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法?你不會是想把他們全部都救走吧?先不說你是否有這麼大的能力,光是這些人的身份你都不了解,這麼做太冒險了。」伏亂搖頭道。
「你放心,我既然要救走他們,就肯定有讓他們聽命於我的辦法。而且,如果我們真的能夠逃出生天,把他們帶回華夏的話,那麼,他們將會是我們的一大臂助,用他們來對付萬靈星域的強者,再合適不過了。」凌瑀眼中神芒閃爍,對伏亂傳音道。他剛才感應過這些人的修為,發現他們都不弱,如果能夠拉攏到這些人,華夏必將如虎添翼。
聽到凌瑀的話,伏亂沉默半晌,輕輕地點了點頭。他雖然一直在凌瑀的界靈指環中沉睡,但也聽到了之前荊奕對凌瑀說過的話,在遙遠的星空中又有許多艘遠古神舟正駛向華夏祖星,這些人的修為肯定要高於已經抵達華夏的先行者。等他們臨近華夏之時,華夏修者必將壓力倍增。而在歸墟地牢中的這些修者雖然看起來病懨懨的,但那是因為歸墟之力所致,如果他們能夠換一處環境,經過精心的療養之後,勢必會恢復到巔峰狀態,有了這些人的相助,華夏也就不至於任人欺凌而毫無還手之力了。只不過他們對地牢中這些修者的底細並不了解,如果凌瑀不能駕馭他們,很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見伏亂默許了自己的想法,凌瑀扭頭來到地牢中央,目光向四周掃過,最後定格在最初央求自己的那名修者身上。凌瑀邁步走到他的身前,朗聲說道:「我可以救你們出去,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我們真的能夠逃離歸墟,我要你們跟在我的身邊,供我驅使三百年,你們考慮一下吧。」
「三百年?這......」聽完凌瑀的條件,修者們陷入了沉默。他們的確渴望自由,但如果逃出歸墟還要跟隨凌瑀的話,讓他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凌瑀望著眉頭微皺,暗自衡量的修者們,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未言語。凌瑀並非濟世救人的神佛,這些人如果答應了他的條件,他寧願冒著危險將這些人救出地牢,但如果他們不向自己屈服,而甘願在這陰冷的地牢中蹉跎歲月的話,凌瑀也無話可說。畢竟凌瑀和他們素不相識,這只是一樁交易。
「這位道友,三百年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你看,五十年可不可以?」就在這時,在凌瑀右側的牢房中,一位骨瘦如柴的老翁面色猶豫地央求道。
「不,三百年的時間沒商量,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你們現在被歸墟之力侵蝕,壽命已經大大的延長了。你們被困歸墟數萬年,這多麼年你們都熬過來了,還在乎那區區的三百年嗎?而且,三百年後,你們仍可以回歸自己的故土,而不是依舊被困在這歸墟之地。試想一下,如果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三百年後又是怎樣一種場景,你們還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苟活殘生,而我卻只要你們三百年,這樁交易難道不值得嗎?」凌瑀搖頭拒絕道。
聽到凌瑀的話,一眾修者面面相覷,不可否認,凌瑀說得有道理,三百年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白駒過隙。如果凌瑀真能夠將他們帶出歸墟,那麼三百年後他們依舊可以縱橫星海,回到自己的家鄉。而如果他們不同意,別說是三百年,恐怕再過三萬年,他們也無法逃離這裡,直到地老天荒。
「我答應你!」就在十一名修者暗自思忖的時候,突然一聲冰冷的話語從凌瑀的身後傳來。說話之人的語氣好似千年寒冰,不帶一絲人類的情緒。
聽到這聲話語,凌瑀扭頭朝身後望去。發現在身後的牢籠之中蹲著一名少年,看他的年紀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不過他身上的煞氣卻堪比成年凶獸。這名少年身高約有七尺,身材幹瘦,一雙虎目洶湧著嗜血的寒光,眼神中瀰漫著不屈、冷血和兇殘。很難想像,這樣乖戾的目光會是一位少年發出的。
當少年說話之時,其他修者望向少年的眼中布滿了濃濃的恐懼。看到其他人的神色,凌瑀心中一動,這到底是怎樣的少年,居然能夠讓其他修者如此忌憚。要知道,在地牢中的其他人都要比這位少年大上許多,其中也不乏有修為遠高於少年的修者存在。但無一例外,他們皆表露出恐懼的神色。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決定要跟我走呢?」凌瑀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少年,輕聲問道。凌瑀第一次發現,一個少年的身上居然能有如此桀驁的氣息。那少年眼神中的孤冷絕非是裝出來的,如果他沒有慘痛的經歷,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因為他的眼神像極了一個人,流雲。
「我叫蕭野,跟你走,為了報仇。」少年惜字如金,即便他的身軀已經無比孱弱,可依舊雙目如電,仿佛在他瘦小的身體中蘊含著一股強大的意志,那種意志如同烈火般在其體內熊熊燃燒,支撐著他活下去。即便那種意志已經侵蝕了他整個心靈,即便是在飲鴆止渴,他也孤傲前行,絕不屈服。
