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凌瑀,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你太天真了!我是仙尊,即便丹田被破,我也可以重塑金身,再造丹田,憑你的這些小伎倆,怎麼能是我的對手呢!而且,靳恆是我的兒子,他的修為處在何等境界我一清二楚。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用什麼邪惡的方法控制了我兒的行為,但是他也只是刺破了我的丹田,卻並沒有將其毀掉。所以,今天,你們必須死!」聽到凌瑀的話,靳海州一改臉上的頹靡之色,仙尊威壓溢出。
感受到仿佛能夠將骨肉碾壓成粉末的仙尊意念,凌瑀和凌雨諾臉色有些難看。原以為靳恆可以在靳海州毫無防備之下得手,沒想到這位東海劍宗的紈絝弟子根本不中用,那麼近的距離,居然還沒有擊殺靳海州。
「諸位道友,在你們面前的這個小娃娃就是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只有他才能尋到天闕之匙的下落。如今武道紀元已經開啟,而天闕之匙又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寶貝,這個螻蟻如今自投羅網,我們何不齊心協力,將其控制住呢?只要他乖乖地聽從我們的話,那麼我們尋到天闕之匙便指日可待。到那時,我們一起登天路,尋終極,豈不美哉!」靳海州雖然看似並無大礙,但那都是他裝出來的而已,真正的他其實傷得很重。
聽到靳海州的蠱惑,在場的修者紛紛望向凌瑀,眼中閃爍著貪婪的神色。甚至,有些人已經祭出了武器,對著凌瑀和凌雨諾面色不善,蠢蠢欲動。天闕之匙的誘惑太大了,讓他們無法免俗,想要將凌瑀控制住。
感受到周圍修者的貪婪和敵意,凌瑀看了看凌雨諾,眼底閃過一絲凝重。他原以為在控制了靳恆之後,可以將靳海州一擊擊殺,現在看來,是他自己太過樂觀了。靳海州乃是一名仙尊,而靳恆不過是問心境初期的修者,就算在靳海州毫無防備之下,靳恆也不可能在凌瑀的授意下重傷靳海州。不過,看凌瑀的神色似乎沒有那麼慌亂。雖然此時他們兄妹二人可謂是羊入虎口,但凌瑀似乎還有所依仗,面對靳海州時異常冷靜。
「靳海州,你以為我們沒有後手嗎?雖然靳恆沒有殺了你,但是並不代表你就能夠反殺了我們。實話告訴你吧,在不久之前,我已經在你和那個所謂的雨諾師傅的茶杯中放入了一種毒藥,稍後你就會喪失所有的修為,動作遲緩,成為砧板之肉!」凌瑀冷笑一聲,排眾而出,來到靳海州的面前,冷聲說道。而此時眾人關注的目標只有凌瑀和凌雨諾,至於端木雨涵,凌瑀擔心她會受到自己的波及,所以並未讓她一同露面。
「毒藥?哈哈哈,小娃娃,你可真是大言不慚,我靳海州縱橫蓬萊三千載,早已是仙尊境界的強者,世間雖毒物無數,但還沒有遇到可以將我的修為封住的劇毒,所以,你就不要再掙扎了!」靳海州喝道。
「是嗎?那......如果我說,你中的毒是曼陀羅華的粉末呢?」凌瑀嘴角揚起一絲揶揄之色,淡淡地說道。十幾年前,凌瑀回到天機門的時候,恰逢天機門橫遭變故,所以,凌瑀也是在那一次得到了曼陀羅華。
「曼陀羅華?不,不可能!曼陀羅華乃是產自中州的劇毒,如今早已絕跡,即便尋覓整個中州,也不見得會找到一株,我不相信你掌握著曼陀羅華!」聽到凌瑀的話,靳海州心中一凜。他不自覺的後退,吼道。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著施展一下修為,看看你的靈力是否如枯井一般毫無生機。曼陀羅華無色無味,雖然難尋,但並不代表我找不到。靳海州,這是天意使然,你還是認命吧!」凌瑀雲淡風輕地說道。
