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終至莫須有之罪

  邵煦基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十個指頭的關節緊繃在一起,龍目之中蘊含著,錯愕,憤怒,驚訝,和隱藏至深的一點點畏懼。

  但是最終怒火覆蓋了眼眸。

  李臻區區一條狗,自己養的狗,他怎麼可以在鄲州稱王?

  暗中培養精兵?精銳程度甚至能夠將一萬黑騎壓制。

  這封戰報的每一個字眼都讓邵煦基怒火中燒。

  「李臻,你這個不為人子之徒,妄朕如此信任你給你相國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你....你該死!」

  邵煦基毫無理智的咆哮聲喧鬧在整個大殿。

  那近乎瘋狂的聲音中是滿滿的怒火和冰冷。

  對方暗中藏匿如此精兵他想要幹什麼?隱匿修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狼子野心!

  罪大惡極!

  該死!

  該死!

  百官齊齊低眉,這個消息的勁爆程度簡直比皇帝三舅母勾搭青樓男子更為炸裂啊。

  「傳令北寒關,命大軍即刻馬踏鄲州,朕要讓李臻死!朕要讓他死——」

  邵煦基最後一個字咬著牙吐出。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哪怕李臻轉投他國都比現在要強,因為不管是去哪個國家他都是其他皇帝的狗!

  可是現在這條狗居然要自己當家做主!

  無法接受!無法理解!不被原諒!

  邵煦基的一顆心已然冰冷,曾經對於這個輔佐自己的年輕俊傑的欣賞和情誼消散的徹徹底底!

  「皇兄!我要親自去北寒關一趟,我不相信李臻會有武功,我不相信他會隱匿精兵!我要親眼去看看!」邵煦雪雙眸當中閃過一絲複雜。

  李臻這些年幾乎都和她在一起,平時談天說地,朝朝暮暮,對方有沒有修為她難道不知道嗎?

  這絕對不可能!

  玄越的話不可能撒謊,但是這件事她必須親眼看到才算。

  尤其是要看到他娶了一個鄲州的野女人!

  「好!趙不歸聽令!」

  邵煦基壓制下心中的憤怒,立刻轉頭看著自己下首的趙不歸。

  「末將在!」

  趙不歸也是震撼於玄越的戰報,那個斯斯文文的李臻竟然隱藏如此之深?

  怎麼看也不像,可是玄越決然是不敢假傳這等級別的信息。

  「帶領三萬戍龍軍前去,若是李臻當真如此狼子野心,你即刻蕩平鄲州,朕要他那個狗屁大臻王庭,一刻也不得存續!」

  趙不歸露出一絲笑容。

  能夠和自己的女神單獨相處,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當即就拱手道:「陛下放心,如果事情確切,末將必定將那賊子給陛下抓來,以解陛下心頭之恨! 」

  邵煦雪此刻全然已經顧不上是誰要跟自己去了。

  她的內心就在充斥著一句話。

  就是戰報上所說,娶碩顏部落女子為妻。

  邵煦雪來不及行禮轉身離開了大殿。

  她一定要親自去看看。

  到底是為什麼。

  趙不歸行禮之後趕忙跟了上去。

  這可是得天獨厚的機會啊,自己得把握住了。

  邵煦基看著離去的趙不歸吐出了一句話。

  「文人不可深交,文人不可深行!」

  這兩句話吐出,頓時大殿上的文官都是心頭產生了不悅的情緒。

  這是怎麼話說的,跟他們有雞毛關係啊。

  再者說了,什麼就叫文人不可深交,不是人家李臻大御能夠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就這些大老粗懂什麼叫治國嗎?

  反而旁邊武將一列則是微微挺起胸膛。

  這話說的在理。

  曾經李臻在的時候,大御文官跟著也變強了起來。

  要是放在陛下剛當皇帝的時候哪裡有他們說話的份。

  現在李臻走了,陛下終於知道誰才是真的大御根基。

  邵煦基負手緩和心情,注視著堂下之臣,得虧當初自己留了個心眼沒讓李臻摻和武將的事情,現在兵權全部抓在自己的手裡。

  若不然,他暗中都能夠培養出一支精兵,那再加上兵權,那對方豈不是如虎添翼?

  「李臻的府邸還有無可查抄之物?」

  當初負責處理李臻府邸的兵部尚書出列躬身道:「啟稟陛下,李臻府邸已經查抄乾淨,無所遺漏!」

  「查出多少銀子?」邵煦基凝眉望過去。

  他很想知道是不是黃金萬兩,富可敵國!

  兵部尚書遲疑了一下,緩緩道:「黃金....五十兩,白銀....三百兩,錦緞千匹.....」

  「嗯?還有呢?」

  「沒了!」

  「沒了?」邵煦基眼睛一瞪。

  怎麼可能就這點?

  「啟稟陛下,確實沒了!」兵部尚書為難的看著邵煦基。

  這個是真的沒有了!

  他總不能硬編吧?

  邵煦基負手定奪片刻,冷聲道:「傳旨,李臻其人狼子野心,有不臣之心,廢除李臻在職期間所有的政策,並且對外宣稱其富可敵國,因東窗事發而逃竄鄲州自立為王。

  從今往後,李臻此人在大御國內不得任何人提起,所著歌詞一律焚燒殆盡,一個不留!

  朕要抹去他所有的功績!大御從此對此人不得有隻字記載!」

  他的話音剛落。

  一道人影就走了出來。

  「陛下,萬萬不可!李臻為人即便有罪,但是政策無罪,詩詞歌賦更是無罪!大御自建國以來更未發生過如此苛令!

  再者憑空捏造非是君子之舉,陛下.......」

  出列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開口攻誣李臻的御史大夫。崔折。

  他雖和李臻不合,但那是因為對方的地位而至。

  可對其人的才能崔折是實實在在的佩服。

  「崔折,你是在說朕不是君子?」邵煦基眯著眼,寒光直射殿下的崔折。

  殺意濃重。

  現在對於李臻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就想著怎麼能夠搞破對方的名聲。

  其他的不在考慮之中。

  噗通。

  崔折跪倒在地,「臣身為御史大夫有勸誡陛下之責,臣並非斥責陛下,而是在勸誡陛下,政策無罪,改革無罪,歌賦無罪!

  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李臻的個人臣無法評價,消息還未證實,但是其功績天下皆知,陛下如此,只是在自毀城牆,惹人非議!

  臣之心盡在體恤君心!」

  崔折趴在地上,聲嘶力竭。

  他的確是為了邵煦基。

  李臻究竟是對是錯,有沒有家財萬貫,有沒有狼子野心,百姓難道還不清楚嗎?

  他們只不過是不懂,不是傻!

  現在的百姓享受著李臻政策的優待,現在政策取消,百姓豈能接受?

  時間一長,對於大御來說,恐怕人心皆失!

  邵煦基可以殺一個人,殺一千人,難道能夠殺一萬人嗎?

  這難道不是莫須有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