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簡單?就因為他是仙域通靈閣的長老?不至於吧?雖然他為人貪婪,但我與他素不相識,等我揭開面具之後,我們兩個形同陌路,他又能拿我怎麼樣?」聽到姬羅生的話,凌瑀不以為意,不解地問道。
「小子,如果你信我的話,千萬不要讓他看見你的真實面目,否則,你必將為自己招致殺身之禍。我所說的不簡單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的目的。你知道嗎?在他此次下界之時,曾經受人所託,要取你性命。而拜託他的人,就是與你曾經有過仇怨的程實。程家在仙域算不得什麼叱吒一方的名門,可是相對於你來說,卻不是你能抗衡的。而且,這程翔作為程實的二爺爺,又是仙域通靈閣的長老,他的身份很敏感,修為又很高,與他抗衡,你並沒有勝算!雖然你天授傳承的身份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得到許多勢力的垂青,但那些勢力看重你並非你的潛力,而是你能夠感應天闕之匙的特殊能力,這麼說,你懂嗎?」姬羅生提醒道。
姬羅生的話讓凌瑀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姬羅生的話外之意。很多人只想將凌瑀視為傀儡,而非可以和那些人同舟共濟的盟友。如此一來,凌瑀就會變成一件工具,對於工具,人們是不會心存任何憐憫的同情的。
想到此處,凌瑀搖頭苦笑,對姬羅生說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地方可以藏身嗎?如今無數強者降臨華夏,許多大勢力紛紛崛起,無論我躲到哪裡,都會被他們揪出來的。所以,我沒有退路,只能一往無前。」
聽到凌瑀話中的無奈,姬羅生也只能搖了搖頭,程翔的身份太過敏感,即便自己是人間界通靈閣的長老,也沒有辦法與程翔公開叫板。如果想要幫助凌瑀脫離程翔的毒害,恐怕只有請人間通靈閣的閣主出面了。
「對了凌小子,除了程翔之外,你還要小心兩股勢力,他們是上古六界的歐陽世家和白虎界。你設計坑殺羅笑風並且親手誅殺歐陽帝藏的事情已經被羅邪和歐陽伯知道了,前幾日他們曾放出豪言,即便你已經葬身梵天幻境了,但是他們卻依舊不解心頭之恨。我聽說,他們想要前往北域,對你的親人和朋友出手。也就是說,天機門和凌家莊的人都會有危險。」見無法說服凌瑀,姬羅生只能長嘆一聲,將這則消息告知對方。
「什麼?好一個歐陽世家,好一個白虎界,他們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啊!」凌瑀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身上瞬間爆發出一道洶湧的殺意,冷聲說道。在修行界,除非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否則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但是歐陽伯和羅邪的做法卻未免有些過分了,天機門的眾人和凌家莊的鄉親都是凌瑀心中的逆鱗,是任何人都不能拂逆的地方。而白虎界和歐陽世家的做法,明顯是要和凌瑀不死不休了。不過凌瑀雖然震怒於白虎界和歐陽世家的卑劣行徑,但卻並沒有太過擔心。因為在凌家莊和天機門中,都有凌瑀未雨綢繆而提前安排在那裡的歸墟七煞守護。即便歐陽伯和羅邪修為強絕,凌瑀也自信他們一定不是歸墟七煞的對手。
「嗯,歐陽伯和羅邪的確有些過分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覺得憑他們兩股勢力,應該不是夏遙等人的對手。在天機門和凌家莊有夏遙、蕭野和時瓊琚等人坐鎮,他們必會鎩羽而歸的。」姬羅生寬慰道。
