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建議自然無比陳懇,尤其用渭河航運收費進行試點,而不是一下子在全國鋪開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對一眾大臣來說,來試試也不是不行,反正李泰也不著急。
說實話很多政策沒必要推行的太著急,按部就班一步步來,自然而然便會改變這社會。
這次想通過建立碼頭,設立貨櫃模式來獲取稅收,別看李泰說的輕鬆,但哪怕是在渭河這片區域鋪開來作為試點工作,就足以讓李泰接下來兩年有得忙了。
而且在這過程中需要解決貨櫃的尺寸,起吊機械開發,人力資源安排,甚至連貨運車輛設計,怕都要自己去一點點攻克,到了後期還有船舶航運制度,倉儲制度,稅收制度等等。
哪怕李泰知道這條路只要走通,那就會慢慢形成一條康莊大道,但這條康莊大道現在卻遍布荊棘,讓人感覺每前進一小步都無比艱辛。
但就算再難,這也是自己必須要走出去的道路。
因為只有把這稅收制度建立起來,朝廷才會重視大運河,完善大運河漕運體系。
漕運體系所帶來的不僅是漕運本身,更是為了將來海洋資源向內陸調度做鋪墊。
還是那句話,對封建時代來說,海洋貿易所帶來的利潤是上級的,跟底層百姓沒有關係。
所以海洋貿易再繁榮也不會讓整個華夏社會產生任何底層變革。
但當海洋捕魚產業通過一個較為完善的漕運體系,把醃製的鹹魚魚乾、甚至新鮮的海洋魚類以廉價的價格,通過漕運輸到華夏大部分地區時,內陸百姓才會關注海洋。
上下五千年,唯吃得永恆。只有跟百姓建立起吃的聯繫,海洋才會被華夏所重視。
而這是不可能靠陸路運輸解決,漕運才是這個時代減少運輸成本的最佳辦法。
所以,李泰想要在自己接手國家後進一步開拓海洋,那完善大運河漕運體系成為了必然。
而想要弄好大運河的漕運體系,現在則是要在渭水去實驗自己的想法。
想要讓華夏百姓從面向土地的農耕社會,一點點看向大海,李泰清楚這絕對是一個百年計劃,只不過這計劃自己根本說不出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的共同言語之人。
因為華夏百姓的眼睛至死至終都不曾看過海洋。
自己說出來不但徒惹笑料,而且某種程度來說,說不定會引起某些地主階級的抵制。
所以自己按部就班的慢慢推進自己的計劃就好。
十年二十年,隨著漕運體系與海洋捕撈的發展,到時候不需要自己去主動推動,海洋模式終究會提出自己的政治訴求,推動它進一步發展,畢竟任何模式發展才是第一本能。
「現在渭水進行試點吧!」李世民摸了摸鬍子,對李泰這種非常穩重的性格非常喜歡,對李泰道:「但錢怎麼來,總不能都讓越王府出吧!」
說實話,李世民也不明白,為什麼李泰放出去了幾年後,好像就變得不缺錢了。
明明當初窮得連第一桶金都是要靠養鴨場來借雞生蛋,怎麼養鴨場到了李泰的手上後,還沒有個幾年的時間,好像缺錢兩個字就更李泰絕緣了似的。
尤其在安置當初十萬災民時,那幾乎天天撒錢的勁頭,真不知道李泰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摸了這麼多的錢出來。
這種褲襠掏錢的本事,李世民還是非常羨慕的,因為隨著突厥被搞定,他想修園子了。
李泰說道:「這件事情需要對渭水從上游秦州天水到匯入黃河的潼關做個詳細調查。
對水流進行準確評估後,再決定需要建設多少分段港口。
做個計劃書出來,對到底花費多少有個準確判斷,現在說需要多少錢,到底還是早了!
