來,放下手裡的書,在顧煬靠近時,扯著顧煬的手腕將他拉進懷裡,關上了床頭燈。
夜晚開始,第三個夢境世界,啟動。
顧煬睜開眼睛,看到跪倒了一地的奇怪物種,他們都有著人形,但也有著動物的特徵,有長著馬腿的,有頂著鹿角的,還有沒有手臂揮舞著雞翅膀的。
他們跪在顧煬面前,高呼著:
「恭迎大王!大王早安!」
在震耳欲聾的恭迎聲停下後,一名頂著牛角、穿著大臣服飾的男人走上前,向顧煬一鞠躬。
「稟偉大的兔大王,之前逃跑的人類新娘已經抓回來了,您是否現在就召見他?」
顧煬聽到「兔大王」三個字時心中一跳,立刻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兩隻他早已熟悉的、軟趴趴的兔耳朵重新長了出來,身後的大兔尾巴也靈活的抖了抖。
又聽這牛角大臣說著什麼抓回來的人類新娘,顧煬心中有了些猜測,緊張的抿了抿嘴角。
「叫過來吧。」
牛角大臣彎腰行了一禮,立刻命人把抓回來的人類帶了上來。
那人穿著大紅的嫁衣,頭頂罩著紅紗,被綁在椅子上,由幾個稀奇古怪的人形動物抬了上來。
看著那熟悉的身形,顧煬從王座上走了下來,緩緩靠近,伸手捏住了紅紗一角。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紅紗,紅紗飄落,露出了紅紗下樊淵的臉。
樊淵一身大紅嫁衣,雙手被綁在椅子後面,身上也綁了粗糙的繩子,漆黑的短髮別了朵大紅的牡丹,在顧煬掀開紅紗後,抬頭靜靜的和顧煬對視。
顧煬立刻要去解開綁著樊淵的繩子,被牛角大臣給阻止了。
「大王萬萬不可解開繩子!不然這狡猾的人類又該逃跑了!大王您忘記在您為這人類誕下幾位王子時,這人類不僅不知感恩,反而逃跑了的事情嗎?如今花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將他抓了回來,可不能再輕易讓他跑了!」
顧煬有些驚訝:「誕下……王子?我生的?」
不只是顧煬感到驚訝,就連樊淵的黑眸里也閃過一絲訝異。
牛角大臣點點頭,還不等他說話,幾隻頂著和顧煬如出一轍的兔耳朵和兔尾巴的小孩子從一旁的偏門裡跑了進來,噠噠噠的撲了過來,把顧煬給圍住了,不是抱著顧煬的腿,就是拉著顧煬的手臂,或是躲在顧煬的身後。
他們都睜著一雙紅通通、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樊淵。
其中一個小孩子拉了拉顧煬的手腕,指著樊淵,充滿希冀的問顧煬:
「父王,他就是母后嗎?」
顧煬傻眼的看著把他團團圍住的小兔崽崽們,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居然在這次的夢境世界裡當爸爸了!
顧煬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看著也在打量幾隻小兔崽崽的樊淵,勾唇大笑,特別得意的說:
「是啊,他就是你們的母后,還不快去打招呼。」
幾隻小兔崽崽歡呼的飛撲到了樊淵身上,有一隻膽大的直接爬到了樊淵的腿上,和顧煬一樣的、軟噠噠的兔耳朵貼在臉頰旁邊,抬頭看向樊淵,小心翼翼的叫著:
「母后,我、我是二瓜。」
樊淵:「……」
顧煬:「……」
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場夢境世界,當初起名字就該起得好聽點兒。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根火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