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管你是誰,敢加害洛掌門,你就該死!」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小黑也不再掩飾,他撕下臉上的面具,厲吼一聲,沖向皇甫恨天。洛鴻對凌瑀幾人都很好,所以小黑見洛鴻受傷,自然怒不可遏。
小黑平日裡雖然懶懶散散,但是他的修為卻不可小覷,在回到北域之後,小黑的修為也已經晉升到了問心境,雖然只是初期,但是他根基深厚,若全力一擊之下,哪怕是問心境中期的強者,也不敢掠其鋒芒。
然而,小黑面對的人不是問心境的強者,更不是普通修者,而是拜入黑手門下,並且修為已經達到虛無境的皇甫恨天。見小黑衝來,皇甫恨天冷笑一聲,探出右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了小黑的肚子上。小黑是蓄勢而發,而皇甫恨天只是倉促出手,但即便是這樣,小黑還是被皇甫恨天踢出了一丈多遠。小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看上去十分痛苦。見小黑受傷,凌瑀眉頭微皺,他知道,在面對皇甫恨天的時候是一場硬仗。
「小黑,你沒事吧?」見小黑痛苦地捂住腹部,在地上不停掙扎,吳道連忙走到小黑身邊,焦急地問道。而後,吳道探出右手,扣在小黑的脈門上,仔細探查。片刻之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小黑雖然受了內傷,但好在沒有傷及五臟六腑,而且皇甫恨天是匆忙之下還手,功法中並沒有摻雜多少靈力,小黑之所以會受傷,完全是皇甫恨天的力道所致。不過,即便如此,吳道還是頗為驚訝,他沒想到皇甫恨天的力道這麼大。
「凌兄弟,這裡的牢獄都是用寒鐵打造的,很難斬斷,而且,這裡面都有靈力的灌入,我怕以蠻力破開地牢會驚動司徒衍啊?」正在這時,秦墨也將臉上的面具撕下,他在地牢中打量良久,最後對凌瑀說道。
「沒關係,裘兄!讓獄卒把鑰匙拿出來!」聽到秦墨大聲嚷嚷,凌瑀暗嘆一聲,只好扭頭望向相對聰明一些的裘長陵,朗聲說道。現在梵海已經將地牢的入口堵死了,任何人都無法略過他而逃出地牢。
「哈哈哈,凌瑀,別做無畏的掙扎了,我告訴你,沒用的!這裡的所有牢籠都有司徒衍和他手下那兩名長老的靈力灌入,只要你不是用鑰匙打開的大門,那麼就一定會驚動他們。而且,這牢籠的鑰匙只有三把,分別被司徒衍、司徒青羽和司徒青冥三人掌管。至於這裡的修者,不過是看管牢獄的雜魚,怎麼可能擁有鑰匙呢!告訴你,今天你們誰都別想離開,等那三位仙人一到,你們必死無疑。」皇甫恨天望著凌瑀冷笑道。
「時大哥,你去解救洛掌門等人,我來對付皇甫恨天。即便將牢籠損毀,驚動司徒衍也沒有關係,反正司徒青羽已死,這件事情也隱瞞不了多久。」凌瑀衝著時瓊琚大聲說道。而後,他扭頭沖向皇甫恨天。
見凌瑀衝來,皇甫恨天眼中的殺意更濃。他手指微動,一把血色長劍被祭出。皇甫恨天冷冷地望著凌瑀,低聲吼道:「凌瑀你知道我在離開神武學院之後都發生了什麼嗎?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經歷了什麼!」
皇甫恨天說完,猛然將臉上的黑布撕下,當他露出真容的時候,不僅凌瑀等人被嚇了一跳,就連被困在地牢中的洛鴻等人也嚇了一跳。原來,在皇甫恨天的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那些疤痕有的一寸長,有的橫貫整張臉,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顯得無比猙獰,猶如冤魂纏身的惡鬼,十分恐怖。要知道,之前的皇甫龍辰模樣俊俏,風流倜儻,但任誰都沒有想到,皇甫恨天如今的容貌居然被毀成了這般非人非鬼的模樣。
