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凌瑀終於將錦天羅陽傘拿了出來,南宮羽臉上浮現一抹喜色。這麼多年,他為了將錦天羅陽傘帶出幽池鬼地,試過了所有能夠想到的方法,但始終鎩羽而歸。雖然他無視結界,卻終究不能進入那片藍色光幕。
南宮羽雙手接過錦天羅陽傘,輕輕地撫摸著扇面和扇骨,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然而,就在南宮羽手執錦天羅陽傘,想要將其收入界靈指環的時候,錦天羅陽傘突然幻化成人形。人形羅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著南宮羽的手臂攀上他的肩頭,坐在了南宮羽的肩膀之上。而後,只見羅陽雙手一搓,一道火花突然綻放在他的雙掌之間。那一簇火光在南宮羽還沒有反映過來之前,點燃了他的頭髮。
「我@#¥%&!你是什麼玩兒楞!趕緊給老爺子我下去!」感受到頭頂上的熱浪襲來,南宮羽嚇得魂不附體。他雙手拽住羅陽的小腿,將其倒置過來,吊在了空中。而後,他另一隻手不停地拍打著被點燃的白髮。
南宮羽手忙腳亂的動作讓凌瑀心情大爽,就連一向恬淡端木雨涵在看到南宮羽的動作後,也是輕掩朱唇,忍俊不禁。其實南宮羽之前通過秘法已經知道了錦天羅陽傘可以化為人形,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和凌瑀同流合污,坑害自己。羅陽本是錦天羅陽傘的器靈,雖然南宮羽和他從未有過交流,但也知道這樣一個混沌元靈與天地同生同壽,是不會輕易與自己為敵的,那麼他現在剛一見面就針對自己,顯然是受到了凌瑀的教唆。
「臭小子,看看你幹的好事!錦天羅陽傘,雖然你是神武學院的底蘊聖物,但如果你再這麼對我無禮的話,我一定把你靈識泯滅,重塑神魂!」南宮羽用力地搖晃著手中的羅陽,一邊對他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
「行了行了,別晃了,老爺子的頭都被你晃暈了。其實這一切都是凌瑀讓我這麼幹的,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他,我只是忌憚他手中的斷劍,被迫這麼做的!」羅陽被南宮羽搖晃的七暈八素,他強打精神,怒吼道。
「凌瑀!」聽到羅陽的話,南宮羽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他拎著羅陽,滿目殺意地向凌瑀走去。羅陽幻化成人形之後僅有三尺高,在南宮羽面前就如同一個小孩子那般,所以他根本無力掙脫南宮羽的鉗制。
「哎呀,糟老頭兒,你別這麼急躁嘛,不過是開了個玩笑,幹嘛發這麼大火呢。而且我覺得你沒有頭髮的樣子挺好看的,和我的神獸小黑有的一拼!」凌瑀無視南宮羽的怒視,他一邊後退,一邊嬉笑著揶揄道。
見凌瑀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南宮羽鋼牙緊咬,虎目圓睜,對於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年,他怒也不是,悲也不是,氣不得,更打不得。南宮羽曾和先生以及誅荒一同探尋隱藏千古的秘密,從與二人的交往中,南宮羽得知北域守護者先生和華夏守護者誅荒都對凌瑀青眼有加,對於這樣一個同時得到兩位聖者垂青的少年,南宮羽還真是有些下不去手。而且他知道自己和凌瑀的「恩怨」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只能「忍氣吞聲」。
看到南宮羽眉宇間的怒氣有了些許的緩和,凌瑀邁步上前,看似真誠地說道:「南宮老頭兒,你曾經為我樹敵,又將我踢進幽池鬼地,我還差點陰差陽錯的被宇文龍騰和尚青雲聯手擊殺,如今我也坑你一次,大家算是扯平了。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欠。等到盛會結束之時,你做你神武學院的院長,我繼續戲笑紅塵。之前的事,就這麼算了吧。如今天光大亮,咱們也該回去了,錦天羅陽傘已經尋到,沒理由在這逗留了。」
見凌瑀故意給自己找台階下,南宮羽也不好再對他發怒。而且身邊還有端木雨涵和羅陽看著,自己也不可能真的當著他們的面暴打凌瑀。但是經過這件事,南宮羽覺得凌瑀若成長起來,絕對會是一方惡霸。
「對了,南宮老頭兒,之前渡墟曾經為了我而對宇文龍騰和尚青雲出手。在此之前,我認為渡墟乃是幽冥大地獄的主宰,應該十分兇惡殘暴才對,但是經過與他短暫的相處,我覺得他並非如世人傳聞的那般,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幽冥厲鬼。反倒尚青雲那隻老狐狸和宇文龍騰讓人覺得心底生寒,不敢深交。你既然來到了井底世界,想必幽池鬼地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知道渡墟怎麼樣了?」凌瑀回想起之前的經歷,輕聲問道。
「這點你不用擔心,渡墟乃是幽冥大地獄的主宰,想當年仙域鳳麟降下十七位仙尊,又與我們聯手,甚至喚醒了鳳凰英靈都不能將渡墟擊殺,可見他的修為之深,尚青雲和宇文龍騰在你們面前或許是令人忌憚的存在,但他們在仙域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你認為他們能夠為難的了渡墟嗎?渡墟雖然被封印在華夏,但其實最初來到華夏並非是他主動挑起事端的。」見凌瑀和端木雨涵露出疑惑的神情,南宮羽繼續說道:「想當年,一位身著婚袍的紅衣女子闖入幽冥大地獄,是她將渡墟傳送到華夏來的,那名女子修為恐怖,甚至可以掌乾坤,卜未來。我一直懷疑她是自時間長河的上游追溯過來的,但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她的身份在星海中也一直都是個迷。其實這些事情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就在前幾日,我與先生幾人追查幕後黑手的時候,無意中得知,原來渡墟竟然是被迫降臨華夏的。所以,我們明知他即將脫困,也沒有再為難他。」
