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側過身摟住曉霞，輕聲說：「睡吧，明早再說。」
曉霞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
第二天早晨七點多，洪力機械廠對面一家火燒店裡，人聲熙攘。
店內的一個角落，徐波和曉霞面對面坐在一個小方桌，吃著炸油餅。
曉霞剝了一個茶葉蛋放在徐波碗裡，說：「吃個蛋，補一補。」
徐波抬起頭對曉霞說：「曉霞，我昨晚聽翠翠說你去找車間主任了，你想當班長？」
曉霞點點頭笑了下：「徐哥，你現在被派去了工地，下料工位的班長不是空著嘛，我就想去當個班長，你看我現在工資才三百多，我要是班長，那一個月怎麼也得八九百，到時候咱倆使勁掙錢，早點買上房子。」
隨後，她嘆了口氣，罵了一句：「宋金樹那個混蛋，她說我沒資格當班長，他大爺的！」
徐波對她說：「曉霞，掙錢的事交給我就行，咱車間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車間裡那幾個班長，哪個不跟土匪似的，你要是當了班長，我怕你受欺負。」
曉霞點點頭，隨後很認真的對徐波說：「徐哥，你現在的運氣很好，但一個人運氣不會一輩子都好，所以你現在能爭取的，就一定要爭取，明白嗎徐哥？」
徐波嗯了一聲：「我懂。」
吃完飯二人進廠，劉志山站在辦公樓的門口朝著徐波喊了一嗓子，徐波看了過去，對曉霞說：「曉霞，你去工作吧，我去趟辦公樓。」
曉霞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此時一個男青年湊近曉霞，嘿嘿笑著說：「喲，曉霞姐，臉蛋咋越來越水靈了，晚上請你看電影啊？」
曉霞將他推開，罵道：「滾你嗎逼遠點！瞧你這吊樣，也配請我看電影！」
………
徐波此時跟著劉志山走進辦公樓，在上樓時，徐波問了句：「劉主任，你也去見周廠長麼？」
劉志山點了點頭說：「前幾天她找我談話了，說讓我成立一個小組，去新廠工地監工。」
他的話讓徐波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了一件事，周娜娜想要毀了黃金山，已經預謀很久了，所以才讓黃金山去工地當監工，才有理由把齊姌弄到她身邊當助理。
二人上了四樓，進入周娜娜辦公室。
周娜娜今天扎了個丸子頭，露出完整的鵝蛋臉，上身是一件少女粉的半袖衫，下身牛仔褲，這樣看上去，顯得她年紀要比實際年齡小很多。
周娜娜右手托腮，左手拿著一支筆，無聊的敲著辦公桌的桌面，見二人進來，便抬手指了指沙發，示意二人坐下。
劉志山和徐波坐在沙發上之後，周娜娜將身子轉向二人，對劉志山說：「前一陣你提出辭職，我沒讓你走，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聽到她的話，劉志山和徐波對視一眼，周娜娜繼續說：「劉志山，今天我會開一個廠級會，明天出通告，任命你為生產部科長的職位，工資暫定一千八。」
此話一出，平日裡沉穩的劉志山此時露出驚訝神色，眉頭皺了皺，卻是沒說話。
周娜娜淺笑了一下繼續說：「劉志山，你先騎車跟徐波先去新廠工地吧，晚上你倆去我家吃飯。」
「哎好的周廠長。」劉志山說著，站起了身。
徐波看著周娜娜，說：「周廠長，去你家吃飯，我可以帶曉霞去麼？」
周娜娜白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情啊愛的，有點出息沒！」
劉志山笑了一下，朝著徐波使了個眼色，走出了辦公室。
二人出了廠門口，劉志山從車子棚推出他的摩托車，抬腿騎上去，踩著發動杆狠狠蹬了幾腳，摩托車突突突的發動了起來。
徐波坐上后座，二人往新廠工地駛去。
在經過一座約摸百米長的石橋時，徐波看到一群人站在橋頭，正往橋下面看。
前面的路有點堵，劉志山放慢了車速，徐波拍了拍他肩膀說：「劉主任，停下車，我過去瞅瞅。」
劉志山停住車，徐波下車走到橋頭，往橋下看的時候，同時問了周圍看熱鬧熱的人一句：「哎，你們都在看啥呢？」
一個手裡拎著幾根大蔥的大嬸說：「有人跳河了，聽說是淹死了。」
徐波目光看向橋下，頓時眉頭一皺，身子打了一個冷顫。
在橋下河邊，有個女子趴在河邊草地上，周圍有幾個民警，外圍有一些看熱鬧的群眾，正議論紛紛。
女子頭髮披散著，身材高挑，上身白色吊帶，下身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皮鞋。
徐波愣愣的站在那兒，嘴裡喃喃自語：齊姌她…怎麼會跳河自殺？…
此時劉志山朝著徐波喊了一聲：「哎，別看了，走吧。」
徐波扭頭看向劉志山，說：「好像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我下去看看。」
說著，徐波推開人群，繞過橋頭往河邊跑去，劉志山看到徐波跑向河邊，也下車，跟了上去。
徐波跑過去之後，想要走近前看看，卻被一個民警攔住，他嚴厲的說：「看什麼看。」
徐波指著那個女子說：「她是我朋友。」
民警朝徐波擺擺手，示意他離開：「那也不行。」
此時劉志山走過來，問徐波：「她是你什麼朋友？」
徐波眉頭緊皺，不知道怎麼說，便掏出手機，撥通了周娜娜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徐波走到一旁，放低聲音說：「周廠長，我跟你說個事，齊姌她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