「對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沒有見到安師妹啊?我聽說安師妹的哥哥安洛雲身染重疾,可是我每次詢問安師妹的時候,她都緘口不言,安洛雲到底得了什麼病啊?」凌瑀甩了甩腦袋,整理了一下思緒,輕聲問道。
「洛雲的病......唉,怎麼說呢。其實這兄妹倆都是可憐的孩子啊!通靈閣不比世俗中的洞天福地,雖然我將他們兄妹倆照顧的很好,但是通靈閣所做的某些事情畢竟是見不得陽光的。所以他們從小就接受通靈閣中最嚴苛的訓練。後來,洛雲突然染上了一種古怪的疾病,我遍尋華夏名醫,最後得到的結論是,洛雲的病乃是天魔入體,這種病嚴格上來說不算是一種我們常見的疾病,而是血脈返祖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或者,也有可能是被其他魔物占據了身體所致。雖然我們通靈閣的閣主耗費數百年的靈力將他體內的魔物煉化了,可是魔血卻融入了他的血脈中,無法清除。時至今日,我們仍束手無策。」姬羅生搖了搖頭,嘆息道。
「難道說,這種情況無藥可救嗎?」凌瑀回想起提到安洛雲時,安洛煙流露出的悽苦神色,輕聲問道。他知道,安洛煙的本性十分恬淡,但生在通靈閣,所以,有些時候她不得不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化作她人。
「洛雲這種情況在華夏大陸從未出現過,所以我們迄今為止也沒有辦法徹底根除他體內的天魔之血。不過,武道紀元開啟之後,希望可以尋到先天靈根,來淨化他的血脈吧。」提到安洛雲,姬羅生也十分惋惜。
「對了,凌小子,你在梵天幻境的時候錯過了黃晟通的婚禮,趁著現在易寶大會還未開啟,你去黃家看看吧。我知道,你小子倔的很,這次的易寶大會你是不會錯過的。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輕易不要與程翔有太多交集,此人城府極深,而且詭計多端,今天你折辱了他,他一定對你懷恨在心。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恐怕勢必會不顧一切的找你麻煩,這種人,跟瘋狗一樣,不得不防啊!」姬羅生擺了擺手,提醒道。
在姬羅生走後,凌瑀將冰髓玉露丸裝入瓷瓶,並且取出三顆丹藥送給了吳道、伏亂和辛巴三人。而後,凌瑀將忘生爐收入了界靈指環之中,與伏亂三人一起,朝著黃昕閣的方向疾行而去。黃昕閣距離召開易寶大會的地方不算遙遠,凌瑀打算在黃家借宿幾日後,便趕往易寶大會。這次的易寶大會是仙域通靈閣和極樂閣共同承辦的,而且現在又恰逢無數強者降臨華夏,所以他感覺自己一定會在易寶大會上有所收穫的。
一行四人並沒有耽擱,在他們的全力疾馳之下,傍晚時分便來到了黃昕閣。此時的黃昕閣外仍是門庭若市,許多修者進進出出,十分繁華。黃昕閣作為正道四門之一,其獨子大婚,華夏有頭有臉的名門洞天定然會來道賀。雖然此時婚禮早已結束,但老爺子黃驥樂善好施,又喜歡結交朋友,所以便留住了前來道賀的各路朋友,與他們在黃昕閣中把酒言歡。而此時的凌瑀和伏亂仍然帶著面具,只有吳道以真面目示人。至於辛巴,也在凌瑀的威脅之下化作了人形。四人只想低調賀喜,帶著一頭獅子太過招搖,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凌瑀告誡辛巴,說黃驥喜歡吃獅子肉,而且他的內丹易被人覬覦,所以才迫使他化為了魁梧男子。
黃昕閣立於一座深山之上,三面皆是高聳入雲的青山,在三座青山的環抱之下,就是黃昕閣的所在。一行人走進山門,來到大殿外,而此時迎在門口處的修者恰巧又是凌瑀幾人的舊識,游龍。游龍和黃晟通乃是至交好友,自從玉皇頂一別之後,游龍便回到了黃昕閣。游龍堅信凌瑀必定不會葬身於梵天幻境中,雖然外界傳得沸沸揚揚,但以游龍對凌瑀的了解。他知道凌瑀一定是在某個神秘的地方在積蓄力量,以待重生。
