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把辯機的名字給稍稍放下,相對來說,現在自己還不需要去處理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畢竟辯機真正出名,還要等到玄裝從西域歸來,成為玄裝徒弟,幫忙翻譯《大唐西域記》。
等到玄裝回來,自己就找道教的人寫一份《西遊記》,絕對幫忙宣傳佛教。
對比起這幾個多少算知根知底的傢伙,李泰更加好奇的是李敬玄、張大安、裴行儉幾人。
這時代若說會下圍棋的那就是人才,多少有幾分武斷,但不可否認圍棋下得不錯,甚至能夠擠進前十,至少在思維縝密的程度上,比一般人靠譜得多。
而且還是那句話,這個時代能夠下得起圍棋,並且把圍棋下好的人,真的很少是普通人。
一個兩個若說背後沒有什麼世家郡望,那才是令人感覺奇怪的事。
李泰倒也不怎麼關心這個,而是叫來陳楷,就是專門寫馬經的陳楷。
只不過現在長安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他的副手劉小明來打理,而他則是被李泰調度了過來,專門負責農業學府的《農地人才之友》這本農業雜誌的編撰。
而現在的《農地人才之友》上面不僅只是農學知識而已,也有傳播畜牧知識,海洋漁業,蠶絲織布等等不同的板塊,最大限度的傳播能夠提升基礎生產力的知識。
所以為了信息交流的方便,便把整個農學社雜誌的總編撰小組全部都弄到洛陽來。
「見過祭酒!」陳楷見到李泰,馬上對李泰行禮。
「十番棋的記錄做好了嗎?」李泰看著陳楷問道。
「十番棋,一共五組對弈,早上一局,晚上一局,休息一天,之後第二天輪換對手對弈。
一直持續十八天結束,我已派人去負責記錄他們十番棋的每一局棋局。
按大王的意思跟決賽棋譜編撰成籍,為洛水之弈第一冊,以銘記此次洛水之弈的棋道。」
「嗯!」李泰點頭道,「很不錯,不過需要加一點,每天下完的棋譜,加緊送到印刷場進行刊印。
之後送到運河上下所有農學社出售,長安也不能落下,此事不得動用官方驛站,但十番棋每一局棋的對弈,都需得最快速度讓長安上下的文人墨客知道。」
「屬下明白!」陳楷聽到李泰的話,神色不由帶著一份的擔心,道,
「祭酒,有大運河在,運輸印刷出來的棋譜到沿運河的農學社倒沒什麼,但洛陽到長安都是陸地,若騎快馬一路飛馳,雖也只兩三天路程,但這馬匹怕是會跑死吧,何必如此呢!」
「那就跑死!」李泰從容道,「這件事情必須要安排起來。
如果不讓天下都能感受到這洛水之弈的進展,那又有什麼意思。」
陳楷不知道李泰到底賣著什麼藥,但陳楷非常的清楚,既然李泰這般的做出了決定,那麼自己也就乖乖聽著就是了。
而李泰清楚,這點是針對李承乾去的。自己需要時不時的做出什麼動作來讓他知道。
若自己安安靜靜的做著自己的魏王,怕自己的老哥還不知道在東宮裡面怎麼樣逍遙快活。
但自己做事情越做得轟轟烈烈,那李承乾的心裡壓力,怕就是越大了。
到時候李承乾做出什麼事情來,總歸不能怪李泰吧。
畢竟自己遠在洛陽,讓天下人過來下棋,這又有什麼過錯呢!
