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先生,你在幹什麼?」
鄭軒俯下身子,弓著背走了過來,用濕毛巾儘量捂住口鼻。
此時他看著這些氣體,有白的,有灰的,甚至黃色都不在少數。讓他的心揪了起來,生怕張道士嗝屁了,到時候有不知道去哪裡尋找化學狂人。
「哦,你來了,別進來。」房間內傳出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
只見張道士臉上帶著面具出來。眼睛前方是玻璃的鏡片,嘴巴是一包麻袋,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周圍都用獸皮包裹,讓人有種穿越的感覺。
張道士拿出兩個面罩,給了鄭軒與鄭明凱之後,就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這,有點意思。」
鄭軒細細的打量一下面罩,這不就是防毒面具嗎。
他能感覺到麻包里都是碳和泥土,有很好過濾效果,自己曾經也只是提過一兩句,就立刻活學活用。鄭軒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戴上,還試了一下感覺。
卻沒發現鄭明凱早已經進去了,雙手背在後面,在一旁好奇的瞧著張道士。
然後頭被人敲了一下,轉身發現鄭軒在盯著他,而後聽到瓮聲瓮氣的聲音,「你進來幹什麼!很危險,快出去,別在這裡呆。」
然後他就在鄭軒發現不了的地方,一頭扎進濃霧之中,躲了起來。
「張道士,你這是?」
鄭軒好奇的瞧著,看著張道士白弄著一對黃色物質,還不斷冒著白煙。
然後看著他桌面上,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有的是綠色的液體,有的是黃色的液體,就連在冒泡的液體也不在少數。
鄭軒還看到最奢侈一幕,居然用麻油泡黑火藥,還散發著詭異的香味。
仿佛來到了魔法世界,一個可怕的巫師正在調配魔法。
只見張道士拿出黃色粉末,扣在白色粉末里。
似乎沒什麼反應,在加一點微黃的液體。
剛一接觸瞬間,立刻冒出大量氣泡,更多霧氣沈騰,還能見到兩個粉末正在垂死掙扎,反應越發的劇烈。
「你這是什麼?」鄭軒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口中所說的火帽,還有綠礬油,再加一些提煉的鳥糞。」張道長非常淡定說道,還微微加大了液體倒下速度。
「哦,」鄭軒回答一句,然後皺起眉頭,「這不是雷酸汞加硫酸再加磷嗎?」瞬間臉就定在那裡,像是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接著急忙一句,「快停下!會爆炸!」
可惜,張道長已經加大液體倒下速度。
砰……!
不到兩秒的時間,房間裡就發生一陣小規模爆炸,整個房間冒出更大的白霧。
鄭軒與鄭明凱灰頭土臉的出來。
玻璃鏡片都被震的碎裂,幸好閉眼及時,才沒傷到眼睛。
幾個十三四歲的小屁孩,呆呆的看著狼狽不堪的兩人,頓時不知所措。
「還不快去救火,裡面還躺著一個老頭,先把他拖出來。」鄭軒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子,然後把面罩拿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吸著新鮮空氣。
「等一下。」
幾個小屁孩準備去救火,又被鄭軒叫住了。
他把老弟的面罩摘了下來,將自己剛剛戴的面罩一同給他們,「戴著吧,那些白煙有毒。」
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吸幾口氣,陰晴不定的說道:「這張光頭為什麼會在學校搞實驗?再這樣下去學校很快及被炸沒了。」
「大哥,這是你的主意,說是給那些蒙童傳播科學。使得那些人都不敢送孩子讀書,萬一被炸死可就不好了。」鄭明凱撇了撇道。
「還有這回事?」
鄭軒頓時有些尷尬,自己這樣說過嗎?
他是有一年沒有見過張道長是真的。之前把人家找回來,教了一些東西就放任不管了,畢竟人家根本學不會那些化學公式。
最多也就是教一些:燃燒後的氣,遇到石灰水會變白。或是燒制的石灰,丟到水裡會發熱,等等肉眼可以觀察到化學反應。
剩下的幾乎都讓張道士自己去探索,誤打誤撞搞出來的東西。這裡只給他生活條件以及原材料,偶爾給點建議,就沒別的東西了。
不過鄭軒一點也不擔心西方在化學領域超過這裡。
畢竟大家現在都在同一起跑位置上,什么元素周期,什麼化學鍵,化學公式都是十九世紀之後的產物。
而在此之前,化學家對於,十六世紀提出的原子分子,化學變化,都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甚至有人不當一會事。
如今的化學,還是有很濃烈的鍊金術士色彩。這個階段的化學科學,基本就屬於瞎貓碰死耗子,看誰愛作死。
然後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給後人繼續實驗。依舊沒有完整科學體系,只有一個模糊的指導意見。
可鄭軒不一樣。
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bug,優勢大著呢。
只要把大清幹掉,就開始工業建國,建立化學體系。來他幾個五年計劃,提高生產力,提高人民科學素質,增強身體素質。
拳打北美奴隸主種族滅絕反人類匪幫,腳踩五國剝削剝削土著的歐洲殖民者,北捋愛找不凍港的老毛子,東囚野心膨脹的日寇。
「哥,你在傻笑什麼,人家快把學院拆了,你還不阻止?」鄭明凱感覺心力憔悴,攤上一個這樣哥,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把張光頭搬到別的地方去。」鄭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接著便是微笑說道:「我打算成立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科學院,名字想好了,西南聯大科學院。」
傍邊的鄭明凱隨意的說道:「最好建在海邊,要是著火了還能用還海水滅。最好將張光頭的那間建在海里,爆炸還能跳海。不過如今他活不活的了,是一個問題。」
有這麼嚴重嗎?
鄭軒望了一眼開始著火的二樓,似乎還挺危險的。
滾滾濃煙早已經把周圍的老百姓吸引過來,全都圍在學府東張西望。
然後看著一個暈倒的光頭被人抬了出來,臉上滿是血痕,雙手也是鮮血淋漓。
要不是穿著幾層厚重的獸皮衣,可能早就廢了。
此時的他,人已經昏迷中,而其他人正在參與救火之中,最後連保衛團的人來了。
似乎還挺嚴重的。
鄭軒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頭髮。沒辦法,不作死永遠都發現不了化學的奧秘。
例如第一個製造火藥的煉丹師,也絕對是因為自己的作死行為才發現的。說不定人也被炸傷,親身體驗一番火藥的威力,然後才傳播出來。
「首長,你不能在如此冒險了。」彭韜十分無語的趕了過來,眼神中還帶著一個怨婦的味道。
鄭軒只好尷尬的笑一笑,摸摸鼻子,「下次一定…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