「游龍兄,我們前來賀喜了!」看到游龍正在接待著來往的修者,吳道邁步走上前來,對游龍抱拳說道。吳道曾經做過神武學院的陣法系老師,又通過凌瑀經常與游龍相聚,所以二人的關係自然非常不錯。
「吳兄!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對了,有凌兄的消息嗎?」經過了簡單的寒暄之後,游龍拉著吳道的手走到一旁,關切的問道。游龍雖然和凌瑀的交情沒有吳道深厚,可是游龍眼底的擔憂卻是非常純粹的。
「沒有,不過我相信以小瑀的性格,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也許,他現在已經逃出了梵天幻境,在一處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休養生息也說不定啊!」吳道搖了搖頭,按照之前和凌瑀的商量,並未對游龍實言相告。
「嗯,凌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聽見吳道的話,游龍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他輕嘆了一口氣,對吳道說道。而後,游龍的目光掃向吳道身後的幾人,笑著問道:「吳兄,不知道這幾位朋友是?」
「哦,你看我,都忘介紹了。這位身材魁梧的兄弟名為楚天,那位金髮的兄弟名為辛巴,還有這一位,他叫暮雲峰,這三人都是我在泰山結識的好友。老土匪因為有要事去做,所以沒有與我們一同前來。」吳道拉過伏亂、辛巴和凌瑀,對游龍一一介紹道。伏亂和吳道都被世人熟知,如果他們兩人同時出現,很容易讓人察覺到暮雲峰就是凌瑀。所以,為了更好的隱藏身份,凌瑀才決定自己和伏亂戴上面具,只留吳道一人。
「入門皆是客,我們一起去找老黃。對了,這一次還來了許多朋友呢!唐師妹、安師妹、慕容長風、易寒、卜兄弟......」游龍一邊說著,一邊帶領眾人朝著大殿另一側的偏殿走去,因為他們的朋友都在那裡。
偏殿的殿門並未關閉,透過敞開的殿門,凌瑀可以看到穩坐大殿中的一眾好友。唐槿萱、慕容長風、安洛煙、易寒等人皆在此列。數日不見,凌瑀覺得唐槿萱有些消瘦,眼底浮現出一層血絲,她神色低迷,似有心事。望著唐槿萱憔悴的模樣,凌瑀心中一陣心疼。他知道對方是因為聽到了外界的傳聞,所以心緒不佳。而在一群人的上位,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子正是黃昕閣的傳人,黃晟通,而女子,則是他的道侶蘇柔。
「老黃,你看看誰來了!」易寒對著大殿中的幾人高喊一聲,帶著吳道四人走入了大殿之中。之前大殿中的幾人正在商量要不要請族中的長輩出山,前往梵天幻境尋找凌瑀,而就在這個時候,吳道來黃昕閣了。
「吳兄!你,你來了!凌兄有消息了嗎?」看見游龍帶著吳道和三個陌生的男子來到了大殿中,黃晟通作為主人,自然第一時間迎了出來,他上前握住吳道的雙手,輕聲問道。雖然吳道錯過了他的大喜之日,但是黃晟通卻並無一絲責怪之意。他知道,如果換做是他,在好朋友生死未卜之時,他也不會來到黃昕閣道賀的。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一個泰山聚會讓凌瑀遭逢厄難呢?
「現在還沒有,不過我相信小瑀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安然無恙,逃出生天的。」聽到黃晟通的詢問,凌瑀和吳道幾人心中一陣感動。而後,吳道對黃晟通說道:「老黃,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
在座的都是年輕人,交談起來並沒有什麼障礙。只不過,在吳道介紹過凌瑀幾人之後,安洛煙若有深意地望著暮雲峰,眼中瀰漫著異樣的光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