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彤身後的陸凜安,夏楚楚有些意外,驚訝站起身,「陸…叔叔?」
她以為他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他是來找她的嗎?
「嗯。」陸凜安彎下腰把腳邊進不去門檻的小黑狗拎進去,淡聲解釋:「吃飯的時候,老闆娘說你跟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裡,想著把這隻小狗給你,所以麻煩她帶我過來一趟。」
本來他是想找肖文越問住址的,不湊巧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今天正好去麵館吃飯,碰見老闆娘跟他耍心眼,旁敲側擊打聽夏楚楚的家庭情況。
天色挺黑,要不是院子裡開著院燈,夏楚楚可能都看不到那一隻能跟夜色混為一體的小黑狗。
之前肖文越跟她說過自己租房子最好養個狗,但是後來沒有單獨租院子,她就沒再想過養狗。
「謝謝。」夏楚楚看著黑色的那一團低聲道謝。
以為不會再見面的人竟然來找她,還帶了一隻小狗。
這是不是說明其實他有些關心她的?
也沒有很長時間沒見,夏楚楚好像在這短短的五六天裡跟他變得特別疏遠,陸凜安記得她在自己跟前挺活潑的。
是之前在旅店的事情嚇到她了?
牽著小東西往前走幾步,陸凜安望向夏楚楚身邊也起身站起來的趙玉萍,打招呼問:「您近來可好?」
「…挺好的。」瞅一眼陸凜安,趙玉萍不緊不慢的起身,轉身往屋裡走,「年紀大了,覺多,熬不住!」
他們這些被下放又回城的老東西有幸被政府領導接見過,趙玉萍見過陸凜安兩回,這領導看著年輕,厲害著呢!沒想到楚楚那丫頭竟然認識他。
趙玉萍回屋了,另一邊王彤早就拽著張小霞回屋檢查作業去了。
轉眼間的功夫院子裡就剩夏楚楚跟不遠處站著的陸凜安。
就這麼站在院子裡是不是不好?沒有待客之道。
可邀請人家進屋也不妥當,這麼晚了,孤男寡女的…
夏楚楚彎腰從身後拎過來一個小凳放到旁邊,「陸叔叔,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察覺到現在天色不早,自己這樣貿然上門不太好,只是人都已經來了,陸凜安點頭:「好。」
實在是他沒有時間養這個小東西,昨天已經帶去單位讓下屬幫忙看了一天,再讓下屬養下去,它怕是要認別人當主人了。
腳步飛快回屋去倒水,快到門口想起來一事,夏楚楚又回頭問:「對了,我沒有茶葉,你介意喝白水嗎?或者我可以去找趙大娘借點。」
沒見過趙大娘喝茶葉,夏楚楚也不知道大娘有沒有,如果趙大娘沒有,就再去跟王嬸子借,張叔應該有茶葉吧?
陸凜安頓了頓,「白水就行。」
借這個詞從夏楚楚嘴裡聽到還挺稀奇的,看得出來她在這裡住的不錯,跟鄰居相處很融洽。
小凳子有些低,陸凜安手指在地上的小狗背上戳了戳,剛滿月沒幾天的小東西比尋常滿月的小狗要稍大一些,獵戶說它是那幾隻小狗里最凶的,肯定護主。
沒幾分鐘,夏楚楚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桃走出來。
兜里還裝著陸凜安的那支鋼筆,她買下新鋼筆了,這支鋼筆該還給他。
把茶杯放到小桌上,夏楚楚把手裡的桃遞給他,接著指指院子裡的桃樹,「那棵樹上結的,特別甜,你嘗嘗。」
說完覺得這話特別熟,想起她前不久剛跟她爸說過一樣的話……
陸凜安接過桃,順便把手裡拴著小黑狗的繩子遞給夏楚楚,「朋友家大狗生了好幾隻,非要給我一隻,我沒時間養,你養著還能看家護院。」
逮這小傢伙的時候他以為夏楚楚會租單獨的小院,沒料到她會租單間。
從他手裡拿過繩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一觸即分。繩子上還有殘留的暖意,夏楚楚悄悄鬆開繩子,坐在小凳子上,彎腰把它從地上抱起來放到腿上。
肉乎乎的小狗身上暖暖的,一個勁的聞她的胳膊,小尾巴晃得特別來勁。
「謝謝你,陸叔叔。」低頭幫小狗順毛,記起之前在旅店的事,夏楚楚接著道謝:「上次在旅店也要謝謝你,知道你不收東西,所以只能口頭道謝,你幫了我很多忙。。」
之前想著以後都見不到,不道謝也沒事,既然見到了,該道謝還是要道謝的。
提起旅店的事,陸凜安搖頭,「沒什麼好道謝的,真要論起來我們該道歉才對。」
如果他跟肖文越晚去一會兒,後果不堪設想。
上次他就說過是他工作不到位,當時夏楚楚六神無主,哪裡顧得上他說的什麼。
再次聽見他說這種話,夏楚楚跟著點點頭,「確實有人該道歉,但是陸叔叔我覺得不該是你道歉。你又不是管治安的部門,為什麼替他們道歉?」
如果陸凜安指揮的動另一個部門,那麼那天晚上去旅店裡抓人的就不會是穿軍裝的軍人同志。
這些也是她這幾天晚上閒的沒事自己瞎琢磨的,不知道對不對。
陸凜安沒想到夏楚楚這麼聰明,比那些只想安逸混日子的看的都清楚,聲音悠然:「是啊,那些不作為的才是最可惡的,該把他們關起來…」
夏楚楚看他一眼,他坐的方向背著光,不太能看清他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總之不會是開心的樣子就是了。
她低頭接著摸小黑狗,一邊問陸凜安:「陸叔叔,我是不是得給它起個名?姥姥家鄰居養的大黃狗就叫大黃。」
不用陸凜安回答,夏楚楚自己又接著往下說:「要不它小時候叫小黑,等長大叫大黑吧?」
這名字起的挺方便,陸凜安話語中透著點點笑意:「或者它跟你姓,叫夏黑呢?」
摸毛的手停下來,夏楚楚仔細品品『夏黑』這個名字,有點意外的驚喜:「還挺好聽的,就叫夏黑!跟我是一家的。」
陸凜安失笑,卻也沒說有什麼不好,聽起來確實不錯。
不過狗隨主人姓的少。
他問起正事來:「你以後是怎麼打算的?還回肖家嗎?」
陸凜安不知道夏楚楚是因為什麼跑去旅店住的,肖文越當時也不清楚,想來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