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宸,那壇酒喝了嗎?」
太子突然問道。
寧宸眯了眯眼睛,「還沒來得及喝,太子送的酒,必須得選個好日子才能開封。」
太子笑了笑,沒再說話,有些話點到即止就行了。
「對了,昨日我出城,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寧宸看著他,沒說話。
太子開口:「城外南山有個靈源寺,原本是一座破敗的寺廟,早已沒有了香火...昨日我卻發現,那裡竟然有人進出。」
「寧宸,你說這天寒地凍,一座破敗的寺廟,住在裡面的人如何度過這寒冷的冬天呢?」
寧宸眼神微微一縮。
太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
這座寺廟有古怪,準確說來是寺廟裡突然出現的人有古怪。
太子從懷中摸出一張千兩銀票遞過來。
「我身份不便,就勞煩你替我買些棉衣木炭送去寺廟...我是大玄儲君,面對百姓疾苦,做不到視而不見。」
寧宸沒有猶豫,接過銀票揣進懷裡,「好,太子放心,這溫暖我一定送到。」
「若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太子微微頷首。
寧宸跳下馬車,朝著教坊司走去。
太子掀開窗戶的帘子,看著寧宸的背影,目光閃爍。
魯燕欲言又止。
太子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殿下,屬下覺得此人並不可靠。」
太子微微一笑,「可不可靠不重要,能用就行。」
魯燕道:「此人對皇室並沒有多少敬畏心,面對殿下的時候,毫無尊重...屬下覺得,此人不可用。」
太子眼神陰沉,「還是有點用的,他現在跟我目標一致...利用他,剛好可以剷除異己。」
「寧宸還是有些本事的,先用著吧...等所有事情解決了,他也就沒用了。」
「走吧,我們回去!」
寧宸走到教坊司門口,回頭看著太子的馬車遠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看來太子是被逼急了。
隱藏了這麼久,卻在這個時候暴露出自己的心思...看來太子感覺到了危機。
是因為太師要回來了嗎?
還是知道了什麼不利於他的事?
「陰狠有餘,智商一般。」
寧宸嘀咕,這是他對太子的評價。
想利用自己對付皇后...真以為剷除皇后,皇位就是他的了?
寧宸撇撇嘴,目前除了三皇子盯著皇位,還有一個藏得很深的人...福王。
他現在只需做好一件事,就能穩坐泰山...那就是保護好陛下。
只要陛下在,他們就翻不起什麼大浪。
對了,還得保護好陳老將軍。
寧宸思索了片刻,然後騎著心愛的貂蟬,來到監察司。
他來到耿京的房間。
耿京正在撓頭,滿臉煩躁。
「耿大人,別撓頭了...都快把自己撓禿了。」
耿京嘆口氣,「我剛從宮裡回來...神仙粉的案子遲遲沒有進展,陛下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
寧宸趕緊抿緊嘴角,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很同情耿京,但聽到他被陛下訓了,心裡就莫名地開心。
「我這邊有線索了。」
耿京猛地看向他,「什麼線索?」
「耿大人知道城外南山的靈源寺嗎?」
耿京點頭,「知道,一座破敗的寺廟,早已經沒了香火,被遺棄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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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宸笑道:「最近那座寺廟裡,卻有人進出。」
「會不會是乞丐?」
寧宸笑道:「是不是乞丐?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耿京皺眉,「你小子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大人,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
耿京瞪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一處的人馬全部出動,另外還有三十名紅衣。
一群人騎馬,直接撲向城外的寺廟。
寺廟修在半山腰,因為下雪的緣故,道路濕滑,馬上不去,直接步行上山。
寧宸看著石階,笑道:「好多腳印,看來寺廟人不少啊?」
耿京下令登山。
一群人拾階而上。
到了寺廟門前,耿京分出一部分人守住大門,帶領其他人沖了進去。
這個寺廟不大。
院子裡有人正在打掃地上的積雪。
這些人都穿著僧衣,大光頭賊亮。
寧宸審視著他們。
「發現什麼了嗎?」
耿京壓低聲音問道。
寧宸笑道:「這些小和尚,看到我們很冷靜啊。」
耿京笑了笑,「冷靜的有些過分了...而且他們的頭都剛剃不久。」
寧宸點頭,「而且剃頭的手藝一般,你看好多腦袋上都有傷。」
便在這時,一個老和尚,從一個房間快步走出來。
「阿彌陀佛,貧僧渡厄,見過諸位大人!」
耿京看著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貧僧帶領弟子云游四方,為百姓祈福...來到京城附近,發現了這座被遺棄的寺廟,想要收拾出來,挨過這個冬天,明年開春便會離開。」
耿京沉聲道:「你們從何處來?」
「阿彌陀佛,佛家之人,遊歷四方,居無定所,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
寧宸微微一笑,指了指院子裡隨風搖擺的樹梢,「大師請看。」
渡厄抬頭看去,不明所以。
寧宸淡淡地問道:「大師,你說是風在動,還是樹在動?」
渡厄怔了半天,猶豫了一下說道:「是風在動。」
「錯了!」
渡厄看著寧宸,「哪錯了?」
寧宸表情揶揄,「用你們的佛家的話來說,風未動,樹未動,是大師的心在動。」
渡厄眼角肌肉一抽,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沒想到這位大人竟然懂佛法...貧僧佩服。」
寧宸笑了笑,「略懂而已!大師,我再問你,連綿大雪二人行,為何天不淋一人?」
「這...」渡厄滿臉為難,「因為...因為其中一個人打了傘。」
寧宸撲哧笑了出來。
「大人為何發笑?貧僧回答的不對嗎?」
寧宸看了他一眼,旋即看向耿京等人,「你們知道嗎?」
耿京搖頭。
馮奇正沒好氣地說道:「連這個大禿驢都不懂,我怎麼會知道?」
寧宸看向渡厄。
只看渡厄表情慍怒,看著馮奇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位大人請慎言。」
寧宸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大師,你著相了,出家人四大皆空,豈會因為一句禿驢而動怒?」
「我來回答剛才的問題,連綿大雪二人天,為何天不淋一人?那是因為兩個人都淋濕了,老天是公平的,怎麼可能只淋一個人?」
寧宸話落,臉色陡然一沉,厲聲道:「你們這些假和尚...來人,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