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李泰給李世民送過去的八百里加急有了回復,李世民的回覆倒也相當的乾脆。【,無錯章節閱讀】
不過,李世民沒給按照李泰所說的,給與李淳風權幽州長史的官職。
而是把李淳風提升到從五品下的燕王友,同時兼職天津令,默認了天津是李泰的封地。
至於高季輔的幽州長史則繼續坐下去,並沒有太多變化。
在李泰看來,這消息表示了李世民也並不想要大規模的調整幽州官場。
畢竟李泰這個燕王走了,二號位的幽州長史也走了,那誰知道來個新的幽州長史過來,幽州的發展還能不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
所以,李泰走歸李泰走,但幽州肯定不能亂。
不論是把高季輔繼續按在幽州長史這一個位置上,還是以李淳風以燕王友兼天津縣令的職務,都是為了讓李泰制定的制度能夠繼續下去,而不是讓這些利國利民的制度半途而廢。
畢竟李泰來到幽州也前前後後快要三年了,幽州每年上繳的賦稅也一年比一年多。
雖然因為李泰太強,所以不能再讓李泰繼續在地方待著,但李泰的能力是實打實的。
甚至從李泰手中創造出來的稅收是實打實的,尤其是現在幽州的各種物資更是實打實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朝廷不可能會誰擾亂李泰原來的規劃。
畢竟在這個百廢待興的時代,沒有任何人會跟錢過不去。
同時,李泰主動去找了高季輔。
畢竟自己離開這件事情,高季輔肯定是知道的,而自己需要跟高季輔打一聲招呼,希望高季輔能繼續如同往常的支持李淳風。
自己坐鎮幽州,自己的身份碾壓了高季輔,能力更讓高無話可說,行政起來自然容易。
但李淳風的地位比不過高季輔,自身更是沒有主政一方的經驗,想要讓高季輔如同支持自己這般的支持李淳風,想來還是要磨合。
李泰相信,在正常情況下高季輔肯定不會阻撓的,畢竟自己的計劃發展順利,那高季輔也能從這些工程計劃中獲得足夠功勳分紅,但有沒有打招呼到底是兩回事。
至於幽州世家,李泰倒沒婆婆媽媽的再讓他們回去跟自己的父母告別,而是直接帶著自己的親兵走了。
不過李泰倒也許諾了,只需要在長安居住半年的時間,若在長安居住得不舒服,就讓他們回幽州來,若打算繼續長安居住下來,那也可以把家人接過來。
這倒是讓不少的錦衣衛安心下來,倒也跟著李泰向著長安而去。
可以說,這次突如其來的聖旨,的確是打亂了李泰不少計劃。
只不過李泰沒有想到,這才幾年時間,自己便能順利回長安了,原本還以為少說也要等到太上皇去世,自己才會有機會回長安奔喪呢,但現在的確快得讓李泰有幾分出乎預料。
來時可謂鮮衣怒馬,百輛大車引人注目,但離開時,李泰選擇五更錦衣夜行離開天津。
至於天津的財富,且不說現在天津的發展需要足夠經濟支撐,自己暫時還不好將這些抽調出來,更重要得是自己在長安又不是沒有根基。
回到了長安,自己一樣是一品親王,而且比較起當初離開京城時的鮮衣怒馬,此刻的自己比當初怕是要更加有底氣。
與此同時,東宮中李承乾卻拍案而起,看著面前許敬宗,道,「青雀收到聖人的旨意,已經從幽州回來了?」
「是的!」許敬宗道,「這件事情已經傳開了,據說燕王當年所提的《草種計劃》在幽州實驗多年,已到了能推行的地步,所以聖人準備召回燕王,準備在北方推行《草種計劃》!」
「就知道,當初青雀主動前往幽州,分明就是有的放矢,如今磨好了這一柄利劍,卻是堂堂正正的回來了!」李承乾臉色帶著幾分的難看。
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感覺自己的這個弟弟肯定會回來,但沒想到李泰真回來了。
