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瑀,我知道你已經發現我了,所以我勸你不要動歪心思,即便你拿到武器,依然不是我的對手,反而會讓你死得更快!」凌瑀身後的人說道。
「你就那麼自信能夠擊殺我嗎?我倒是很奇怪,你們乾元道的人是有多謹慎,連對付我這樣一個比你境界低的人還要耍小伎倆。」凌瑀沉聲嘲笑。
「那關墨痕的境界不也比你高嗎?最後還不是差點被你所殺,我了解你的為人,對付你,千萬不能大意!」那人說著,繼續緩步走向凌瑀。
「你就那麼急不可待嗎?曾經說等我到達困龍境再與我交手,沒想到你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了呀!皇甫龍辰!」凌瑀握起斷劍,猛然轉身,冷聲說道。
其實之前他說乾元道的時候只是在試探,因為在與他有過恩怨的人中,修為達到破妄境的也就那麼幾個。而且對方為人謹慎,正好符合皇甫龍辰的性格。當然,這些都只是凌瑀的猜測。但是當身後的人距離凌瑀只有一丈遠的時候,凌瑀終於感受到了那股殺意之中隱藏的功法氣息,那種氣息與暮千羽如出一轍。暮千羽乃是乾元道的聖子,對方既然與暮千羽的功法血脈同宗同源,想必定是皇甫龍辰無疑了。
聽到凌瑀的話,皇甫龍辰猛然一愣,他嘴角盪起一絲冷笑,沉聲說道:「凌瑀,我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有意思!」
「你也比我想像中的更加謹慎啊,明明是想知道天闕之匙的秘密,卻還是以與我切磋為藉口。當感覺到神武學院的院長已經注意到你時,便提前離開神武學院,故意讓他們撲空。可是據我所知,乾元道一直與華夏井水不犯河水,你們這麼做,不會是做了別人的走狗了吧?如今萬靈星域的人齊聚在華夏祖星外,你為了給身後的主子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找到我,想從我身上追尋天闕之匙的奧秘!我說的對吧?」凌瑀冷靜地分析道。
「哈哈,凌瑀,雖然我對你有些忌憚,但是我發現還是太低估你了!」皇甫龍辰仰天大笑,好似遇到了十分開心的事。笑過之後,皇甫龍辰面色轉冷,輕聲說道:「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的確是想通過你找尋天闕之匙的秘密,但那是以前。自從我接到父親的消息,聽說萬靈星域將要降臨華夏的時候,我就知道時間不多了。天闕之匙早已不是秘密,那些人都是為了這個原因才來到這裡的。既然我無法從你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那麼,別人也休想得到!」
說完之後,皇甫龍辰身上的殺意更濃,他手握利刃,走向凌瑀。皇甫龍辰雖然年紀不大,卻有著一代梟雄的潛質,他不想族人每日都對無疆神域的人卑躬屈膝,更不想自己潛伏華夏多年,取得的成就都拱手送人。他很清楚,若想在亂世中站穩腳跟,就必須要掌握主動權,將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
「看樣子,我們今天必定有一人走不出這片荒野了!」看到皇甫龍辰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凌瑀向四周打量一圈,悄悄地握住了神行符,不動聲色地說道。
「凌瑀,你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了,你與關墨痕大戰,幾乎耗盡了所有靈力,你認為現在的你還是我的對手嗎?至於你手中的神行符,哼哼,我早已在此地暗中布下了陣法,任何符咒都起不了作用。」皇甫龍辰輕笑一聲,冷聲說道。而後,他扭頭對著凌瑀的身後開口說道:「齊老,封住他的去路,今天,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的好事!萬靈星域的人正日以繼夜地破解華夏祖星外的禁制,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降臨,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凌瑀順著皇甫龍辰的視線向後望去,發現一名灰衣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此人身高七尺,衣著樸素,屢屢銀髮摻雜在黑髮之中,看樣子差不多有七旬上下。此人相貌平平,唯獨一雙眼睛極為明亮,他眼神陰鷙,一看便知是心狠手辣之輩。而且,他既然能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背後,想必其修為早已達到困龍境。凌瑀聽說一些聖子聖女身邊都會有衛道者相隨,而這位齊老對皇甫龍辰的話言聽計從,凌瑀猜測他應該就是皇甫龍辰的衛道者無疑了。
想到此處,凌瑀心中升起一股深深地無力感。皇甫龍辰說得沒錯,即便自己在全盛時期依然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自己體內的靈力所剩無幾,此時若與他們二人交鋒,恐怕自己撐不過三個照面。凌瑀雖然筋骨強橫,但對方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再說,這皇甫龍辰比關墨痕不知強大了多少倍!他與關墨痕苦苦鏖戰堪堪勉強取勝,此時又怎麼能是皇甫龍辰的對手呢?
