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讓百姓幹活這件事,對於李淳風來說,基本上算是輕車熟路了。
至於怎麼樣運用天津徭役,怎麼樣指揮那些不擅長在冬天幹活的百姓幹活,李淳風也許不懂得原理,但只要照貓畫虎,看在自己事先儲蓄的物資上,李泰相信李淳風能把這件事情給辦好的。
所以,李泰倒沒太過擔心,基本上在高季輔把幽州世家的錢糧送過來後,李淳風便帶著幽州一部分世家子弟前往滄州去了。
對幽州世家來說,雖然心中多少還是忐忑,但最終還是有一部分的世家咬牙選擇了投資。
但這些錢糧可是要砸到滄州,而不是砸在幽州,心中多少還是有幾分不安。
所以幽州大小世家只要是出了錢的,那都會派遣一兩個人跟著李淳風過去。
畢竟這一筆錢可不少,沒自己人盯著,要是李淳風亂花,甚至貪污怎麼辦。
如果是國家的錢糧,那世家也就靠著節操高低進行看護。
但這錢糧是自己的,不弄清楚每一分錢每一粒米去哪裡了,對這些世家派遣過來的人來說,又有誰能安心。
而對世家塞人進來,李泰倒樂意之至,畢竟這些人不但年富力強,而且既識字,又懂算術,自然是最適合往死里用了,便全部丟給李淳風了。
李淳風也沒拒絕,把這批人接過來,便專門讓這一批人給自己計算各種數據。
小到每個人每天的伙食用度,達到工程每日的進程程度,都拿給他們詳細的計算。
你們不是想查帳嘛,不是想知道錢都用到哪裡去了嘛,我放開了給你們計算,相信你們一定很感謝我吧!
一個個世家子原本以為跟著李淳風會很輕鬆,但實際上他們每天精神抖擻的進入內政廳,但出來時一個個仿佛被吸乾淨了精氣神,深深凹陷的眼眶完全詮釋了什麼叫做行屍走肉。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工作風格,像李泰就喜歡製作一個規劃,然後把這規劃丟給能力不錯的傢伙,讓他去把這個規划去一一的實現。
因為有著從歷史長河下游的眼光,所以李泰規劃的大方向都沒什麼問題,像遇到馬周這種能力強的,那就直接丟一頁計劃書,細節全部靠馬周自己補全,頂多遇上需要錢糧的地方李泰想辦法去弄錢。
而遇到薛大鼎這種執行力強,但自身眼界格局有限的人,那就把這個計劃書做得詳細,詳細到州縣層面,讓薛大鼎做下去。
至於李淳風這個領導,該怎麼說呢……他喜歡身邊帶上一群數科學子,然後每天收集信息,每天不斷計算。
因為李淳風相信,自己的眼睛會欺騙自己,自己的耳朵會欺騙自己,但數學不會,把項目每個工程細化又不斷帶入數據去計算。
李淳風自己負責得是每一個項目的模塊化與公式化,至於他手下數科的參謀團,就是每天給他收集大量詳細數據,然後按照李淳風模塊化的項目,以及提供的公式去不斷計算。
李淳風則製作數據圖,然後仔細計算工程的每一步。
工程進度快了是因為什麼,慢了是因為什麼,好的變數能不能長久保持,壞的變數能不能及時阻止……李淳風就是通過這數據作為自己行動執行支撐,不斷調整自己的工作節奏!