「燕王當初的聲勢你是知道的,你覺得我們應當如何應對青雀此次回京!」這時候的李承乾沉下心來,對許敬崇道。
「一動不如一靜!」許敬崇道,「燕王回來了,天下的眼睛都會匯聚到太子您的身上,在這時候我們首先要確定聖人到底是為何召回燕王。
如果只是讓燕王完成當初提出的《草種計劃》,那麼我們冷眼旁觀也就是了。
若燕王在長安舊住,那我們再有所行動,畢竟燕王離開長安已經三年了。」
「且依卿所言!」李承乾聽到許敬崇的分析,倒是耐下心來道。
三年時間讓李承乾更加沉穩了,雖然一開始知道李泰要來的消息有點亂了心境。
但隨著這口氣發泄出去,李承乾也明白,自己需要等自己那個天才弟弟回來了。
比較起三年前,李承乾知道李泰比自己的強,常常受到了李世民的誇獎,但自己完全不明白,李泰到底有多強。
但隨著自己到了十六歲徹底元服,開始在李世民的有意扶持之下開始處理各種的政務後,自己已經漸漸明白李泰這弟弟的強大。
因為自己處理的任何政務,前前後後總歸是會涉及到錢財。
但對李泰來說,他處理任何的事,仿佛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錢財是哪裡來的。
小到高陵,大到幽州,自己就沒見到李泰哭窮去找民部要錢過,相反的,民部的人看到了杜楚客就仿佛是看到了親爹一樣熱情得不了。
因為杜楚客每次來民部,要麼是來繳稅的,要麼是來運送物資的。
但自己每次做事都要從民部拿錢的,自己的生財之道跟李泰比較起來,真的差距太多了。
原本自己以為,李泰離開了長安,應該能夠消停下來,但沒想到這才三年時間,李泰便回來了,想一想還真是噩夢啊!
當然,如果李承乾算是不太希望李泰回來的人,那孔雀、呂才,以及杜楚客三人相繼得到李泰啟程的消息後,馬上便開始沿途給李泰安排起來。
畢竟不論是大運河還是渭水,渡口上的都是農業學府的學子,再加上李泰自己又沒有要遮掩行蹤的必要,便大大方方的向長安而來。
所以所以呂才掌握李泰的行蹤也不算是什麼難事,這就讓這幾個人也是數著日子過活。
基本上在李泰帶著自己的親衛來到高陵時,杜楚客,呂才和孔雀卻已經帶著一眾農業學府的學生過來迎接李泰了。
「見過燕王!」幾人見到燕王的錦衣衛到來,倒馬上過來給李泰行禮。
李泰也主動下馬,看著眾人道,「諸位,好久不見了!」
「見過燕王!」這時候的杜楚客看著李泰,原本李泰只有自己的腰部,但三年過去,李泰長高了不少,這讓騎著馬匹的燕王顯得更加的英武。
「今日在高陵歇息一晚,明天便是啟程入長安!」李泰對杜楚客道,「我還是居住自己原來的王府,至於我的親衛,你可是要把他們招待好了,至少今天全部加肉!」
「請燕王放心,我已經備好了酒宴,如今您回家了,又豈能虧欠了這些保護您的親衛!」
杜楚客聽到李泰的話,馬上伸手做出了邀請姿勢,請李泰這邊過來。
李泰也點點頭讓杜楚客盡情安排,李泰相信這些事情他能處理好的。
眾人推杯換盞,酒足飯飽,更是欣賞了幾場優美的舞蹈與悅耳的演奏後,數人便被攙扶著回到屋子中。
不過這時候,杜楚客,呂才,以及孔雀幾人倒是沒有多喝,因為他們非常清楚,李泰明天就要回長安了,對長安城裡面的情況可以說是一抹黑。
為什麼特地在高陵停上一晚,就是為了了解長安的情況,否則肯定連夜趕去長安了。
所以等到宴會結束,其他人都散去了,但李泰、白鶴、孔雀、杜楚客和呂才等人還是留了下來,開始對李泰匯報長安的情況。
李泰的目光看向三人,先對三人稍稍鞠躬,不過馬上便被杜楚客給攔住了。
杜楚客急切的說道,「燕王,您這是做什麼!」
「我感謝諸位在長安所做的一切,若非有你們在長安一直支持著我,我在幽州,怕是未必能夠如此的輕鬆!」李泰看著眾人道,
「幽州能夠由此發展,諸位居功至偉,我如今能夠坦蕩回來,更有諸位做我的底氣!」