看到凌瑀臉上自信滿滿的神情,靳海州心中越發的沒底。他面色平靜,但隱藏在衣袖中的雙手卻已經握緊了拳頭,暗中施展功法。然而,當他嘗試著運轉玄功擊殺凌瑀的時候,卻發現果然如凌瑀所說,體內的靈力幾近乾涸。同時,一股難以抵擋的疲憊感占據了靳海州的心神,他緊咬牙關,抵抗著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覺。靳海州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淪為階下囚。蓬萊仙島的東海劍宗是他數千年的基業,絕不能毀於一旦。
想到此處,靳海州以袖裡的銀針刺破了中指,強迫自己清醒。同時,他扭頭望向廳堂中的其他人,開口蠱惑道:「諸位道友,你們既然能夠來到我東海劍宗道賀,就是我靳海州的朋友。今天家門不幸,犬子受人控制,神志不清,而我也因為愛子心切,所以才中了這兩個小孽畜的詭計。不過請諸位道友放心,這隻螻蟻是在誇大其詞,世間早已尋不到的曼陀羅華,怎麼會突然就出現在他的手中呢?所以,我請求諸位道友隨我一起拿下這兩個孽畜。我保證,只要將他們二人控制,我一定有辦法從他們的口中得到天闕之匙的下落。到那時,我們便可以同往登天路,闖到那條古路的盡頭,得到亘古之力。大事在即,希望諸位不要猶豫!」
此時,凌瑀已經從靳海州的眼底看到了一絲慌張,他知道,曼陀羅華應該是發揮了作用。其實事先凌瑀並未想到以下毒這種卑鄙的手段制服靳海州,最後,還是天靈珠對凌瑀建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看來,果然聽人勸吃飽飯。曼陀羅華是十幾年前,凌瑀自王海川的手中得到的。那時的王海川利用曼陀羅華逼迫洛鴻,想要蕩平天機門。也正是因為那一次的劫難,才讓凌瑀得知了暮千羽的身份竟然是乾元道的聖子。
當凌瑀猜到了靳海州心中的退意後,心中越發的有底氣。他看得出來,經過靳海州的蠱惑,在場的諸方勢力已經想要對自己出手了。只是,靳海州如今已是自顧不暇,他的承諾又有幾分可信度呢?於是,凌瑀在望向諸方強者時,面不改色,朗聲說道:「諸位,今天是我們兄妹和東海劍宗的恩怨,希望諸位不要插手。我知道你們對天闕之匙非常嚮往,但是很多時候,人要有自知之明。既然我能夠出現在東海劍宗,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我所依仗的到底是什麼嗎?我不過是一名問心境巔峰的修者,與諸位道友的修為相差甚遠。如果沒有底牌,我敢大鬧東海劍宗嗎?所以,我勸大家一定要慎重行事,千萬不要受到他人蠱惑,引火燒身!」
聽到凌瑀的話,那些想要衝向凌瑀的修者再一次止住了腳步。凌瑀神色坦然,無比自信,讓眾人不得不猜測凌瑀所說的話。的確,凌瑀的修為在他們眼中太弱了,可是對方依然敢在東海劍宗中和靳海州叫板,這的確不是靠勇氣就能做到的。所以,之前妄想對凌瑀出手的人只能乖乖地收起了兵刃,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們雖然受邀前來參加東海劍宗的喜事,但人都是自私的,所謂的交情在修行界不過是一句一本正經的玩笑。
「小孽畜!我殺了你!」看到凌瑀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將局勢再次逆轉,靳海州幾欲發狂。他自創立東海劍宗至今,從未遇到過如此兇險的經歷。在他看來,這個名為凌瑀的小孽畜對人心的洞察太過透徹,甚至要比一些混跡紅塵數萬年的老狐狸還要難纏。所以,在向四周求助無望後,靳海州決定靠自己解決凌瑀。雖然他的修為正在逐漸被封住,可是身為仙尊的他又豈能沒有殺手鐧呢?所以,靳海州怒吼一聲,朝凌瑀衝去。
望著如同一頭惡虎般撲向自己的靳海州,凌瑀眉頭緊皺,他沒想到丹田被破的靳海州竟然還有再戰之力。對方是仙尊,哪怕靳海州能夠施展出十分之一的修為,也不是凌瑀和雨諾能夠抗衡的。所以,心思急轉之下,凌瑀雙掌結印,外縛印再次施展。只見好像木偶般呆愣在原地的靳恆突然動了,靳恆手中的匕首沾染著鮮紅的血液,眼中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沖向面前的老者,也就是他的父親,東海劍宗之主,靳海州。
