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倉,這三個小東西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為什麼我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華夏的氣息!以他們的修為,應該沒有實力從華夏橫渡到此地才對呀!」望著凌瑀三人的背影,天魔殿殿主法坤眉頭微皺,疑惑地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他們是南嶺刀窟的弟子,恐怕只有尤洪才知道這些弟子究竟是什麼人吧!不過,他們身上的華夏氣息的確很濃,這一點,出乎了我們的意料啊!」聽到法坤的話,青屍門主伯倉搖頭說道。
「既然這三隻螻蟻根本沒有從華夏橫渡到這裡的實力,那就說明是有人將他們送到這裡來的。而送他們進入虛無之地的人到底是誰呢?會不會是......」傲劍宗的宗主在聽到法坤和伯倉的對話後,插嘴猜測道。
而在段逸靈三人對話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沒有動作。那個人,就是虛無七天之主,拓拔禹。拓拔禹冷冷地盯著凌瑀三人的背影,眼中划過一道道不易察覺的殺意。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
天際閃爍著紫色雷芒的旋渦距離山巔並不算遙遠,以凌瑀三人的修為,不到頃刻之間,便來到了旋渦的附近。隨著他們的接近,凌瑀三人的眉頭越發的緊蹙。雖然之前他們在山腰處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預感,這處旋渦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闖進去的,如今當他們距離旋渦近在咫尺的時候,凌瑀對漩渦中的浩瀚之力感受得越發強烈。對凌瑀而言,面前的旋渦根本不是人間之物,甚至不是仙域所能寄存的力量,它們更像是傲立於仙域絕巔,俯瞰仙域萬道的至強主宰。隨著紫色和黑色神芒的閃動,縷縷電芒穿梭在雲層之中,時而有爆裂的雷音傾瀉而下,宛若怒海狂濤,將凌瑀三人映作了瀚海狂風中的孤舟,隨風雨飄搖,隨時都會舟傾人亡。
「不對勁!」正當三人即將觸及到那層雷電之時,吳道的雙眼中迸射出道道血紅色光芒,好像正承受著無窮的壓力。他鋼牙緊咬,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冷汗從其鬢角滑落。他的身軀不停顫抖,讓凌瑀二人心驚。
「吳胖子,你沒事吧?」感受到吳道的異常,凌瑀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關切地問道。之前在山下的時候,吳道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而他們此時接近紫黑色雷電,吳道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更加詭異,讓凌瑀不得不小心對待。他有一種朦朧的猜測,或許這失落的上古遺蹟中有和吳道相關的東西,否則,他不會越接近上古遺蹟,就越發的心神不寧。直覺告訴凌瑀,恐怕這一次的上古遺蹟之行,將帶來無法預知的劫難。
「喂!你們三個螻蟻在磨蹭什麼呢!老夫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們,如果你們再不進入失落的上古遺蹟,那你們就被厲鬼吞噬吧,反正這裡修者無數,不差你們三個人!」看到凌瑀三人愣在半空,伯倉喝道。
伯倉身為青屍門的大能,之前試圖在三人身上種下厲鬼印記來操控他們的心神,不過好在他們都不是尋常人,暗中化解了伯倉的詭計。如今伯倉見凌瑀於半空中駐足,還以為凌瑀起了悔意,不想替自己探路,所以伯倉才凶相畢露,極盡威脅之語。伯倉眼神冰冷,神色淡漠,那種眼神如同凝望三隻螞蟻一樣,讓凌瑀很不舒服。凌瑀知道,這就是虛無之地的現實之處,若沒有安身立命的資本,那麼在這裡必然會被強者壓制。
「小瑀,咱們進去吧,我沒事。如果再拖下去的話,我們一定會惹惱了伯倉那個老匹夫,他的修為遠高於我們,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這種時候,我們必須要隱忍。」聽到伯倉的冷言呵斥,吳道強打精神,說道。
「你放心,我早晚會將這老匹夫手刃的!」凌瑀眼角的餘光掃向伯倉,眼中的殺意凝實,不加掩飾。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憋屈過,居然被人當做探路的炮灰,而且對方根本不在乎自己三人的死活,讓凌瑀震怒。
「咔嚓!」
