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淵眼看著顧煬嘴角翹了起來,不等顧煬說話,就先伸手把顧煬的嘴捂住了。
「算了,你還是好好上學吧,鎖鏈的事再說。」
顧煬眸中湧現明顯的失落,撇了撇嘴,趴回樊淵身上。
「小氣鬼,變卦王。」
樊淵指尖繞著顧煬的尾巴尖,兩個人之前慢慢沒人再說話,氣氛安穩,周遭寂靜,兩個人共同睡去。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樊淵叫了人來家裡照顧三隻小奶狗。
他們要上學,這三隻小奶狗不方便一直養著,只能養一段時間,等長得白白胖胖了就送給好心人領養。
一進班級,顧煬就收到了來自孟展和李紫煙雙雙投來的奇怪視線。
若說顧煬昨天被李紫煙盯了一下午,只當李紫煙這人腦迴路奇怪,可這孟展又是怎麼回事?居然跟著李紫煙一起發瘋?
孟展也是不想的,實在是早上李紫煙跟他亂七八糟的講了一通,不只是李紫煙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就是孟展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畢竟樊淵和顧煬平時的相處模式、身高、體型的差異都擺在那裡呢,實在是攻受分明。
可聽李紫煙這麼一說,顧煬口中的那些什麼「是我太用力了」、「我以後不那麼用力了」、「我錯了嘛」之類的話,實在是讓孟展太過震撼。
此時一看到兩個人進來,孟展忍不住就看了過去。
他看著顧煬那個小身板,沒想到顧煬還是個深藏不漏的選手,他一直以為樊淵肯定是在上面的那個,卻沒想到事實是顧煬才是在上面的那個!
這麼想著,孟展沒忍住,對著顧煬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旁邊李紫煙雲裡霧裡的跟著一起豎了個大拇指。
顧煬見了,以為他們兩個玩什麼遊戲在打暗號呢,茫然的對著兩個人也豎起大拇指,算是回禮。
這下,孟展更驚了,他覺得顧煬在向他們炫耀,炫耀壓樊淵這件事對他顧煬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李紫煙也很驚訝,他覺得顧煬這意思是代表他發現昨天跟蹤他們的事了!
樊淵旁觀了一切,抬手就把顧煬的大拇指給按了下去握在手裡捏了捏。
「別跟他們兩個一起犯傻。」
顧煬沖樊淵笑出小白牙:「你朋友真好玩。」
前排潘菲目睹了這奇奇怪怪的全程,今天卻並沒有往常那麼興奮。
她現在煩著呢,姐姐家心愛的小狗丟了,這幾天,一放學她就要跟著姐姐一家去找,越找就越覺得這狗狗怕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心裡越來越絕望。
下午的時候,外面飄飄揚揚的下起了小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班級里不少同學都有點分心,時不時看向窗外,就連顧煬也是。
晚自習前的課間,顧煬推了推樊淵:
「晚上我們堆雪人吧?」
樊淵看了眼窗外,挺煞風景的說:「這麼點薄雪,堆不起來雪人。」
偏偏顧煬不信,仍舊看著窗外。
今天不只是下雪了,就連月亮也要比往常圓一些。
顧煬盯著那圓圓的月亮有點出神,直到晚自習的上課鈴聲響起來時,才回過神來。
上課鈴聲響了不一會兒,與昨天相似的細碎聲響又傳入了顧煬的耳中。
顧煬本以為昨天遇到的被拋棄的小狗事件只是偶然,沒想到今天再次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他有點著急,側著耳朵仔細傾聽,今天的聲音比昨天要大一些,似乎隱約能聽到些微可憐的嗚咽聲。
樊淵注意到顧煬走神,微微低下頭靠近顧煬一點,問他:
「怎麼了?」
顧煬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廢棄收購站的方向,不是太確定的說:「那裡……似乎又有了被丟下的小狗。」
樊淵聽不到距離遙遠的廢品收購站有什麼奇怪的聲音,但是他相信顧煬。
「放學我們去看看。」
顧煬看了眼講台上的卓婉,心裡焦急,又知道直接逃課不太可行,只能爪心撓肝的等到晚自習放學的鈴聲響起來。
鈴聲一響,顧煬背包也來不及拿,立刻往外跑。
樊淵拿著兩個人的背包緊隨其後,兩個人快速的趕到了廢棄的廢品收購站門口。
昨天,他們臨走時並沒有關上的鐵門此時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這裡明明不會有人來,門卻關上了,說明此時裡面也許有人!
