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棵巨樹出現了一個巨大窟窿,並未倒下,不遠地上出現一顆小鐵球。
此時彭韜來到指揮營里。
鄭軒正對著沙盤發呆,而都格力則在一旁看著,不時抽了幾口煙。
「外面怎麼了?」鄭軒問道。
「外面的動靜是紅毛藩在試炮,我們地形不好…」彭韜來到沙盤上,指著紅毛藩所在堡壘道:「他們的牆高兩丈四尺,最高的炮塔都有三丈高五尺,對我是俯視攻擊,一炮有兩里遠…
而我們仰視攻擊,同樣的火炮,最多也是六百步,差了六七十步,若是把炮推前,會成為活靶子。」
和蘭公司部署的土堡壘真的恰好。
兩邊山脈相聚大約三公里,都在他們可見範圍內,除了躲進森林裡,不過大軍即便進入森林,也會有動靜被他們發現。
看來他們想要穩紮穩打吃掉整個台東縱谷平原,所圖不小。
「只能用人攻城,這裡全都是茂密的森林,巨樹可以擋炮彈。」鄭軒看著地圖思索道,若是不是晚上沒有夜視儀,他還想夜襲。
如今同等技術裝備下,攻城方傷亡一般比較大。
彭韜又在紅毛藩所在位置上畫了一個圈,「他們非常聰明,在堡壘兩百步範圍內開闢了農田,所有的樹木都被砍了,這裡沒有遮擋物,我們到這裡只能發動自殺式進攻。」
「他們堡壘的情況知道嗎?」
「這個小堡壘五百人左右,實際紅毛藩數量在兩百人左右,印度黑鬼兩百人,還有一百人卑南番,六磅炮四門,十二磅炮兩門,與我們相差無幾。」彭韜詳細說道。
鄭軒拿著一塊小石子丟了進去。
其實現在自己的軍隊也是差不多配置,四門漢制1787型六磅炮,一門十二磅炮,兩門改進大清威遠將軍炮而製造的臼炮,其餘都被王中正拿去進攻卑南覓社。
畢竟現在整個平原都沒有開通道路,火炮真不好轉移,自己可花了五天時間才里來到這裡,想必另一邊已經開打了,時間不等人。
「我們的臼炮能多遠?」
「不足兩里。」彭韜答道。
鄭軒扭頭看了一下都格力說道:「那些部落村社怎麼樣了?」
都格力就抽完的煙丟到地下,挪了幾腳道:「大約兩百人過來,有四十多個村社過來,他們都被我安排在後面,躲避炮火。」
鄭軒點點便出了簡易帳篷。
看著許多士兵在紮營,安置火炮,彈藥儘量挖坑道遮掩住,後方還有炊事兵準備伙食,遠前是紅毛藩在試炮,並威懾自己。
這時,彭韜也跟了出來,「首長我該怎麼打?」
「我們在森林裡大概多遠就會被他們擊中?」鄭軒望著森林並沒理會他的問題,。
「三百步外,我們是安全的,他們炮彈對樹木的穿透力會被削弱。」
「那我來發揮一下老傳統。」鄭軒準備拉起袖子開干。
「老傳統?」
「嗯,壕溝攻城。」鄭軒露出的迷人的微笑。
這種戰法最早出自於十七世紀,法蘭西軍事工程專家塞巴斯蒂安·德·沃幫之手。
他可是軍事專家,也是塹壕之父,他修建的城堡一般人攻不破,但他最厲害就是用塹壕攻城法,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可謂是活寶。
他的技術幫助了拿破崙將歐洲大大小小的堡壘,變成漢堡,來個夾心脆,成就了法蘭西輝煌。
當然,最優秀的發揚者就是紅-軍。
開國中將王秉璋可是發明了「交通壕攻擊戰術」,不管是G軍還是R軍,都被打得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往往挖到別人牆角根就開打,把手雷扔出轟炸機的效果,而對方只能像打地鼠一般,氣急敗壞。
以及最為出色的「地道戰」,最為經典的莫過於入朝反擊戰,把人家這種有飛機大炮的打得鬱悶至極,甚至揚言要核平,最後只能無奈的退回到家中埋頭研究鑽地彈。
「報告首長,這個我只學過一些,不是專長。」彭韜老實巴巴的說道。
「那你就好好學習,交給專業人士。」鄭軒非常騷包的拿出捲菸,叼在嘴巴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然後身先士卒開始挖塹壕,並指揮大部隊一起開挖,全營只留下五百人看家。
這時候那些阿美人,看到了一群瘋子在挖壕溝,甚至懷疑他們是穿山甲附體。
兩千軍隊,拿著鐵鍬,鏟子,缺工具就用刀子將泥土攪碎。
上百號人,拿著竹籃把泥土堆在一邊,形成一個小小土堆,就連都格力也被鄭軒抓去挖土,而那個小美眉阿里·美麗也是好奇的跟了上來,一直在問,「你是在幹什麼?」
而都格力總是冷冷的回答:「別問,不知道。」
一天時間就挖出了不規則的環形塹壕,並三條路線向和蘭公司的土堡壘,挺進了八十步左右。
沃幫式塹壕。
先是在敵軍火炮外圍修建一條,深1.3米的環形基礎塹壕,並將挖出來的土堆向敵人一面,大約能形成一人高的塹壕。
然後「Z」型向敵人城堡開挖挺進,大約一百步~三百步,挖出一條前沿塹壕,將火炮通過交通壕轉移到前沿塹壕之中,己方的火炮能夠仰角射擊,而對方無法將火炮壓到最下面,完全是城堡火炮死角。
此刻,土堡壘的上的紅毛藩士兵,一臉茫然。
他們根本不知道鄭軒在幹什麼,什麼沃幫塹壕那是在拿破崙之後,才在歐洲開始流行起來,現在他們還是習慣堡壘攻城戰。
「(荷蘭語)他們都是一群讓人厭惡的老鼠,異教徒!這種小偷小摸是無法打敗我們的…
我們可是上帝的僕人,給他們傳播福音。」一個黑色衣服,帶著十字架的紅毛藩不屑說道。
「(荷)無須擔心,他們只會像狗一樣前進,我敢保證,他們打不贏我們,歐洲的堡壘最為堅固,這裡他們可無法使用英吉利的艦炮,而清國的大炮太笨重,他們不足為慮,不是嗎?」另外一位黑衣紅毛藩說道,他身上還有和蘭東印度公司VOC的標誌。
「(荷)對了,這件事,就不怕惹惱清國皇帝嗎?」
「(荷)不,他會感激我們,這些都是鄭叛軍的子嗣,他們是清國的背叛者,這些都是太陽國人告訴我們的,說不定,我們幫他消滅背叛者,他們允許開一條通商口岸給我們。」
「(荷)這就好,如今歐洲局勢日益複雜,該死的奧蘭治黨,還有威廉五世。如今整個尼德蘭都得到了解放,可他們依舊死性不改…
想要重染尼德蘭,重新奪回阿姆斯特丹,並聯合的該死的英吉利與普魯士。他們一定不會得逞的,因為有你們的幫助,你們可是忠誠的朋友。」那黑衣和蘭人,像是在吐苦水,更像是話中有話。
「(荷)你不留下來,看我如何揍這群該死的老鼠嗎?」
東印度公司黑衣長官,並沒有理會特派人員的話意,而是轉移一下話題,這幾乎是選邊站的問題,他只是一個小職員,不想摻和太深。
「(荷)不了,我已經視察完畢,無需打攪你們,國內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如今整個議會又在鬧哄哄,並出現了分歧,還有一群傻帽,依舊支持著奧蘭治派與我們作對,真是該死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