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瑀四人來到藏經樓的時候,發現不只是荊奕和司空擎宇在,連七位至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神武學院。看到凌瑀幾人歸來,荊奕手捋白須,輕笑著點了點頭,對赤羅說道:「我就說吧,這小子滑的很,他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怎麼樣?雖然沒有阻止幽黎,但卻抓回了皇甫龍辰吧。」
「前輩,您......怎麼什麼都知道了!」聽到荊奕的話,凌瑀一愣,他將皇甫龍辰和齊老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扭頭對荊奕抱拳施禮,笑著問道。
「哈哈哈,小子,你別忘了,我們神武學院有自己的消息網絡。況且那鍾子凡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想不知道都難嘍。」荊奕得意地說道。
「鍾子凡?難道他真的迫於壓力,去亂葬崗抓人了?」凌瑀並不知道後來在亂葬崗發生的事情,他一頭霧水,看了看吳道幾人,又對荊奕問道。
「是啊,不過這鐘子凡倒也不是個莽夫,他第一次鎩羽而歸之後,知道自己並不是冥河老祖的對手,便向華夏各域求援。哼,這小子哭訴自己鎮守四象城多麼的辛苦,多麼的謹小慎微。無外乎就是想以苦肉計博取眾人的同情,讓華夏修者幫助他除掉幽黎和冥河老祖。亂葬崗屬於四象城的管轄範圍,它如同四象城的一顆毒瘤,讓鍾子凡寢食難安,所以,他想借眾人之手,將其拔除。」荊奕遙望北域的方向,冷聲說道。
聽到荊奕的話,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雖然鍾子凡的做法有些自私,但也十分合乎情理,他沒有像白羅一樣投靠域外之人就算是還有一絲良知和底線。現在萬靈星域即將入侵,所有的私人恩怨都應該暫時放一放,如何對抗外敵才是正道。至於他和鍾家的恩怨如何解決,要以後再說了。
「皇甫龍辰,沒想到吧,你費盡心力潛入我華夏,意圖為萬靈星域探清我華夏的虛實,現在卻被我們抓了回來,你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我不妨告訴你,即便你的祖輩來襲,我華夏依然無懼。華夏於這片宇宙中繁衍了數千萬年,其中的底蘊不是你潛伏几年便能盡數知曉的。」白悠說道。
「哼,一顆沒落的古星之人居然還敢口出狂言。我今天之所以被你們擒獲並非我修為不行,而是抵不過你們的陰險,如果我不是被冥河老鬼所傷,怎麼能輕易敗於凌瑀之手。再說了,我們萬靈星域此番入侵就是要血洗華夏,我們的高手堪比仙人境修為,也豈是你們能想像的。」皇甫龍辰冷聲說道。
「心魔入體,不可救藥啊。算了,把他押下去吧。」看到皇甫龍辰咬牙切齒的兇惡模樣,墨僧擺了擺手,對身邊的弟子輕聲嘆道。
「小子,你們這次立了大功,回去好好休息吧,等院長那老傢伙回來,再讓他獎賞你們。」赤羅走到凌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許地說道。
「前輩,既然您都回來了,那先生他在哪裡?我還有事想要向他請教。」凌瑀衝著赤羅一抱拳,朗聲問道。上次他見到先生之時過於匆忙,以至於並沒有來得及問他雨諾和靈兒的消息,此番七位至尊均已返回了神武學院,他們是最後見到先生的人,所以凌瑀才向赤羅恭敬地問道。
「先生乃是身懷大智慧的人,他已經和另外兩位守護者去辦更重要的事情了。不過他在臨走之前曾托我給你捎來一份書信,你自己看吧。」當提到先生的時候,赤羅眼中閃過一絲敬畏。雖然他已是這片大陸上頂尖的存在,但對於先生來說,他只是一名晚輩。赤羅說完,將懷中的書信遞給凌瑀。
凌瑀接過信件,說了聲「多謝」,便在原地展開書信,仔細閱讀。這書信上面的墨跡還未完全乾涸,看樣子剛剛寫過不久。可是先生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去辦,連與自己相見的時間都沒有呢。想到之前他在水澤神城之時,先生留給自己的那封書信,也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到底是什麼事呢?
