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的光華在瀾姝指尖流轉,隨著時間的推移,瀾姝的動作越來越快,那些紋路也如同活了一樣在木盒上遊走,似乎在找尋木盒的縫隙。怎奈無論瀾姝如何勾勒陣紋,都無法向木盒內部挺進半分。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瀾姝的鼻尖已經滲出點點晶瑩,她細心地觀察著木盒的每一寸空間。
瀾姝的動作一絲不苟,長長的睫毛不停抖動,美目流轉,看呆了眾人。
一旁的小黑眼睛冒出綠光,恨不得要把瀾姝吃掉一樣,洶湧的口水如同決堤的江河,可他自己卻渾然不知。小黑望著瀾姝傾世的容顏,呆呆地說道:「果然是白狐仙子,傾國傾城,美艷不可方物。」
在一旁的白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同為熊族,白卿感到深深的恥辱。他捻出一根銀針,對著小黑的屁股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疼,疼,疼!誰扎我?!」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小黑跳起一丈多高,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朝四周大聲吼叫。白卿則裝作沒事一樣將頭扭向別處,其他人則看著暴跳如雷的小黑憋住笑意。
小黑的大吼聲把正在專心致志開啟木盒的瀾姝嚇了一跳,當她看清是小黑在作怪時,輕哼一聲,美目嗔怪的瞪了小黑一眼。
小黑見狀,連忙用雙手緊緊將嘴捂住,深怕得罪心中的女神,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的心中現在是叫苦不迭,屁股上劇烈的痛感讓他忍不住想大叫,但又怕惹怒瀾姝。看來,泡妞也是需要本錢的。
小黑騰出右手,顫抖著向屁股摸去。一根扎進去一寸有餘的銀針在他屁股上輕輕抖動,小黑捏住針尾,牙一咬,心一橫,一把將銀針拔出體外。為了不讓瀾姝看出異樣,他偏還要裝作一臉淡定的樣子,而心裡早就把用針扎他的罪魁禍首罵了千百遍。
被小黑驚嚇的瀾姝將木盒輕輕放下,對著先生施禮道:「我打不開,還是讓其他人試試吧。」瀾姝說完,無奈地走向一旁,在她轉身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小黑一眼。
「你也不要泄氣,這木盒只是傳聞其中有成仙的契機,但到底真相如何,無人知曉。」先生似乎早有所料,對瀾姝安慰道。隨後,他又轉向眾人,示意誰還想試試。
眾妖獸見燭傲和瀾姝都嘗試過,心中蠢蠢欲動,紛紛上前,一一試探著開啟木盒。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除了凌瑀和諸懷以外,其他人均嘗試過,但都是鎩羽而歸。
「諸懷,你也去試試。」先生見諸懷一直沒有動作,而是靜靜地在一旁觀察,便對他吩咐道。
諸懷見先生點到他,也不扭捏,大步上前,將木盒置於掌中,仔細觀察。其他人見狀,紛紛停止言談,注視著諸懷的舉動。眾人清楚,在水澤神城,除了先生以外,就屬諸懷的修為最高。他們也希望諸懷可以開啟木盒,讓眾人了卻心中的執念,看看木盒之中到底隱藏著什麼。但是希望歸希望,他們也清楚,嵐馨的修為與諸懷接近,連嵐馨都沒有辦法開啟木盒,估計諸懷若想開啟它也絕非易事。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諸懷才將視線從木盒上移開,他雙目微閉,好像在醞釀著什麼。突然,他睜開雙眼,一聲輕喝。只見諸懷十指發光,從其指間飛出一道道由精氣幻化而成的絲線,將木盒緊緊包裹。同時,諸懷運轉真氣,只見黃色真氣順著絲線被注入木盒。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諸懷一聲大吼,雙目瞪得溜圓,頭上青筋暴起,臉色漲得通紅,猶如一個醉漢。而隨著他的吼聲,那數萬年從未有過動靜的木盒被打開了一道縫隙,金色的光芒伴著一股蒼涼的氣息從木盒中溢出,向著玄武殿中的眾人撲面而來。
隨著木盒那一道裂縫的顯現,眾人發出一聲驚呼。他們每個人都嘗試過開啟木盒,但都失敗了,就在眾人以為木盒是一個實心物體的時候,諸懷的舉動給大家帶來一絲希望。
「咦?有點意思,雖然手法拙劣,但也非常不容易了。只是他初窺門徑,想要開啟卻也十分困難。」界的聲音突然在凌瑀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驚疑,也帶著一絲欣賞。
此刻的諸懷好像在與木盒做拉鋸戰,諸懷用盡全身力氣想要開啟木盒,木盒卻涌動著一股洪荒之力想要閉合。僵持良久,諸懷終于堅持不住,緩緩撤回真氣,那木盒也隨之關閉。
「先生,我打不開。」諸懷此時已是滿頭大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眾人很難想像,諸懷現在的狀態居然是因為跟一個古樸木盒角力造成的。妖獸們皆在一旁輕輕嘆息,原本升起的希望剎那間又跌入谷底。
「嗯,諸懷,你很不錯,要知道,當年我試著開啟時,也僅僅比你打開的程度大了一寸而已。」先生似乎對諸懷所做到的這種程度很滿意,笑著誇讚道。
