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樊淵帶著顧煬去學校,他特意穿了件有著寬大口袋的衣服,讓顧煬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裡面。閱讀
樊淵到學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靠窗邊的同學換座位。
這裡是全班唯一的監控死角,以防萬一,還是帶著小顧煬坐在這裡保險一些。
坐進靠里的位置,樊淵把手放進口袋裡,剛抓住小顧煬沒等拿出來呢,潘菲就領著小姐妹柴靜秋過來了。
潘菲臉上有點擔憂,問樊淵:
「班長,顧煬是生了什麼病?需要請長期病假?我和柴靜秋商量了一下,想放學一起去看看他可以嗎?顧煬現在還是住在班長家裡嗎?」
顧煬在口袋裡被樊淵握在手裡,聽到潘菲的話有些意外的蹬了蹬腿,被樊淵用大拇指揉了揉臉頰。
樊淵這下揉得他臉都變形了,顧煬沒忍住,輕輕咬了口樊淵的大拇指,樊淵這才停下來,像是安撫一般用食指拍了拍顧煬的後背。
潘菲和柴靜秋絕對想不到,她們擔心的、以為生了重病的顧煬此時就在他們樊大班長的口袋裡。
樊淵搖了搖頭,十分有禮的拒絕了:「謝謝你們的關心,但是很抱歉,顧煬現在身體很弱,不太方便見客。」
潘菲立刻擺擺手:「沒事的!沒事的!養病最重要!我們沒關係的!」
說著兩個小姐妹推推搡搡的走了,樊淵捏著顧煬從口袋裡往出拿,拿了一半又塞回去了。
這一下對顧煬來說好像龍捲風,頭頂上的貓耳朵發箍都在口袋邊緣蹭掉了。
孟展和李紫煙也來了,同樣是問顧煬的情況。
樊淵用一樣的理由打發走了兩人,沒想到數學課代表也來了。
顧煬躺在樊淵的口袋裡,挺得意的伸了個懶腰,腳丫子踢了踢樊淵的手心,意思挺明顯的:
沒想到吧,我現在人緣也很好的!
一直到上課鈴響了,樊淵這才有機會把小顧煬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桌子周邊都被樊淵用書擋住了,顧煬挺囂張的站在桌子上,雙手叉腰,就差仰天狂笑了。
樊淵見顧煬這個囂張的勁頭,伸出一根食指,一下子就把顧煬給戳趴下了。
顧煬跌坐在桌子上,氣得沖樊淵呲了下小尖牙,視線到處亂看,從一旁抽出一根短一點的筆拿在手裡,跟拿著大刀似的,揮舞著跟樊淵的手指比劃了起來。
樊淵指尖靈活的戳了幾下,顧煬就站不住了,捧著筆坐回桌子上氣喘吁吁,一頭短髮在樊淵口袋裡蹭的亂糟糟的,此時看著更亂了。
樊淵見了,從口袋裡找出那個蹭掉的貓耳發箍,重新給顧煬戴上。
顧煬剛才拿著筆當大刀耍,這會兒早就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側了下頭還是任由樊淵給他戴上了。
「你都能拿得起筆來,那做題應該也沒問題。」樊淵說。
顧煬還在那裡喘粗氣呢,聽了這話瞪大眼睛,捧在懷裡的筆掉了下去,一路向桌子邊緣滾去,被樊淵抬手擋住,拿起來重新放在顧煬的腿上。
那筆跟顧煬一樣的高度,剛才被顧煬捧著當大刀耍,耍了幾下就累的不行了,樊淵居然還要他用這個筆做題?
怎麼做?
這怕是寫完一道題能要他半條小命!
顧煬蹬腿,把筆踢開,抬手摘下頭頂的貓耳發箍就往樊淵臉上扔,小小的發箍砸在樊淵的下巴上又掉回了桌子上。
「樊淵!你是要累死我!這麼大的筆,我怎麼做題啊!」
樊淵把小發箍撿起來,放回顧煬面前,指尖點著桌面,一手撐著下頜低頭看著站在桌子上雙手叉腰的小顧煬。
「戴上它,或者做題,二選一。」
顧煬踢開發箍:「我不戴!我也不做題!」
樊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顧煬還想著樊淵今天這麼好說話?
