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交給陸副局,夏楚楚的心事了了,腳步輕快的走進肖家大門。
走進大門的那一瞬,腳步開始沉重起來。
灶房煙囪冒著煙,蘇岑或許正在做飯。
舊家具在牆邊擺成一排,擺的挺整齊。舊家具三步外父子二人正在不斷拉扯。
具體在拉扯什麼夏楚楚看不到,目前看來是肖群占了上風,因為肖文越似乎快急哭了。
兩人拉扯間,被兩人搶奪的東西露出一小截,她才看清楚是什麼。
是一把斧頭,大小很適合把那些舊家具劈成柴火。
去拉架?夏楚楚沒那個實力。
站一旁看著,似乎不太好。
瞅瞅牆邊的舊家具,再看看拼命搶奪斧頭的肖文越,夏楚楚無聲嘆口氣,轉身往大門外走。
肖文越真該給她道個歉,這年月有幾個以德報怨的。
他下次再敢罵她,她就上去抽他嘴巴子。
陸凜安正在開大門,旁邊院裡走出來個人,躡手躡腳的往這邊走,他轉頭看去。
夏楚楚已經小跑到他家門口,小聲跟他說:「陸叔叔,你去拉個架吧?肖叔叔準備拿斧頭把肖文越那些舊家具劈掉燒火。」
不是沒想過去找蘇岑,但她認為蘇岑沒有陸凜安好使。
陸凜安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肖群應該不會不給他面子。
本想回家給花澆完水,再去隔壁找肖文越給他鑰匙,陸凜安沒想到連大門都進不了。
「走,去看看。」
不知道肖群發什麼瘋,陸凜安跟著夏楚楚往隔壁走。
院子裡肖群已經把肖文越推到一邊,斧頭在他手裡,他正指著面露哀求的肖文越教訓。
「這些東西留著有什麼用?你把它拉回來,特意擺在院子裡是為了膈應我嗎?」
「我跟你蘇阿姨這麼多年清清白白,你非要把我們想的那麼骯髒?這些東西讓你扔掉你不扔,留著有什麼用?」
肖文越沒想到自己辛苦找回來的家具在父親看來是特意擺在這裡膈應他的,都是一些不能用的木頭,怎麼就能膈應到他了?
明明是他自己心裡有鬼,他心虛。
肖文越伸開雙臂擋在他面前,不屈服的喊:「你覺得這些家具膈應你,那我呢?你看著我膈應嗎?有本事把我跟家具一起劈了!」
孽子!這就是章婉慣出來的好兒子!!
拋卻平時的溫文爾雅,肖群怒喝:「你當我不敢嗎?你今天不認錯,以後就別喊我爸!」
「……」夏楚楚第一回見這麼不體面的肖群,這真是大學教授肖群?
聽到肖群沒有分寸的話以及行為,陸凜安眉頭皺起一些,冷聲問:「…你們在幹什麼?」
之前肖教授在他眼中算是比較合格的父親,現在怎麼……
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肖群面上的怒意沒來得及收斂,手中還提著斧頭。
他尷尬的清清嗓音,恢復平時的一派溫和:「陸副局,你怎麼來了?」
陸凜安淡聲回他:「從大門口路過,聽到你們的爭吵聲,便進來看看。肖教授,文越想把這些舊家具留下有什麼錯處,你要用斧頭嚇唬他?」
換句話說,這些家具在肖文越眼裡算是母親的遺物,為什麼不能留下?
不悅於陸凜安的多管閒事,但肖群不能不給他面子,「沒有錯,實在是家裡沒有地方放,而且這些家具太陳舊,留著沒用。」
沒有地方並不代表就要把這些家具劈掉,就連夏楚楚都能想到辦法,陸凜安不信肖群想不到。
他只是在找理由把這些東西毀掉罷了。
人可以薄情,但如肖教授這般著實有些不堪。
陸凜安走到肖文越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聲音里稍稍升起些許溫度:「如果只是沒有地方,我剛好有地方,放這些家具足夠了。」
肖文越轉頭看他,臉上的水痕越來越多,顫聲問:「真的嗎?」
蘇岑不讓夏楚楚搬出那間小屋,他氣憤但沒放心上,因為心裡早就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