「好!既然你願意跟我走,那就要遵從我的意志,你先把這顆藥丸服下,然後我再救你出來。」凌瑀自懷中取出一枚丹藥,遞給蕭野,沉聲說道。
其實凌瑀遞給蕭野的丹藥並不是什麼毒物,而是他采百草煉製的療傷聖藥,只不過他沒有對眾人言明而已。原以為蕭野看到丹藥之時會猶豫,但他的做法卻超乎了凌瑀的預料,蕭野並沒有一絲遲疑。只見他伸手接過凌瑀手中的丹藥,一揚頭,便將丹藥吞了下去,好像根本不在乎丹藥是否有毒。
看到蕭野的舉動,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對蕭野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雖然他知道蕭野之所以毫不猶豫地吞下丹藥並不是因為信任自己,而是心底的復仇意志驅使他這麼做的,但往往這股意志要比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更加牢靠。因為一個人如果被某種情緒填滿的時候,會瘋狂地不像是一個人類。
當蕭野吞下藥丸之後,凌瑀意念一動,將古樸斷劍祭出。雖然龍鐵木韌性極強,但是凌瑀知道,它們在斷劍之下根本不堪一擊。只見凌瑀手持斷劍,示意蕭野退後。而後,凌瑀低吼一聲,揚起斷劍劈向龍鐵木製成的牢籠。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出,手腕粗的龍鐵木牢籠應聲而斷。再看凌瑀,臉色如常,呼吸均勻,好像只是做了一件信手拈來的小事一般。看到凌瑀有如此修為,其他的修者皆望向凌瑀,眼中異彩連連,各自思索著。
「蕭野,你過來,坐在地上。」凌瑀劈開牢籠之後,衝著蕭野招了招手,將其喚到自己面前,正色說道。
蕭野聽到凌瑀的呼喚,邁步走出牢籠,來到凌瑀面前,盤膝而坐。在此過程中,蕭野沒有一絲猶豫,好像對凌瑀沒有一絲防備一樣。
當蕭野坐下之後,凌瑀雙掌相扣,暗自運轉《落仙訣》心法,隨著功法的施展,凌瑀的雙掌發出淡金色的光芒。而後,凌瑀雙掌分開,在空中劃出道痕。最後,他將雙掌印在蕭野的後心之上。凌瑀雙掌連動,在蕭野的幾處大穴上不停拍打。凌瑀每擊打一處大穴,蕭野的身上便有一絲黑氣散出,他的臉色也就越發的紅潤。大約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當凌瑀收功之時,蕭野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臉色。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蕭野的生機強橫了許多。
「多謝!」當凌瑀收起雙掌之時,蕭野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他站起身形,扭頭對著凌瑀深鞠一躬,感激地說道。
「不客氣,你既然決定跟我走,我當然不會虧待你。」凌瑀微微一笑,朗聲說道。
「呃,這位道友,我也願意跟你走,只要你能像對待蕭野一樣驅除我體內的歸墟之力,我什麼都答應你!」看到蕭野恢復了正常人的狀態,一名體型微胖的修者眼中精光一閃,他用力地搖晃著龍鐵木的牢籠,對著凌瑀諂媚地說道。此人眼睛不大,但是卻隱隱有貪婪之色閃爍,讓人很不喜歡。
「好啊,那就請道友將這顆丹藥先服下去吧。」凌瑀深深地看了一眼胖修者,輕聲笑道。凌瑀說完,將丹藥遞到胖子面前,笑意吟吟地望著他。
胖子從凌瑀手中接過丹藥,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不過很快就被他用恭敬地神色掩蓋了。胖子將丹藥塞進嘴裡,躲到一邊,等待著凌瑀劈開牢籠。
看到胖子的舉動,凌瑀手持斷劍來到牢籠邊緣,他看了看胖修者,若有深意地說道:「這位道友,我可以將你解救出來,但你要記住答應我的條件啊!」
「當然,當然,只要你能夠將我體內的歸墟之力除掉,我願意聽你差遣三百年。」聽到凌瑀的話,胖修者連連點頭,看似恭敬地說道。
看到胖子的神色,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只見他手起刀落,龍鐵木被凌瑀一劍砍斷了數根,露出足以讓胖修者鑽出來的空隙。
胖修者看到牢籠已破,連忙邁步走出牢籠,還沒等凌瑀說話,他便乖乖地坐在了凌瑀身前。
凌瑀看到胖修者坐在自己面前,再次扣起雙掌,用《落仙訣》裡面的心法為胖修者擊散他體內的歸墟之力。這種手法其實並不是專門克制歸墟之力的,而是用來為身中劇毒的人排毒之用的。而且,凌瑀這麼做雖然看似將他們體內的歸墟之力清除掉了,但也只是清除大部分,而非完全化解。
當凌瑀為胖修者散去體內的歸墟之力時,胖修者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人一般的紅潤光澤。他站起身,扭頭對著凌瑀微微抱拳,笑著說道:「多謝道友為我驅除歸墟之力,其實我本該遵守約定,任你差遣三百年,但是我被困在這裡太久了。所以,我可能要失約了,因為我還要去享受大千世界的種種美好。不過你放心,你的這把寶劍我會幫你收好,以後每逢初一十五,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
胖修者說完,猛然將口中的那枚丹藥吐了出來,而後只見胖修者大吼一聲,在其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向凌瑀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