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意思?到底想幹什麼?」看到凌瑀眼底的那一抹邪意,徐威再也無法保持鎮靜,他一邊向四周尋找著逃走的路線,一邊向後退去。徐威眉頭緊皺,眼神中夾雜著驚恐的神色,對凌瑀沉聲問道。
「我說過,對待敵人,我從來都是言而無信的。剛才沒有殺你,是不想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受辱,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你的話,我和你們徐家的梁子就算結下了。雖然我從不畏懼你們徐家,但也不想無故為自己樹敵。但現在不一樣了,這附近荒無人煙,即便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當然了,我心慈面善,決定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肯配合我的話,我就會留你一條性命。」凌瑀冷笑一聲,緊緊地盯著徐威,說道。
望著凌瑀眼底隱現的殺意,徐威知道自己如果拒絕凌瑀的話,那麼對方真的會將他擊殺於此。現在他身上的九處大穴都已經被對方封印了,根本無法施展任何修為。而且凌瑀身邊的修者都是修行界的大能,甚至有仙人境強者伴隨左右,以他此時的狀態,想要逃離是根本沒有任何可能的。換句話說,徐威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已經被凌瑀狠狠地鉗制住了。如同砧板之肉,沒有一絲反抗或者拒絕的權利,只能無條件順從。
絕望之後,徐威只能屈服,他低下頭去,沉思良久,最後抬頭望向凌瑀,聲音沙啞地問道:「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我要怎麼配合你,你才能放過我。」在死亡面前,徐威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不可一世,專橫跋扈。
「很簡單,我需要先用你的臉做出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具,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將你的臉撕下來,你只要靜靜地坐在那裡就好了。」凌瑀見徐威已經徹底沒有了底氣,暗自點了點頭,看來第一步已經穩了。
「什麼?你能做出面具?」聽到凌瑀雲淡風輕的話,徐威瞳孔收縮,沉聲問道。製作面具乃是華夏的古法,早已失傳多年,就連整個上古六界中都沒有任何一個知道如何製作面具的人,凌瑀不過是一位二十左右歲的少年,他為什麼會掌握這種古法。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的身後又有什麼勢力在暗中支持著他呢?徐威被凌瑀的話震懾在了當場,雙眉微皺,不停思索。他不敢相信,在如今的華夏人間居然還有這等驚世天才。
「不,那種古法我怎麼可能掌握呢!不過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他遍習百家,深諳面具製作之道。對對對,這是這個胖子,一會兒你只要看著他就可以了。別擔心,很快的。」凌瑀拉過一旁的吳道,對徐威說道。
望著吳道煞有介事的在自己的臉上揉來揉去,徐威第一次沒有反抗。因為他也想看看,凌瑀,或者凌瑀身邊都是什麼樣的人才。仙人境強者,妖族,遍習百家之所長的道士,甚至還有人掌握著這種製作面具的神秘古術。徐威越發覺得,凌瑀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甚至他要比傳言中的更加可怕。此時的徐威終於明白自己之前有多麼的幼稚,原以為他們上古六界中靈氣充裕,道痕圓滿,即便華夏能人輩出,在上古六界面前依舊不夠看。現在看來,即便他們掌握著天時地利,但在大世面前,在底蘊傳承了億萬年的華夏面前,仍不過是滄海一粟,無法掀起任何波瀾。而他也終於知道了當武道紀元剛剛開啟之時,他父親叮囑過他的話。
他的父親徐雲蹤乃是當代徐家的主人,在武道紀元剛剛開啟的時候,徐雲蹤就曾經警示過徐威,輕易不要與華夏人間的修者起衝突。華夏能夠歷經無數磨難後依舊屹立星海,其底蘊絕非他們能夠揣度和猜測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吳道終於將手中的一片薄如蟬翼的面具握在了掌中,他將面具遞給凌瑀,輕聲一笑,開口說道:「這個徐威的臉龐還算標準,所以製作起來並不麻煩,應該可以騙到很多人,包括他父親。」
聽見吳道的話,徐威心底升起一絲不屑,他覺得吳道的話有些誇張了。如果說吳道製作的面具騙騙那些和自己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還可以,但是對方說能夠騙到自己的父親,徐威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的。
然而,當凌瑀將吳道製作的面具戴在臉上的時候,徐威徹底失語了。因為在他面前出現了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與他除了身材和衣著不一樣,臉上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甚至連徐威自己都要被騙到了。
「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看到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凌瑀,徐威長嘆一聲,頹靡地問道。直到此時,徐威再也沒有了身為上古六界中修者的那份特殊的驕傲,在他心中,除了畏懼之外,更有一分欽佩。
「剛才小瑀說過了,華夏人間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現在我們已經成功的做出了另一個你,那麼你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小瑀,要不要我......」吳道看了看徐威,將手掌橫在脖子下,狠狠一拉,輕聲說道。