樊淵把要往前沖的顧煬拉到了身後,小心、緩慢的推開了鐵門,儘量減少生鏽的軲轆發出過大的動靜,兩個人順著鐵門打開的縫隙鑽了進去。
一靠近就能看到半開著的倉庫門和裡面隱約透出來的光線,甚至還有踢打、咒罵的聲音和不明的嗚咽聲。
樊淵按著顧煬的肩膀不讓他亂動,兩個人一起靠近倉庫。
從倉庫半開著的門往裡看,能看到一個有些佝僂的男人拿著手電筒,對著地上四肢、嘴巴都被膠帶死死纏住的小狗踢踢打打,邊踢打邊興奮的咒罵。
顧煬看清後,立刻從樊淵手裡拿過兩個人的背包砸了過去。
他再也忍不了了,甩開樊淵的手跑了進去,抬腳就踹上了那個男人的後背。
那人顯然是沒想到身後偷偷來了人,被顧煬踢著往前踉蹌了幾步,驚慌轉身,露出帶著數層口罩遮著嚴嚴實實的臉,推開顧煬就要往外跑。
顧煬立刻追了出去,下著雪的夜晚,外面格外亮堂,頭頂的月亮有些圓潤,顧煬的雙眼在黑夜中泛著光,將那男人踢倒在地,撲上去胖揍。
那男人個頭不高,渾身瘦巴巴的,抬手不停得擋著臉,邊咒罵、慘叫,邊躲避顧煬的拳頭。
從顧煬揮拳的縫隙間,他看到了顧煬在黑暗中發亮的雙眼。
過於驚恐的情緒使這人猛地掀開了顧煬,大叫著爬起來往外跑:「怪物!怪物啊!!」
顧煬被男人掀開,又聽到那人一連聲的罵著「怪物」,神情有些怔愣,一時沒反應過來,跌坐在雪地里,手掌按在冰涼的雪上。
樊淵快步追上,一腳踢到男人後背,踩著他的後背拽下了這人臉上的口罩,拿出手機對著這人的臉拍了幾張高清的大頭照。
「你如果再敢做這種事,我就曝光你,讓你成為真正的過街老鼠。」
顯然男人很怕這個,他自己也知道他做得不是什麼好事,連聲求饒,這才被樊淵放開,連滾帶爬的跑了。
顧煬還跪在地上,他的帽子歪了,大衣也因為踢打變得凌亂。
樊淵走過來向顧煬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顧煬卻沒動。
他仍舊跪在雪地里,緩緩抬起頭看向樊淵,一雙眼眸在黑夜裡發著光。
隨著他抬頭的動作,頭頂歪斜的帽子掉了下去,毛絨絨的尖耳朵立了起來。
顧煬看著樊淵伸到面前的手,又看向樊淵身後微圓的月亮。
半響,他才把下巴緩緩放到了樊淵溫暖的手心蹭了蹭,語氣有些委屈:
「樊淵,我不是怪物。」
樊淵撓了撓顧煬的下巴,輕聲答應:
「嗯,你不是怪物。」
顧煬兩邊的尖耳朵無精打采的耷拉下去,他低頭把臉頰整個埋進了樊淵的手掌心。
樊淵低頭看顧煬對他露出的發旋,緩緩蹲下,拉著顧煬抱進了懷裡。
他伸手拍著顧煬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緩慢而堅定。
顧煬立刻依戀的倚靠進他熟悉的懷抱,臉頰埋進樊淵的頸窩,熱乎乎的貼著,呼吸間全是樊淵獨有的味道。
樊淵不斷輕拍著顧煬的後背,在顧煬耳邊輕聲說:
「你不是怪物,你是我圈養的小狗。」
顧煬頭頂的耳朵終於有了點精神,立起來抖了抖,還不忘反駁:
「我不是小狗,我是狼,大灰狼,很兇很兇的那種」
樊淵沒有反駁他,從善如流的改口:
「嗯,被我馴養的大灰狼。」
顧煬這才滿意的蹭了蹭樊淵的頸窩,周身都籠罩在樊淵的體溫中。
周遭是漆黑的夜,小雪洋洋灑灑的飄著,頭頂是微圓的明月。
四周似乎除了風聲,漸漸地只有兩個人之間的呼吸聲。
呼吸聲中,慢慢又摻雜了些其他的聲音。