至於其他的人,說自己驕奢淫逸也好,好名爭利也罷,只要李世民能容納得了自己,以自己現在在儒家的名聲,難道還能再降低不成。
反正李泰無所謂,自從小時候得罪了儒家後,李泰便從沒想過從儒家那裡得到好處了。
而陳楷聽到了李泰的命令,讓編輯部的人拿到了第一份的棋譜後,連夜召開了會議,道
「這棋譜馬上抄錄一份,騎快馬送到長安的農學交到劉小明手中。
讓他以最快速度刊印出來,通過農學社將其出售。
同時我們編輯部組這十八天的時間安排好足夠人手,需得日夜輪班,以最快速度通過運河把對弈棋局刊印發售到整條運河上下。
凡是有我們農學社在的地方,必須要有這對弈的棋譜。」
「那我們洛陽要發售這棋譜嗎?」有人此刻弱弱問道。
「當然要!」陳楷大手一揮,道,
「祭酒要我們把洛水之弈弄得熱熱鬧鬧,那我們就要把它弄得紅紅火火。
如果誰在這時候給我掉鏈子,自己去辭職,我農業學府學員羞與為伍!」
「諾!」聽到陳楷這話,所有人都不由正經了起來。
如果是陳楷的命令,身為打工人摸魚一下也就摸魚一下了,這又有什麼關係,但李泰下達的任務就完全不一樣了。
作為從農業學府出來的學員,對於魏王有著天生的親切感。
更重要得是魏王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真的就是在踐行農業學府的校訓。
如今魏王雖然年輕,但只要農業學府出來的人誰不把魏王作為信仰。
他親自下達了任務,不論是誰拖了後腿,那自己都難以原諒自己啊!
在陳楷的命令下,整個農業學府組織內的編輯部開始高效的轉動起來。
一個晚上時間除了需要送到長安去的那一份棋譜以外,其他棋譜內容則直接刊印成十張報紙,然後通過航運組織,在整個運河開始運輸這些棋譜內容。
說實話,別看報業這種東西簡單,但想要整個報業體系運轉起來,那真是非常需要相當強的基層組織力。
別得不說,單是報紙在轉運過程中的驗收工作,至少要識字的人過來吧。
而李泰就是有意識的想要看一看,自己從當初布局,到現在建立起來的津口,能不能把這些圍棋的報紙給發放下去,能不能完成從頂層到基層信息傳達的暢通。
說實話,信息在傳遞的過程中都會出現損失,這是哪怕到了現代都還沒有辦法解決的。
唯一慶幸的是,現代因為有著各種的通訊工具,讓頂層到基層的信息傳達能夠精準迅捷,從而減少了行政成本。
這就是報紙的最大利益,它能夠成為頂層的喉舌,讓頂層對下層信息的傳達通透。
而洛水之弈,以及這次發放洛水之弈的報紙,便是李泰的一次嘗試。
畢竟自己的農學社的《農地人才之友》都已經辦了好幾年了,自半月刊都積累了百來份。
至少在人才儲備上,自己是絕對足夠辦報紙了,而且農業學府的學生也畢業了好些了。
萬事開頭難,對比起以後報紙行業辦理起來然後夭折,還不如通過這次的洛水之弈,清楚知道,一份報紙從洛陽發放到天津與餘杭的時差,基本上只要相差在一周之內,那報紙自己也就能弄起來。
而且,隨著津口的飽和,洛陽學府的建立,現在自己需要弄出更多崗位,讓農業學府畢業的學子加入其中。
津口農業學府學員,完全能負責閱讀報紙上的信息來傳授百姓相應知識。
有了報紙,那才有了進一步對底層百姓開智掃盲的可能,否則在這時代,想要實現掃盲,那真是做夢啊!
當然,李泰對報紙的想法,到底只是一個初步的設想而已。
至於具體效果,還是要等到洛水之弈的效果出來,看看洛水之弈能爭取到多少流量再說。
基本一個晚上的時間,這洛水之弈的棋譜便在陳楷的紅著眼睛的監督中刊印出來。
洛陽城裡面幾乎是第二天就開始販賣,一文錢五張報紙,正反兩面詳細記錄昨天十番棋的情況,哪怕沒買到票,親眼去看這次比賽的人,至少通過這報紙也能看到棋手的對弈。
更重要得是,這些弈棋的棋譜,差不多在第三天後,便在長安的農學社裡面進行出售。
很快的,整個長安原本就因為李泰有意識的宣傳,所以好奇洛陽之弈。
只不過這時代又不是現代,可不鼓勵百姓四處旅遊去刺激消費。
真正能自由自在遊山玩水的人,多數都是世家或者庶族地主。
這洛水之弈雖然很是令人好奇,但這跟百姓有什麼關係,自己還要吃飯更要工作,哪裡有閒心管那什麼洛水之弈啊!