當然,李淳風這樣的行為,雖能讓李淳風高效的完成工程,尤其對那些類似的工程能夠起到很不錯的事半功倍的效果,做起事情來具有很高的複製性。
但對於他手下數科學子們來說,
卻未必是多麼值得欣喜的感受了。
基本上能在李淳風身邊待下去的人他們的能力有多少誰也不敢保證,但這些人的抗壓能力絕對非常強,尤其對很多新人來說,絕對是鍛鍊得好地方。
一個個世家子進入到裡面後,每天看著一個個令自己感覺到頭疼的數字,那可真的是拿起筆的那一刻便是要每天從頭計算到晚,然後把計算出來的數據交給了李淳風才能喘口氣。
在李淳風手下壓根就沒有加班一說,因為這些數據的收集與計算就是他們的使命。
對這些世家子而言,面對這些源源不斷他們都不理解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數據是真想發瘋。
但因家族把資源投到這裡,除非他們是不要家族投入到這裡的資源了,那別管在這裡過得到底是有多苦多累,這不斷的數據收集與計算,讓頭髮都掉了不少,但都只能咬牙撐下去。
對普通的百姓來說,幹不了辭退也就是了。
但對他們這些背負著家族投資的世家子們來說,只要不到項目破產,那他們可沒有任何說說放棄的機會。
不過,因為他們的努力,在李淳風主導下,整個工程到底是相當順利的推進。
李泰雖然與李淳風每周都有書信往來,讓自己知道道路修繕的進度,但不得不說,李淳風的工作方式,基本上都把每周的工程都安排的得井井有條。
至少自己想知道工程進度,翻翻書信基本上就能知道這道路已經修建到什麼地方了。
所以,李泰也沒再對滄州的道路工程有太大關注,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天津。
更簡單的說,李泰開始著手建立造船廠。
當初與李德謇的話語李泰可沒有忘記,而李泰的目標也的確是為了讓將來船隻成為餃子。
所以對船廠的投入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而李泰數了數自己手上懂得海洋的傢伙,李泰到底是把劉仁軌給找過來了。
「見過燕王?」劉仁軌見到李泰恭敬的對著李泰進行行禮。
「聽聞李將軍派人來幽州學府,打算帶走一批學子去艦隊!」李泰看著劉仁軌詢問道。
「正是!」劉仁軌點點頭,這一件事情已經成了幽州學府的慣例。
李泰道:「每次農業學府培養出學子,需要千里迢迢去登州報名學習,豈不是太麻煩了。
正則你可有想過,直接向渤海水師要些船過來給學生們在渤海就近訓練如何!
畢竟真說起來,當初的渤海水師,不也是這般過來的嘛!」
「燕王今天來找我是為了這事情?」劉仁軌聽到這話,卻有幾分意外的看著李泰道,
「這件事情可真合適嗎?」
李泰看著劉仁軌,神色從容道,「天津城已經逐漸變得繁茂起來。
今渤海沿岸結冰,暫時用不得船,但等春天到來海水融化,這海上就暢通王無阻了。
到時候渤海上船隻往來,會不會有人見到這裡商船漸多,從而想出打家劫舍的想法呢?
這裡處於大唐邊境,更有異族時常往來,總不能把自身的安全寄希望於異族的道德。
所以我們需要一支獨立的護航力量,至少不能事事都指望去了登州的渤海水師吧。」
劉仁軌聽到這話,額頭都不自覺的冒汗了,總感覺燕王不會是打算蓄養私兵吧。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說話啊!」李泰看著劉仁軌的樣子疑惑道。
「燕王,您打算怎麼組建這一股力量!」劉仁軌定下心神繼續問道。
「李將軍當初在幽州與我分別時,曾經約定贈予幽州學府一艘軍用艦船,供給幽州學府的學子們訓練之用,條件是這軍艦的補給與維護全部由我們來一起負責。
而我想著反正每年都會有一部分學生會被水師要走,那為什麼不把這軍用船支要過來。
我們跟渤海水師進行合作,直接在渤海內用這塊退役的軍用船支讓學生們有個過渡。
同時這支水師也做好渤海內的巡視工作,從而維護整個天津這港口的安全。」
李泰對劉仁軌說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情到底需要劉仁軌出面。
劉仁軌聽到這話,倒放下幾分心思,原本還以為燕王找自己是打算收服自己,讓自己給燕王訓練私軍呢。
沒有想到不過只是想結合農業學府,渤海水師,以及天津港口,共同建立一個一支渤海水師的預備役,這樣的話,劉仁軌覺得自己要考慮考慮了。
