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到來,朝廷在這一段時間的幹活量猛增。Google搜索
每當這時候,朝廷上原本浮躁的風氣就會一掃而空。
因為大家都去幹活了,實在沒什麼人在這時候打嘴炮。
在李泰安排下,原本放在鄭白渠地區暫時幹活的農業學府學子們,在馬周萬分不舍的目光中,被李泰安排著千萬嶺南地區。
甚至不僅是李泰,這次連房玄齡都出來送這些學子,這讓這些學生原本動搖的心思,到底稍稍堅強了那麼一點點。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孤兒,而且李泰也許諾,他們最多三年就能被調度回北方,怕這些學生願意前往嶺南的真不多。
不過李泰倒也沒欺騙他們,以後農業學府,每年都繼續向著嶺南地區派遣畢業的學員。
同時從三年後開始,自己也會從嶺南地區召回學員。
一是為了加強交流,強化廣州,尤其是嶺南這地方對於中央的歸屬與向心力。
至於第二點,就是自己到時候去了幽州,需要幹得事情太多,肯定需要大量人手。
隨著這批人手的調離,馬周手下的基礎崗位倒空出不少人來。
這些位置雖然不大,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為吏,但對底層百姓來說卻珍惜得很。
馬周便把一部分表現良好的徭役提升上來,雖然需要一段時間磨合,但整體效率影響倒也並不大。
不過,秋收對別人來說是豐收,但對以種植冬小麥為主的高陵地區來說,卻要進行準備冬小麥種植的時候了。
必須值得一提的是,因為這些農民工很快便要回去秋種了,自己也需要做好這些農民工的遷徙工作。
比如說他們從高陵以及附近的撤離,會造成高陵工廠的人力缺陷。
比如他們離開本身就需要各種交通工具的超負荷運載。
甚至李泰還要拿出儲蓄的作物種子,耕種工具,以及新的耕種知識。
總之,實際上就算李泰,隨著秋收開始也變得繁忙起來。
李泰值得慶幸,這還只高陵這麼一個小地方以及周邊地區的物資儲備與物資運轉。
如果換成是整個華夏的話,這活還真不是人能幹的啊!
當然,馬周也帶來了好消息,鄭白渠翻新工程中需要貫通的南白渠已經完成了貫通。
因為馬周也知道高陵這邊最多的是種植小麥,所以多是在深秋入冬的時候進行耕種,所以馬周便集中力量把三白渠之一的南白渠這一條水道給先打通了。
一則是為了能夠趕上高陵今年的秋耕,從而讓這些土地儘量種植上小麥。
至於第二點就是,這裡打通後,與高陵的碼頭相互的連接,一些舢舨和輕舟就能運送某些物資直接來到鄭白渠了。
而不是需要從路陸上走,這樣修通接下來的水渠會更加方便。
所以馬周便集中了力量,先把這條水渠修出來。
修通那天李泰便請這些人都吃了一天流水席,哪怕第二天這些人便要重新拿起鐵鍬去挖水渠,至少今天自己也要讓他們享受到水渠修通的榮光。
修通了南白渠,馬周便把這一帶全部委託給薛大鼎,讓他來負責接下來的開肯屯田。
說實話,在古代,凡是能方便取水的地方,隨著慢慢耕種照顧,哪怕原本是中田甚至下田的耕地,也能在百姓的自然改造中慢慢變成上田。
最典型的就是江南地區,實際上在《周禮·地官》這一本書中對揚州(長江下游)的「塗泥」評價為土質「下下」,是低濕瘠薄地。
但隨著宋明清時期的對江南土地的開發,卻讓江南地區的生產力遠遠大過北方。
所以,水在耕種過程中的地位真的太重要了。
這些耕地哪怕現在剛剛開墾出來算不得什麼上田,但只要眼光稍稍遠一些,基本上這個時代的人都知道,這裡的田畝很快就會肥起來。
只不過,李泰倒沒要種植糧食的意思,第一是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單獨開闢出一處田地,然後自己偷偷先種植上了糧食,這總歸是說不過去的。