若阿耶信任,可以讓賓王負責這件事情,想來今年六月前,應該能出具一份詳細計劃來。」
「臣願效犬馬之勞,做好渭水漕運的先期工作!」馬周果斷道。
「好吧……」李世民看了一眼馬周,目光又向著戴胄看過去,道:
「由馬周為渭水轉運使,水部派遣一名了解渭水的官員為副,協助在半年內完成對渭水的勘測工作,再定奪此事。」
隨著李世民宣布了最後的結果,李泰與馬周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因為上書《漕運論》而引起的事情,多少算是告一段落了。
唯一讓李泰感覺有幾分麻煩的是,以後的工作怕是只能讓杜楚客多擔待一點了。
畢竟對他這至少能做到尚書之職的人來說,完成高陵工作應該不是很難。
至於自己,自己這才十歲啊,做做規劃就差不多了,真的要李泰幹活,這怕不是要高喊虐待童工了。
總之,幹活是不可能幹活的,自己也就靠著使喚別人來推進高陵了。
「若是無事,那就下去吧!」李世民看著李泰說道,「因為你的《漕運論》倒是生出了不少的事端,你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消停點!」
「只要是有利大唐江山社稷之事,自然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李泰一臉高光偉岸,不過在場哪個吃得鹽比李泰吃得飯少了,自然不會被李蒙蔽。
只不過,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李泰雖然會鬧騰事,但都干實事,貞觀一朝的大臣都是從隋唐之亂中走出來的,目的也是要要建設大唐這個國家,目的是要把大唐這個蛋糕做大。
又不是貞觀後社會風氣,那時候講究得不再是把國家做大做強,而是內部利益爭權奪利。
雖然靠著社會發展慣性讓國家依舊在強大,但就嚴格來說,那種實事求是干實事風氣比較起貞觀一朝,已經消弭了太多了。
李泰說完這句話到沒離開,而是開口道,「阿耶,我聽聞您在考慮突厥部落內遷事宜?」
「你是擔心你想要的突厥俘虜?這些是突厥百姓,可不會任由你折騰!」
李世民聽到了李泰的話語,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你要的突厥俘虜,等藥師班師再調度給你!」
「阿耶說得是哪裡話,說得好像我的眼睛全放在突厥人力上似的!」李泰道。
「你難道不是這心思嗎?」李世民看著李泰道,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以來都覺得人力不夠,但你難道說你不想要那些突厥俘虜?
不要那我就交到牙行去了!」
「別別別,那還是要的!」李泰聽到李世民的話語,連忙道,「不過阿耶,我問這問題,還真不是為了突厥俘虜,我是想知道阿耶對這些人有什麼樣的安排。」
「怎麼?這件事你想插手!」聽到李泰的話,李世民皺起眉頭。
「不是我想要插手,而是我需要為我的農業學府的學生謀生路!」
李泰神色嚴肅道,「就好像孔夫子把儒家學子教育出來之後,讓他們去做官一樣。
那麼我身為農業學府的山長,既然我設立了這個學府,自然要為學員學子負責。
而不是在他們學出來後,就丟在社會上任由他們在浮沉,感到學習無用!」
「越王的學生大多數都是良家子,家裡都有幾畝田地,學好了農業知識,又怎麼能說是毫無用處呢!」禮部尚書豆盧寬站出來,對李泰道,「越王您妄自菲薄了。」
「豆盧尚書說得好!」李泰聽到了豆盧寬的話從容道:
「但我說過,天下不只有儒家懂得教化,我覺得我的農業學子們,也懂得教化異族百姓。」
「你想要讓農業學府的學子去教化異族?!」李世民聽到李泰的言語陡然明白了。
「是!」李泰雙手合十,對李世民無比堅定的說道,
「我農業學府的弟子不會什麼之乎者也,只懂得去想辦法解決衣食住行。
異族想融入我華夏,那農業學子願為先導,讓他們教育異族百姓種田識字修路禮儀。
等到他們會種田,識漢字,修馳道,明禮儀,那麼他們就是我華夏子民了!」
聽到李泰這話,魏徵連忙出來道,「越王之建議乃是正道,與此配合將突厥部落化入華夏,從此之後就無突厥漢人之分,這才是避免五胡亂華之事的正道啊。」
「繆也!」溫彥博沒想到李泰還有著這麼一個大坑等著自己,心中嘀咕著李泰弄出農業學員莫非就是為了這一天而等待著的。
難道他高瞻遠矚的已經看到大唐肯定能打敗東突厥,都做好了鯨吞東突厥的準備了?
