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淵回答的非常認真,顧煬軟噠噠的兔耳朵翹起來一點拍了拍樊淵的臉頰,緊接著搭在樊淵的臉頰上不動了,人也壓著樊淵的手,趴在床上又睡著了。閱讀
到底是一隻醉兔子,說話沒頭沒尾、莫名其妙,倒是把樊淵嚇了一跳。
樊淵輕輕動了下被顧煬壓在肚子底下的手,摸了摸顧煬圓鼓鼓的小肚子,想到顧煬說得生小兔兔,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看著顧煬安靜的睡臉,把手抽回來,小心幫顧煬翻了個身蓋好被子,這才坐在顧煬身邊用手機查資料。
對於兔子的一些基本習性,樊淵是了解的,但是要說其他的特殊之處,樊淵並不太清楚。
網絡上有關兔子的資料很多,事無巨細什麼都有,樊淵快速瀏覽下去,末了放下手機,視線重新落回到顧煬的睡臉上,順著顧煬的睡臉慢慢落到了顧煬的小肚子上。
小肚子上面蓋著被子,在被子下清晰的鼓起來一點圓溜溜的弧度。
顧煬在睡眠中,雙手不自覺蓋著自己的小肚子。
他現在恐怕自己都不清楚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一切都來自於兔子的本能。
樊淵慢慢抬起手,覆蓋到顧煬的雙手上,跟他一起摸著圓溜溜的小肚子。
理智告訴樊淵這裡面明明什麼都沒有,可看著顧煬下意識捂著小肚子的動作,想到顧煬醉酒後的問話,樊淵起身彎腰,慢慢將側臉貼在了顧煬的小肚子上,輕輕蹭了蹭。
他還沒想好怎麼讓顧煬知道這一切,讓如今神經特別敏感的蠢兔子能夠順利接受這件事。
或者,乾脆讓顧煬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才好?
顧煬餓得快,睡到半夜被餓醒了,睜開眼睛卻發現室內還亮著昏黃的床頭燈。
他想坐起來,手卻被樊淵壓在臉頰下。
樊淵坐在地上,趴在床邊,側臉枕著顧煬的一隻手,眼帘緊閉,似乎在熟睡。
顧煬看著就這麼睡著的樊淵有點驚訝,肚子在這時又十分清晰的叫了幾聲,顧煬拿被子捂著肚子,怕聲音太大吵醒樊淵。
見樊淵仍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他才鬆了口氣。
顧煬輕輕往外抽回手,拎著床上的被子蓋到了樊淵身上,拖鞋在樊淵旁邊,也不好穿,他就這麼光著腳下床,腳尖剛點到地上,尾椎骨就傳來劇烈的疼痛,讓顧煬差點摔倒在樊淵身上。
他亂揮著手站穩,捂著自己的尾椎骨跑了出去,直奔樓下的冰箱。
路上,顧煬捂著自己的尾椎骨有些疑惑,為什麼他的尾椎骨周圍一圈都特別疼?抽痛抽痛的,連帶著肌肉都跟著緊繃。
他的肚子到此時還有點圓鼓鼓的,明明已經開始餓了,難道吃得東西還沒消化乾淨嗎?
