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神色平靜地看著一群御史言官上躥下跳。
旋即,目光挪移,落到寧自明身上心裡冷哼一聲,真是個好父親,兒子被人攻訐,他竟是一聲不吭。
右相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左相。
這些跳出來攻訐寧宸的,都是左相的人,上次也是。
他派人調查過,但沒查出來左相和寧宸有什麼深仇大恨?
突然,右相像是想到了什麼?
既然兩人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但左相非要置寧宸於死地,那麼就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別人。
目前京城,誰最想殺寧宸呢?
答案顯而易見皇后和三皇子。
因為寧宸殺了國舅。
自己早該想到的。
不過,左相這次走了一步臭棋。
左相心有所感,扭頭看去,見右相朝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左相微微一怔。
但他並沒有多想,而是在思索其他事。
昨晚皇后又派人來催了。
讓他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得殺了寧宸。
言官御史還在上躥下跳地參奏寧宸。
玄帝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然後緩緩開口:「諸位愛卿,對朕的監察司倒是關注的很吶?」
一句話,讓整個朝堂頓時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剛才還上躥下跳的言官,一個個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冒。
他們都忘了一件事,監察司是玄帝的,誰都不能染指,這是玄帝的逆鱗。
左相也是身子微微一顫。
他終於明白剛才右相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了?
壞了,自己只顧著完成皇后的任務,走了一步臭棋。
玄帝盯著那些言官,淡淡地問道:
「這件事發生時,在場的都是監察司的人,朕是昨晚才得到的消息,到上朝不過短短几個時辰,諸位愛卿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你們的消息比朕還靈通,這到底是朕的監察司,還是諸位愛卿的監察司?」
剛才參奏寧宸的言官,一個個嚇得渾身哆嗦。
「劉愛卿,你來告訴朕,你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第一個跳出來參奏寧宸的言官,嚇得兩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
「求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
玄帝冷眼看著他,「劉愛卿,你還沒回答朕呢?」
「陛下開恩,陛下饒命」
玄帝臉色猛然一沉,「很好,朕的話都敢不如實回答,你好大的膽子。」
「既然你們對朕的監察司如此感興趣,那朕就讓你們去住幾天。」
「聶良聽旨。」
聶良跪倒:「臣在!」
玄帝冷聲道:「把這些人送去監察司,讓他們好好審審,朕要知道他們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臣,領旨!」
「陛下饒命啊,求陛下開恩」
一群言官嚇得魂飛魄散,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進了監察司的大牢,就沒有人能活著出來寧宸除外。
聶良大手一揮,一群御前護衛衝進來,把剛才參奏寧宸的言官拖了下去。
左相臉色發白是他一時糊塗,親手把這些人送進了地獄。
玄帝眼神凌厲的掃了一眼群臣。
文武百官嚇得大氣不敢喘。
「剛才他們參奏寧宸,說寧宸刀斬同僚,無視國法,恃寵而驕諸位愛卿怎麼看?」
文武百官沒一個人敢吭聲皆是一副我根本不知道這事的樣子。
現在誰跳出來,就有勾結監察司的嫌疑,剛才被拖下去的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鑑。
玄帝淡淡地說道,「看來不是所有愛卿的消息都靈通啊。」
我們敢靈通嗎?消息靈通的都進監察司的大牢了群臣心裡吐槽。
「既然諸位愛卿不清楚怎麼回事?那朕與你們講講。」
「昨日,朕命監察司查抄徐新覺家產,朕的旨意是,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可在查抄期間,一個銀衣竟然凌辱了徐新覺的女眷,被凌辱的女眷只有十三歲,事後將其殘忍殺害寧宸怒而拔刀,傷了那位銀衣,你們說寧宸這算是無視國法,恃寵而驕嗎?」
右相剛想站出來,沒想到翰林掌院學士李瀚儒比他更快,站出來說道:
「啟奏陛下,臣覺得不算陛下的旨意是徐新覺家的女眷,充入教坊司,並未下旨說處死,那個銀衣姦淫在前,殺人在後,這分明是公然違抗聖意,其罪當誅!」
「寧銀衣拔刀傷人雖然有錯,但意在維護陛下威嚴臣覺得,可功過相抵。」
見李瀚儒說完,右相瞪了他一眼,這老賊,把他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右相當即橫移一步出列,俯身說道:「啟奏陛下,臣覺得寧銀衣非但無過,反而有功倒是那個銀衣公然違抗聖命,著實可恨,其罪當斬。」
「還有那帶隊的金衣,縱容手下姦淫行兇,應當一併嚴懲。」
玄帝滿意地點點頭。
「兩位愛卿說的有理。」
「全盛,擬旨!」
全公公急忙道:「是!」
他還以為寧宸恃寵而驕,讓陛下心生厭惡,快要失寵了。
沒想到陛下默不作聲,原來是在憋大招。
陛下這是一石三鳥之計啊。
其一,是敲打這些言官御史,這些人最是討厭,陛下估計早就想收拾他們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其二,自然是震懾群臣。
其三,那就是在明目張胆的偏袒寧宸,用行動告訴文武百官,寧宸是朕的人,是殺是刮朕說了算,你們彈劾攻訐他,這就是下場。
玄帝緩緩開口:「吳大遠,姦淫作惡,違背聖命,斬立決!」
「陳樂章,縱容手下姦淫行兇,御下不嚴,杖責三十,由寧宸監刑,另外罰俸一年。」
「耿京御下不嚴,有失察之責,罰俸一個月另外,責令他自查,看看監察司有誰跟那幾個狗東西勾結,串通消息?一旦查實,先斬後奏。」
「寧宸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維護朕的威嚴有功,朕心甚慰,賞黃金千兩!」
等玄帝說完,群臣都驚呆了!
陛下這是光明正大的偏愛寧宸啊。
寧宸絕對是陛下的私生子,寧自明是個假父。
剛才沒來得及開口的官員,後悔不迭剛才陛下根本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要不然自己也替寧宸美言幾句,撈個順水人情。
這幾日,他們備了厚禮,派人去過寧府,想要找寧宸求詩。
可每次都是空手而歸,因為每次去,寧宸都不在寧府他們也不敢去監察司,生怕落個跟監察司有勾結的罪名。
寧自明和常氏母子這幾日過得很鬧心。
看著朝廷大員備著厚禮上門,見不到寧宸,直接就走了,連句話都不願意跟他們多說,一家子人恨得牙痒痒。
寧自明都快氣瘋了,這個逆子要不是那天他當著群臣的面說跟自己不熟,這些人怎麼會不待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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