下一刻,就見樊淵把發箍撿起來,按著顧煬就給他戴上了,戴上了發箍還不算完,轉頭就給顧煬按趴在桌子上,食指指尖點在顧煬的屁股上,威脅性的輕輕拍了兩下。
顧煬掙扎了一下,轉頭去看樊淵,有點不敢置信:
「樊淵,你不是吧?你不會想要打我屁股吧?」
樊淵揚了下眉毛,指尖抬高又落了回去。
「好主意。」
指尖一落回去,顧煬就跟著抖了一下,其實樊淵沒用力,根本不疼,但這不是疼不疼的原因,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顧煬眼睛泛紅,小小一隻撅著屁股跪在桌子上,腦袋埋進了臂彎里,露出紅通通的小耳朵,整個人抖得厲害。
樊淵就拍了三下,立刻停手,指尖撫了撫顧煬的後背。
「這麼委屈?」
顧煬從臂彎里發出一聲小小的哽咽,控訴樊淵:
「你就是欺負我小,你等我變大的,我變大了也要打你屁股!」
樊淵摸著顧煬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給他順氣,末了還不讓揉揉顧煬的小腦袋。
「好啊,你要是能變得比我大,我也給你打。」
顧煬聽了,立刻不抽噎了,抬頭看向樊淵,臉頰邊還掛著眼淚流過的濕痕呢。
「真的?真的給我打?」
樊淵點頭:
「只要你能比我大。」
顧煬心想,他們還沒發育完呢,指不定以後他就比樊淵高,比樊淵大了呢!
結果樊淵下一句話,立刻讓顧煬又趴回去抽噎去了。
樊淵說:「不過,顧煬,你是挺小的。」
顧煬撅著屁股在那裡哭,聲音小,人也小,委屈成了一小團。
「樊淵你個壞蛋!大壞蛋!你等著!我早晚有一天比你大!」
樊淵唇角微勾,把趴著的顧煬抓起來捧在手心裡,拇指揉了揉顧煬的胸口,又搓了搓他的後背。
「別哭了,我等著呢。」
顧煬被樊淵哄著,這才好受多了,老老實實的待在樊淵的手心裡,一起聽課。
他太小了,看不見黑板,樊淵就拿草稿紙給他寫在上面,顧煬只需要看樊淵寫的就行了,雖然他現在沒辦法做題,但是看樊淵做題,也是一種學習方式。
畢竟樊淵的解題思路總是新穎又簡潔。
臨近天黑的時候,外面起了大風,風打在教室的窗戶上,發出挺大的聲響。
顧煬看向窗外,窗外的牆縫中,居然長了一朵小野花,在這冬日裡努力的開出小小的花朵,在寒風中飄搖著,隨時都要折腰的模樣。
樊淵揉著顧煬的臉頰,提醒他認真聽課,顧煬這才轉過頭來,躺在樊淵溫熱的掌心裡,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順便打了個小哈欠,不知不覺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講台上的老師還在唾沫橫飛的講著課,樊淵低頭看到睡在他手心裡的小顧煬,到底沒有再叫醒他。
顧煬醒來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還有點晃蕩,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知道他應該在樊淵的口袋裡,樊淵的手仍舊輕輕握著他。
他從口袋邊緣探出頭往外看了看,剛看了一眼,就被樊淵按著腦袋又塞了回去。
「外面冷,別出來,馬上到家了。」
顧煬捧著樊淵的指尖坐在口袋裡,用樊淵的指尖蹭了蹭睡的熱乎乎的臉頰,含糊的哼唧了兩聲。
他這一覺睡得有點久,沒想到一醒來都放學了。
樊淵帶顧煬回家,一進家門顧煬就想出來,被樊淵放在了沙發上,他自己則是進廚房做飯。
如今顧煬沒有狼尾巴和狼耳朵了,樊淵卻並沒有叫阿姨回來,只是白日裡找人來照顧三隻小奶狗。
平時他們在家的時候,這房子裡除了他們兩個和三隻小奶狗,再無他人。
顧煬攤開四肢躺在沙發上待了會兒,腦袋裡總是想到教室窗外的那朵小野花。
他騰地坐起來,站在沙發邊四處看,三隻小奶狗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客廳的電視開著,播著無聊的綜藝節目。
顧煬咬了咬牙,順著沙發邊緣往下爬,小心翼翼的落了地,抬腿就往外跑。
大門下方有個小門,是特意為三隻小奶狗裝的,沒想到如今倒是方便了顧煬。
顧煬從小狗門出去,立刻被冷風吹得抖了抖,看著黑漆漆的院子,他深呼吸一口氣,還是跑了出去。
樊淵炒好菜端出來,叫了聲顧煬,沒有聽到顧煬小聲的哼唧,以為他又睡著了,就走到沙發邊想帶顧煬去餐桌,沒想到沙發上空空如也。
「顧煬?」
