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碼頭上基本站滿了士兵。
抬頭挺胸,身後背著誰燧發槍,仿佛在閱兵般,還有幾門火炮用於擺設,嚇唬嚇唬那些紅毛藩。
鄭軒也站在碼頭上,王中正,潑猴,也都在。就差唐三藏,等人齊可以開團。
許多三角帆圍在兩艘巨大費留特船周圍,有種麻雀圍老鷹的感覺。
這不僅是為了保護和蘭人,也是防止他們突然暴起傷人,一路護送到岸上。
船里走出好幾名黑色衣服,身上有VOC標緻的和蘭聯合東印度公司的長官,職員,翻譯。帶著黑色三角帽,望著船下浩浩蕩蕩上萬人,還有幾十門大炮。
「(荷)他們是在幹嘛?」一個長官問道身邊的職員。
「(荷)尊敬的伯蒂·巴特萊先生,應該是某一種儀式,或許是歡迎儀式吧。」那名職員保守的說道,他其實也說不準,因為大清沒有這副模樣。
鄭軒看著和蘭談判使者正在下船,向旁邊的王中正微笑道:「給他一點見面禮。」
王中正也是會心一笑,向後面的士兵大聲道:「給和蘭特使們一點歡迎!」
後面的士兵全部注視著伯蒂·巴特萊。
然後異口同聲的大聲吼道:「歡迎和蘭特使參觀宜蘭!!!」
一萬人的咆哮聲,驚天地泣鬼神,整個碼頭都微微音顫。伯蒂·巴特萊差點就從船梯上摔了下來,幸好後面的職員把他扶了起來,不過他還是鬱悶的問道:「(荷)他們這又是幹什麼?」
「(荷)伯蒂·巴特萊先生,他們是在歡迎我們參觀宜蘭。」那個翻譯些許心虛道。
「(荷)真是特別的歡迎,該死的威嚇!」
伯蒂·巴特萊惱怒的瞪了一眼翻譯,又無奈的望著下面士兵如狼似虎的眼神。
最後整了整禮服,假裝從容不迫的下來,但手還是微微顫抖,額頭也微微出汗。
鄭軒幾人對著那個肥胖的紅毛藩頭子,就是雙手合十,微微點頭。
伯蒂·巴特萊疑惑的瞧著幾人,然後頭轉向自己的翻譯問道:「(荷)這又是什麼?」
「(荷)伯蒂·巴特萊先生,這是他們的見面禮,他們不像我們使用親吻手禮,這是在英格蘭佬那裡聽來,他們說這樣不會傳播疾病。」
伯蒂·巴特萊只好像模像樣的做出同樣動作,入鄉隨俗。
此時鄭軒也開口說道:「你們舟車勞頓,一路上辛苦了,我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住宿的地方,這邊請吧。」
鄭軒微微做出請的手勢,指向不遠處的馬車。都是仿造歐洲四輪馬車建造的,只是用於單純的外交禮儀。平常換一個車架,用於運貨。
翻譯職員又將鄭軒的話翻譯一遍,伯蒂·巴特萊拿下帽子微微朝鄭軒躬身,就朝馬車而且。
和蘭東印度公司談判使團,被安排在對外貿易區的一個洋公館,或者是高檔酒店。以前是用於招待紅毛女眷,如今被鄭軒租了下來,用於招待紅毛藩。
旁邊還人專門秘密保護他們,當然監視也少不了。
不過待遇確實與普通的外國大班好,甚至好上一些。
伯蒂·巴特萊一路上坐著馬車,瞧著外面的風景,都是一些田野,滿是初生的水稻苗,空氣還夾雜一絲泥土的氣味,偶爾還有農夫驅趕耕牛的聲音。
能也有不少的馬車來回運輸東西,上面裝滿茶葉箱,絲綢棉花,遠處還有一個大城,只與熱不熱鬧,他就不太清楚。
當進入到貿易區又是另一方景象。
不管是街道,行人,就連建築都很歐洲,幾乎一個區域集合了歐洲幾大強國的建築。
「(荷)哦,我的天,這裡是殖民地?不應該……這真是神奇的地方。」
多少讓伯蒂·巴特萊有些驚訝,他的公司可是一直沒有打開宜蘭的碼頭,宜蘭的市場。
如今見到多少有些難以置信,幾乎沒有一個區域可以容納好幾個王國的公館。
就連清國的廣州十三行,多半都是大清提供場所,建築,除了內飾有一些自主權。
就連澳門,很多權利都在大清手中,只西班牙早來,與大明大清混熟,多少權利比其他國家大上一些,只有他們建的份,沒別人建的份。
「(荷)西班牙,英格蘭,法蘭西,葡萄牙,普魯士,就連剛剛成立的美利堅,不過公館也太小了……就是沒有我們,看來他們對我們有什麼誤解,我們也要爭取在這裡建一個公館。」
此時,一個小白色公館,上面可是掛著十三星的星條旗。
伯蒂·巴特萊看著馬車外面的風景,幾乎被分為好幾個街區,每一段都是每一個王國的特色,還有各國的女眷,旅行者。
「這個紅毛藩是不是有病?」王中正在鄭軒耳邊小聲道,「大驚小怪的,跟一個土鱉一樣。」
「我感覺他是沒有見過這種景象,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會同時擁有好幾個王國公館。」鄭軒也是小聲的議論道。
「老大,你說歐洲各國不會互建公館嗎?」
這可有些難住鄭軒了,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會,也應該不會。每個王國的皇室其實都是親戚,而且他們的商人很多都是多國通,根本不需要公館的幫助,公館更多來說是商人行為。」
外交可是近現代才開始成熟,互設大使館也是近代才逐漸成熟。而公館或多或少是代表著大使館,但更多的是代表公司的利益,為商人進行服務。
在歐洲諸國,可沒如自己宜蘭般喪心病狂的收集各國公館。
它們最多也就和自己附屬國,建立一定聯繫。而且各國王室之間都是親戚,只是把王國當成自己領地,很少有公司的商業行為。建館般不存在的,商人都能移民,定居,公館能有什麼作用?
「對了,我們如此大搖大擺,就不怕其他紅毛知道我們不是大清一員嗎?」王中正有些擔憂說道。
「我們本來就不是大清一員,這個謊言騙不了他們多久,遲早是要揭穿的…
而且唐三藏可是給我們一些好消息,他的人打進了大島林爽文內部,大清有一些知縣,道員。也是他一把手捐出來的,已經開始發揮作用,如今我們耳朵清明了。」鄭軒寬慰道,還露出迷人的笑容。
「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大清的綠營打的不怎麼樣,上萬的台灣守軍,被林爽文殺的片甲不留…
水師提督黃仕簡、陸路提督任承恩就被他們困在碼頭上,而水師提督柴大紀也被起義軍困在諸羅,就快彈盡糧絕,差不多該吃人了。」鄭軒將自己知道的說出。
前些日子,唐藏傳來書信。
裡面提及的狀況基本與歷史吻合,只要自己按部就班,就能搶得先機。
不過之後,未來的走向誰也說不準,畢竟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就是最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