顧煬把小尖牙壓在樊淵的鎖骨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著,喉嚨中發出舒服的嗷嗚聲。
樊淵捏著顧煬的後頸強迫顧煬抬頭,就看到顧煬嘴唇和下巴都濕漉漉一片,臉上哪還有半點委屈,反而帶著點興奮。
被樊淵揪了起來,顧煬有點不好意思,他還想借著樊淵少見的溫柔多磨一會兒牙呢。
樊淵被顧煬這樣子氣笑了,把帽子給顧煬重新帶上,拉著顧煬站起來。
顧煬這一站起,終於想起他忘記了什麼,轉身就往倉庫里跑。
倉庫里,一隻小白狗躺在地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圓溜溜的小眼睛中似乎帶著控訴。
顧煬趕緊跑過去把小白狗身上粘著的膠帶割開,膠帶粘著狗毛,也不能強硬撕扯下來只能暫時割開。
此時離得近了,仔細一看,就發現這小白狗有點眼熟。
樊淵拿出手機,翻到之前幫潘菲轉發的朋友圈,遞給顧煬。
「似乎是這隻狗?」
顧煬拿著照片對比,除了髒了些、瘦了些,的確很像!
這也算是意外收穫,兩個人立刻聯繫了潘菲,本想先把小白狗帶回家,等明天再說。
畢竟潘菲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再出來不安全,卻沒想到潘菲和姐姐一家人就在附近,立刻趕了過來。
潘菲的姐姐看到小白狗,立刻激動的撲過去,又是哭又是罵,顯然心疼的不行,潘菲的姐夫走過來不停地跟顧煬和樊淵道謝。
顧煬擺擺手,看了眼頭頂的月亮,拽了下樊淵的手臂,他想回家了。
和潘菲一行人道別,樊淵帶顧煬回家。
回去的路上,樊淵發現了顧煬的不對勁。
顧煬一直盯著車窗外的月亮看,看得十分專注,到最後都開始小聲的嚎叫了,引得他們家的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里偷看。
樊淵沒辦法,只能攬過顧煬抱進懷裡,按著顧煬的腦袋強壓在他的胸膛,不讓顧煬亂叫。
偏偏顧煬這會兒不老實,似乎覺得那個光禿禿的月亮分外吸引人,掙扎著想從樊淵身上下去。
顧煬越掙扎,樊淵越用力,折騰下來兩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
最後還是樊淵把手伸到顧煬身後的大衣里,繞著顧煬的尾巴根兒用力掐了幾下,掐得顧煬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炸了開來,這才老實下來,嗚咽著把額頭壓在樊淵的肩膀上,耳朵抖來抖去的擦著樊淵的下巴,似乎因為尾巴根兒受到了刺激,一時承受不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儘管如此,顧煬還是只老實了一小會兒,立刻又開始折騰。
不同的是,他這回終於不再對著月亮狼嚎了,改為折騰樊淵了。
樊淵抱著顧煬,感覺到兩隻手悄悄的鑽進了他的大衣里。
他看向後視鏡,恰巧與偷偷往後看的司機對視,司機嚇得立刻收回了視線。
樊淵乾脆將車后座的隔板降了下來,一時車后座成了一個密閉的小空間。
沒有旁人看了,樊淵便摘了顧煬的帽子,扒了顧煬的大衣,一手揪著顧煬的大尾巴,一手把顧煬的雙手手腕攥進手心,翻身壓著顧煬不讓他亂動。
