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淵和顧煬不在的時候,班級里進行了一次串座,樊淵從靠窗變成了靠著後門的位置,而顧煬則被串到了中間排。閱讀
顧煬走到新座位,發現他和樊淵的距離簡直是天塹,他立刻把背包里從樊淵家帶出來的零食都掏了出來,一路賄賂了好幾個同學,才又拖著桌子靠到樊淵旁邊。
樊淵一直單手撐著臉頰看著他,見顧煬抱著已經扁了的背包跑過來,敲了敲桌子。
「不都是你最愛吃的?捨得分出去了?」
樊淵不問還好,一問顧煬立刻上綱上線的委屈上了。
兩個人桌子重新挨到一起,腿碰著腿,顧煬半邊身子都趴到樊淵的桌子上去了。
「就是啊,都沒有了。」
樊淵坐起來,把扔進最下層桌堂的背包拿出來,遞給顧煬。
顧煬疑惑的接過,拉開樊淵的背包,發現裡面也塞了很多零食,都是他這些日子在樊淵家吃過的。
顧煬一把緊緊摟住背包,像護著什麼寶物。
「你給我的啊,不許反悔。」
樊淵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沒有,他又遞給顧煬一瓶水。
「背包記得還給我。」
顧煬看著樊淵手裡的水有點發呆,他還沒想好怎麼跟樊淵解釋他暫時不會再變成人魚的事情。
也不知道樊淵知道了,是高興,還是生氣。
樊淵見顧煬不接,把水放到了他的桌子上,轉身翻開書迅速進入學習狀態。
顧煬把樊淵的背包也塞進了最下層的桌堂,從懷裡掏出一朵小野花插進裝滿珍珠的玻璃瓶子裡。
樊淵抬眼看了下,沒說話,這小花一看就是從樊淵家院子裡揪的。
坐在前排的女生轉頭,沖顧煬頗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顧煬看到她,樂了。
「呦,潘同學,好巧啊。」
潘菲有點激動,又刻意壓制。
「不巧不巧,我就知道,哈哈哈!」
說著就轉了過去。
顧煬不懂潘菲知道啥了,只是從背包里翻出薄荷糖塞進嘴裡一顆,想了想又拆了一顆去餵樊淵。
淡藍色的糖塊兒被顧煬用指尖頂到樊淵嘴邊,樊淵張嘴抿進去,微涼的唇舌似乎碰到了顧煬的指尖。
顧煬立刻收回手,雙手放在桌下,碰了碰自己的指尖。
這時卓婉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嘴裡似乎含著塊兒糖,說話有點模糊,但嗓門依舊大。
她一進來就看到顧煬紅著一張臉。
「樊淵、顧煬,來上課了啊!顧煬,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又發燒了吧?」
話音剛落,幾個同學噗嗤偷笑出聲,顧煬臉更紅了,低下頭搖了搖。
卓婉這一個發燒,說的含糊,好好的燒變成了搔。
前排潘菲肩膀抖著,許久才停下來。
顯然卓婉也意識到自己發音有點問題,轉身吐了嘴裡的東西。
「不好意思啊,同學們,老師嗓子有點疼,吃了個含片,別亂笑啊你們。」
明明只是一個多星期沒來上課,顧煬還有點懷念,等臉上的紅暈好不容易褪去,他也開始認真聽課。
就是聽著聽著,總忍不住做點小動作。
比如無聊的揪一下樊淵的衣袖,或者突然用膝蓋撞一下樊淵的腿。
樊淵全程不動如松,似乎顧煬不存在一般。
在學習方面,樊淵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在好感度突破10以後,樊淵的嚴格從管自己發展到了順便也管一管顧煬。
顧煬嘴上有點抱怨,但被樊淵管著,還是非常聽話的。
很快到了晚自習前的最後一堂課。
顧煬正做題呢,突然覺得嗓子有點癢。
他放下筆抬手抓了抓脖子,那股癢似乎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抓撓並不能止癢。
樊淵注意到顧煬的異樣,以為他又要變人魚,立刻擰開水瓶遞給他。
「要變了?」
顧煬接過喝了幾口,對樊淵搖了搖頭。
涼水潤過喉嚨,癢意稍微淡了點,顧煬沒在意,繼續做題,期間時不時要抓兩下脖子,把脖頸的皮膚抓出了幾道紅印子。
在顧煬再一次要去抓脖子的時候,手腕被樊淵握住了。
樊淵放下筆,看了眼講台上的老師,湊近顧煬的脖頸,用指尖碰了碰那幾道刺目的紅印子。
「你脖子怎麼了?一直抓?」
顧煬脖子被樊淵碰了,小巧的喉結不自在的上下滑動,帶著皮膚周遭的紅印子,有點顯眼。
「我喉嚨好癢。」
樊淵收回手,又碰了下顧煬的額頭,一觸及離。
「真感冒了?」
顧煬低下頭捂著自己的脖子,有點無措。
「好像不是。」
他心裡隱約覺得喉嚨會這麼癢,也許與《夜鶯》的金手指有關。
顧煬壓低身體,小聲求樊淵:「我想坐在裡面。」
樊淵跟他換了座位,顧煬把書落的高高的,嚴嚴實實的擋著自己,側趴在桌子上看樊淵。
樊淵似乎知道顧煬並不是只想換個座位這麼簡單,不動聲色的等著他說話。