「唉,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我只能與你一戰嘍!」凌瑀輕輕地嘆了口氣,望著殺意凜然的皇甫龍辰,無奈地說道。
凌瑀身上的神秘木盒中已經沒有了幽冥火精,用它禦敵肯定是行不通了。自己體內的靈力幾近枯竭,所以也不可能與他硬碰硬。現在,凌瑀只能硬著頭皮與皇甫一戰,如果實在不行,他只有將凌風送給他的丹藥服下,讓自己的境界瞬間提升到破妄境,雖然只能維持一刻鐘,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既然你這麼不自量力,那我就成全你,讓我看看連司空擎宇那老匹夫都青眼相待的人到底有多麼神勇!」皇甫龍辰說完,如驚雷般沖向凌瑀。
在皇甫龍辰動作之時,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軟鞭。這把軟鞭長約三尺三分,握把為玉制的,泛著晶瑩的光澤。鞭身由十八節雪亮的隕石打磨而成,在其揮動的過程中鏘鏘作響。軟鞭末端固定著鏢頭,那鏢頭為菱形,呈血紅色,不知是什麼材質。一層淡金色光芒附著在軟鞭之上,極為神異。
凌瑀知道,這軟鞭應該是皇甫龍辰真正的武器,之前他在神武學院使用長劍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軟鞭在諸多武器中屬於上等兵刃,凡是有人使用軟鞭,此人定是修為強絕之輩。因為軟鞭不似硬鞭,它的操作難度極高,弱小之人使用,傷人傷己,強大之人使用,其威力則要遠強於刀劍。
皇甫龍辰手中的軟鞭徑直射向凌瑀,宛若靈蛇吐信,讓人眼花繚亂。凌瑀見軟鞭襲來,不敢大意,連忙舉起斷劍相迎。隨著「鏘」的一聲脆響,軟鞭的鏢頭擊在了斷劍的劍身之上。按理說古樸斷劍乃是太初原石所鑄,可斷世間幾乎所有凡俗兵器,可是兩種武器相接,軟鞭卻毫髮無損,著實讓人驚異。
「很奇怪嗎?我的風虬龍落乃是上古神器,即便在萬靈星域的所有仙階武器中,也能排的上前百,比你的斷劍差不了多少!」皇甫龍辰冷聲說道。
「兵刃的確是神兵寶刃,就是不知道使用它的人如何了!」凌瑀無視皇甫龍辰得意之色,他冷哼一聲,主動沖向皇甫龍辰。
見凌瑀仍有一戰之力,皇甫龍辰略微有些吃驚,之前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如果讓他對抗凌瑀的《破魔九轉》,皇甫龍辰的確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當看到凌瑀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之後依然這麼神勇,皇甫龍辰不得不對凌瑀有些欽佩。看來神武學院的老者看中凌瑀,也不是沒有道理。
二人你來我往,光影閃爍,不知不覺地打鬥了數十個回合。也許是皇甫龍辰的強大激起了凌瑀那股不屈的意志,小半個時辰過去,他竟然絲毫沒有潰敗的跡象,反而越戰越勇。至於那名灰衣老者,則一直守護在戰圈之外,既不參與戰鬥,也沒有用言語擾亂凌瑀。他的職責,只是保護皇甫龍辰而已。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天邊的皓月自東方升起,朗月清輝透過古樹枝椏,灑下一片陰翳。二人在林中打鬥,功法和兵刃的神光向四周映射,仿佛在林中點燃了數百根火燭一般。就在二人打鬥正酣之際,突然一聲輕微的響動自遠處的林蔭中傳出。
「誰?!」聽到那聲響動,皇甫龍辰猛然虛晃一招,退出數步,散出神識向四周尋覓。如今正是他擊殺凌瑀的好時機,他不允許節外生枝。
皇甫龍辰對著灰衣老者一點頭,齊老會意,只見他如同一隻獵鷹般猛然騰空而起,朝著響動聲發出的方向急速飛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齊老回到了皇甫龍辰面前,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齊老為問心境強者,連他都沒有查出什麼,想必應該是鳥雀驚起的聲響吧。不過這聲響動反而提醒了皇甫龍辰,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必須馬上殺掉凌瑀。
「小子,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是當世唯一的天授傳承之人吧!」皇甫龍辰望著凌瑀,眼底閃過一絲狠厲。而後,他把軟鞭收入界靈,雙手開始結印。
隨著一陣晦澀難懂的咒語自皇甫龍辰口中講出,他的身軀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輝,金色神光將其包裹,使皇甫龍辰如同九天仙神,威嚴無比。
感受到皇甫龍辰的氣勢逐漸攀升,凌瑀心中升起一絲苦澀,他知道,皇甫龍辰不會再給自己機會了。想到此處,凌瑀將凌風給他的藥丸吞入腹中。隨著藥丸的融化,凌瑀感覺自己好似重生了一般,身上有著用不完的力氣。他冷眼望著皇甫龍辰,心念一動,聖龍護甲綻放在他的體表之上。
「乾元化道!」
「九轉破魔!」
二人幾乎同時大吼一聲,沖向彼此。他們好像兩團金色和淡藍色的烈日,於曠野中相撞,在二人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們便已經交手了數十次。
當二人分開之時,凌瑀身上的龍鱗護甲片片脫落,鮮血自凌瑀口中噴出,血灑長空。反觀皇甫龍辰,好似一尊不滅戰神,周身蕩漾著金色光輝,毫髮未傷。
「我說過,你今天活不了!」皇甫龍辰居高臨下地望著渾身是血的凌瑀,冷聲說道。而後,皇甫龍辰舉起手掌,劈向凌瑀的頭顱。
凌瑀看到那隻金色手掌向自己逼近,仿佛聽到了死神的召喚,這是他有史以來經歷過最為慘烈的一場打鬥,自己在皇甫龍辰面前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時也!命也!難道我凌瑀今天註定要殞命於此嗎?」凌瑀縱有萬般不甘,也無法改變眼前的事實,他五臟俱損,動彈不得,只能任其宰割。
然而,就在皇甫龍辰眼底閃爍著熾烈的光芒,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突然從遠方傳來一聲輕嘆:「皇甫兄攜衛道者欺凌我的兄弟,未免有些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