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一步踏出,頭也不回的鑽進山洞,全身真氣運轉,隨時戒備著可能發生的危險。
但是,山洞中什麼都沒有,裡面的空間只有十幾平方,四面都是黑黝黝的光滑牆壁。
「這就是第一關嗎?看起來很尋常啊!」林楓暗暗尋思,有些疑惑。
不過就在林楓剛剛放鬆戒備之時,山洞之中,四面那黑黝黝的牆壁之上,忽然迸射出一道道白光,林楓眼前一亮,什麼東西都看不到了,刺目的白光讓得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住雙眼。
感覺到眼前的光芒減弱,林楓再次睜開眼睛,而眼前的景物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林楓發現,他已經不在山洞之中,而是來到一處荒野之中,茫然四顧,周圍全是一尺多高的野草,狂風吹過,野草如波浪般起伏不停,有種蕭瑟感覺。
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股悲愴的情懷在林楓身後響起:「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那怕一瞬,此生足矣!」
林楓驀然轉身,三丈之外,清水河畔,一名身穿黑色書生長袍的青年,長劍插於地上,手中懷抱著一名白衣女子。
女子似乎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聞言她絕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記住,你若安好,我便生死相隨!」
說完,女子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青年的臉龐,但是她似乎很費力,那隻潔白的玉手在空中顫抖,卻怎麼樣也無法到達青年的臉龐。
最後,還是青年主動把頭低下,女子這才觸碰到青年的臉龐,悽然一笑,笑顏如花,那一剎那,林楓只覺得整個天空黯然失色,他腦海中所有的思緒全都消失,只留下女子最後的那一抹笑容。
笑容過後,女子的手無力的垂下,香消玉損。
「啊!」青年仰天長嘯,聲音中透著無盡的悲傷與不甘,其聲瀝血,其音斷腸。
青年小心翼翼的把女子的身體放在地上,手掌輕輕的划過女子的臉,嘴角掛著一抹決然的笑容。
驀然,青年猛地站起身,拔出地上長劍,凌空劍舞,然後,他的劍一劍一劍刺在地上,似乎在寫什麼字。
最後,他停止舞劍,一劍抹在自己的脖子上,鮮血飛濺,但他的身體卻屹立不倒。
「不要!」
林楓早已被這一幕感染,猶如身臨其境,似乎那個青年就是他自己,他不想青年就這樣死去,三丈的距離被他幾步踏出。
林楓來到青年身側,但是他卻撲了個空,因為他的身體直接穿透青年的身體,就像是空氣一樣,他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身體並不是實體,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存在這個空間,而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觀看這一幕。
「怎麼會這樣?」林楓不甘心的又試了幾次,結果依然只是徒勞,他的身體根本沒有處在這一空間。
青年的意識漸漸喪失,此刻的他正與林楓面對面站著,在他意識彌留的最後一刻,他對著林楓笑了笑,似乎看到了並不存在的林楓。
而林楓終於有機會看清楚青年的臉,這一刻,林楓再次 怔住了。
青年的臉非常熟悉,林楓絕對認得這張臉,永遠都不可能忘記,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能看到這張臉,因為這張臉就是他自己,或者說青年就是他自己的翻版。
這時,林楓趕忙看向地上的女子,剎那,林楓驚呼出聲:「冰塊臉!」
沒錯,地上的女子林楓也認識,正是他的未婚妻韓若冰,是把他從小折磨到大的大仇人。
怎麼會這樣?我居然和冰塊臉在一起?
海量的信息讓林楓心亂如麻,無數種猜想在他腦海此起彼伏,他已經有些分辨不清楚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幻境,或者是他被那個山洞帶到了一處平行空間,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和韓若冰。
帶著紛雜的思緒,林楓向前走了幾步,走到那青年用劍在地上寫出的字前。
「生不能與卿相伴,死定然與爾同眠!」
這就是那青年用劍刻出的字。字裡行間透出著濃濃的情意,生不能同寢,死必然同穴。
這一刻,林楓覺得什麼海誓山盟,什麼天荒地老,在這二人面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他們什麼誓言都沒有說,但是他們卻用行動超越了一切誓言。
林楓癱坐在地上,口中低低的念叨:「生不能與卿相伴,死定然與爾同眠。」
「為什麼明明是一個旁觀者,卻忍不住有種流淚的感覺,難道是因為他和自己長的很像?」
林楓胸腹中充斥著一股悲傷情緒,毫無來由,卻刻骨銘心,想要發泄卻找不到緣由。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苦惱,有種生無可戀的錯覺,他覺得自己也應該追隨著兩人一同離開人世。
正當林楓想要學著那青年仰天長嘯一番,眼前的景物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林楓的雙眼再次失去視覺。
當林楓再次睜開眼,眼前的場景又是一變。
這是一間擺滿各種藥材的小房間,黑色的陶瓷藥罐在爐火的燃燒下,蒸騰著縷縷青煙,林楓雖然聞不到,但卻能想像到此刻的房間中定然充滿著他所熟悉的藥香。
這時候,一個白衣女孩的身影跌得撞撞的闖了進來,一進入房間,她就飛快的把門反鎖,然後猛地在身上各處大穴一陣亂點,她似乎受了重傷。
她從懷裡掏出幾顆藥丸,直接吞進肚子,過了一會,她蒼白的臉色才恢復了一些紅暈。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韓若冰。
而且這間房子林楓也很熟悉,這是韓若冰的配藥房。他曾經為了在醫術交流會上打敗韓若冰,還來過這裡調查韓若冰所配置的毒藥。
站在一旁觀看的林楓暗暗好奇:「冰塊臉這是怎麼了?每次的交流會都是她贏,這是敗在了誰的手中?」
過了一會,韓若冰站起身,臉色嚴肅的走到那一堆瓶瓶罐罐前方,開始配藥。
她每種藥都配了兩份,林楓能夠看出,這兩份藥都是相同的,但份量不一樣,韓若冰似乎在研究一種新藥。
配好藥後,韓若冰的臉上顯出痛苦之色,然後拿起一份藥,丟盡了爐火上的藥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