「燕王言重了,我等不過只是盡臣子的本分而已!」杜楚客連忙道,
「若燕王繼續如此僵持,我們今日談論長安的情況怕是沒多少時間了。」
「嗯!」李泰點點頭,坐下來對杜楚客道,「還是請楚客你先說說現在的朝局情況?」
杜楚客點頭道:「回燕王,如今朝局跟我們當初見到的朝局有很大不同了。
道國公戴胄病死於任上,哪怕有孫老先生出手,也只延壽了幾個時辰,算交待好了後事。
然後李特進補上了尚書右僕射,侯君集補上了兵部尚書,朝廷的變動還是很驚人的!」
「戴僕射走了嗎?」李泰道,「你幫我打聽一下戴僕射的家人,他在官場上,對我提攜甚多,我若得了空閒,卻要去祭拜他一番!」
「諾!」杜楚客聽到李泰的話語,對李泰點點頭,杜楚客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對李泰道,
「另外陳國公(竇靜)的身子也大不如前,雖讓孫神醫調理過,但民部尚書的職位繁雜事重,孫神醫表示藥醫不死人,陳國公的身子有些積勞成疾,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
陳國公就是竇靜,他的父親原本就是有著陳國公的爵位,只不過歷史上他因為蝗災的事情被神隱了,所以最終雖然坐到民部尚書,但並沒重新拿回陳國公的爵位。
但這時代有著少許的不同,他跟李泰聯手處理了蝗災,讓他有驚無險的渡過了災難。
所以他也一樣做到民部尚書的位置,甚至如果熬上十年的話,甚至有機會坐上丞相位置。
但很可惜,竇靜也有些老了,雖然他依舊倔強的為大唐鞠躬盡瘁,但他積勞成疾的身子,已經讓他一天天的消瘦下來,甚至有一種蠟燭成灰淚使乾的燃燒著。
為此,李世民也派人診斷過,甚至連孫思邈也出手過,但還是那句話,藥醫不死人。
竇靜如果從民部尚書的位置上退下來,好好休養,說不定能夠多活幾年,但對比起多活幾年,竇靜寧願在民部尚書的位置上繼續發光發熱,哪怕燃儘自己最後一點生命。
所以竇靜這些日子,人雖然慢慢消瘦下來,但竇靜處理起事情來反而更加明晰了。
說實話,孫思邈說到底是醫生而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像杜如晦那種突如其來的惡疾,孫思邈的存在的確能拯救,而且救了後,人就沒事了。
但對慢性病所帶來的積勞成疾,就算孫思邈也無能為力。
至少對竇靜來說,沒什麼比自己努力的看著一個盛世正在一點點建立來得更值得了,與之對比,自己的生命真如同鴻毛般微不足道。
這就有點像是***,他們所想得未必是增加自己生命的長度,而是希望自己有限的生命,能夠給這個國家增添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李泰沒想到,自己才剛回到長安來,便聽到這麼個消息,抬起頭看著呂才道,
「當初陳國公撰寫的農科經驗書籍,整理編撰的如何了?」
「最初版本已經完成了編撰,不過後來陳國公,又陸續的送來一些書稿編撰,所以還有一部分沒有編完。」呂才聽到李泰的話語馬上對李泰回答道。
李泰卻是帶著幾分唏噓的說道:「把陳國公的書籍給編撰起來。
不求編撰完全,而是以一二三四這樣的序號進行排列分冊,抽調人手把這件事給做起來。
我去見陳國公的時候,會把這東西帶上的!」
李泰沒想到,自己才回到長安,便是聽到了這麼兩個算不得好的消息。
當初朝堂上對自己最支持的兩人,一個已經逝去,一個也已經垂垂老矣。
這三年的時間,對朝堂上的老人真的是格外殘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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