樊淵站在沙發邊愣了一下,立刻看向四周的地面,看顧煬是不是掉下去了,但並沒有,哪裡都沒有,顧煬並不在附近。
那么小一隻的顧煬,依然會跑出他的視線範圍內。
樊淵家的院子綠化做的很好,土地也肥沃,顧煬貼著牆角走,別說,還真讓他在角落裡找到一朵在冬日裡依舊開著的小野花,小野花挺著腰杆,隨著寒風搖曳著,不算好看,但就是很吸引人。
顧煬衝著只比他矮一點的小野花彎腰鞠躬:
「對不起,要揪掉你了,但是我真得好想把你送給一個人。」
說完顧煬上前,使勁握著小野花的花莖,將它揪了下來,一揪下來還把自己帶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站起來,隨意拍了拍身後,拔腿就往回跑,一點也沒有在樊淵面前的嬌氣。
事實上,顧煬從來不嬌氣,前世胃癌晚期痛苦成那樣,也會對著來看望他的父母笑,也沒有把自己的疼痛說出來分毫。
只有在樊淵面前,顧煬才嬌氣。
樊淵正在屋子裡找顧煬,諾大的屋子找那麼一小隻顧煬並不容易,他跑得頭髮凌亂,拖鞋也甩開了,額角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臉上少見的出現了些微慌亂。
直到樊淵跑向門口,想要出去找的時候,就看到顧煬推開小狗門走了進來。
顧煬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了樊淵,立刻把小野花藏在了身後,仰著頭看向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非常高大的樊淵。
樊淵蹲下來,看著不知道在哪裡蹭得一身髒兮兮的顧煬。
顧煬的小臉凍得通紅,嘴唇有點發白,站著都有點抖。
「你去哪了?」樊淵的聲音很輕。
顧煬慫了下肩膀,覺得樊淵這個語氣有點嚇人,就像他每次要生氣之前那樣。
他抬頭小心翼翼的觀察樊淵的表情,卻無法從樊淵的表情上看出分毫的不悅。
顧煬猶豫了一下,把藏在身後只比他矮一點的小野花拿到身前,雙手握著花莖舉高,隨著花朵的舉高,他有點站不穩的晃蕩了兩下。
「樊淵你看!開在冬天裡的花!送給你啦!」
樊淵看到那朵丑不拉幾的小花時愣了一下,伸出雙手放在顧煬面前,顧煬主動走上去,坐在樊淵的手心裡。
「你跑出去,就是為了給我摘這朵花?」
顧煬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在樊淵把他捧到面前時站起來,把在外面凍得冰涼的小手按在了樊淵的臉頰上安撫的摸了摸,然後踮起腳尖,把這朵小野花別在了樊淵的耳後。
「你別看我現在很小,一樣可以送你花!」
樊淵一直沒說話,只是看著掌心裡小小的顧煬,看著他一身髒兮兮的模樣,看著他凍得通紅的小臉。
突然,樊淵低頭,把臉頰埋進顧煬小小的胸膛里。
顧煬有點無措的雙手按著樊淵的額頭,小心翼翼的問:
「你怎麼啦?生氣了嗎?我以後不會再隨便跑出去啦!我發誓!」
許久,樊淵深吸一口氣:
「顧煬,這是你說的,你要記住。」
顧煬使勁點頭,沒看到樊淵突然收回一隻手揣進了口袋裡。
燈光下有什麼閃著銀光的東西被樊淵拿出來,在顧煬沒注意的時候扣在了他的脖頸上。
「咔噠。」
顧煬摸了摸脖子上剛被樊淵扣上去的項圈,又拽了把項圈前面連著的、細細的鎖鏈。
鎖鏈的另一端連在一個同樣質地的手環上,樊淵正把這個手環戴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顧煬看著這個鎖鏈,突然間恍然大悟,卻並無一點害怕或是驚慌:
「啊!這是你重新給我訂做的項圈嗎?那耳釘呢?」
樊淵沒說話,把顧煬捧在左手心,站了起來。
他左手彎曲在身前,手心坐著個只比巴掌大一點的小顧煬穿過走廊,走向餐廳。
「耳釘以後再說吧,先吃飯。」
樊淵的一雙黑眸垂下來,靜靜的看著乖巧坐在他手心裡的小顧煬。
小顧煬似乎在研究自己的左手,感覺到樊淵看他,立刻抬頭沖樊淵笑,笑完還特別依賴的蹭了蹭樊淵的指尖。
樊淵順勢用指尖揉了揉顧煬的臉,顧煬也不躲,任由樊淵揉著。
樊淵帶著顧煬穿過漆黑的走廊,來到餐廳。
黑暗從兩個人身上褪去,溫暖的燈光重新籠罩下來。
顧煬抱著樊淵的指尖,想到剛才看到的好感度,忍不住又使勁蹭了蹭樊淵的指尖,蹭完還撅著小小的嘴巴親了下。
樊淵好感度:26分。
作者有話要說:顧煬:你看以後誰更大!
樊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