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凌瑀和先生等人將華夏動盪背後的真相抽絲剝繭之時,遠在十萬**的深山之中,大君主和天笑佛等人也在密謀著什麼。大君主的確如先生猜測的那樣,早在數萬年前就已經開始謀劃這一盤驚天大棋了。雖然大君主並非執棋者,但是不得不說,他算得上是一代梟雄。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可以說是算無遺策,滴水不漏。他暗中收服星海勢力,召喚舊部歐陽世家,與星海制衡者達成協議,命令手下的君主分別前往蓬萊仙島和虛無界探查天闕之匙的秘密,等待凌瑀的到來。他好像未卜先知一般,把即將發生的事情預測的無比精準。甚至,他還找到了吞天。吞天乃是天外生靈,用它做掩護,很多時候,要比他自己更加方便。
「大君主,如今禍骨兄已經在華夏黎民身上種下了瘟疫,接下來我們是否需要侵占華夏河山,將這裡的賤民統統絞殺了?」如今的華夏百姓深受天疫君主的迫害,但這對於大君主等人來說,卻是極好的消息。
聽到天笑佛的話,大君主眼中划過一絲冷冽,淡淡地說道:「佛兄,其實華夏的百姓根本不在我的計劃之內,他們的性命如同草芥,不值一提。而我之所以讓天疫君主禍亂九州,就是想要以百姓的眾生之力抵消華夏的意志。相比於這片貧瘠土地上的修者,億萬百姓的意志顯得更為重要。因為華夏意志守護的第一人選並非修者,而是百姓。所以,這些百姓的生死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道棋子而已。只要淡化華夏意志,那麼這裡的修者將不會再得到華夏的庇佑,到那時,我們的計劃才會施展得更加從容。至於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嘛......程家修者已經和天玄門的上官鴻志父子前往玄妙庵了。玄妙庵是正道四門之一,她們的道統留不得啊!」
「可是,玄妙庵身處西漠,那裡距離金空神寺很近,而金空神寺又是西漠守護者衍悲的庇護之地,如果我們貿然進犯玄妙庵的話,衍悲那個老禿驢不會坐視不理的。」聽到大君主的話,一旁的尚青雲不解問道。
「哼,就是因為我知道衍悲不會棄玄妙庵於不顧,所以我才故意讓程家和天玄門覆滅她們的。你以為我真正的目的是玄妙庵嗎?我的目的是金空神寺!華夏五域,共有六位守護者,若我恢復到巔峰狀態,那六位守護者中除了誅荒之外,其他人我並未放在眼中。但是我們的大事將近,自然不會讓那幾位守護者壞了我的好事。所以,我才要逐一擊破。我聽說衍悲正在返回華夏的途中,等他回到華夏西漠之後,這份大禮我會如約送上。天玄門的上官瑞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難成大器,不過他的色膽倒是不小,正因如此,我才想要利用他的這份色心侵擾玄妙庵。上官瑞是上官鴻志的獨子,他們父子定會一同前往,而程家,則是後手。」
聽到大君主的話,周圍的諸方強者紛紛點頭,看來這大君主果然圖謀不小,他不僅僅想要將華夏的黎民百姓和千萬修者絞殺,更是想要讓華夏不歸順於他的道統全部覆滅。此等勃勃野心,著實讓人感到可怕呀。
「可是......衍悲那個老禿驢雖然身為佛門高僧,但是他若發起狠來,恐怕不是程家那幾個小小仙人能夠抗衡的。莫非......大君主你還有後招?」說話之人身材魁梧,聲音洪亮,赫然是異域的東方尊者虬龍!
「當然,我對付衍悲的手段可不只有程家和天玄門。前幾日,我見到了萬世佛陀的佛主慧亂,他已經答應我剿滅西漠的諸方勢力。而作為條件,我也答應他,當他將西漠傾覆之後,所有古剎和金空神寺中的佛門典籍我片頁不取,都歸他們萬世佛陀所有。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以,這一次佛主慧亂和他的師弟血僧格外賣力。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現在應該也快到西漠的地界了!」大君主的眸中冷芒閃爍,懾人氣息蕩漾而出。
「哈哈哈,大君主果然雄才大略,有萬世佛陀的兩位強者相助,想必西漠定然難逃此劫!」聽聞大君主連萬世佛陀的勢力都拉攏了過來,諸方強者不得不佩服大君主的手段,尚青雲對大君主朗聲一笑,恭維道。
「嗯,既然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我當然要用心的下好這一盤大棋啊!其實,除了萬世佛陀,還有一個人也暗中前往西漠了,有那個人在,我相信此事一定會萬無一失的!」大君主把玩著手裡的茶盞,冷笑道。
見大君主似乎有意賣關子,人們也不便多問。但同時,人們對於大君主也更加的忌憚。對方不愧是和軒轅聖帝同時期的人物,即便他在星海中銷聲匿跡無盡歲月,當其再次出世之時,仍可以攪得星海血雨腥風。
當靈兒甦醒過來之後,凌瑀便在水澤神城住了下來,期間凌風和帝洵以及凌天浩也經常來到這邊拜訪先生。如今凌家莊的鄉親們已經定居在了神城之中,不用擔心每日被山中的凶獸侵擾,而凌天浩也自然落得清閒。至於帝洵和凌風,兩個老頭兒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況且現在華夏靈氣復甦,他們也正好可以來到神城修行。這裡有先生、玄武和朱雀等一眾大能,又有諸懷、燭傲等妖族強者,與他們品茶論道,倒也十分快哉。
這一日的黃昏時分,先生和凌瑀等人品茗閒談,先生看了看凌瑀,笑著問道:「小瑀,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前幾日我見過六道之主,也就是你口中的老叫花子,從他口中得知了槿萱姑娘的事情。這件事確實如你猜測的那樣,很不簡單。我雖然身為人族,但也曾與鬼修有過交流,聽他們說,鬼修一族所煉製的傀儡都曾經是顯赫一方的主宰或者至尊,而唐姑娘僅有問心境的修為。也就是說,她沒有被煉製成傀儡的價值。」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既然槿萱對於他們毫無用處,他們又為何要盜走槿萱的屍骨呢?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感覺大君主雖然在人間為惡,但是仙域中的陰暗勢力恐怕要比大君主更加可怕!」凌瑀猜測道。