顧煬不敢再碰自己的尾椎骨周圍,收回手別彆扭扭的往樓下走。
一路上的疑惑在打開冰箱看到裡面放了滿滿一排的小蛋糕時消失殆盡,顧煬左手、右手各拿出一個,就這麼跪在地上,對著大開的冰箱門吃了起來。
臥室里,顧煬出門後,樊淵睜開了眼睛,伸手拽住顧煬蓋在他身上的被子重新放到床上,指尖勾起顧煬的兩隻拖鞋,慢慢下樓。
顧煬現在耳朵靈敏,聽見了腳步聲,嘴裡還叼著小蛋糕呢,已經轉過頭去看樓梯轉角,看到拎著顧煬拖鞋的樊淵慢慢走過來。
看著逐漸靠近的樊淵,顧煬有點心虛,身後的兔尾巴動了動,忍著尾椎骨的疼往後坐了坐,把兩隻光溜溜的腳丫子藏到兔子尾巴底下,小兔耳朵翹起來一點,似乎在等著樊淵說話。
樊淵沒有像以前那樣批評顧煬半夜下來偷吃小蛋糕的行為,只是把拖鞋放到顧煬旁邊,乾脆席地坐到了顧煬身後,雙手握住顧煬的腰,一用力將顧煬抬起來放到了他自己的腿上坐著。
顧煬突然被挪了窩,小兔耳朵垂下來緊緊貼著兩邊臉頰,抬頭看向樊淵,一雙剔透的紅瞳帶著疑惑,嘴裡還不忘一口一口的咬著小蛋糕。
樊淵雙腿盤起,讓顧煬坐在他腿上遠離冰涼的地面,雙手往前交疊捂著顧煬鼓起來的小肚子,黑眸靜靜的看著他。
「吃吧。」
顧煬眼睛微微瞪大一點,對於樊淵沒有批評他還讓他繼續吃感到十分驚訝。
樊淵也在觀察顧煬,問他:
「還記得怎麼回來的嗎?」
顧煬歪頭仔細想了想,之前在KTV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後面的記憶里也儘是些五顏六色的燈光,那兩瓶酸酸甜甜的酒讓他醉了個徹底。
看顧煬搖頭,樊淵卻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至少顧煬還不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知道他已經懷孕了,還是個假孕。
顧煬被樊淵看得發毛,更何況樊淵的雙手正在輕輕撫摸他的肚子。
他慢慢放下手裡的小蛋糕,深吸一口氣,用力縮了下肚子,回頭看樊淵:
「樊淵,你是不是覺得我胖了?」
樊淵把頭埋在顧煬的頸窩,用牙齒一點點仔細的磨著,黑眸也閉上了,第一次在顧煬面前表現出了對他的依戀。
「胖些好,快吃吧。」
顧煬側了下頭,將被樊淵磨蹭的脖頸讓出來,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他對樊淵半點防備心都沒有。
樊淵的頭髮蹭在頸窩有點癢,顧煬縮了下肩膀,繼續往嘴裡塞小蛋糕。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看著眼前滿滿的冰箱,顧煬想了想說:
「樊淵,明天我們一起去買年貨吧?」
這是他們在一起過得第一個年,一定要好好置辦一下。
「好。」
樊淵仍舊不抬頭,低頭在顧煬的頸窩磨出一個又一個牙印,卻偏偏不去碰顧煬的後背。
顧煬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後腰向前傾,衣擺往上竄,露出兩個精巧好看的小腰窩,小兔尾巴也跟著開心的亂晃,軟絨的毛毛將樊淵襯衫的衣擺撩了起來。
顧煬敏感的察覺到樊淵似乎有心事,可樊淵又是什麼都不願多說的性子,看著手裡的小蛋糕,顧煬抬高手往樊淵面前湊了湊。
「樊淵,你吃嗎?這個是芒果味的,挺好吃的,裡面還有芒果醬的夾心。」
樊淵抬頭,唇邊有點濕,指尖還勾著顧煬的衣領,衣領被他扒得有些鬆散。
他並沒有拒絕顧煬遞過來的小蛋糕,抬手握住顧煬的手腕湊近,低頭咬了一大口小蛋糕。
這是樊淵曾經最討厭的甜膩味道,自從顧煬出現後,他似乎越來越能接受這樣的甜膩。
顧煬又往前遞了遞小蛋糕,見樊淵不肯吃了,才把小蛋糕送到自己的嘴裡。
樊淵抱著懷裡的顧煬,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顧煬帶著的頸鏈吊墜。
指尖偶爾勾著頸鏈往一旁扯一下,顧煬就會跟著歪頭,視線還貪吃的盯著手裡的小蛋糕,等樊淵一鬆手,就會立刻湊過去把小蛋糕塞進嘴裡,臉頰鼓起來,明晃晃一隻貪吃的蠢兔子。
