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早就提醒過你,這件事情瞞不住的。當初星海制衡者通過幻境給我們託夢的時候我就一直反對你們的做法,可是你們不聽啊!武道紀元開啟,大世將亂,你們只是華夏人間的普通修者,就算能夠晉升至尊境,但在滄海橫流的亂世之中根本不夠看。你們心懷天下,你們悲天憫人,那又有什麼用呢?你們能夠拯救蒼生,扭轉乾坤嗎?別傻了,神武學院也好,正道四門也好,我們能做的只有明哲保身,在亂世中保存實力,等戰亂結束以後東山再起。人各有命,有些人,還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吧!」聽到荊奕的話,上官鴻志臉上浮現出鄙夷的神色,他來到荊奕身邊,冷聲說道。
「上官門主,你身為堂堂天玄門的掌門人,怎能如此不顧華夏散修的性命。大家同為華夏道友,大難臨頭,理應相互扶住,共渡難關才對!」荊奕沒想到上官鴻志如此自私,厲聲回擊道。
「相互扶持?共渡難關?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你執意這麼做的話,我也不阻攔,反正我們天玄門是不會接受那些散修的。」上官鴻志被荊奕譏諷,一甩袖袍,怒聲說道。
「二位不要吵了,我們現在只是在商議對策,動盪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波及到華夏人間,況且華夏的年輕一輩還沒有達到至尊境,距離他們飛升仙域還有一段時間。如今天下烽煙四起,暗流涌動,未來會發生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我們與其發生內訌,還不如督促華夏修者刻苦修行,就算他們沒有加入我們的勢力,在飛升仙域以後也不至於十分被動。」見二人爭吵,許戎開口勸解道。
聽到許戎的話,荊奕和上官鴻志也各退一步,不再爭論。此時已是晌午,因為制衡者的突然到來,打亂了原本將要進行的異類修者和武者的切磋。經過三位院長和華夏各方勢力老者的商議之下,決定盛會暫停一天,弟子們各自回去休息,明日盛會繼續。聽到葉如玉的話,看台上的修者紛紛離開鳳凰台,準備回到各自的住處。當人們離開之時,許多人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凌瑀,他們眼中有惋惜、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凌瑀自從踏入天機門開始,就一直被華夏修者津津樂道。後來,凌瑀進入神武學院修行,不僅被赤羅至尊收為弟子,單獨傳授武學,北域守護者更是對其青眼相加。而且,有了天授傳承之人這個身份的加持,有些人甚至將他視為自己的目標,努力追趕。然而,今天的通天壁一事卻讓眾人心情複雜,一直被世人議論的天才竟然沒有實力登榜,的確出人意料。
「原來他就是那個北域的天才啊,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連通天壁的前一百名都沒進去,估計之前的那些傳聞都是被人吹捧出來的,他也許真的像上官門主說得那樣,並沒有真才實學。」
「是啊,虧我還一直將他當成自己的目標,看來我之前的目光太過短淺了。」
「你們也不能這麼說啊,畢竟人家可是天授傳承之人,氣運加身,說不定哪天真的能夠走狗屎運破入至尊境呢!」
「對對對,人家可是一直被北域守護者看好的人物,憑藉守護者的威望,為他提供海量的天材地寶,供其破入至尊境也不是不可能啊!」
「要我說,他還不如趁著身上的光芒沒有消失的時候趕快離開修行界,以免最後被我們超越,到那時,可就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
雖然過往的修者在竊竊私語,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是修行者,即便他們頗具酸味的聲音再小,也依舊被凌瑀聽在耳中。不過對於他們的譏諷,凌瑀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即便通天壁上並沒有顯化自己的名字,凌瑀也不認為自己的修為不及他們。凌瑀心中的確懷疑有人在暗中對通天壁做了手腳,雖然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操控通天壁凌瑀也不知道,可是他與游龍的境界相當卻是不爭的事實。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中清楚就可以了。至於別人怎麼說,那是別人的事。人性劣根如此,他們就是喜歡在別人墮入谷底的時候上前踩一腳,哪怕自己與他們無冤無仇。以前,他們無法遮擋自己的光芒,但現在望著自己一落千丈,已經淪為與他們一樣之後,他們能夠在言辭上占些便宜,也會頗有成就感。