聽到凌瑀這句語出驚人的話,大君主呆愣了片刻,他用一種不可思議中又帶著些許讚賞的目光望著凌瑀。最後,先生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意。他站起身來,望向遠方的祭壇,輕聲說道:「小瑀,你能有這樣的覺悟,的確讓我很意外。通過你的話,我知道你已經快要觸摸到亂世背後的本質了。既然這樣,那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大君主眼中有懾人的精光閃爍,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映照得無比神聖。
「先生......難道,您要走了嗎?」聽到先生的話,凌瑀突然一愣,他仰頭望著宛若神明的先生,一時間心情複雜。雖然他知道先生終有一天會離開人間,探尋更為深邃的真相,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突然。
「是啊!昨天夜裡,誅荒以秘術告知我,在星空之冢裡面,發現了更為可怕的真相。你既然知道大君主只能在人間為惡,就應該可以猜到,仙域或者星海中有遠強於大君主的存在。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去走了。這麼多年,我們極力幫助你掩住鋒芒,不被那些存在察覺。現在,你已經有保護自己的資本,也就不再需要我們的庇護了。凌瑀,你記住,這裡是人間,是生養你的熱土,你有義務和責任守護好它。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只要你記得自己是華夏修者,身後有億萬華夏生靈為後盾,你便會永遠立於不敗之地。這是你的信念,也是你的宿命。」先生伸了個懶腰,突然回過頭來,對凌瑀說道。他的眼神發亮,令人不敢直視。
「先生......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您,這件事是我很早就想向您尋求答案的,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我希望,這一次您能將真相告訴我。」凌瑀知道自己難以改變先生的決定,所以想徹底解開心中的疑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關於另一個我的事情吧?凌瑀,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件事情,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是相對的,無論善惡、好壞、還是生死。我也一樣。不過與世間的對立不同的是,即便我身著黑衣,你也依舊是我看好的人,白衣是我,黑衣,也是我。為了追尋我們心底的執念,每個人都會被迫的做出一些選擇,做出一些犧牲,無論你我,都是一樣的。而世間的生死也絕對不是一場相互排斥否定的悖論,而是一場殊途同歸的輪迴。至於為什麼世間會出現兩個水夢宸,我想,等你登上那條古路的時候,自然會尋到答案的。」先生輕嘆一聲,幽幽地說道。而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中竟然瀰漫出了一縷淡淡地憂傷和落寞。
聽到先生模稜兩可的話,凌瑀一頭霧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先生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令人無法言表的劫難。而且,黑衣先生也絕對不是鏡像君主千面修羅所化的。知道了這一點,凌瑀也就放心了。而先生眼底流露出的那一抹淡淡的哀傷,卻讓凌瑀有些擔憂。前些日子,既然先生已經得到了木凝的原諒,而他們最後卻並沒有走到一起,就足以說明了許多問題。先生一定預感到了什麼,所以才不敢輕易對木凝許下諾言。
而先生話里的意思,直指登天路,難道說,在那條古路上,真的隱藏著世間萬物的終極嗎?如今華夏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先生等幾位守護者似乎更加在意星空之冢中隱藏的真相,那麼,那些真相又代表著什麼呢?有很多人曾不止一次的對凌瑀說過,他是這方亂世中的變數,什麼才是變數。自己不過是一名問心境修者,他又能改變些什麼呢?他們好像很篤定大君主不會傾覆華夏,那麼他們自信的根源又來自哪裡呢?
凌瑀思忖良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至於自己體內的另一個「凌瑀」,他並未對先生提及。關於黑衣自己的事情,就連天靈珠這位混沌神物都沒有頭緒,即便將這件事告知先生,恐怕也只會令他徒增煩惱。
而就在這時,突然自遠空傳來一聲雄鷹的鳴叫。那聲鳴叫中蘊含淡淡地神威,聽起來應該也是某位妖族強者。而在聽到鷹鳴之時,先生眉頭微皺,他探出手掌,迎向高空,那隻雄鷹便順從的落在了先生的手上。
雄鷹盯著先生的雙眸,凌厲的眼神中傳遞了一道信念,被先生獲取。而在先生從雄鷹的眼中得知了那個消息之後,眉宇間的憂色更濃。他扭頭望向凌瑀,沉聲說道:「看來你該走了,因為,玄妙庵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