直到樊淵感覺手下顧煬的小肚子又鼓了些,這才用力把顧煬抱了起來,抬腳踢上冰箱門,帶著顧煬離開。
被樊淵拎過來的拖鞋到底也沒用上,顧煬光著腳跑下來,吃了一肚子的小蛋糕,又被樊淵抱回了臥室。
他手指上沾滿了奶油,嘴角也是,吃得髒兮兮的像個小孩子。
「髒兔子。」
樊淵捏著顧煬的指尖湊到唇邊抿了下,也不把顧煬放下來,直接抱著他去了浴室。
顧煬發現樊淵對他的照顧越來越無微不至,甚至有了種他真的是個需要大人照顧的小孩子的錯覺。
被樊淵放到洗漱台上,顧煬有些不好意思,想下去,卻被樊淵攔著,堵在了台子上。
看著樊淵用熱毛巾給他擦手,甚至將牙刷擠好牙膏塞進他嘴裡,顧煬含著牙刷模糊的說:
「樊淵,我自己可以的,你再這麼對我……我怕我以後一步都不想離開你。」
樊淵擦乾淨顧煬的手指,用熱毛巾點了下顧煬的鼻尖。
「這樣不是很好嗎。」
顧煬搖了搖頭,小兔耳朵跟著晃了晃:
「我會越來越粘人,越來越喜歡你,也會越來越想把你……關起來。」
顧煬低下頭,嘴裡還含著牙刷,兔耳朵跟著垂下去擋住了眼睛,他盯著自己揪緊樊淵衣擺的手,一雙紅瞳里全是堅定。
「你是我的新娘,你只能是我的新娘,如果我真的想把你關起來,你會怕我嗎?」
看著坐在高高洗漱台上的兔子,樊淵撩起顧煬一邊的兔耳朵,手指慢慢向下,握著顧煬的兔耳朵根部輕輕拽著他抬頭,力道並不大,不會讓顧煬疼。
顧煬抬頭,露出一雙滿是占有欲的紅眼睛。
樊淵湊近顧煬,在極近的距離與他對視。
「你全身上下都是軟的,你要我怎麼怕你?」
聽了這話,兩個人對視,一時有點沉默,樊淵親眼見證了顧煬的臉頰從微紅到紅透,仿佛見證了一顆果子的熟透過程。
顧煬慢慢向下移動視線,反駁著:
「我、我也有可以硬的地方!」
樊淵也跟著他看過去,顧煬立刻轉身,抱緊雙腿背對著樊淵坐在洗漱台上,腦後細軟的黑髮軟軟的窩在脖頸上,發尾有點卷,衣服因為他抱著膝蓋的動作竄上去,一對好看的腰窩終於露了出來,腰窩下面就是被剪出一個大洞的褲子,和褲子裡亂翹的兔子尾巴。
顧煬的後頸都泛著粉,順著後頸的衣領蔓延到樊淵看不見的地方。
樊淵緩緩伸出指尖,點在了顧煬的背心,看著顧煬的後背像是一朵綻放的花般慢慢伸展開來。
偏偏在這時,網頁上關於兔子的資料浮現在腦海里。
樊淵猛地收回指尖,後退了一步:
「你刷完牙就出來吧。」
話落樊淵已經先一步離開了浴室,顧煬沒回頭,嘴裡叼著的牙刷動了動,半響一手向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仍舊蜷縮成一團。
他垂著頭,臉上一片紅,眼尾也是通紅的色澤。
「怎麼不多碰碰呢……」
顧煬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臥室的燈已經關了,樊淵仰躺在床的一邊,閉著眼睛似乎熟睡了。
可顧煬能從樊淵的呼吸聲中辨認出樊淵並沒有睡著,他從床的另一邊爬上去,慢慢擠到樊淵旁邊,伸手握住樊淵的手臂,摟到自己的懷裡抱著。
自從顧煬住進樊淵家裡後,除了一開始,隨著好感度的不斷增長,他們兩個人睡覺時總是像連體嬰兒一般纏在一起。
顧煬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仿佛他們天生就該是這樣的。
可是此時樊淵的手臂被顧煬抱在懷裡,卻並沒有向往常一樣轉身把顧煬摟進懷抱里,反而稍微用力,把手臂抽離顧煬的懷抱。
顧煬愣了下,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
樊淵動了動,翻身變成了背對著顧煬的姿勢。
顧煬有些不理解,明明上一刻樊淵還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一刻怎麼突然就疏離了起來。
被子因為兩個人距離的拉遠,中間空出來一道縫隙,冷空氣鑽了進來,像是突然長起來的雪山。
