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邊沉寂片刻。
「我們聊聊。」
陳昊沒多說，直接約了時間。
張經理直接約了下午兩點見面。
陳昊給自己定了個一個半小時的鬧鐘。
不管咋說，他是真想念自己的這個一米八大軟床。
牢獄裡面的那破稻草太扎人了。
比鬧鐘先到的是小李的電話。
「陳總，您今天還是不來公司嗎？」
陳昊心裡一陣抱怨。
上學老師催，上班老爸催，老爸沒了，接手公司，助理催！
「不來，我出門談沃爾合作的事，一會兒我給你發消息，找個律師起訴王老五拖欠尾款。還有，沒事別叫我去上班。」
現在封城呢，員工都基本上在家辦公。
自己過去幹嘛？
陳昊翻了個身，繼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鬧鐘響起，陳昊翻身坐起。
眼看王老五沒給自己回一個電話。
好好好，老五你要為自己的面子付出代價。
「起訴王老五，今天就把起訴書遞上去。」
陳昊一翻身，繼續悶頭大睡，直到下一個鬧鐘響起。
之前為了填補公司的虧空，陳昊已經把另外的車全都賣了。
唯一的車在小李手裡。
看來今天只能騎共享單車了。
穿著西裝騎自行車，的確有些束手束腳。
晃晃悠悠來到約定的地方，一看手機。
得，還有點早。
樓下就是商場，陳昊打算先找杯咖啡。
咖啡配工作，牛馬又一天。
雖說是給自己打工，但該難做的還是難做。
剛又喝了一口美式，迎面看見一個身影。
陳昊一口美式還沒咽下去，就看見對方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這人正是蘇雅。
結束就是結束，陳昊也懶得追究，繼續低頭刷手機。
蘇雅停在陳昊的身邊，傲慢語氣說著：「這不是陳昊嗎？現在窮成這樣了？竟然喝咖啡機的咖啡？」
非得要來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話，陳昊倒是也不會直接選擇無視。
掃視商場裡面一圈，只道：「你看這情況，哪有店面開門的？」
蘇雅卻在此刻刻意摟住了身邊男人的手臂：「我男朋友可是斑馬食品的繼承人，每天要讓家裡的阿姨手磨咖啡喝的！」
陳昊這會兒才把目光落在蘇雅身邊的男人身上。
穿的倒是有點講究，潮牌居多。
手上帶著的手錶，卻把整體的調性全然拉進了谷底。
高仿A貨都算不上。
一眼假。
看這人這意思，應該家裡剛有錢不久，還不認識這些個牌子。
「兄弟，我倆前天才分的手，你跟她，啥時候認識的？」
自己裝杯，告訴對方自己更勝一籌？
沒必要。
為了蘇雅，沒必要跟這個男的比比實力。
陳昊一句話，那男的明顯面色一怔，但隨即冷聲說道：「小雅跟你冷戰了好幾個月了，你們早就應該分手。」
聽著這理直氣壯的發言，陳昊為著人道主義，忍著沒笑出聲。
只是用憐憫的目光看向對方：「兄弟，加油。」
說完，陳昊起身就要走。
跟這種人待在一起，可是會影響自己的財運的。
看陳昊要走，蘇雅頓覺不爽。
他都落魄成這樣子的，憑什麼還這麼輕狂？
她一把抓住陳昊的手臂。
陳昊回神，卻沒動，只用手指著自己的手臂，對著蘇雅男朋友道：「你們的感情，我不摻和，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這是幹嘛？」
可想到蘇雅在這種人渣身上受的委屈，這人也對著陳昊理直氣壯。
「你自己做了多少傷害小雅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現在想裝沒事人，我都不會放過你。」
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報警把這些人抓起來。
傻B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判刑？
陳昊拿起手機，看著時間差不多，淡然拿起電話：「張總，我在樓下迷路了，可以派一個人來接我嗎？我現在在一樓咖啡販賣機這邊。」
蘇雅男朋友卻是一愣。
「你在找誰？」
「沃爾商場負責總經理，張連發。」
此話出口，這男人不由得把蘇雅給拉住：「小雅，咱們今天也是過來跟張總談生意的，你看，要不咱們先別鬧了。」
看著這男人的窩囊樣子，陳昊卻也覺得尊重他人命運多麼重要。
只是從兜里掏出來一個名片，遞到男人面前：「陳昊，既然都是做食品的，以後多多交流，期待有機會合作。」
生意場上的禮尚往來而已。
蘇雅卻上去一把奪下陳昊的名片，踩在腳底：「你有病！我男朋友怎麼會跟你這種負債千萬的人來往？」
蘇雅在這裡叫囂，陳昊卻也覺得沒必要跟對方繼續計較這些事情，只是聽見身後腳步聲音響起，朝著來人的方向看了過去。
「陳總，您跟我來吧。」
這秘書輕車熟路的認出了陳昊，但是對自己男朋友卻是不聞不問。
蘇雅立刻來了氣，對著秘書滿口抱怨：「眼睛是瞎嗎？沒看見我們也約了張經理嗎？」
秘書回身，卻依舊是禮貌一笑：「張總跟小周總約的是下午四點，現在還早。」
陳昊卻回身對著這位姓周的男人神秘一笑：「一起上來吧。」
看陳昊一副神氣的樣子，蘇雅卻笑道：「不過就是比我們約的時間早一點而已，得意什麼？」
對方不來，陳昊倒也沒多說一句，只是跟著秘書身後走了。
但還是沒忘了丟下一句：「現在這年頭，不跟這種大商場合作，這生意可就算是完了。」
聽陳昊這麼說，蘇雅是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陳昊就懟：「那也沒人跟你合作！」
可是這句話，卻被小周總給聽到了耳朵裡面。
他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且現在經濟形勢又不好，這家商場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合作這麼多食品廠家。
於是趕緊快步跟上了陳昊的腳步。
蘇雅看見對方跑走，趕緊朝著對方嬌嗔的喊了一句：「瑞瑞，等等我。」
聽見蘇雅喊出這個名字，陳昊的腦袋裡也瞬間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
斑馬食品，唯一的公子哥，周瑞。
為人倒是還算老實，不過在圈子裡也是出了名的腦子轉不過彎來。
攤上蘇雅這麼一個拜金女，也真是夠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