而且這土地肥力也不強,種植出糧食歉收是肯定的,那還不如種植些增加肥力的作物先。
另外可以把一些雜草秸稈之類的東西研磨成粉末,灑在泥土裡面慢慢發酵。
這批土地是真正的生土地,第一年是種植不了什麼的,要先養養熟。
畢竟現在又不是貞觀三年,那時每粒米都是拿來救命的。
去年大豐收了一回,今年收成也不錯,糧食儲備足夠,李泰沒必要這時候便把這土地原本就不多的土地肥力給耗盡。
當前,應該是想辦法增加當前土壤肥力才是正事,讓本就不多的土壤進行土生土。
李泰把自己的想法寫了信,給李世民送了過去,等待著李世民的回信去了。
當然,鄭白渠工程的主體就是三白渠的建設,如今完成了一個,世家們自然聞風而動,一個個嗅著味道,打算自己先搶占一塊土地再說。
尤其他們看著時間慢慢到達了深秋,李泰都絲毫沒有要種植小麥的意思。
那一個個可真比李泰都來得急了,對他們來說,白白看著土地荒廢在那裡,是真心疼啊!
但很可惜,蘇定方的軍營就駐紮在邊上,他們看看也就罷了,要敢派遣奴僕來圈地,那蘇定方這一支軍隊手中的武器,可不是拿來看著的。
最後,李世民還是把李泰的想法告知了一眾世家,讓這些世家安撫了下來。
因為這些田地是新耕種出來的,李泰正在嘗試加速這些土地的成熟速度,增加土地肥力。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他們也就只能接受,當然就算是不接受,面對李泰也說不出不啊!
不過,隨著三白渠之一的南白渠修通,朝廷對李泰的評價又開始回升了。
畢竟對比起李泰是不是天下第一能吏他們不在乎,畢竟凡是能吏都基本上都對著世家干。
對世家來說,李泰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卻是實實在在的。
所以李泰在儒林評分雖不見上漲,但在世家中的評分驟然好了很多。
一個個投了錢的世家,還等著李泰快點把另外兩個水渠修建好了,然後準備分土地呢!
總而言之,隨著鄭白渠的計劃順利推行,尤其好像進入到分果果的階段,頓時讓人心安定了下來,畢竟沒有什麼比這東西更讓人感覺到心安了。
不得不說,人在春風得意功成名就的時候,你會發現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啊!
當然,李泰倒也沒有理會太多,耐下心思督促馬周加速對三白渠接下來兩水渠的推動。
李泰估摸著最遲明年夏天,整個鄭白渠翻新的主體工程建設應該能完成。
至於其他所有的地方想要全部都打磨好,甚至進行收尾,說不定就要拖到年尾了。
與此同時,李泰派遣出來的那批學員,也都到了嶺南,雖然從時間上來說,已到了秋天。
但實際上廣州這地方自然是誰都知道,哪怕到了冬天,天氣依舊很是可人。
不過,這批人到底是來到了廣州,更見到了正在開拓新田的劉神威,可以說這批人第一次有了找到組織的感覺,看到劉神威的瞬間,一群人的眼睛都濕潤了。
「劉神醫,這批人說是長安農業學府派遣過來的人員,已經驗證過牙牌,還請您幫助他們安頓下來!」程知節派人把這一批人送到劉神威的駐地中。
劉神威微微一愣,繼而臉上一喜,果斷迎了出來。
見到一個雙目有神,身材挺拔的青少年,劉神威不由一愣,但馬上露出笑容道:
「客師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你帶隊。」
袁客師對劉神威行禮,然後從容道:
「越王說此地環境與長安不同,原本是李山長過來是最好的。
但他人在幽州,也就只有我來這裡一趟,核查本地資料,編撰出符合本地的節氣日曆了。
否則怕不能盡地利,合農時!」
「是啊!」劉神威聽到這話,倒也大吐苦水,道,「原本這本應是秋末,都快到冬天了。
可此地卻依舊相當炎熱,原本我以為從農業學府出來,到哪裡都會種地。
但現在這天氣,都讓我有些疑惑,這裡是不是沒有冬天了,還真不習慣啊!」
