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八色神芒消散之際,不僅在場的華夏修者和萬星強者呆愣在了原地,就連流蘇紅卿和姜老,也張大了嘴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從未見過這種詭異的殺敵手段,如果不是凌瑀身懷武者氣息的話,他們差點都要以為凌瑀是用毒高手了。因為剛才的八色迷霧如夢如幻,讓人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是夢境。當八色神芒瀰漫的時候,就連姜老的神識也被阻隔了。所以,就連身為至尊境的強者,姜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喝彩,華夏修者紛紛搖旗吶喊,仿佛擊殺這三名萬星強者的人是他們一樣。也難怪,自從入侵者墜落華夏之後,華夏修者舉步維艱,他們心中積鬱著一口氣,始終無法傾吐出來。
當凌瑀擊殺了八名修者之後,身上的聖人境威壓依舊不停飄蕩著。他的視線一一掃過附近的萬星強者,那些人看到凌瑀冷漠的目光,紛紛避開他的視線,不敢和凌瑀對視。因為凌瑀手段強橫,令他們無比震撼。
見其他人不敢再對自己散發敵意,凌瑀這才扭頭望向閱香居附近的華夏修者,淡淡地說道:「他們也不過是尋常修者而已,你們不能因為修為暫時不敵對方而喪失血性。華夏修者,鐵骨錚錚,不容外人欺凌!」
凌瑀說完,輕嘆一聲,緩步走出了閱香居。望著凌瑀向外走去,閱香居外的修者不自覺的為凌瑀讓出了一條道路。這就是強者的威嚴!如果你一味忍讓,只會讓有些人得寸進尺,但若你奮起反擊,打到他怕,那麼所有人都會畏懼你。凌瑀不是聖人,拯救不了這個世界,但他卻不想屈服於這個世道。哪怕他只有螢火之光,也有雄心與皓月爭輝。他知道,自己的平凡的,渺小的,甚至是卑微的,但是,他卻從未有過屈服!
「誒!老乞丐!你別走啊!我還沒把我哥哥引薦給你呢!」望著凌瑀即將消失在街角,流蘇紅卿終於回過了神來,她對著凌瑀的背影不停招手,高聲喊道。雖然流蘇紅卿年紀不大,但身為星海十大至強星辰,千飲雪藏的聖女,她的見識和眼界自然非常人所能相比。流蘇紅卿知道,凌瑀今天展現的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尋常的問心境強者。所以,這個人值得他們千飲雪藏竭盡全力去拉攏。正因如此,她才對凌瑀高聲挽留道。
「我留下來幹什麼?我不認識你的哥哥,也對你們千飲雪藏不感興趣,難道你還真想讓你哥哥把你許配給我嗎?小丫頭,你當我妹妹還可以,其他的,就免談吧!」凌瑀並未停下腳步,他的聲音自風中傳來。
聽到凌瑀的話,流蘇紅卿的俏臉突然就紅了。她秀眉緊蹙,氣得猛一跺腳,噘著小嘴低聲嘟囔道:「哼,看起來是個其貌不揚的老乞丐,其實倒是個下流坯子!等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流蘇紅卿知道凌瑀並不像他說得那樣想要向自己提親,但是自己畢竟是一方至強星辰的聖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調侃,她當然拉不下臉面。但她也知道,她追不上凌瑀。對方身負玄妙的聖龍渡身法,他若想走,別說是自己,恐怕就連自己的衛道者姜老,也不見得能夠追得上他。而對方之所以出言調侃,一來是想趁著自己失神之際遠離,二來也表明了他的確不想與自己和千飲雪藏有任何的瓜葛。這個人,確實太神秘了。
凌瑀離開了閱香居之後,將聖龍渡身法施展到了極致。他一口氣御空飛馳了約有小半個時辰,才於一座荒山中降落了下來。凌瑀來到山頂處,散出神識感應了一番,當確定四周的確沒有高階生靈的時候,他才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凌瑀扶住一棵古樹,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剛才他與那四名萬星強者交手之時,看似輕鬆,但實則卻因為久不動用內力而使得體內氣血翻湧的厲害。如果再有一場惡戰的話,恐怕凌瑀便無力還擊了。
「看來,我這十年確實丟失了太多的東西了!」凌瑀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輕嘆著說道。這十年間,凌瑀幾乎從未修行,整整荒廢了十年的光陰。若在以前,剛才的四名修者根本不會被凌瑀放在眼裡,現在....