「小凌瑀,你也去試試。」先生明知凌瑀修為尚淺,卻好像對他持有一份別樣的信心,執意讓他上前一試。
「是。」凌瑀點頭答應一聲,向木盒走去。既然先生支持他嘗試一番,他也就豁出去了。反正一群妖族大能都沒有開啟,自己就是失敗也不算丟人。況且,木盒關係到能否復活殘,他義不容辭。
凌瑀手握木盒,一股溫潤的感覺從手心傳來。雖然玄武殿中有陣法守護,但溫度相對於外界而言還是要低一些的。可是這木盒好像根本不受影響,舒適的溫熱感自木盒散發而出。凌瑀一邊輕撫木盒,一邊與界進行神識交流:「界前輩,你真的有把握開啟木盒嗎?這可是復活殘的希望,如果失敗,恐怕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機會了。」
「放心吧,這個世界上除了殘,沒有人比我更加熟悉它了。」界自信地說道,他的聲音帶有一絲凝重,聽起來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凌瑀並沒有在意那絲異樣。
「一會兒你聽我指揮,你用我的本體界靈置於木盒底部中央一個小型凹槽內,另一隻手放在木盒頂端,嘗試著開啟它,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做。」界用神識與凌瑀溝通,吩咐道。
凌瑀以神識答應一聲,按照界所說的,在木盒底部仔細摸索,尋找那個凹槽。果不其然,他在木盒底部摸到一個極其微小的凹槽。而且,這個凹槽正好能把界靈指環的外圈嵌進去,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巧合。凌瑀將戴有界靈指環的小指緊緊壓住凹槽,另一隻手遵從界的提示放在木盒頂部,用力向外拉動。
眾人看著凌瑀的動作,紛紛不解,就是先生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別人開啟木盒要麼雕刻陣紋,要麼運轉功法,恨不得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可是凌瑀既沒有雕刻陣紋,也沒有運轉功法,甚至毫不花哨,就像在開啟一個普通木盒一樣。而就在眾人對凌瑀失去信心,準備散去的時候,一聲輕響自木盒上傳來,將他們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過去。
凌瑀按照界的吩咐,用他教給自己的方法試探。第一次拉動沒有絲毫效果,凌瑀微微一皺眉,用神識和界交流:「我的老前輩,您能不能靠譜點啊,這個方法不管用啊!」
過了許久,凌瑀的腦海中才傳來界氣喘吁吁的聲音:「別著急,用盡全身力氣再試一次,但是不要運轉功法。」聽他的聲音,似乎在做著什麼吃力的事情。
凌瑀現在是箭在弦上,沒有退路,只能按照界的指示再一次拉動木盒。突然「咔」的一聲輕響傳出,木盒開啟了一道裂縫,這道裂縫甚至比諸懷開啟的還要大一些。
「有門!老前輩,您再加把勁兒。只要把這木盒開啟,復活殘的第一步就完成了。」凌瑀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對腦海中的界喊道。
「小兔崽子!你別催了,我比你還急呢!這木盒不知道被誰下了整整八十一道禁制,若不是我與殘同根同源,還真拿它沒辦法。」界暴躁的聲音迴蕩在凌瑀的腦海中,衝著他喊道。
凌瑀被罵得一吐舌頭,他知道界已經拼盡全力去開啟木盒了。甚至凌瑀能想像到界一邊費力地破開禁制,一邊被自己氣得白鬍子亂顫的樣子。
「最後一次,一定要把它完全打開,這次運轉你的功法,並且試著與殘的本體進行互動,產生感應。」界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小了許多,甚至除了疲憊之外還有一絲虛弱。
不過此時的凌瑀管不了那麼多了,否則界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凌瑀運轉《落仙訣》心法,一聲大喝,用出有生以來最大的力氣。他身上的肌肉瞬間暴起,甚至衣衫都在肌肉的膨脹下被撐破了。玄武殿中只有凌瑀粗壯的喘氣聲迴蕩,身邊的眾妖獸,包括先生都緊盯著凌瑀。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他。
木盒那道縫隙已經有一寸大小了,從木盒中射出的光芒將玄武殿映照得如同皇宮一般,金碧輝煌。隨著凌瑀力度的加大,木盒開啟的程度也隨之增大。當木盒被打開到一半的時候,與凌瑀僵持的木盒能量也達到頂點。汗水自凌瑀頭上不停滴落,但他不敢去擦,因為他怕稍一分神,木盒就會關閉,那樣就徹底斷送了復活殘的希望。
「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打開它!啊!」凌瑀一聲大吼,將木盒開啟過半,而此時,木盒的能量隨著逐漸增大的裂縫不斷減弱,最後那股力道消失無蹤。
直到凌瑀將木盒完全打開,才輕輕地緩了口氣,他眯起眼睛,迎著刺目的金光向木盒內部望去。
「咦?」當看見木盒中的物品時,不單是凌瑀,就連先生也發出了一聲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