顧煬指尖按在床單上,慢慢往前,輕輕揪住了樊淵的衣角,捏緊在手裡不動了。
敏感的兔子無法忍受樊淵的遠離,又不敢貿然靠近,只能靠著手裡捏緊的衣角自我安慰。
樊淵背對著顧煬卻並沒有閉眼,雙眼在黑暗中睜著,眉頭緊皺,面上是從未有過的煩躁,那煩躁逐漸堆積成了有些瘋狂的壓抑與暴躁。
蠢兔子粘人又敏感,喜歡被摸背,喜歡被觸碰,可代價就是他會假孕。
身後的被子動了動,顧煬攥緊樊淵的衣角,正小心翼翼的靠過來,他又不敢全都貼過去,只是一會兒靠近一點,帶著小心的試探和毫無掩飾的依戀,就像一隻被擋在家門口想要進門的小兔子。
可憐巴巴的,讓人很難不心軟。
當樊淵終於感覺到了顧煬的呼吸輕拂到後背時,這隻小心翼翼的兔子卻不敢再靠近了,就這麼安靜的待在距離樊淵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樊淵長眉狠狠皺在一起,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網頁上的資料。
避免兔子假孕的方式就是隔離、拉遠距離、不接觸、不靠近。
他知道顧煬的變化存在著某種規律,時間大概是一個月,只要過了這一個月就好了。
可樊淵萬萬沒有想到,他甚至連半小時都忍受不了。
他第一次意識到,顧煬帶給他的變化如此可怕。
顧煬的呼吸很輕,他以為樊淵今晚都不會理他了,心裡的委屈像是發了芽的種子,一點點的長起來,控制不住。
誰知樊淵突然大力翻身,將顧煬拽了過去,整個人壓了上來。
顧煬呼吸幾乎停頓,明明剛剛樊淵還不願意和他靠近,這會兒又突然緊緊壓著他。
樊淵在黑暗中湊近顧煬的臉,對於看不清顧煬臉上的表情感到煩躁。
他抬手就按開了床頭燈,連開燈的動作都有些粗魯,床頭燈的按鈕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
光線亮起,顧煬被燈光晃得眯了下眼睛,兔眼睛裡還帶著沒有隱去的水霧,顯然剛剛一直在偷偷委屈。
樊淵撐在顧煬身上,對著顧煬的眼睛輕輕吹了口氣。
顧煬睫毛顫抖,再次眯起眼睛,小聲叫著樊淵的名字。
「樊淵?」
樊淵指尖慢慢擠進顧煬的後背和被褥中間,黑眸緊緊盯著顧煬,裡面藏著過於深沉複雜的情緒,那是如今的顧煬還無法徹底看懂的眼神。
「顧煬,我可以碰你的後背嗎?」
顧煬垂下眼帘,微微側頭,鼻樑的弧度很好看,鼻尖微翹,泛著點紅。
他點了點頭,抿緊嘴角,聲音從嘴巴里溢出來。
「嗯。」
樊淵另一隻手捏住了顧煬的兔子尾巴,又問:
「這裡呢?」
顧煬閉上眼睛,又輕輕點了點頭。
樊淵嘴角勾起,露出點並不溫柔的笑意。
「顧煬,別後悔。」
顧煬一手放在臉頰旁邊,指尖無意識的撥弄著頸鏈下的小蒼蘭吊墜,有些嘴硬。
「有什麼可後悔的……」
這一夜,顧煬的後背遭了秧,不只是後背,兔子尾巴、兔子耳朵,甚至連指尖都被狠狠對待。
樊淵每低下頭,都要問顧煬:
「這是第幾下?」
顧煬睫毛因為眼淚而黏連在一起,細白的指尖將深色的床單揪得亂七八糟,腦海里一片昏眩,還要分心思去計數。
「第、第203下。」
數錯了還要被懲罰,顧煬兔子尾巴劇烈的抖動著,聽到樊淵在他耳邊糾正。
「錯了,這是第204下。」
顧煬半夜醒來,本就覺得尾椎骨周圍一圈莫名的疼痛,此時被捏了尾巴,疼痛加劇,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明明說好第二天出去買年貨,顧煬卻直到天快黑才醒過來,買年貨的行程泡湯了,他挺著依舊鼓鼓的小肚子坐起來,剛坐起來又向後倒在了床上,翻身趴著,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兔子尾巴,只覺得上面的絨毛都被弄得亂七八糟的。
「好痛……」
忍著抽痛,顧煬趴在床上,看著手心裡樊淵又漲了一分的42分好感度,心臟暖洋洋一片。
直到此時,他才有時間仔細回想,從KTV回到家後,他的尾椎骨附近為什麼會這麼痛……
在KTV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煬怕他自己耍酒瘋,又不敢問樊淵。