而李泰,倒也沒有催促劉仁軌,而是自己慢悠悠的喝著茶。
對李泰來說,因為自己需要修建沿海的造船廠,所以需要一些已經有著較為成熟體系的海上船隻進行學習與維修。
畢竟不論是技術人員的工作經驗,還是造船廠的材料堆積,這些都少不了用時間去堆。
現在的李泰對船隻建設也沒什麼太大建議,畢竟別說古代的船,就算現代的船,自己也不是很懂。
畢竟華夏各種軍艦甚至航母亮相時,自己看照片總感覺這些放出來的是漁船。
與之相反,而外國的各種驅逐艦服役,自己看圖感覺對方放出來的是龐然大物。
李泰清楚船業算古代社會最是具有技術最是依靠集體力量的產業。
自己當初的捕魚計劃的布局,幾年下來讓渤海附近零星的出現了造船廠與漁民。
但因為過度分散,現在都還在野蠻生長的階段,更別說想要出現什麼船業巨頭了。
而當初自己來到幽州連糧食問題都沒解決,自然不會貿然向捕魚計劃著手。
但現在,因為天津附近的農田已經開墾出來耕種上小麥,天津城更成為朝廷指定與外界溝通交易的城市,那幽州這段航運必然會越來越忙碌。
而自己則在這個時候開始出面,整合渤海沿途的航運資源。
實際上不僅是幽州,像薊州,以及滄州海邊的海員與工匠,自己都準備有意識的整合。
只不過,這種東西的整合不是說你單純砸錢就行了的,更重要得是要有項目,以一個能夠集合這些航海資源後能夠源源不斷產生利益的項目,這就很關鍵了。
而隨著軍艦退役後,軍用轉民用,那麼未來這些退役軍艦的維護修理,總歸不能全部指望船隻上面的船員自己維修吧,肯定需要合格船塢來處理這些事。
現在因為大唐海軍都還是剛建立,當初老船雖然也有一部分淘汰給了海邊的老兵。
但那些船隻不適合遠洋航行,也就在近海捕魚而已,至於適合遠洋航行的船隻,海軍絕大多數都還用著,根本就沒到要淘汰的時候,所以這問題還沒顯露出來。
但到了以後,隨著海軍船支軍轉民政策的執行,到時候怎麼維護這些船支絕對是大問題。
這樣的情況下,那自己建立的船塢,也就有有做大做強,甚至能自己建船的可能。
所以,自己需要合情合理的弄到一支艦隊,不需要多,每一種樣式有一種就夠了。
自己只是需要吃透現在官方的各種船支技術而已,甚至工程也只是以修修補補為主。
自己如果直接派人向李德謇要,那說不定就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御史知道這件事情後參自己一本,所以自己不能直接去向李德謇要,還是得讓劉仁軌去。
畢竟李德謇一直以來都在吸納寶貴的幽州學子,就算自己這個農業學府模式的創始人,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仿佛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需要藉助這個機會,讓劉仁軌藉助這機會,從李德基手中扣一批訓練艦過來,這樣自己修理維護起來也就師出有名了!
而這第一步走出去,那自己以後整合渤海沿岸船塢製造體系,自然而然變得輕鬆起來。
劉仁軌沉思片刻,多多少少在權衡利弊。
畢竟說到底劉仁軌不算是李泰的人,他應該算是大唐的人,所以他知道輕重。
劉仁軌看著李泰道,「燕王,您就不派人一起進來跟著艦船訓練嗎?」
「你可莫要害我!」李泰看著劉仁軌搖搖頭道。
「那燕王,您要什麼,若說您只為了天津城的安全,卻要承擔起軍艦消耗的錢糧,這讓我難以放心!」劉仁軌看著李泰,倒也沒有半分的退卻,反而認真道。
「確實是瞞不過你!」李泰不由輕輕笑了笑,說道,「我還要做這修船造船的生意。
李德謇給我們的船隻,我會派人去學習這上面的技術,研究它是如何創造。
現在我們用得是登州退役的艦船作為訓練艦。
但說不定以後,就是我們訓練艦會成為李德謇求之不得的寶船了!」
「好!」劉仁軌聽到李泰的話,點點頭道,「我這便聯繫李將軍爭取李將軍的艦船,不,我親自去一趟登州。」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uu看書 .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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