「凌瑀,你知道嗎?我為了報仇,投入了師尊的門下,他告訴我,我的境界即便再刻苦十倍,也不見得會趕上你,而唯一能夠追趕上你的方法,就是讓我不顧身體的羸弱,強行吞噬各種體質。而在我聽了師尊的話後,第一個吞噬的體質便是萬毒聖體,擁有萬毒聖體的人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身處在南荒的十萬叢林中。我尋到他的時候與他大戰了三天三夜,最終依靠師傅教給我的功法殺了他。之後,我把他的皮扒了下來,一口一口將他的骨肉啃食乾淨。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如同野人一般茹毛飲血,將他的骨肉塞進嘴裡,血腥味伴著筋骨在口腔里纏綿,簡直令人作嘔,但是為了報仇,我甚至覺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可是,我還是低估了萬毒聖體的威力。當我把他啃食乾淨的時候,他骨肉里的毒液開始滲入我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我渾身奇癢無比,於是,我就瘋狂地在身上抓,以至於我的身上,我的臉上都是一條條深深地血痕。那種奇癢的感覺在午夜時最盛,被我抓開的舊傷口沒有復原,又被我抓出了新的傷口。就這樣,我在這種地獄般的折磨中足足熬過了四十九天。最終,我才將萬毒聖體徹底消化。而這些,都是拜你所賜!」皇甫恨天怒吼道。
「你覺得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嗎?哼,皇甫恨天,你錯了,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你,或者說,是你們乾元道。當年華夏祖星統領星海,風頭一時無兩,後來神魔大戰後,華夏祖星趨於落寞,而你們,則受人蠱惑,妄想貪圖華夏機緣。如果你們沒有對華夏心懷歹意的話,我們又怎麼可能對你們乾元道出手。你今天所經歷的一切苦難都是咎由自取,作繭自縛!」凌瑀望著皇甫恨天,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沉聲說道。
「自古紅塵成王敗寇,往往都是勝利者才有權利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現在我的父親被你所殺,來到華夏的乾元道修者除了我以外也無一生還,當然是你怎麼說都有理了!凌瑀,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挺羨慕你的,羨慕你能夠擁有一幫肝膽相照的摯友,羨慕總有華夏大能在你身後支持你,羨慕你能有家可棲,有父母可孝。所以,你今天的一切我都要親手毀掉,拿命來吧!」皇甫恨天眼中恨意無盡,厲吼一聲,沖向凌瑀。
看到皇甫恨天幾近瘋狂的動作和歇斯底里的怒吼,凌瑀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現在覺得,如果能夠將皇甫恨天斬殺的話,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想到此處,凌瑀手握斷劍,向迎面撲來的皇甫恨天衝去。
凌瑀的斷劍烏光閃爍,猶如黑暗寒星,蕩漾著無匹的戰意。皇甫恨天的利刃銀光嚯嚯,好似皓月神芒,散發著滔天的殺機。兩把兵刃於虛空中相接,一道巨大的光影在地牢中顯化,將夜明珠的光芒遮掩。劍影四射,在寒鐵鑄成的牢門上刻下了道道溝壑。一擊之後,凌瑀向後倒退了三步,反觀皇甫恨天,身如古松,紋絲未動。第一次交鋒,凌瑀竟然不敵皇甫恨天。不過凌瑀沒有氣餒,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向前衝去。