顧煬抿了抿嘴唇,手掌壓在桌子上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靠近樊淵按著書的右手。
樊淵左手撐著臉頰,乾脆側頭盯著顧煬看,看顧煬到底要做什麼。
顧煬抬眼與樊淵對視,視線一觸及離。
他食指分開,勾了下樊淵的小指,又若即若離,勾一下手指立刻收了回去。
他見樊淵沒動,又勾了一下,逐漸得寸進尺,勾著樊淵的手往他那邊拉。
兩個人周遭的空間似乎從班級隔離出去,就連下課了兩人都沒發現,教室喧鬧的聲音完全傳不進兩人的耳朵。
顧煬動作很慢,眼神也有些躲閃,偏偏躲閃間還時不時看樊淵幾眼,又長又密的睫毛垂下去,在臉頰留下一小片陰影。
晚自習的上課鈴聲響起時,顧煬終於勾著樊淵的手來到自己的身前。
他食指勾著樊淵的小指碰了碰自己的喉結,小聲說了句什麼,被鈴聲淹沒。
樊淵沒聽見,只看到顧煬殷紅的唇開開合合。
他乾脆也湊了過去,和顧煬挨在一起,頭幾乎碰到一起,藏在落得高高的書後面。
樊淵小聲問他:「你說什麼?」
距離突然拉近,顧煬別開頭,說話間喉結在樊淵的指尖來回滑過。
「碰碰我這裡。」
「哪裡?」樊淵小指突然動了下,圍著小巧的喉結畫了個圈。
「這裡嗎?」
顧煬趴在桌子上,臉頰藏進臂彎里,只露出一邊通紅的耳朵,點了點頭。
樊淵盯著顧煬通紅的耳朵看,看了許久,突然抽回手,坐回桌子另一邊,與顧煬拉開了距離。
「不要。」
顧煬仍舊趴著,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這些天一直對他無限縱容的樊淵會拒絕他。
班級里早就安靜下來,只有紙筆摩擦的沙沙聲。
顧煬咬了下嘴唇,把悶紅的臉露出來,鼻尖也泛著紅,看著樊淵,帶著祈求。
他又去勾樊淵垂在身側的右手,食指勾著樊淵的小指晃了晃,聲音又小又可憐。
「樊淵,碰碰我這裡,求求你了。」
樊淵沒再說話,黑眸定定的看著顧煬,任由顧煬勾著他的手指靠近白膩的頸子。
來自樊淵的碰觸,就像清涼的風,吹散顧煬喉嚨難以忍受的癢。
他把樊淵的手壓在臂彎下抱進懷裡,將最脆弱、纖細的脖頸親自交到樊淵手上,又依賴,又信任。
樊淵指尖動了動,五根手指張開,一齊握住了顧煬的脖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顧煬脈搏的跳動。
顧煬被樊淵握著脖子,雙手捧著樊淵的手臂,沖樊淵笑眯了眼睛,拽著樊淵的手臂往自己這邊拉了拉,小聲帶著祈求的問他。
「你想聽歌嗎?我唱給你聽呀?保證好聽的。」
沒等樊淵說話,教室最前方的廣播突然傳出一聲怒吼。
「高三一班靠牆最後排的兩個男同學!給我站起來!上晚自習不好好學習幹什麼呢!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高三一班。
靠牆。
最後排。
兩個男同學。
看晚自習的卓婉目光咻的落到了樊淵和顧煬身上,不只是卓婉,全班同學都看了過來。
顧煬嚇得早就鬆開樊淵的手站起來了,樊淵倒是還坐著,張開五指看了看空蕩蕩的掌心,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潘菲突然轉頭小聲說:「忘告訴你們了,你們請假的時候學校來了個新的教導主任,一個四十多歲的謝頂男,沒事就愛看監控!時不時就要用廣播點下名!」
監控?
顧煬回頭,看到他們身後就是一個監控攝像頭。
之前顧煬和樊淵坐在教室最左邊後排,監控在教室右邊,他們那裡剛好是全班唯一的監控死角,所以顧煬從沒在意過這回事,沒想到今天剛換了座位,立刻就中招了。
卓婉皺著眉走過來,站在兩人面前看了看。
「你們剛才幹什麼呢?」
顧煬把自己的脖子藏進拉高的校服領子裡,搖了搖頭。
樊淵倒是挺鎮定:「卓老師,我們什麼都沒做。」
卓婉又盯著兩人看了會兒,點點頭:「行了,注意下,別再搞小動作,坐下吧。」
兩個人剛坐下,廣播又開始吼了。
「誰讓你們坐下的,給我站起來,靠牆那個男同學,你,去走廊罰站去,我看了你們半天了,就你老撩閒。」
顧煬臉色通紅,低著頭從後門走到走廊站著去了。
卓婉回到講台前,心裡也有點煩。
廣播沒再響,那個新來的教導主任應該是沒再看監控了。
等卓婉再次抬頭,發現本該坐在後排的樊淵不見了,她嘆了口氣,到底是沒管。
走廊的聲控燈沒亮,顧煬低著頭靠牆站著,突然身邊站了一個人。
他抬頭,剛想說話,被樊淵用手指抵住了嘴唇。
樊淵低頭湊近顧煬,一手壓著顧煬的肩膀,一手緩緩往下拉顧煬脖頸的拉鏈,聲音貼著顧煬的耳朵。
「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以為《夜鶯》只是唱唱歌、碰碰脖子嗎?天真。
樊淵&顧煬:元旦快樂!希望我們是第一個和你說元旦快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