但無論怎麼說,現在整個朝廷都知道自己與魏徵爭論此事,若因李泰突然插入導致自己威嚴盡失,這豈不是壞事了。
所以溫彥博站出來道:「異族酋長桀驁難馴,若因此以為我們削弱其權,剝奪其兵,豈不是又會再生事端,那如今的大好局面怕也會徹底消失。」
李世民聽到這話微微皺眉,對比起溫彥博的理由,至少有了李泰農業學府作為配合,魏徵的計劃更具有可執行力,這讓李世民的心中天平略微傾斜。
這時候,一直以來從沒開口過李承乾,突然遞出一份文件讓內侍把它送到李世民桌子上。
他用帶著幾分童趣卻驚訝的語氣道,「阿耶,這些突厥人叫您天可汗,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在場文武大臣臉色微微變了變,看著李承乾的目光略帶著幾分驚訝。
就算李泰也忍不住對李承乾多打量了幾眼。
不得不說,這傢伙丰姿岐嶷的評價到底是有道理的啊。
如果一直維持著這一股聰明勁,就算是自己想要奪嫡,怕也只有造反一條路啊!
李世民聽到李承乾的話,不由拿起李承乾送上來的這一份奏章,正是草原部落期望李世民能夠自號天可汗,冊封他們地位的奏章。
如此令草原心服口服者,想來也就只有自己啊。
想到這裡,李世民對李承乾說道:
「可汗者,猶古之單于,稱呼我為天可汗,應當取自我是大唐之天子,漠北之可汗。」
「聖人正是大唐之天子,漠北之可汗,自然胸懷寬廣,兼收並蓄,豈可漠視突厥百姓!」溫彥博見到機會馬上開口道。
「就讓突厥部落保持習俗,暫時安置在朔州吧!」李世民思索了一會兒,不由開口道。
「聖人聖明!」溫彥博果斷對李世民回答,自己這局算是贏了。
「那阿耶,那能不能讓我派出一批學員過去。」李泰對李世民道。
「越王,聖人所說尊重其習俗了,莫非您還想要違背聖人意志不成!」溫彥博道。
「我想中書令誤會了,您關注的是您的諫言是否能被阿耶採納,而我關注的是突厥是否可以被教化。」
李泰從容不迫道,
「既然阿耶說了要尊重突厥習俗,那我自然不會多生事端。
不過我希望阿耶能允許,讓我的學員過去學習突厥的畜牧業技術!」
「畜牧業技術?」聽到這話,溫彥博驚疑道,「越王這是當不成老師,準備當學生了?」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更何況突厥本就畜牧業發達,最是擅長畜牧養殖,我派遣學員老師前去學習,何恥之有!」
李泰平靜的看著溫彥博,一臉坦然道:
「我想中書令大概忘記了,我可是被稱作鴨蛋秦王,如今連重操舊業都算不上!」
這年頭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麼覺得尷尬的就是別人。
同樣的只要自己夠無恥,那溫彥博只能手指指著自己,但最終還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情,說不上到底誰對誰錯,只能夠算是雙方的政見不同,甚至連政敵都算不上。
只不過這次後,李泰的名頭應該會多個務實,而李承乾說得話雖少也盡顯了太子威儀。
畢竟在場誰都開得出來,他那句天可汗卻才真正奠定了如今的局面。
李泰打量了一眼李承乾,不論怎麼說,雖然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的重視過李承乾,只是把李承乾當做是小孩子來看。
但今天之後,若自己再小看他,那以後怕是會吃大虧。
真說起來,自己在外面混,跟李承乾直接在朝廷上對上的概率不高。
而且自己也不打算走黨爭路線,老實走能臣路線,把自己的根基穩固起來才是正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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