但現在,一直以來都是跟著自己走得相當近,傳授自己知識的農學社,開始說這弈棋,那百姓們自然或多或少的開始聽一聽。
但對於崇文館,國子監,甚至是許許多多朝臣與世家,這個時代有意思的東西又不多,現在突然有了洛水之弈的消息,尤其是那高段位的棋藝,那這能不看看!
而這般的景象,自然落到了房玄齡與杜如晦的眼中。
夕陽西下,兩人騎著馬匹並排而行,杜如晦看著行人手中拿著農業學府的報紙,倒笑了笑道,「果然,這魏王就是不消停。」
「你覺得說魏王想要做什麼?」房玄齡看了一眼杜如晦開口問道。
「不會吧,有你的精神天賦,別人想幹什麼難道還有人能瞞得住你?」杜如晦疑惑道。
房玄齡道:「魏王的計劃向來都是立意高遠,卻又腳踏實地。
至少當初的漕運計劃,如果不是他親口說出來,渭水漕運僅只大運河漕運的預演,我們會去清理大運河嗎?」
聽到這話,杜如晦不由苦笑,道,「縱然我們知道河道清淤有利,但人哪裡來,錢哪裡來,若不是魏王自己把渭水清理了出來,我想要建立津口,怕也不容易。」
「而津口建立之後,所有津令便只能出自農業學府了!」房玄齡不由嘆息。
「這不是沒有辦法嘛!」杜如晦無奈道,「你以為我不想要用別得小吏嗎。
但他們讀過書嗎,他們識字嗎,他們懂得計算嗎,他們知道新的度量衡標準嗎?!」
房玄齡說道:「道理便是如此,魏王就這麼無聲無息間掌握了所有運河津口。
上次魏王下令,北方的渡口挖掘冰庫,甚至不需要朝廷的命令,北方的津口便是自覺的開始建造冰庫。
因為這件事張玄素都還彈劾了魏王一本,說魏王結黨營私。
若非聖人一笑而過,誰又能夠否認,魏王通過這一個個津口,一聲令下整條大運河還不是為他所用!」
「冬天運河堵塞,魏王讓人冬鑿冰,夏取冰,一取一用順應天時,乃是善政。」
杜如晦道,「至於津口的問題,畢竟北方津口都是幽州與高陵的農業學府出來的人。
魏王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勢力,所以壓根就沒命令南方運河進行存冰嘛!」
「你還說呢!」房玄齡看了杜如晦一眼,道,「他既然知道江南學府是為了制衡他而存在的,還跟褚遂良私相授受,難道我們看不出來!」
「褚遂良你不清楚,褚亮你還不清楚嘛,沒有他默許,褚遂良敢主動去找魏王。」杜如晦聳聳肩道,「還不都是東宮那位不消停!」
「慎言!」房玄齡打斷了杜如晦的話,然後說道,
「所以,魏王弄出這聲勢來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不清楚,但多少是衝著東宮來的。
但想來東宮中的那位,想來心中怕是不舒服,許敬宗能一路贏下去拿了棋聖位置倒好說。
若許敬宗被淘汰了,怕東宮那位會惹出事端來!」
「你還要我不要說呢!你自己不也在擔心嘛!」杜如晦聽到房玄齡的話不由冷笑。
「我也不明白啊,太子殿下在小時候,明明是丰姿岐嶷,仁孝純深,但怎麼越是長大,越是像那當初的隱太子,反而魏王反倒是越來越如聖人。」
房玄齡不由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杜如晦,若有所思道,「你真準備讓馬賓王接手你的吏部?」
「不然呢?」杜如晦道,「朝廷上下,你還能找出比他更合適的嗎!」
「你準備請病假了?」房玄齡看著杜如晦若有所思道。
「什麼請病假!」杜如晦糾正道,「生死間走一遭,我本來就有病,只是復發了好嗎!」
「什麼時候?」房玄齡抬頭望天倒是問了一句說道。
「看魏王什麼時候從洛陽回來吧!」杜如晦撇撇嘴道,
「玄武門的事,你還想參與一次?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證能做出最正確的決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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