望著再次襲來的凌瑀,皇甫恨天雙手握住寶劍,同時一口翠綠色的液體從他口中噴出,沾染到了利刃之上。當綠色汁液沾染到寶劍上的時候,那把銀色寶劍變得晶瑩剔透,好似翡翠一般無瑕。但是凌瑀卻感受到,在寶劍上滌盪著令人窒息的煞氣,他知道,這是皇甫恨天在用自己的精血為寶劍淬毒。剛才對方說曾經吞噬過萬毒聖體,也就是說,現在的皇甫恨天周身都攜帶著劇毒,不僅是那把寶劍,還有他的衣衫,肢體。
凌瑀的斷劍在虛空中將皇甫恨天的寶劍架住,皇甫恨天雙手持劍,逐漸向下壓去。望著綠色的光芒即將沾染到自己的髮絲,凌瑀大吼一聲,利用自雷劫中領悟到的青山之力將皇甫恨天的寶劍震開。而後,凌瑀提劍而上,劈向皇甫恨天的頭顱。雖然兩人堪堪交手了兩個回合,但是凌瑀已經有了判斷,現在的自己不見得會是皇甫恨天的對手。對方不僅功法詭異,更是擅長毒功,而且氣力與之前相比也大了三倍不止。
當凌瑀的斷劍即將劈中皇甫恨天的時候,對方突然身形一晃,自凌瑀的眼前消失了。望著如同瞬移一般的皇甫恨天,凌瑀心頭劇震,因為這種手段他曾經在一年前見過一次,那是上官三兄弟掌握的空間之力。
在凌瑀驚異於對方的身法而失神的剎那,突然感覺身體的左側颳起一陣狂風。凌瑀知道,對方很可能就隱藏在自己的左邊。於是,凌瑀將斷劍向左前方揮去。同時分出一縷神念進入識海之中,於識海中結出智拳印。皇甫恨天擅長空間之力,那麼凌瑀便以時間之力與之抗衡。當手印結成的時候,凌瑀果然發現在左邊逐漸顯化了一道人影。在那道人影的附近,空間都發生了些許的扭曲,看樣子皇甫恨天即將從那裡出來。
當隱於虛空的皇甫恨天看到凌瑀竟然識破了自己藏身之處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他連忙施展他的師傅傳授的空間之力,硬生生退回了虛空中,從而避開了凌瑀斷劍的鋒芒。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皇甫恨天隱入虛空之後,眉頭緊皺,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不是只有他的師傅才能掌控嗎?就算他的師傅將空間之力傳授給了他,他也依舊不能融會貫通,那麼凌瑀所掌握的時間之力又是怎麼回事。
「凌瑀,你!」雖然皇甫恨天避開了凌瑀的斷劍,但臉上還是被劍風劃出了一道血痕,他冷冷地望著凌瑀,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厲聲說道。他不明白凌瑀為什麼也會時間之力這種通天的神力,他是如何得到的?
「很奇怪嗎?你自以為拜在黑手的門下就所向披靡,天下無敵了?你太小瞧這方天地了!我告訴你,你身後的黑手只不過是狂妄的小人,真正的紅塵大道無比深奧,豈是他所能掌控的!」凌瑀冷聲回擊道。
見凌瑀一副正氣凜然的神情,皇甫恨天眼中的凝重之色漸濃,他並沒有多餘的廢話,只見他右手輕揮,再次向凌瑀衝去。只是這次的皇甫恨天與之前不同,因為他的移動軌跡十分雜亂,時而出現在凌瑀的左側,時而在凌瑀的後方顯化身形,令人捉摸不定。見此情景,凌瑀嘴角盪起一絲冷笑。他分出的那一縷神識再次結出智拳印,同時,凌瑀雙目微閉,將風之力融於神識之中,感應著周圍環境中氣息的變化。
突然,凌瑀睜開雙眼,左手猛然揮動,砍向身前的虛空。隨著凌瑀的手起劍落,一顆面目猙獰的頭顱自虛空中掉落下來,順著劍勢向遠處滾去。而小黑等人望著那顆頭顱,紛紛鬆了一口氣,因為那顆頭顱正是皇甫恨天的。他們知道,皇甫恨天,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