「那渡墟現在怎麼樣?還是被封印在井口之上嗎?」聽到南宮羽的話,凌瑀暗自慶幸,如果南宮羽真的將渡墟重創,那自己豈不是成了恩將仇報的人。好在南宮羽明察秋毫,得知了渡墟的苦衷,所以沒有為難他。不過那名婚袍女子到底是何人,凌瑀發覺自己遭遇的很多事情都有那名婚袍女子的影子。從最開始的星海動盪,被稱為穿越洪荒的獻祭者的她為華夏加固了禁制,而後自己誤入歸墟,巨人族的守護者言明,他們也是受到了婚袍女子的差遣,在那裡等候有緣人的。而巨人族守護者口中的有緣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最後,自己來到幽池鬼地,潛入井底世界,在這裡被封印的渡墟竟然也是被婚袍女子捲入這件事情中的。
見凌瑀露出思索的神色,南宮羽輕嘆一聲,開口說道:「人間界的事情很複雜,而華夏作為曾經統領星海的霸者,更是隱藏了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只不過很多事情你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以後你會了解的。」
「那先生呢?你們一起追尋幕後黑手,想必也是和先生等人在一起吧?之前誅荒前輩隱於遁世山中的時候,先生丰神如玉,飄灑如風,宛若謫仙。但是自從誅荒提及先生父親的事情後,先生便跟隨誅荒遠去了,可是當先生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原本淡泊人間的性情變得冷酷絕情,而且他身上沾染的濃濃煞氣令人忌憚。在這些日子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凌瑀想起先生的轉變,心疼地對南宮羽問道。
「先生的事情你就不要問了,因為我雖然與先生等人一起追查幕後黑手,但大多數時候我都是獨來獨往的。先生好像被誅荒前輩帶去了一個地方歷練,期間還一起踏足了先生父親曾走過的路,了解了他父親當年所做的事情。雖然我不了解是什麼事,但感覺那件事情一定對先生的觸動很大。而且,為了華夏的安寧,先生所付出的東西是你們無法想像的。他,是一個真正擁有大氣魄的人!」提到先生,南宮羽恭敬地說道。
「至於渡墟嘛,因為無法衝破封印,所以現在依舊被封印在那裡,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幫你抵擋宇文龍騰和尚青雲,但他絕口不提,說只有見到你的時候,只對你一個人說。」南宮羽搖了搖頭,對凌瑀說道。
「那麼,宇文龍騰和尚青雲呢?他們之前曾經說起過,天隱界和鴻元界已經結盟,其目的是西門前輩的魂藏界。如果他們這次逃走的話,肯定會對西門前輩出手的。西門前輩與你是舊識,與我也很投緣,如果尚青雲和宇文龍騰逃走的話,我擔心西門前輩會有危險。」見南宮羽似乎不願提起先生所經歷的事情,凌瑀也不再多問。他將昨晚休息用的被褥收進界靈指環,向南宮羽問起了宇文龍騰和尚青雲的事情。
「宇文龍騰已經被我和渡墟聯手封印,扔進華夏幽冥了。這裡是人間界,人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仙域的人來插手。而且我們逼迫尚青雲發下毒誓,不准將宇文龍騰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則的話,他必將承受天人五衰之苦。相信在不久之後,尚青雲就會前往鴻元界修者的休息之處,將那些人趕回仙域的。不過這件事只是暫時歸於平靜了,鴻元界的那群人不是傻子,當他們發現端倪之後,必將再臨華夏。」南宮羽輕聲解釋道。
「宇文龍騰只是莽夫,他的威脅遠不及為人陰險的尚青雲,為什麼你不將他們同時制服,而留下一個天隱界為禍人間呢?」凌瑀對南宮羽的作為十分不理解,他眉頭微皺,開口問道。
「唉,若在之前,他們誰都無法逃離華夏,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聽說,天隱界在三十年前發生了一件事,正是因為那件事,讓天隱界的修者有所依仗,所以,我們不好對尚青雲下手啊!」南宮羽嘆息著說道。
「天隱界有所依仗?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天隱界和鴻元界只是仙域的小角色嗎?三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還會讓你心有忌憚呢?」凌瑀對南宮羽的話十分不解,疑惑地問道。
「那件事發生在三十年前,傳說在三十年前,自星海深處突然駛來一物,徑直落在了天隱界中。那件事情在天隱界附近的很多勢力都有目共睹,即便天隱界有心隱瞞,卻還是走漏了一絲風聲。」南宮羽說道。
「不過就是飛來一件東西嘛,也許只是星辰碎片啊,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而且墜落之物並不屬於天隱界,我想就算是天階至寶,也不至於令你如此忌憚吧?」見南宮羽眉宇間隱有憂色,凌瑀繼續問道。
「如果是天階至寶倒還無所謂,但是墜入天隱界的是一件令所有人都恐懼的物品,因為沒有人知道那件物品中到底藏著什麼,傳說當它墮入天隱界的時候,瞬間便將天隱界的六位長老砸成了肉泥。它散發的恐怖波動蔓延千里,使得無人敢近前窺探。最後還是天隱界之主以秘法溝通那裡面的生靈,才使他與天隱界有了一絲聯繫。雖然只是傳聞,但是很多人都相信,那件物體和它裡面的生靈就是天隱界最大的底蘊!」南宮羽解釋道。
「可是你說了這麼多,當年墜入天隱界的到底是什麼呀?」見南宮羽一直吊著自己的胃口,凌瑀不耐煩地問道。
「是,一座遮天蔽日的大墳!」南宮羽仰頭眺望星海,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