凌瑀盤膝而坐,運轉《落仙訣》心法,將丹田中僅剩的靈力散布於四肢百骸之中。當《落仙訣》運轉了七個周天之後,凌瑀蒼白的臉上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剛才的大戰使得他的靈力幾近枯竭,他需要休養。
「小瑀,你不是在梵天幻境的第七重中得到了丹道傳承嗎?你現在重回華夏,心緒難平,或許沉浸丹道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因為煉丹需要凝神靜氣,當你煉丹之時,便會心無旁騖,讓躁動的心逐漸安靜下來。而且,我查看過你的經脈,你整整荒廢了十年的光陰,這十年對你而言太珍貴了。如今你的許多經絡已經重新閉塞,想要疏通它們的話,不外乎有兩個方法。第一,你能夠儘快渡劫,因為你每一次渡劫的時候,都會有天道神雷幫助你疏通奇經八脈。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這個方法行不通了。而第二個方法,就是我對你說的,利用丹藥來疏通經絡。焚香七寶都是罕世靈藥,它們會助你再上一個台階的。」界在識海中說道。
聽到界的話,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因為界的方法和凌瑀不謀而合,凌瑀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也的確想過要以焚香七寶中的天階靈丹來打通經絡。經絡一通,凌瑀重回問心境巔峰便指日可待了。
這一夜,凌瑀並未回到大城中。之前在閱香居的時候,凌瑀已經大概知道了華夏現在的局勢。當星海強者和仙域修者降臨華夏之後,華夏修者的確舉步維艱,既然如此,以他目前的修為,還是韜光養晦比較好。
次日清晨,當朝陽剛剛升起之時,凌瑀也醒了過來。這一夜,凌瑀並未沉眠,而是將《吐息訣》在體內運轉了整整一晚上。《吐息訣》雖然是修者入門級的呼吸功法,但凌瑀卻在得到它的十幾年後,才真正懂得了它的珍貴。修者的修行之初,是丹田有根,丹田是藏精納氣之所。丹田生根之後,修者才能利用丹田中的靈力施展各種功法。而《吐息訣》就是重新喚醒修者丹田中的原始之力,使其越發精純,如磅礴汪洋一般。
經過一夜的修養,凌瑀已經恢復了所有的靈力,雖然他的修為依舊處於問心境的初期,但是相比於昨天而言,凌瑀的靈力已經是昨天的兩倍了。他自信,如果今天再與人交手的話,他一定可以贏得更加從容。
正當凌瑀洗漱之後,突然看到前方的青山上有一道流光閃過,凌瑀知道,那是修者在餐霞飲露,借著朝陽呼吸吐納。看到此處,凌瑀眼珠一轉,心中有了決定。這裡人跡罕至,靈氣也沒有華夏名山那般濃郁。能夠在此地隱居的,肯定不是什麼叱吒一方的大能。而凌瑀現在需要的正是一處這樣的地方,他想要將山中的修者收服,為自己護法。煉製丹藥最忌諱受外人打擾,界又是器靈,所以能夠幫到凌瑀的,只有山中修者。
想到此處,凌瑀腳尖輕點,施展聖龍渡身法朝著前方的那座青山飛渡而去。凌瑀收斂了神識,不想被山中的修者察覺。而當他悄然來到山頂的古樹後,看到在山巔呼吸吐納的修者時,他的眼中瀰漫出了一抹意外。因為,那名修者,或者說,那個生靈,他認識!
在山巔上,一位身材魁梧,濃眉虎目的修者正迎著朝陽呼吸吐納。此人高約八尺,赤裸著肩膀,一頭金髮在朝陽的照耀下無比閃耀。此人正是凌瑀自蒼山秀水圖中帶到華夏的生靈,那頭被他取名為辛巴的雄獅。
十年前,在唐槿萱被擄走的那天夜裡,凌瑀將辛巴留在了萬寶樓中。後來,凌瑀因為在上古六界中與歐陽伯等人激戰,所以消失了整整十年。十年了,沒想到再次見到辛巴的時候,對方竟然已經達到了至尊境。
「小獅子,你的修行法門不對,讓我來教你吧!」故友重逢,凌瑀心中的喜悅溢於言表。他望著辛巴的背影,朗聲說道。之前辛巴從幻境中脫困的時候,只有虛無境的修為,如今他晉升至尊境,的確可喜可賀。
「你的修行法門才不對呢!本獅王得到的可是正宗的諦聽傳承......」聽到身後有陌生的言辭傳來,辛巴不以為意,淡淡地說道。而當他聽出那道聲音有些耳熟的時候,瞬間跳了起來,扭頭朝著凌瑀望去。
「小,小瑀!你真的沒死!你這十年到底去哪兒了!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十年都是怎麼過的!」當辛巴看到凌瑀的時候,眼眶瞬間就濕潤了。他疾步衝到凌瑀面前,緊緊地抱住凌瑀,聲音顫抖著說道。
十年了,在這十年中,辛巴經歷了太多的磨難與苦楚。自從凌瑀失蹤之後,他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不知道何去何從,雖然姜融曾經挽留辛巴,讓他隨自己前往通靈閣,但是卻被辛巴婉拒了。辛巴知道,姜融是好心,因為以辛巴的修為,他的內丹是所有修者都夢寐以求的至寶。如果他獨自一人出入紅塵的話,處境將會很艱難。但是辛巴有自己的驕傲,他和通靈閣並無瓜葛,如今讓他去尋求通靈閣的庇佑,辛巴實在拉不下臉面。
後來,華夏動盪,無數強者湧入華夏祖星,辛巴被逼無奈,所以才隱居在了這座青山之中,其中的苦辣與艱辛,豈是一言能道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