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疑惑:「那個男同志給過了,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這丫頭什麼時候走的她確實沒注意到,不過帳是男同志結的,她記得。
完蛋,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陸凜安不會以為她是那種沒錢還要吃白食的人吧?
應該不能吧?哪家吃白食的能拿出十九塊錢租個單間。
或者陸凜安以為她人品不好呢?
「我們認識,但不是一起來的。」沒道理占人家便宜,夏楚楚又問起:「老闆娘,一碗餛飩加滷雞腿多少錢?」
得找個機會把錢還給陸凜安,或者下次請他吃一次飯才行。
老闆娘很快回答她:「一共是三毛五分,雞腿比較貴。」
「嗯。」
跟老闆娘告辭後,夏楚楚晃悠著往家走。
這會兒天已經黑透,不過月亮比較亮,不影響看路。
天上的星星特別亮,看得久了會覺得距離很近,只要再爬高點就能摘到似的。
身邊有人小跑著路過,呼吸有些喘,腳步沉重。
夏楚楚隨意瞥一眼,樂了。
正小跑著的人很眼熟,貌似是肖文越。
他沒發現路邊走著的她,夏楚楚也沒出聲,目送他小跑著跑遠。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奶來了,老太太正在家裡幫他出氣。
老太太雖然對她們母女倆沒好臉色,但她對兒子孫子是真的好。
奶奶去世的時候夏楚楚還小,再加上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少,她已經不太記得跟奶奶相處,只大概有個印象,她奶奶是個溫柔的人。
夏楚楚相處比較多的反而是姥姥跟姥爺,他們都不同意蘇岑離婚,不同意蘇岑把孩子搶過來。實際上夏楚楚被蘇岑搶到後,老兩口對她很好,比對親孫子親孫女都好。
院子裡祖孫倆正在你問我答,王月娥拽著肖文越的兩個袖子心疼的老淚縱橫。
「小越,你怎麼瘦成這樣?喪良心的蘇婆娘不給你生活費是不是?」上次見面還白嫩乖巧的孫子這才半年沒見就瘦了一大圈,王月娥心疼的不得了,「你放心,奶不走了,以後我盯著她們照顧你,誰敢欺負起就從奶屍體上踩過去。我的孫兒喲,成小可憐兒了~」
「奶,我長高了。」上次回鄉下肖文越起碼比現在低多半個頭,這半年突然開始躥個,這才看上去瘦了很多。
他隻字不解釋奶奶話里的誤會,也沒說錯,那個姓蘇的確實沒給過他生活費,雖然給他他不會要。
在他們結婚的時候就說過,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那話可不是開玩笑。
「長高了好,我孫兒就是長高了~」一想起孫子在學校只能吃干饅頭,王月娥依舊咽不下這口氣:「小越,以後咱們再也不吃那干饅頭,奶都跟蘇婆娘說過了,以後她早上就把中午飯給你做好,給你帶到學校吃。她要是不給做,奶做好中午給你送去。
至於她那個丫頭片子,不是說不花咱們家的錢嗎?以後也別在家吃飯,有本事搬出去才好呢!跟她那個媽長得一個模子,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
夏楚楚沒想到一進大門剛好聽見倆人在說自己的壞話,咱就是說從哪個方向看她跟不正經都沾不上邊吧?
她媽長得好看有錯嗎?她長得隨她媽有錯嗎?
長的好看就說人不正經?
不想平白被人這麼造謠,夏楚楚冷笑著開口:「背後亂說別人壞話的才最不正經吧?」
大門遮擋了月光,倆人都沒注意到大門口的那團黑暗裡有人,聽到她說話都是一驚。
尤其是王月娥,嚇得身上一抖,不由自主的喊出聲:「哎喲~」
肖文越有些尷尬,那些話不是他說的,他沒來得急阻止奶奶。
「丫頭片子你故意嚇人是吧?」反應過來的王月娥捂著心口開始罵人:「上樑不正下樑歪,晚上不在屋睡覺,出去幹嘛去了?偷聽別人說話,你有沒有人教?」
王月娥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嘴毒,沒幾個能罵得過她的,那些罵人噁心人的話張口就來。
夏楚楚遇到過最難纏的人就是她大姨,她大姨特別能算計,用一個詞語能形容叫『口蜜腹劍』。
現在大姨已經沒有資格在她這裡排第一了,王月娥以絕對的實力登頂。
只是看她從外頭回來,老太太就能扯到上樑不正下樑歪,扯到她大晚上不睡覺,出去不干正經事。
腦瓜子被氣的發蒙,可夏楚楚真的罵不過這個老太太,她握著拳氣不過的說:「我有人教,現在明明是你們沒人教,沒人跟你們說背後說人要躲起來說嗎?」
「我就不躲起來,在我兒子家我想說什麼說什麼!」顧不得剛才被嚇得心跳加速了,王月娥伸著手指頭就朝夏楚楚頭上點去,「寄人籬下的賠錢貨,你還敢跟我嗆聲,給你慣得。」
奶奶說話太難聽了,肖文越忙伸手把她抬起來的手指拽回來,一隻胳膊攔住她,尷尬的小聲勸阻:「奶,夏楚楚是女同志,你說話注意點。」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他奶說話罵人這麼難聽,以前聽母親說她奶跟人難相處,他不以為意,覺得挺好相處。
肖文越打電話把老太太喊來的本意就是為了讓蘇岑跟夏楚楚不安寧,聽見夏楚楚挨罵他該心裡感覺解氣才對,此時卻有些心軟。
就像陸叔說的她沒有錯,不管她母親做了什麼,但她沒錯。
王月娥干著急碰不到夏楚楚,一聽孫子還幫這死丫頭說話,恨鐵不成鋼的念起孫子來:「你呀!小越你就是太好欺負,所以她們母子倆才敢欺負你。」
「夏楚楚沒有欺負我。奶,我累,咱們先回屋。」肖文越不由分說的拽著王月娥回屋去,怕老太太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王月娥腳底下不穩,掙脫不了,嘴裡嘮叨著:「你別拽奶,奶自己走。」
一老一少回屋去了,只剩夏楚楚還站在院裡。
她半晌都無法釋懷老太太的話,或許王月娥只是單純的什麼難聽罵什麼,可那些話聽在她耳中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最可笑的是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她的母親蘇岑都沒有出來看她一眼。
不說保護,哪怕出來關心她一下也算。
可惜沒有。
一步步走到正屋門口,夏楚楚抬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