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揉眼睛,夏楚楚終於確定一個事實,蘇岑確實跟王月娥在吵架,聽著還有些激烈,畢竟鐵盆都砸了。
從枕頭底下摸出手錶看看時間,比她平時早醒半個小時。
吵架聲不絕於耳,接著睡覺有些難,夏楚楚慢騰騰的從床上爬起來,伴著吵架聲開始洗漱。
今天出門比平時早半個小時,她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王月娥腳步蹣跚的回屋搬救兵去了。
作為這個院子裡唯一的外人,夏楚楚抓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第一次上學這麼早,教室里只有拿著鑰匙來早早開門的班長,班長正一邊啃紅薯一邊讀課文,看到來這麼早的夏楚楚都愣了兩秒。
平時他開門十幾分鐘後才有同學到,沒想到今天這麼早就有同學來。
朝著班長笑笑,夏楚楚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放好書包,低頭拿出早讀要用的書,還有那封有褶皺的信跟巧克力。
抬眼看一眼班長,他依舊在認真學習,夏楚楚狠狠心把鋼筆輕輕扔到後排朱曉鵬桌子底下,接著彎腰去撿,趁著撿鋼筆的瞬間把信跟巧克力一塊扔進他的課桌里。
早來也有早來的好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信跟巧克力送回去。
拒絕的態度如此明顯,朱曉鵬應該懂。
幾分鐘過去,陸陸續續有同學進教室,幾乎都是刻苦學習的三好學生,教室里很快響起細碎的讀書聲,隨著人越來越多,讀書聲漸漸匯聚成響亮的聲音。
肖文越今天來的格外晚,算是最後進教室的幾個同學之一。
孫玲都驚訝的湊到夏楚楚身邊八卦肖文越怎麼會來的這麼晚,不符合他一貫的積極。
夏楚楚沒有回答,並且示意她看看講台上已經注意她們許久的老師。
班主任已經十分後悔把夏楚楚跟孫玲放到一塊的決定,她一開始就不該同意肖文越跟夏楚楚換座位。
肖文越跟孫玲坐同桌的時候,孫玲好說小話的習慣還能收斂點。夏楚楚跟孫玲坐一塊後,這倆人算是臭味相投上了,十次有八次能抓到到倆人在說悄悄話。
在班主任殺手一樣冷酷的眼神里,孫玲狠狠按下八卦心,開始認真朗讀。
明天就是周日,夏楚楚跟孫玲一有時間就在商量明天去哪裡玩兒!
上周因為一些原因夏楚楚失約,這次她保證絕對到。
後桌豎著耳朵聽她們計劃的朱曉鵬默默把被還回來的那封信捋平夾到書里壓著,信沒有被拆開過,她都不好奇他寫了什麼嗎?
中午吃飯回來,看到桌肚裡放著的一塊極其眼熟的巧克力夏楚楚有些煩躁,這次沒放信,只放了一塊巧克力。
她的意思很明顯不是嗎?偏偏有人視而不見。
把那塊巧克力扒拉到旁邊,夏楚楚沒再搭理它,晚上放學挎著書包離開,那塊巧克力依舊在桌肚裡放著。
那塊孤零零被人丟下的巧克力朱曉鵬坐在後桌看得清清楚楚,小聲嘖了一聲,有些委屈的跟肖文越說:「真的很好吃。」
「……」肖文越拿起書包接著就走,沒搭理他。
他挺忙,沒空聽廢話。
在麵館吃完晚飯,夏楚楚才往回走。
自從上次給過謝禮,麵館嬸子就不愛收她飯錢,不過夏楚楚有辦法,吃完飯她把飯錢壓到碗底下,然後偷偷跑。
老闆娘發現也拿她沒辦法,她去的點是放學的時間,吃麵的人多,老闆娘顧不上追她。
遠遠的看見大門口站著一老太太,夏楚楚心裡有譜了,知道是王月娥來找她要住址的。
看得出來她挺急,但她不急,腳步不急不緩的。
終於等她走到跟前,王月娥再三忍才忍住沒收拾她,這死丫頭一定是故意走的磨磨唧唧。
「楚楚,奶奶讓你幫忙問的事你問的咋樣啦?」等不及說旁的話,王月娥張口就問。
聽見王月娥語氣這麼好的喊楚楚,夏楚楚暗自感嘆,老太太為了孫子真是能屈能伸。
不過她也沒準備在這事上為難她,照著昨晚肖文越的話重複一遍:「張耀國家住四牌樓前門第三胡同第二家。」
這住址知道的簡直不要太簡單,可能是太簡單,王月娥不太敢相信。
她懷疑的看一眼夏楚楚,「你說的是真的?」
「……」她沒想為難王月娥,王月娥反倒不敢相信,夏楚楚樂了,「您愛信不信。」
問也是她問的,有了結果她又不信,難不成她再帶老太太去走一趟自證清白嗎?
開什麼玩笑!
沒管王月娥怎麼想,夏楚楚繞過她往回走。
本來就是王月娥主動來找她幫忙的,又不是她上趕著,再說老太太在她這可沒什麼好印象。
等人走出一小截,王月娥氣不過的小聲罵:「死丫頭!」
晚上她就讓肖群帶著她去這個住址找,要是找不到小越,有她好看的!
夏楚楚沒聽到王月娥的小聲罵,她從書包里掏出鑰匙準備開門,走近門口卻發現門上的鎖扣被人撬掉了!
鑰匙掛在門上,但是釘在門上的鎖扣不在門上,而是跟鎖一起掛在門框上。
能幹出這種事的一猜就知道是誰!
夏楚楚用力推開門,一眼便發現了躺在她的床上的蘇岑。
她站在門口死死盯著床上被巨大的推門聲吵醒的蘇岑,恨恨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誰許你進我屋的!」
屬於自己單獨的一個人的淨土被其他人闖進來,哪怕這個人是她名義上的母親也不行。
準確的說現在蘇岑也在她討厭的人之列,她上鎖就是為了防止別人進來。
只能說夏楚楚還是低估了蘇岑,她沒想她竟然會撬她的門。
已經哭了一天的蘇岑此刻眼睛紅腫著,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楚楚就開始落淚。
自動屏蔽掉夏楚楚前邊的話,蘇岑哭著跟她訴說委屈:「楚楚,他們一家都欺負我!就連肖群都不幫我,他還說我不如他前妻。」
她好後悔,如果沒有賣掉父母的院子,她也不會吵架都沒地方去。
夏楚楚一點都不想聽她的悲慘,就像有句話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的苦都是自找的。
她現在只想知道:「你為什麼進我的屋子!?為什麼撬我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