隨著一道厲雷響起,旋渦中突然迸發出一道藍色神電劈中了凌瑀三人,巨大的雷電將三人包裹。他們的身軀映照在電芒之下,甚至連身上的骨骼都清晰可見。在被厲電環繞之時,凌瑀三人口鼻溢血,神色萎靡。要知道,平時他們渡劫所面對雷電的時候都無比謹慎,此刻雷電似乎想要將三人徹底淨化一般,蘊含著神祇殘念的雷光非同小可,即便凌瑀常以神雷貫體,此刻也有些吃不消。神祇之怒,毀滅天地生機。
「我們......必須要衝進去!」雷光肆虐之下,凌瑀緊咬牙關,對吳道和端木雨涵厲聲吼道。電芒刺入他的身體,化作了如同蛛網一般的細小雷電,在他的臉上流竄,使其看起來好似被生靈撕咬,猙獰無比。
聽到凌瑀的話,端木雨涵和吳道同時點了點頭。他們知道,這是雷電的懲罰,更是創世神的憤怒。不管怎麼說,失落的上古遺蹟屬於那些神明曾經居住的地方,如今他們妄想進入失落的上古遺蹟探尋機緣,就是對神明的褻瀆。即便創世神明已經不再,可他們曾經在這裡生活時留下的殘念也是凌瑀三人無法抗衡的。而此時凌瑀能做的,只有一鼓作氣,頂著雷電的神威,硬生生闖入遺蹟之中,只有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此處,凌瑀拉住吳道和端木雨涵,聖龍護甲施展而出。隨著一道金光閃爍,金色龍鱗將凌瑀包裹,與此同時,金色鱗片順著凌瑀的雙臂環繞在端木雨涵和吳道的手臂上,又從他們的手臂上將整個身軀籠罩。
「這是什麼神異的功法?為什麼我在虛無之地從未見過!」望著聖龍護甲幻化的鱗片將凌瑀三人環抱之時,傲劍宗的宗主段逸靈眉頭微皺,眼中瀰漫著一縷縷貪婪和震驚的神色,他的嘴角揚起一縷冷意,問道。
「此人施展這種功法的時候,隱隱有龍吟聲傳出,那聲龍吟蘊含天地道力,恐怕不是寄居在華夏的青龍神獸和黃龍神獸所能發出的,而像是更高一層的龍族生靈發出的。」聽到段逸靈的話,法坤隨之冷聲說道。
「之前這小子施展身法飛向失落的上古遺蹟之時,我就發現他身上蕩漾著華夏的氣息,可是以他們三人的修為,又不足以讓他們破開虛無界的禁制。這樣看來,似乎有高人相助他們啊!」伯倉同樣面色陰冷。
而在這三人言語之時,虛無七天之主拓拔禹依舊沒有發聲。只不過,在他看到凌瑀施展聖龍護甲的時候,眼底的冷意更濃。他眉頭緊皺,以微不可聞的聲音低語道:「大君主傳信告訴我,說華夏今世的天授傳承之人來到了虛無境,莫非說,這小子就是讓大君主忌憚的人?他不過是一個問心境巔峰的修者,連至尊境都沒有跨入,又怎麼能讓大君主心有忌憚呢?此子既然是華夏修者,又怎麼會突然成為南嶺刀窟的弟子呢?」
百思不解之下,拓拔禹決定找尤洪問個清楚。只見他雙腳點地,如同一隻蒼鷹般划過天宇,喘息間便來到了尤洪的身邊,他冷冷地盯著尤洪的雙眸,讓對方沒有膽量對自己說謊。而後,他以道音在尤洪耳旁冷聲問道:「尤洪,那名雙鬢斑白的弟子到底是何人?你是什麼時候收他為徒的?他施展的龍鱗護甲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你們南嶺刀窟的鎮派功法嗎?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希望你一五一十的回答,我不想聽到謊話!」
因為拓拔禹的速度很快,讓尤洪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而且,拓拔禹直接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雙眸,讓尤洪出現了片刻的失神。當對方以道音喝止的時候,他仿佛被對方定在了原地一樣。只能不由自主的回答對方的問題:「回稟拓跋前輩,此人的確是我南嶺刀窟的弟子,他名為李二,是我的十七徒兒招收的外門弟子。因為他並非本門的內傳弟子,所以他修行的功法只是本門最粗糙的功法。至於那龍鱗護甲,晚輩真的不知道啊!這李二入我南嶺刀窟的時候,是在四年前,因為他出自外門,所以我也很少見到他。至於這一次他為什麼會施展出如此神異的手段,晚輩的確不知。如果前輩心有疑惑的話,等他回來,晚輩一定問清楚。」
拓拔禹眼中的神芒將尤洪禁錮,尤洪的每一縷神色都被他清晰捕捉。當尤洪話音落下之時,拓拔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他搖了搖頭,收回了目光。他看得出來,尤洪雖然眼神里瀰漫著畏懼,但並沒有說謊。
「這是怎麼回事?四年前入門的弟子,如今突然顯露出了如此神異的功法。可是四年前大君主還未降臨華夏,那麼就說明這小子並不是華夏的凌瑀。可若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身上夾雜的華夏氣息又是怎麼回事呢?以他的修為,能夠自華夏進入虛無之地已經足以耗盡他所有的精元了,他不應該能夠頻繁穿行於兩界之間才對呀!」聽到尤洪的解釋,拓拔禹搖了搖頭,眼中的迷惑之色更濃。而他又怎麼知道,凌瑀不僅騙過了尤洪,更騙過了他。而在此過程中,因為尤洪對弟子的不熟悉,使得尤洪間接的幫助他向拓拔禹撒了個謊。就是因為這個謊言,讓拓拔禹對凌瑀的身份越發的不確定。而在他思考這些撲朔迷離的真相時,凌瑀三人已經進入了失落的上古遺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