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宸瞳眸收縮。
他立馬上前探了一下寧自明的鼻息，臉色陰沉了下來...死了！
寧宸的目光看向掉落在地上的烤鴨腿。
思索了一會兒，快速將寧自明的屍體搬到牆角，讓他面對牆角坐著。
旋即，拎上食盒，退出大牢，鎖上了牢門。
獄卒看到寧宸出來，急忙從不遠處小跑了過來。
寧宸淡淡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寧自明，不得靠近他的牢房。」
獄卒急忙道：「是！」
寧宸從大牢出來，直奔耿京的房間。
耿京和潘玉成都在。
耿京問道：「看過寧大人了？」
寧宸沒說話，關上門，將食盒放在桌上，沉聲道：「出事了！」
耿京和潘玉成相視一眼，齊聲問道：「怎麼了？」
寧宸臉色陰沉，「寧自明死了。」
耿京和潘玉成大吃一驚。
寧宸打開食盒，指了指裡面的烤鴨，「我被人算計了...這隻烤鴨里被人下了毒。」
兩人走過來，看著食盒。
「這是天福樓的烤鴨？」
寧宸點頭。
潘玉成急忙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天福樓啊？」
寧宸搖頭，「現在去天福樓作用不大，兇手不會傻到等著我去抓他...所以不急在這一時。」
潘玉成皺眉，「這個時候毒死寧大人，有什麼意義？」
寧宸冷笑道：「當然是衝著我來的。」
「大玄的侯爺，毒殺親父，喪心病狂，若是坐實了這個惡名...我這樣一個品行不端的人，怎麼有資格成為皇家駙馬？」
「而且，這個惡名一旦傳開，我刀斬國舅，為民請命，這些美譽，都會土崩瓦解。」
耿京眉頭緊鎖，「你放心，我們都會為你證明。」
潘玉成跟著點頭。
他們無條件相信寧宸。
聖旨已下，寧自明三日後斬首，寧宸這個時候毒死寧自明，除非他瘋了。
耿京接著說道：「我有個辦法，封鎖消息，給寧大人戴上頭套，三日後斬首...徹底掩蓋他被毒殺的消息。」
潘玉成緊跟著說道：「我也有個辦法，可以偽造成寧大人畏罪自殺。」
「寧大人一介文官，得知三日後斬首，心理無法承受，畏罪自殺，想要留個全屍，這理由說得過去。」
寧宸卻搖了搖頭，「絕對不能這樣做。」
兩人不解地看著他。
寧宸沉聲說道：「只怕對方巴不得我們這樣做...斬首時要驗明正身，現場圍滿了百姓，到時候一旦被拆穿...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到那時候，耿大人會被第一個問責。」
潘玉成道：「我們可以收買監斬官和劊子手。」
寧宸搖頭，「對方也可以！」
潘玉成皺眉，「那偽裝成畏罪自殺呢？」
寧宸嘆口氣，「自殺毒藥從哪兒來的？上次左相從牢中逃走，陛下對監察司已經很不滿了。」
「如今，一個朝廷二品大員在監察司大牢服毒身亡，陛下就不是不滿了，而是該懷疑監察司的能力了。」
「監察司本就是文武百官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參倒監察司的機會。」
耿京微微頷首，「寧宸說的沒錯...監察司得罪了太多的達官顯貴，若失去陛下的信任，失去了皇權庇護，有一個算一個，只怕最後下場都不會好。」
耿京眉頭皺成了川字，「那怎麼辦？」
寧宸思索了一下，道：「我們兵分兩路，我和老潘去天福樓。」
「耿大人，你進宮面聖，參我一本！」
耿京一驚！
寧宸笑道：「切記一點，我私自去見寧自明，你們毫不知情！」
「千萬別想著替我擔責任，如實稟報就行了...絕對不能讓陛下懷疑監察司的能力。」
「陛下明察秋毫，知道後頂多會斥責我幾句...要是他懷疑監察司的能力，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耿京點頭，「好，現在就進宮！」
三人從房間出來。
耿京進宮面聖。
寧宸看向潘玉成，「老潘，監察司應該有尚書令的資料吧？」
潘玉成疑惑地看向他，「你要尚書令的資料做什麼？」
寧宸眯了眯眼睛，道：「立即問斬寧自明，這建議可是尚書令提出來的。」
潘玉成一驚，「你懷疑幕後黑手是尚書令？」
寧宸聳聳肩，「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老潘，我先去一趟六處...你去幫我把尚書令的資料調來，我一會兒路上看，過會兒咱們門口碰頭。」
「對了，喊上老馮他們。」
潘玉成嗯了一聲，轉身去了。
寧宸拎著食盒來到六處，見六處金衣孟堅白。
「參見侯爺！」
寧宸笑道：「老孟，咱們之間就別這麼客套了...幫我檢查一下，看看這盒子裡的食物下的是什麼毒？晚點我來找你。」
孟堅白點頭。
寧宸從六處出來，來到監察司門口...潘玉成等人已經在等著了。
「給，這是你要的東西。」
寧宸接過資料，翻身上馬，「走吧！」
「寧宸，發生什麼事了？」
寧宸翻看著手裡的資料，隨口道：「沒事，請你去天福樓吃飯。」
「去天福樓有什麼意思？去教坊司吧？」
寧宸瞪了他一眼。
......
眾人來到天福樓。
「小人見過幾位大人...寧銀衣，你又來了？」
天福樓掌柜的屁顛顛地迎了上來。
他記得今天中午寧宸就來過。
寧宸笑道：「今天烤鴨做的不錯，帶我幾位同僚來嘗嘗...給我們安排個包廂。」
寧宸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掌柜的反應。
他每次來，都是掌柜的接待。
今天也一樣，那個食盒是掌柜的親手交到他手上的。
「好嘞...幾位大人，樓上請！」
掌柜的殷勤地在前面帶路。
寧宸收回目光，掌柜的下毒可能性不大。
天福樓是老字號了，生意火爆，掌柜的賺得盆滿缽滿，沒必要冒險下毒。
進到包廂，眾人落座。
掌柜的殷勤沏水泡茶。
寧宸淡淡地說道：「掌柜的，今天中午我打包的那隻烤鴨，少了一隻鴨腿。」
掌柜的愣住了，「這，這...」
寧宸眯起眼睛看著他，「今天那個食盒，是你親手從後廚拿來交到我手上的嗎？」
掌柜的想了想，搖頭說道：「不是，是我讓張奎去安排的...肯定是這小子乾的，他手腳一直不乾淨，要不是看他在店裡幹了好幾年了，幹活還算利索，我早就讓他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