「顧煬,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顧煬被壓著,視線還專注的盯著樊淵看,一會兒看樊淵的眼睛,一會兒看樊淵的脖子,被樊淵揪著尾巴也不老實,尾巴尖尖反繞過來搭在樊淵的手背上。
「樊淵,月亮好圓,我好難受。」
樊淵抬頭看了眼車窗外的月亮,微微皺眉:「你又不是狼人,還受月亮的影響……」
話說到一半,樊淵就住嘴了。
顧煬現在長著狼尾巴和狼耳朵,還真是個小狼人。
小狼人顧煬可憐兮兮的看著樊淵,雙手被控制住了,雙腿就往樊淵身上纏。
「樊淵,我想出去跑,想對著月亮嚎叫,如果你不讓我做這些,至少要讓我咬咬你嘛。」
樊淵黑眸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顧煬,最終慢慢鬆開了顧煬的手腕,算是妥協。
顧煬一得了自由,立刻撲到了樊淵身上,像是個看到肉的狼崽子,張嘴就咬在樊淵的脖子上,小尖牙來回磨著,連帶著樊淵肩膀上的衣服都慢慢濕透了。
偏偏顧煬又不知道輕重,時不時就因為下嘴太重被樊淵掐著後脖頸警告。
車上的隔板雖然擋住了視線,但並不能完全隔絕聲音。
前面開車的司機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警告自己認真開車。
載著樊淵和顧煬的車慢慢駛進樊家的院子,司機等了等,發現后座上的小少爺和他的小同學並不打算下車,就自己先下車離開了。
密閉的車后座里,溫度似乎都要比前座高上很多。
顧煬趴在樊淵懷裡哼哼唧唧的,尾巴根兒被樊淵握在手心,尾巴尖纏著樊淵的手腕,一雙毛絨絨的尖耳朵快樂的抖著,耳朵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樊淵的下巴。
樊淵下巴被蹭的難受,側開頭,推開顧煬,收回手。
「行了,到家了,趕緊下車。」
顧煬被樊淵推開,靠在車的另一邊,看著樊淵慢條斯理的繫著襯衫扣子,那些被他磨出來的小牙印隨著樊淵的扣子逐漸繫到最後一顆,全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他用小尖牙壓了壓自己的唇邊,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樊淵系好被顧煬扯開的扣子,穿上外套,打開了車門。
車門一開,冷氣立刻鑽了進來,讓只穿著襯衫的顧煬打了個寒顫。
樊淵立刻又把車門關上了,將擠在角落裡的外套扔給顧煬。
「把大衣穿上。」
顧煬接過外套,視線還看著樊淵,手裡無意識的揪著外套的袖子,揪著揪著就把外套扔到了一邊,又向樊淵撲了過去。
樊淵被顧煬當成磨牙棒磨了一路的牙,身上的牙印多著呢,有些地方還挺疼,此時是不打算隨著顧煬胡鬧了。
他抬手就把撲過來的顧煬反壓了回去,抓過同樣擠在角落皺巴巴的紅圍脖,三兩下就把顧煬給五花大綁起來,拽過外套把顧煬裹起來,扛在肩膀上下車走進屋裡。
顧煬被紅圍脖給綁住,肚子抵在樊淵的肩膀上被他扛著,胃部有些不舒服,便忍不住蹬了蹬腿。
他一蹬腿,立刻被樊淵掐了把尾巴根兒。
樊淵現在發現了新招數,也不掐顧煬的屁股了,就專掐他尾巴根兒,一掐一個準,保准顧煬大尾巴也伸直了,毛耳朵也僵硬了,身體也老實了。
顧煬被樊淵扔到了沙發上,樊淵也不給他解開身上的紅圍脖,直接換了身衣服走進廚房。