而另一旁的靳海州原本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凌瑀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靳恆。可是,當他剛剛沖向凌瑀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惡風不善。無奈之下,靳海州只能將祭出的長劍向後斬去。靳海州身中曼陀羅華劇毒,使得他的動作無比僵硬,而且力度連他自己也無法掌控。最主要的是,他認為身後偷襲的人是凌雨諾,而非靳恆。之前靳恆在擊傷他之後,便如同失去了三魂七魄的行屍走肉一般,誰能想到他突然覺醒呢?
於是,在靳海州的長劍揮向背後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道鮮血噴在了他的衣袖之上。以為成功擊殺凌雨諾的靳海州心中大喜,不自覺的向後望去。然而,當他看到靳恆的頭顱已經被自己斬下之後,靳海州好似瘋了一般,眼中的紅色怒火令人心悸。靳海州扔下了手中的長劍,扭轉身形,撲倒在靳恆的面前,將失去平衡,即將摔倒的靳恆的屍體擎住。靳海州的眼中流出血淚,厲聲嘶嚎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的恆兒啊!」
望著靳海州將靳恆擊殺,臉上浮現出的懊悔之色,凌瑀眼中的冷意越發凝實。而隱在人群中的端木雨涵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泛起一絲不忍。她感覺,此時的凌瑀無比陌生,不僅是因為他的做法,還有他的氣息。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當看到靳海州將靳恆錯手殺死之後,原本凌瑀的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憐憫。而就在那一絲憐憫剛剛出現的時候,在他的識海中卻響起了另一道聲音:「靳海州是自作自受,他的確該死!」
當那道聲音響徹在凌瑀識海中的時候,凌瑀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最後緩緩睡去。而後,一道和凌瑀外貌、體型都一般無二的黑衣凌瑀突然在他的識海中顯化,黑衣凌瑀臉色冷酷,宛若寒冰。他說完之後,直接飛身而上,占據了凌瑀的身體。所以,此時面對靳海州的人並非之前的凌瑀,而是一個連凌瑀自己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黑衣凌瑀和凌瑀的本體好像是兩個極端,不僅性格相反,連想法也完全相悖。他們就像是一面鏡子的正反兩面,一個善一個惡,一個是天使,一個是惡魔,一個生活在天堂,一個深潛在地獄。當凌瑀和朋友們相聚的時候,通常都是凌瑀的真我在掌控著身體,而當他震怒之時,黑衣凌瑀則完全占據了他的神魂。
當黑衣凌瑀主導這副身體的時候,他的修為也不斷攀升,竟然在一瞬間達到了仙人境的第三個境界,甚至要比靳海州還要強橫數倍。而他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陰森殺意,讓在場的修者如陷深淵,顫抖不已。
凌瑀冷冷地睥睨著靳海州,眼底划過一絲戲謔,他好像來自九幽的惡魔,掌控天地的魔尊一般,緩緩地走到了靳海州的面前。凌瑀將斷劍搭在靳海州的脖頸上,順勢就要將其斬殺。
就在這時,一道如同炸雷般的巨響突然自宮殿後方的蒼山中傳來。與此同時,一道更為冷漠的言語自後山中飛出:「天授傳承之人,我終於等到你了!三千年了,你讓我等得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