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答案，路在腳下
「大師兄！！」
小蓮花峰頂，蕭瑟與司空千落閒逛之時來到了此處。
他們兩人看到唐蓮獨自在這邊發呆，便抬腳走了過來。
蕭瑟先是四處打量了一下，沒有找到那道紫袍身影，最後視線匯聚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
「道劍仙沒殺你？」
聽到此話，唐蓮嘴角一抽。
「你就這麼希望我死？？」
蕭瑟雙手抱胸，稍稍站定之後，看向山下的雲海。
「不，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出事兒！」
蕭瑟的語調有些蕭索，站在這小蓮花峰，給人一種天大地大，我自孑然一身的孤寂感。
唐蓮沒有說話，但是他能感覺到蕭瑟這話是真心實意。
司空千落在一旁，小嘴一嘟，唐蓮都沒有回她，讓她有些不樂意了。
「大師兄～～」
唐蓮回道：「師妹，怎麼了？？」
司空千落眨巴一下眼睛，那雙異色雙瞳滿是探尋之意。
「剛才你和道劍仙聊什麼呢？？」
之前李寒衣曾說唐蓮這一次來青城山是來討一個答案的。
至於什麼答案，他誰也沒有告訴。
「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
蕭瑟也看了他一眼，對於那個答案他也非常好奇。
江湖事江湖了，像唐門和青城山這樣的仇怨，幾乎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所以才有了之前他那一句「不希望任何一個出事兒。」
這也代表著蕭瑟對於這件事的看法。
面對江湖，他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江湖之上早就有了規定。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很少有人去關注為何要殺人，錢財是否是不義之財，行此舉之人初心為何？這些幾乎沒人會去關注。
唐蓮沉默了片刻之後，輕輕點了點頭。
蕭瑟眼睛一眯，他很是感興趣地說道：「我倒是很好奇道劍仙究竟給你了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司空千落同樣也看向自己的大師兄，雖然不清楚唐蓮究竟問的是什麼，但是對於那個答案，她依舊很好奇。
「江湖的本質與廟堂無異，身處這個漩渦之中，沒有人能倖免於難，江湖之上，刀光劍影，血腥廝殺，其實都逃不過名利二字。」
唐蓮感慨萬千，提及名利二字，他變得有些傷感。唐門之禍始於此，亦終於此。
可在道劍仙眼中，那些事情甚至不如桃樹之下佳人一笑。
「名利二字可不僅局限於江湖與朝堂，怕是所有人都無法倖免吧！！」
蕭瑟有感而發，經歷了朝堂與江湖，見多了人心鬼域伎倆，他更能明白名利二字到底有多重。
宦海沉浮的官員，修習佛法的高僧，打坐的道士，經商的商人，甚至是私塾的先生，各行各業，誰又不在乎這兩個字呢？
唐蓮聞言又是一嘆，蕭瑟這話與趙玉真所言有異曲同工之妙。
「名利？？」
司空千落有些奇怪，對於名利二字她不太感興趣，雪月城中她只對自己的槍法感興趣，現在又多了一條，欺負蕭瑟，所以她並不敏感。
蕭瑟看著山間雲霧，輕聲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論是王權富貴，還是恩怨情仇，其實皆繫於此。」
司空千落若有所思，這話她聽自己的父親提過，只是當時他沒有往這一方面想，如今蕭瑟提起，她感覺這話蘊含深意，並非表面的那般簡單。
蕭瑟半眯著眼，若是唐蓮所問之事是這個，那這個答案是無解的。
「你得到了什麼？」
蕭瑟忍不住開口再次詢問，像這種牽扯到一件事兒核心的東西往往與一個人的認知有關，這樣的東西在道家被稱之為道。
道劍仙所屬青城山為道家，對於天地萬物有他們自己的認知。
「一個答案。」
唐蓮如是說來。
「一個……答案？」
在他一旁的司空千落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江湖是個名利場，人在其中難免泥足深陷，這無法避免。」
「大勢裹挾之下，人在其中能發揮的作用不大。」
聽到這裡，蕭瑟忽然說道：「歷史車輪滾滾如洪流，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大勢碾壓之下，一個人的力量的確是渺小的。」
唐蓮沒有接話，反而自言自語道：「但我覺得有些事情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會因為我個人的立場不同，它就不再是對的，或者它就是對的。」
想起道劍仙最後告訴他的話，唐蓮便覺得有一種通透。
「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要想跳出這個名利場，何其難也！這是道劍仙趙玉真的原話，在那之後，他便留下了自己的答案。
「這條路漫長而蹉跎，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跳出這個名利場，眾人皆醉我獨醒，何來瓊漿醉酒人？」
路難就不需要走嗎？
需要。
世間若無那激濁揚清之人，世道豈非一直混亂下去。
道理永遠都在那裡，就算你沒看見，就算你故意不學，他就不存在了嗎？
這是自欺欺人罷了。
天地造化之外，唯吾道也。
對於這件事兒，趙玉真的態度並沒有過多的波動。
更多的是一種超然物外，似乎這件事兒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樣。
就算當初他差點死在了唐門，也是那樣淡然。
站在不同的高度，似乎看的風景也不一樣，這是今日唐蓮第二個深刻的感觸。
至於那個答案，他也明白了一些，雖然趙玉真沒有直接告訴他，但他覺得自己理解的是對的。
歲月滄桑，白駒過隙，百年千年過後，或許連唐門都不一定存在了，沒有東西能擋得住歲月的侵蝕，但是歲月卻能告訴人們一個個道理。
這是不變的，也是永恆的。
他問前路在何方，求的同樣是一個道理，趙玉真說路在腳下，告訴他去看去聽去經歷，時間會告訴他一切。
守住初心，去聽去看去感受去經歷，歲月從不辜負有心人。
對於一件事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能說服自己的答案，從來就是自己最想要的那個答案。
或許這才是趙玉真說讓唐蓮親自體悟的真正原因。
這便是那個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