看到樊淵進廚房,顧煬這才在沙發上來回拱著。
三隻小奶狗見到顧煬回來,紛紛湊到沙發前沖他仰著頭嗷嗚嗷嗚的叫著。
顧煬一路上在車裡啃樊淵啃得挺滿足,現在還真不太餓。
他從沙發上滾下去,坐在地毯上,招呼三隻小奶狗。
「來來來,幫我把這圍脖咬開。」
三隻小奶狗繞著顧煬轉了兩圈,就像能聽懂顧煬的話一般,當真去咬顧煬手上繫著扣子的圍脖。
一隻大灰狼帶著三隻小奶狗折騰,倒也真讓他們把圍脖給解開了。
等樊淵端著飯菜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客廳里早就沒有了顧煬的身影。
紅圍脖沾滿了小奶狗的口水,亂糟糟的扔在地上。
不只是顧煬,三隻小奶狗也不見了蹤影。
樊淵放下飯菜,皺著眉想上樓去找,走了一半,又走下來打開門往外看。
果然,燈光昏暗的院子裡,顧煬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帶著三隻小奶狗在薄薄的雪地上狂奔,時不時還要停下來,蹲在地上,教三隻小奶狗對月狼嚎。
樊淵眼看著顧煬對著月亮發出一聲嘹亮的狼嚎,緊接著三隻小奶狗也跟著發出奶聲奶氣的嚎叫,斷斷續續的,卻一聲接著一聲不停歇。
門把手被樊淵握在手裡,發出「咔」的一聲響,差點沒被樊淵掰斷。
樊淵站在門口招呼顧煬:
「顧煬,回來。」
帶著三隻小奶狗玩得正歡的顧煬渾身一僵,小心翼翼的回頭,沖樊淵耷拉下了一雙毛耳朵,磨磨蹭蹭的帶著三隻小奶狗走了回去。
樊淵拉過顧煬的手臂,拍了拍顧煬身上的雪。
「該吃飯了,大冷天別出去亂跑。」
顧煬見樊淵沒有要訓斥他的意思,立刻乖巧、聽話的點點頭,主動跑過去洗手,在餐桌邊坐好,等著樊淵餵食,三隻小奶狗也歡快的奔向了自己的食碗。
樊淵這次沒有逗弄顧煬,直接你一口我一口的餵顧煬吃飯,看著顧煬精力充沛的樣子,若有所思。
這還只是月亮微圓,並不是月圓之夜,顧煬就已經這麼能鬧騰了,又愛瘋玩又愛咬人,偏偏咬人還挺疼,等到月圓之夜,顧煬得瘋成什麼樣?
顧煬吃飯吃得開心,哪裡知道樊淵在想什麼?
他現在滿腦袋不是出去玩、就是咬樊淵,反正兩件事,必須讓他不停的做一件,不然他就覺得渾身難受。
吃過飯顧煬立刻忘記了樊淵的叮囑,還想帶著三隻小奶狗往外沖,衝出去一半就被樊淵壓進了書房學習。
樊淵把三隻小奶狗關在書房外面,任它們怎麼撓門都不開,打定主意要讓顧煬先做完一套模擬試卷再說。
顧煬心裡跟長了草似的,哪裡做的進去試卷,寫幾個字就要往門口看一看,要不就看看窗外。
樊淵見他往外看,直接把窗簾拉上了,看不了窗外,顧煬就開始看樊淵。
中途樊淵去上廁所,顧煬立刻溜了出去。
剛帶著三隻小奶狗到樓下,就被樊淵抓住,揪住了領子。
顧煬可憐兮兮的回頭,握著樊淵的手臂甩著大尾巴哀求:
「樊爸爸,我求你了,你就讓我出去玩吧,就今天一天,真的!」
樊淵微眯黑眸:「想出去玩?」
顧煬使勁點頭,三隻小奶狗也繞著顧煬的腳邊焦急的嗷嗷叫著。
樊淵沒說話,猛地握住顧煬的手腕往裡走,顧煬被樊淵拽得急了,踉蹌了兩下才跟上。
兩個人一路走到走廊的盡頭,來到了那扇漆黑的大鐵門前。
自從顧煬的《夜鶯》金手指失效後,他還沒來過這裡。
樊淵打開鐵門,拉著顧煬進到裡面,把三隻小奶狗關在了外面。