「你們找死嗎!小瑀修為如何,還輪不到你們這些雜魚來品頭論足,不服氣的話,你們和小瑀切磋一場啊!」凌瑀不為所動,小黑卻是當即被激怒了,他用手點指著出言諷刺的修者,怒斥道。
「算了,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凌瑀拍了拍小黑的肩膀,笑著說道。而後,凌瑀運轉功法,將自雷劫中領悟的青山之力運於腳下。他雙腳一沉,以他為中心的數丈範圍內的大地突然劇烈震盪,那些出言諷刺的修者站立不穩,紛紛栽倒在凌瑀面前。望著在地上艱難掙扎的一眾修者,凌瑀眼中掠過一絲冷意,他望著眼中布滿驚恐的眾人,沉聲說道:「我雖然不在乎你們說什麼,但是並不代表我的脾氣很好。你們怎麼議論我都無所謂,但別帶上先生和已經仙逝的赤羅師尊,否則,我會讓你們體會到人間地獄的滋味!」凌瑀說完,身上的殺氣破體而出,一股氣浪如颶風般向幾人席捲而去。
感受到刺骨的凜冽殺意,之前出言譏諷的幾名修者脊背生寒,冷汗自鬢角悄然滑落。他們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不敢再多看凌瑀一眼,帶著滿臉的驚懼之色灰溜溜地向遠處急速奔去。
望著逐漸遠去的凌瑀,天玄門的上官瑞冷冷地盯著凌瑀的背影,眼底閃爍起一絲殺意。他暗中握緊了雙拳,冷聲自語道:「哼,連通天壁都沒有登上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耀武揚威,現在給你幾天囂張的時間,等到你離開神武學院之時,就是你凌瑀的死期!」剛才的一幕被上官瑞看在眼中,他原以為凌瑀既然沒有實力駐足通天壁,修為應該不至於那麼強橫才是,但凌瑀的行為卻讓他不得不閉緊了嘴巴。他不相信有人能夠在通天壁上動手腳,而凌瑀現在之所以依舊如此強悍,一定是因為凌瑀吞食過海量的天材地寶所致。他依舊覺得,凌瑀的修行路應該到此為止了。
凌瑀眾人回到休息之處不久,黃晟通、易寒和慕容長風等人紛紛趕來。他們擔心凌瑀會因為通天壁一事心有鬱結,所以想來安慰他。不過當他們來到凌瑀的住處時,卻被凌瑀的舉動驚呆了。
原來,凌瑀和吳道幾人正風風火火地忙活著晚飯,凌瑀精湛的廚藝使得高高的院牆無法阻擋誘人的香氣,令人食慾大開的濃濃肉香飄散而出,讓眾人還未走進院落,便已經食慾大開了。
「你們怎麼才來呀!小瑀為了這頓飯已經忙活了近一個時辰了。」看到幾人走進院落,小黑哈哈一笑,略帶責備地說道。似乎凌瑀幾人對於眾人的到來早有預料,一切都在他們的猜測之中。
「凌兄,我們本來是怕你因為通天壁的事情心情沮喪,所以想來安慰你,現在看來,你好像比我們都要開心啊!」看到凌瑀臉上洋溢著明媚地笑意,易寒疑惑不解,他走進院中,輕聲說道。
「那是當然了,有些人覺得登上通天壁是莫大的榮耀,但對於我來說,那裡卻是深不見底的旋渦,能夠抽身而出,置身事外,別提我有多開心了。」凌瑀一邊招呼幾人坐下,一邊朗笑著說道。
看到凌瑀清澈的雙眸,游龍眼中閃過一絲欽佩,他會心一笑,開口說道:「凌兄的氣度果然不凡,你我二人曾於神武學院後山切磋,你的修為我心中還是有底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能將自己的名字在通天壁上隱去,但你甘願承受別人非議卻依舊波瀾不驚的這種胸懷卻讓我深感佩服。世人只知道若能留名於通天壁上是幾世難求的福緣,卻不知道往往越是引人注目,也會在虛榮中陷得越深。」
「哈哈哈,能夠得到游龍兄的誇讚,真是我的榮幸啊!不過游龍兄說錯了一件事,通天壁的事跟我並無關係,那方神壁乃是上古聖物,我何德何能可以操控它呢!」凌瑀將酒菜擺齊,輕笑道。
雖然凌瑀極力澄清,但是看游龍的眼神,顯然並不相信通天壁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不過凌瑀只是搖頭一笑,並未多做解釋。通天壁無論是否有人干擾,自己的名字是被人以通天手段抹去還是他真的沒有登上通天壁的資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天壁沒有他的名字,他就可以安心的隱入紅塵,騰出時間去做自己的事。修為高低不是一塊石壁能夠證明的,而是靠實力,這一切凌瑀非常清楚。
「來來來,我早就猜到你們會過來找我,所以特地準備了酒菜,如今佳肴已畢,美酒飄香,什麼通天壁,什麼盛會切磋,都沒有與好友相談,把酒言歡重要。今天,就讓我做那酒中客,夢中人,咱們大家不醉不歸!」凌瑀從房內取出碗筷,對眾人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