其實凌瑀之前的確想要將徐威擊殺,為軒轅陌離報仇,但當他看到徐威經過一連串的打擊而變得失去信心的樣子,凌瑀突然改變了主意。之前他只是想要將雷魄引出來,但現在,他突然萌生出了一個驚天的想法。甚至在那個想法出現在凌瑀腦海中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凌瑀緊緊地盯著徐威,眉頭微皺,眼中流光閃爍,似在思索。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凌瑀搖了搖頭,對吳道說道:「留著他,我有用。」
凌瑀說完,俯下身形望著徐威,一字一頓地說道:「徐威,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殺了你,然後我們的人會偽裝成你,將雷魄引出來。第二,你自己去將雷魄引出來,從此為我所用,你自己選擇吧。」
「你的意思是說,無論如何,我們徐家都要與雷家結怨了是嗎?」此時的徐威已經沒有了憤怒,不是不想,而是即便他憤怒了也無濟於事。對方強過他太多太多了,無論計謀還是修為,他都不是凌瑀的對手。
「不錯,不管你是否與我合作,『你』都會將雷魄引到我面前,然後將他擊殺。不過不同的地方在於,如果我們合作,那麼我肯定會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你拒絕的話,那麼你絕對活不過今晚。」凌瑀沉聲說道。
「凌瑀,你想得太簡單了,即便我與你合作了,你也不見得會殺掉雷魄。雷魄是雷家的聖子,他們家老爺子對他極為器重,身邊肯定會有衛道者相隨。而且,就算你能夠僥倖將他擊殺,你也無法承受雷家的怒火。即便你有仙人境強者相護也不行。雷家和玄武道即將聯姻,玄武道又是玄武界的帝王世家,你殺了一個雷魄不要緊,但是卻相當於為自己樹立了整個玄武界的敵人。我知道你很強,但你依舊無法承受整個玄武界的怒火。還有,我們徐家不過是玄武界中的一個中階世家,如果我與你合作,那麼就相當於將我們整個徐姐都逼上了絕路。凌瑀,算我求你了,不要將徐家牽扯進去!」徐威知道凌瑀的意思,他搖頭苦笑,哀求道。
感受到徐威絕望的情緒,凌瑀心中並無波瀾。擒賊擒王,殺人誅心。徐威從最開始的囂張跋扈,到後來的歇斯底里,再到最後的絕望無助,可以說,他現在已經完全被凌瑀掌控了所有的節奏。他的心已經亂了,更沒有了任何的桀驁與怒氣。雖然他的肉體並未泯滅,但是心卻已經沉入了谷底。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不過凌瑀對於徐威現在的狀態卻並沒有一絲的同情,禍是徐威闖下的,他理應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負責任。
想到此處,凌瑀冷笑一聲,對徐威說道:「做人嘛,要麼做個好人,光明磊落一點,要麼做個壞人,殘忍陰險一點。但往往現實中的很多人都是好得不夠純粹,而壞得又不夠徹底。至於你,就是那個壞得不夠徹底的人,你為了利益與雷魄合作,重傷我的好友軒轅陌離。你沒有殺他,不是因為你不夠殘忍,而是你心中顧慮的事情太多,你知道,如果軒轅兄死在你的手上,那麼你將再也沒有了退路。自古成大事者往往都是殺伐果決,不拘一格。但因為你心中有了家人的牽絆,所以你註定無法成為一個徹底的壞人。我現在要做的,是讓你成為一個好人,我不殺你是因為你還不配讓我的寶劍染血。但我讓你將雷魄引到我的面前,與雷家反目成仇,是要讓你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雷魄仗著自己是玄武界中某一個勢力的聖子,就對華夏人間揚起屠刀,我殺他,這也是他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現在的你,已經沒有了選擇,徐家和雷家反目,已成定局。」
「那......那我可不可以先對家父知會一聲,讓他們集體撤出玄武界。因為當徐家與雷家結怨之後,徐家必將被雷家所滅,身為人子,我不能成為家族的罪人!」徐威已經被凌瑀逼迫得沒有了退路,只能妥協。
「我可以答應你,因為我也並非冷血之輩。不過既然你想救徐家脫離水火之境,那麼徐家唯一的出路就是臣服於我,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證將徐家的傷亡降到最低!」凌瑀徘徊片刻,點了點頭,對徐威說道。
「徐家臣服於你?你怎麼保證一定能保護徐家不會被雷家的怒火波及?雷家底蘊非凡,而玄武道更是玄武界中的霸者,單是仙人境強者就有十人之多,我不相信你是他們的對手。」徐威搖頭輕嘆,對凌瑀說道。
「哈哈哈,怎麼保護徐家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因為......」說到此處,凌瑀俯在徐威耳邊,將沒有說完的話對徐威說道。其實在凌瑀將徐威心底的防線徹底擊潰的時候,凌瑀就已經有了一個逆天的想法。
「不!你,你是魔鬼,你這麼做會捅破天的。瘋了,你一定是瘋了!」聽到凌瑀在他耳邊說出的那些話,徐威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頹然地癱倒在地上,眼中閃爍著驚恐的神色。徐威雙目無神,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喃喃自語道。他沒想到凌瑀竟然圖謀這麼大,對方如果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那麼就一定是瘋了。如果凌瑀真的那麼做了,不僅僅徐家和雷家會牽扯其中,甚至連整個玄武界都不能倖免,屆時必將驚起滔天駭浪。
「瘋了嗎?我覺得這很正常啊!不過我的時間有限,我必須要在十天內做成這件事,所以,我需要你們徐家的幫助。如果成功了,大家共享富貴,如果失敗了,那麼就一同墮入深淵吧!」凌瑀眸中精芒一閃,輕撫耳垂,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