顧煬被樊淵拽進了籠子裡,本來想出去瘋玩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他看著樊淵關上籠子門,心裡甚至有點興奮和期待,這些期待忍不住表現在了臉上,一臉直白的看著樊淵。
樊淵把顧煬關進籠子裡也沒說話,自己又出去了。
籠子裡黑漆漆的,顧煬在鞦韆下找到了頭頂燈光的開光,一打開,籠子裡立刻亮起了幽暗的光線。
樊淵很快去而復返,把燈光調亮,手裡拿著厚厚一沓模擬試卷遞給顧煬,擺明了態度。
「寫,寫不完今天別想出去!」
顧煬不情不願的接過卷子,心裡的旖旎心思都飛走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樊淵有一天主動把他關進來,居然是為了讓他學習。
把模擬試卷扔給顧煬,樊淵就出去了,留下顧煬一個人在看不到窗戶的籠子裡寫試卷。
他寫的很煩躁,筆跡凌亂,試卷扔得到處都是,最後終於忍不住跑到籠子的門前,蹲在那裡研究密碼鎖。
這密碼鎖是焊死在籠子上的,徒手根本打不開,顧煬掰了兩下,越掰越氣,張嘴就咬在了一根鐵桿上。
樊淵從外面走進來,就看到顧煬在咬籠子。
他腳步頓了一下,走向顧煬。
顧煬在樊淵進來時立刻收嘴,覺得被樊淵看到咬籠子有點丟人。
樊淵突然問顧煬,語氣聽不出情緒:
「你就這麼想出去?以前不是很想進來嗎?」
顧煬雙手握著籠子的鐵桿,頭低下去,兩隻耳朵尖抖了抖。
「我只是不想寫試卷嘛。」
樊淵不信:「只是因為不想寫試卷?」
顧煬視線亂瞟,還是說了實話:「樊淵,我想出去玩……」
樊淵探出指尖輕輕碰了碰顧煬的耳朵尖:「如果我不讓你出去玩呢?」
顧煬耳朵尖躲了躲,又主動湊過去給樊淵摸。
「不讓就不讓嘛……那、那你得陪陪我啊!你不能讓我自己在這裡寫試卷啊!」
樊淵打開指紋鎖,走進籠子裡,將外面遮擋的黑布放了下來,這籠子就變成了完全密閉的空間。
他伸手輕輕握住顧煬的手腕,拉著顧煬來到鞦韆邊坐下。
「好,我陪著你。」
下一刻,顧煬脖頸傳來「咔噠」一聲響。
樊淵從鞦韆下面的暗格里拉出一條精細的鐵鏈,扣在了顧煬脖頸小蒼蘭吊墜下面藏著的小鐵環上。
顧煬摸了摸長長的鐵鏈,鏈子的另一端嵌進了地下暗格里,想來這是樊淵在建這個籠子時就設計好的。
他摸了又摸,抿了抿嘴角,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顧煬湊近樊淵,對著樊淵笑眯了眼睛。
他輕嗅著樊淵的脖頸,呼吸間全是他喜歡的味道。
顧煬覺得有那麼一瞬間,他有點能夠看透樊淵的心思一角了。
明明樊淵總是對他的膩歪表現出一副淡漠、推拒的模樣,卻還是讓他磨牙。
明明面對他因為圓月受到吸引時的發瘋,讓他出去玩就好了,偏偏要和他一起鎖進籠子裡,選擇親自陪著他,而不是放他出去和三隻小奶狗瘋玩。
顧煬探出指尖勾了下樊淵的衣領,衣領邊緣露出半圈泛紅的牙印。
「樊淵,你說好了陪我,可不許反悔啊。」
樊淵的襯衫扣子明明繫到了最上面一顆,此時被顧煬勾著一邊,露出掩藏在整齊、嚴密襯衫下不為人知的秘密。
屬於樊淵和顧煬的秘密。
樊淵也學著顧煬輕笑,指尖勾著顧煬的尾巴尖繞來繞去。
「好啊,我陪你一夜,夠嗎?」
作者有話要說:一夜哪裡夠,要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