再加上昨晚他被樊淵逼著數數,一直數到三百多下才停下來,停下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他更不好意思去問了。
顧煬又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才爬下床,晃晃悠悠的往浴室走。
一醒來,肚子的飢餓感就瘋狂涌了上來。
顧煬隨便往臉上撲了幾把涼水,抬頭看向鏡子。
頸鏈歪歪斜斜的掛在脖子上,周圍到處都是紅印子,衣領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還崩開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線頭,扣子早不知道掉到哪個角落去了。
顧煬對著鏡子把頸鏈重新戴好,指尖撥了下小蒼蘭吊墜,嘴角翹起來,心情不錯。
他撩起衣服下擺,露出了微微鼓起來一點的小肚子。
肚子鼓得弧度並不太大,說是長胖了也說得過去,可這長胖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顧煬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按了按肚子,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明明他肚子胖了,腰偏偏還是細的。
顧煬又轉身,隨便照了下,這一照,心跳就開始加速,嘭嘭嘭像是不停歇的小鼓。
只見顧煬身後兩個小腰窩中間也是紅印子,紅印子從腰窩遍布到四周。
他猛地鬆開把著衣擺的手,又把衣擺往下拽了拽,頭都低了下去,甚至不敢再看鏡子裡的自己。
「洗漱完了?」
樊淵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顧煬嚇了一跳,猛地抬頭,透過鏡子和樊淵對視。
顧煬又躲開視線,慌亂的去拿牙刷,擠了牙膏塞進嘴裡。
「沒有!沒有!還沒刷牙!」
樊淵點點頭,就靠在浴室門邊看著顧煬。
白日裡的樊淵,總是一身深色的衣服,扣子永遠嚴謹的扣到最後一顆,渾身上下從衣袖到褲腳都是整齊、板正的,這樣的樊淵,這樣的樊淵……
誰又能想到偏偏是這樣的樊淵,能夠在顧煬的腰窩留下那樣的印子。
顧煬忍不住又透過鏡子悄悄觀察樊淵,樊淵也在看顧煬,不過是在看顧煬鼓起來一點的小肚子。
他黑眸里閃過點點愧疚,顧煬卻沒有看懂。
買年貨的日程又向後推了一天,顧煬這一天特別聽話,老老實實的和樊淵一起去書房學習,學習完早早的洗漱完鑽進被窩裡,腦袋頂著樊淵的肩膀,開始盤算明天都要買什麼。
樊淵抬手搭上顧煬的後背,手掌僵硬了片刻,還是輕輕拍打著。
「顧煬。」
顧煬正在數著要買的菜,突然被樊淵打斷,疑惑的看過去。
「怎麼了?」
樊淵沒看他,閉著眼睛拍打顧煬後背的動作不停,手下力道很輕,顧煬被拍著,只覺得渾身舒緩,心情也放鬆很多。
「睡吧。」
顧煬「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不再數,聽話的閉上眼睛。
這一夜,顧煬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這個夢破碎、混亂,像是數個破碎的鏡子被強硬的拼接在了一起。
他夢到了他的曾經,在他沒有來到《凡淵》之前,是他還住在醫院裡的那段時間。
那是顧煬生命中的最後幾個月,那是顧煬已經無法自己進食,冰冷的管子直接插進胃部,每次父母來都是唉聲嘆氣、愁眉苦臉,母親常常坐在他床前哭得驚天動地。
父親每次都對他說:
「顧煬,堅強點。」
「顧煬,堅強點。」
父親的臉漸漸變成破碎的鏡子一角飄遠,顧煬又看到了他自己,臉上是陌生的囂張肆意,站在老師面前明明被訓斥著卻無所謂的模樣。
顧煬反應過來,這不是他,這是《凡淵》一書中的原顧煬。