凌瑀百思不解之下,打開書信,上面用遒勁有力的筆體寫著幾段話:「小瑀,此次萬星來襲,華夏已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域外之人修為強絕,縱然我等於人間滯留了數萬年,也不敢掉以輕心。而且,我在水澤神城的那位老朋友曾為華夏占卜,卦象顯示,華夏前途不容樂觀。真正可怕的並非萬靈之徒,而是那幕後的黑手,此人能夠將天闕之匙的消息散布於萬星之間,後又慫恿眾人入侵華夏,這一步步的推波助瀾足以看出他的狼子野心。我與衍悲、齊睿身為北域、西漠和中州的守護者,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查清楚,此事我們責無旁貸。雖然只有一種不祥的猜測,但我們也不想放棄。」
「至於靈兒和雨諾,你不用擔心。靈兒被我放置在神城後山的玄武幻境之中,有我那位朋友的照顧,相信她很快就會醒來的。至於雨諾,我已經讓諸懷送她去東海了。在茫茫東海之中,漂浮著一座木隱神藏,在那裡隱居著我的一位紅顏知己,她是東海的守護者,名為木凝。在東海深處的木隱神藏中,有一件至寶,名為木之生機。木之生機和雨諾的玄陰之體相合,可以提升雨諾的修為,助她完成第四次覺醒。如今大世將臨,暗流涌動,在不久的將來必將是華夏最為黑暗的一段時期。望你努力修行,於萬星前顯華夏之威。先生字。」
凌瑀讀罷書信,小心翼翼地將書信折好,放入懷中。既然先生說雨諾和靈兒都有了自己的歸處,他也就不再擔心。至於先生到底預感到了什麼,又想要怎樣查出此次動亂的幕後真兇,還有他們到底在暗中醞釀著什麼,關於這些問題,既然先生沒說,凌瑀自然也不會再問。先生深謀遠慮,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前輩,不知道華夏外的禁制還能撐多久?」凌瑀對著赤羅一抱拳,恭敬地問道。凌瑀現在斬斷了兩條枷鎖,若想在萬星齊聚華夏之時盡一份自己的力量,他的修為必須還要精進才可以。因為他剛才聽皇甫龍辰的話,萬靈星域不乏能夠與仙人抗衡的修者,更別說還有被鎮壓十萬年的冥河老祖了。
「多則三個月,少則一個月。昨天我和老白利用傳送陣登上虛空查看了一番,發現祖星外的濃霧已經稀薄了許多,看來萬靈星域這次是有備而來啊。依照他們的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破開禁制。這些天我們也在暗中聯絡昔日的老友,希望他們可以在萬星來襲時與我們共同抗敵。」赤羅嘆道。
「既然這樣,那晚輩也先告辭了,如今華夏風起雲湧,我也該努力修行了。」凌瑀衝著赤羅點了點頭,和吳道幾人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望著凌瑀離開的背影,赤羅滿意地點了點頭,凌瑀對他來說既是晚輩,又是弟子。雖然凌瑀他和並沒有以師徒相稱,但赤羅早已把畢生所學盡數傳授給了他。赤羅在神武學院的七位至尊中,年齡最大,修為最高。他知道自己這一世無法突破仙人劫了,但也不想默默地死去。如今萬星強者將至,他既然將衣缽傳給了凌瑀,後繼有人之後,他也再無什麼牽掛。只想在萬星來襲之時,為華夏盡最後一點微薄之力。想到此處,赤羅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凌瑀回去以後,找到了安洛煙,將自易寶大會上換來的匕首送給了她,以感謝她幫自己聯絡通靈閣的恩情。而後,凌瑀於學院後山中開始閉關。
在這段時間中,一些沉睡的老怪物漸漸甦醒,那些雄踞在華夏頂端的終極勢力也逐漸浮出水面。各域的名門大派,隱世家族將族中的門人弟子紛紛召回。許多成名已久的前輩開始從華夏各地湧入中州,來到神武學院。原本已是烈日炎炎的夏季,但眾人卻從這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感受到了一抹肅殺的涼意。
凌瑀原以為萬靈星域破解禁制最起碼也要兩個月以上,但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就在凌瑀剛剛閉關一個月之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子時初,令華夏修者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突然的巨變讓眾人猝不及防,在一片嘶吼與哭嚎聲中,萬靈星域終於破開了華夏禁制,降臨在華夏祖星。
那時凌瑀正在神武學院的後山中修行,自從一個月以前他閉關開始,每日餐霞吸露,心無旁騖,盡最大限度使自己與天地合一。凌瑀敞開心扉,與日同作,與月同息,臨摹天之道痕,體悟宇宙真諦。雖然這一個月的時間並沒有讓他再次斬斷枷鎖,卻讓他的境界更加的穩固。凌瑀在舉手投足之間竟有絲絲道韻溢出,心臟的跳動聲如同驚雷一般,他的筋骨強橫,虬龍般的肌肉散發出爆炸性的力量,神識之力可探數里,雀羽蟲舌,清晰可見。
然而,就在凌瑀修行已畢,準備進入後山臨時搭建的小木屋中休息之時,突然在天穹上出現了道道七彩霞光。漆黑的夜空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數十艘古船蕩漾著蒼涼的遠古氣息駛入華夏上空。那些古船都有數十丈長,每艘古船上都有一方勢力盤踞。翼人族、百臂修羅一族、乾元道、萬世佛陀、幽冥族、無疆神域等不計其數的域外強者立於華夏上空,他們約有上千人,散發著強橫的修為,面有冷意地俯視著華夏。
古船上散發的陣陣烏光與天際的七彩霞光形成鮮明的對比,似神佛臨世,又像惡鬼來襲。這些人相比於廣袤的華夏大陸來說,僅僅是極為渺小的一群人,但是他們震盪而出的強大修為,卻讓華夏修者不敢小覷。特別是無疆神域古船上的那群修者,他們的修為堪比仙人,令人不敢直視。
凌瑀抬頭望著漂浮於九天的古樸神舟,眉間浮現出一抹鄭重,他知道,從今夜開始,華夏將不再安寧。
「天穹裂,萬星至,看來一段新的征程已經開啟了!」凌瑀說完,俯下身去,而後猛地一躍,如同一隻雄鷹般向神武學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