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倫茫然地站在街道上，人群自然地繞過了他。
我該，去哪？
他的大腦完全是空白的，內心的無措充斥著他的周身。
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嗎？在能夠自己做決定之後，到底幹了什麼？
………
什麼也沒做。
羅倫意識到。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的。
………
「你……你好。」
有些熟悉的聲音。
「……啊，是你！」
羅倫恍惚地看過去。
那人打了個顫，磕磕絆絆開口：「優利特，我是優利特，還記得我嗎？」
他往兜里掏了掏，像是這樣能給他安全感。
兜裡面裝了錢。
……優利特？
啊，碼頭。
「我，記得。」羅倫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表情和語氣有多麼不對勁 ，「什麼事？」
「我我我，老大……呃，是我現在工作的組織的上司。他邀請你過去。」
他心虛地咽了口口水。
「說賞識你，會給你開很高的工資……去吧？」
「啊。」羅倫想，反正他無處可去，「好。」
優利特解脫似的呼了口氣，「在考文特理那邊……離新城是有點遠了，你不介意吧？」
我能介意什麼呢，羅倫想。
「走吧。」他說。
*
臨近夜晚。
倉庫。
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在倉庫……這算什麼？有始有終？
羅倫已經想好了，他會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他沒地方去……他需要回去，更何況他也不是主動離開自己原來的世界的，這麼一看希望渺茫，但他都穿過一次世界壁了，總會有辦法。
「老大……老大……。」
優利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早已被鏽蝕的大門發出難聽的剮蹭聲。
剛才還有些響動的倉庫寂靜無聲。
優利特無知無覺地抬頭。
什麼？
他怎麼………
昏暗的空間射進一束並不溫暖的光線，從地面一直蔓延到屋頂，也爬過中間那人慘白的臉。他的眼睛也嵌在這條光明的履帶上，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他忽然笑了，驚地優利特推動了門，更多的光線湧入，這讓他猶如啖肉飲血的嘴看起來無比明晰。
「讓我看看。」他整個人站在明亮的色調里，卻使得整個畫面詭異又暗沉，「是誰來了？」
優利特的手開始發抖。
他難以再說一句話，但多年的生存經驗讓他本能地迅速帶羅倫走進去，關上門，然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邊的人群自然而然地讓開一條路，看起來像是被驅趕的羊羔。
「這位是，羅倫。」他小聲說，「老大……不是，呃，里維，讓我請過來的。」
好在倉庫里足夠安靜，他的聲音因此足夠響亮。
「好孩子。」那人笑著說，「過來吧，笑點。」
羅倫動了動腳，挪了幾厘米。
「唉。」小丑拎著撬棍，像是拎著紳士的拐杖，「真是懶惰，沒關係，小丑叔叔可是很寬容的。」
所有人被迫忽視了角落的屍體。
「來吧。」小丑說，「乖孩子。」
羅倫抬起頭，玻璃一般的眼睛裡映著小丑越來越近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