原顧煬突然抬頭,視線直勾勾的看向了顧煬的方向。
顧煬一愣,眼前的畫面突然無限縮小,他看清了原顧煬所在的世界,那是光怪陸離的另一個世界。
耳邊傳來了原顧煬的聲音:
「滾吧,別打擾我,我過得很好。」
縮小的世界最終消失在鏡子的碎片中,另一個碎片飄過來。
顧煬在碎片中看到了樊淵,樊淵手邊牽著一個小孩子,小孩子長著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突然小孩子回頭,沖顧煬笑得特別可愛,向顧煬撲了過來,一連聲的喊著:
「爸爸!爸爸!大爸爸又欺負我啦!」
顧煬猛地睜眼坐了起來,此時天已經亮了,似乎時間還早,室內光線昏暗,顧煬轉頭,看到還睡在一旁的樊淵。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曾經從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想法這次清清楚楚的浮現了出來。
「怎麼可能……」
顧煬按著自己的肚子有些慌亂,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這種事可是有一個必要前提在的,不說他和樊淵從來沒有過那種事,就他的性別也根本不可能!
想著想著,顧煬突然想到了那天從KTV回來後的半夜,醒來時尾椎骨周圍劇烈的疼痛。
大腦被短暫的記憶片段刺激著,慢慢回想起了喝醉那晚被樊淵放回到床上睡著前的幾句對話。
他對樊淵說:
「樊淵,我給你生小兔兔好不好?」
「你要小兔兔嗎?」
而樊淵的回答是:
「我要,只要你生,我都要。」
顧煬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跳了下去,飛奔進浴室關門上鎖。
他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尾椎骨周圍的疼痛到今天還沒有完全消失,這樣的疼痛讓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顧煬緊張的咬著自己的指尖,一邊否定自己,一邊又開始自我懷疑。
「難道是那晚……樊淵和我……」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呢……」
「可那裡的確很疼啊……」
「況且這才幾天,肚子早就有點鼓了,時間也對不上,也太快了點,我、我是男的啊!難道是金手指……金手指的副作用!!!」
顧煬最後幾個字的音調陡然升高,他似乎找到了還算合理的理由,整個人都石化僵硬在當場,伸手捧著自己鼓起來一點的小肚子,覺得人生都受到了衝擊。
他真的……懷崽子了嗎?
懷了樊淵的小兔子?
顧煬整個人都處在慌亂當中,沒有注意到浴室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樊淵拿著鑰匙打開了浴室門,顧煬順勢向後倒去,倒在了樊淵面前,仰頭看著樊淵,兔耳朵向後攤開,搭在樊淵的腳面上。
顧煬雙手還捧著自己的小肚子,沖樊淵扁了下嘴巴,眼睛也眯了起來,可憐兮兮的說:
「樊、樊淵,我不能上學了,我懷崽子了,我要給你生小兔子了!」
樊淵逆著光,瞳孔陡然瑟縮一下,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深信不疑的顧煬,心跳亂了一拍。
顧煬還是誤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煬:我要生小兔子了QAQ
樊淵:我的錯。
【今天這章難產,磨了一天才磨出來,劇透正文不會出現生子情節,番外有可能會搞一搞~64章改了個BUG,關於顧煬可以吃菜和蝦的問題,改在64章啦!嗚嗚嗚,每天都有小天使評論說看膩了,你看你們,這麼快就膩了,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