「看起來,這裡倒是的確需要重新編輯日曆了!」袁客師感覺自己任務挺艱巨的。
說實話,為什麼華夏民族好像天生就會種田,這一項能力好像就刻在了基因中似的,其實很重要得原因就是華夏民族會定期更新節氣時令。
什麼時節應該種植神什麼,由國家制定規章,然後底下人根據這節氣時令進行耕種。
實際上不計算什麼耕種技術,單是這項能力,就已經算得上是精耕細作了,也是華夏自古以來的每個朝廷的頭等大事。
如果節氣時令出現了錯誤,那太史局這個原本很清閒的官職,也是會死人的。
而李泰知道長安跟廣州那邊屬於不同的氣候帶,如果讓廣州這邊按照長安這邊的日曆來進行耕種,不是說不能這麼做,而是沒辦法徹底發揮出廣州耕種的優勢來。
所以需要派遣一個懂得天文氣象,知道怎麼製作時令的人過去。
哪怕他製作不出一個合適的時令出來,至少他不斷收集的資料,對以後接手這件事的人也會非常方便。
因為像什麼耕種技術,什麼選擇種植的稻種,這些都重要,但都比不上制定一個適合當地的時令來得關鍵。
因為只有制定了這個時令,當地百姓才能清楚知道自己每年應該做什麼。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是最原始的計劃作業了。
而想要製作這麼個時令,哪怕是非官方的時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李泰既然讓袁客師過來了,那也就是相信袁客師有完成這件事情的能力。
「這件事可不是現在就能做的,你們的宿色我已經把你們都安排好了,先好好休息!」
劉神威倒是說道,「而且接下來幾天要注意一下,旅途放鬆下來最是容易水土不服。
若是出現不舒服馬上跟我說,醫療營就在你們隔壁,我一會兒給你們送份當地忌諱來!」
「哦?在這裡還有什麼忌諱?」袁客師倒是有幾分意外道。
「有很多!」劉神威道,「等過上幾天,你們自然也就知道了。」
劉神威倒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但看著劉神威的自信神色,袁客師倒是有幾分不安。
不過,這一份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接下來的一個月,自己帶過來的人一個個開始莫名其妙的生病,就算是自己也病懨懨的躺在床上,成為了一條超級鹹魚。
雖然不知道到底生了生病,但就是渾身上下提不起勁,仿佛今天又是疲憊的一天。
但偏偏,這炎炎烈日讓自己想要躺在房屋裡面睡覺都仿佛變得很是奢侈。
而劉神威仿佛對這已經見怪不怪,親自給袁客師熬製了草藥,然後給袁客師灌下去。
劉神威用略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與其說道,「我說過了吧,你過幾天就自然知道了!」
「還有病幾天啊~我不能辜負越王的重託,我不能任由時間這麼流淌,我要起來工作!」
袁客師想要掙扎著起來,但被劉神威按了回去。
「別強撐了,要是真死了,那是按照瘟疫來處理的!」劉神威嚴肅說道,
「現在還只是水土不服而已,你不要太擔心了。
軍隊裡面也出了不少你這樣的病,最後也全部都恢復過來了。
只是每個人體質不同,恢復的時間也有所不同,最長也就一旬的時間而已。
你們帶來的這批學子,先躺幾天,多喝點菉豆解暑氣。」
「感覺嶺南這邊好難啊!」袁客師沒有想到,自己才來嶺南,便是被天氣來了個下馬威。
「還好!」劉神威從容道,「你這些日子還算幸運,在你們來前一兩個月,我們可都在下雨,那場景仿佛水龍王上岸似的,現在想想都還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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