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瑀的話,荊奕幾人陷入了沉默,靈兒的事情對凌瑀的打擊很大,否則他也不會渾渾噩噩地沉寂了三個月之久。就像他說的,他與白家老祖之間的交鋒早已註定,二人必定有一方要倒下。無論是替子孫報仇的白家老祖,或者為了靈兒討回化作異獸的代價,他們彼此都已經沒有了退卻的理由。但此時白家老祖已然是一位至尊境的紅塵仙,而凌瑀僅是區區魁星境的一名修者,二人的修為差距堪比天塹。
「好了,小子,要想打敗白家的老頭,首先你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如今你已經是魁星境的修者了,也就是說,你現在可以控物飛行了。念在你與神武學院有些淵源,今天就讓我教你使用御空之術吧!」司空擎宇打破了平靜,開口對凌瑀說道。司空擎宇有愛才之心,而凌瑀的天賦又恰恰很合他的口味,所以司空擎宇才主動要求指點凌瑀。
「對呀,小瑀如今是一名魁星境修者了,也就是說,他可以御空飛行了?!」司空擎宇的話點醒了一旁的小黑,他眼中閃爍著星星,羨慕地說道。
小黑羨慕的不只是凌瑀晉升魁星境,能夠掌握飛天的本領,更是因為司空擎宇決定親身傳授凌瑀御空之術。他們在神武學院棲居已久,自然知道司空擎宇在神武學院中的地位。雖然他和荊奕同為神武學院的副院長,但是荊奕現在年事已高,除了駐守藏經樓,其他的事情都逐漸放手交給司空擎宇去做了。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荊奕飛升仙域之後,司空擎宇必定會成為下一任藏經樓的閣主。因為他是神武學院的副院長,地位尊崇,教授修者的事情司空擎宇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做了。如今司空擎宇見凌瑀已達魁星境,竟然要親自授業,如何能讓他人不嫉妒呢。
似乎是看出了幾位年輕人的嚮往與期盼,司空擎宇笑著搖了搖頭,對其他幾人說道:「你們也一起來吧,雖然你們暫時還沒有達到魁星境,但以你們的修為,晉升魁星境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今天我將御空之術傳授給你們,以免日後你們說我偏愛小瑀。」
聽到司空擎宇的話,一眾年輕修者歡呼雀躍。望著眾人欣喜的神色,司空擎宇點了點頭,向神武學院的後山走去。那裡地處偏僻,無人打攪,正適合幾人修煉。
看到眾人離去的身影,古軒拍了拍唐澤的肩膀,笑著嘆道:「還是年輕好啊,如果我再年輕個幾十歲,可能也會和他們一樣無所畏懼的瘋狂吧!」
「你要承認自己老就一邊說去,別帶上我,老爺子我還年輕著呢。不過雖然我跟司空老頭不對付,但是不得不說,司空老傢伙的身法還是很了得的。有了他的傳授,相信這幾個小子一定可以掌握御空之術的真諦。」唐澤衝著古軒擺了擺手,向著幾人離去的方向說道。
司空擎宇為人正派,剛正不阿,在神武學院一向以威嚴著稱。而唐澤與司空擎宇的性格正好相反,他如一位老頑童一般,好飲酒,脾氣爆,寵孫女,這三點在神武學院中無人不知。司空擎宇一絲不苟的行事作風和唐澤整日嘻哈的態度截然相反,所以兩個老頭私下裡互相都看不慣對方。
「放心吧,有司空這小子傾囊相授,肯定不會辱沒了蘇落塵的名聲。我前幾日從易老怪那裡勒索了一罐好茶,咱們去嘗嘗。」荊奕笑著說道。
「我就說嘛,荊前輩可比司空老頭仗義多了,他那裡有一壇塵封了百年的好酒,都沒說要拿出來讓我們嘗嘗,這小氣的老頭......」聽到荊奕的話,唐澤哈哈一笑,望著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司空擎宇幾人,與荊奕和唐澤一起朝藏經樓的方向走去....
「阿嚏!」司空擎宇沒有緣由的打了個噴嚏,他捏了捏鼻翼,疑惑地說道:「我怎麼感覺有人在背地裡罵我啊!」
幾人的腳程極快,雖然此時已是深夜,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幾人。當司空擎宇停下腳步之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凌瑀上次渡劫的那片谷底之中。
司空擎宇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凌瑀等六位年輕人,鄭重地說道:「我知道憑你們的潛力,晉升魁星境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無論你們現在已經達到魁星境的還是即將達到魁星境的,我一會兒所說的內容一定會對你們有所幫助。你們天資聰穎,所以,我只說一遍,也只演示一遍,你們要仔細看好。」
司空擎宇清了清嗓子,雙手在虛空中不停揮舞,只見九根碗口粗細的乾柴自四面八方飛來,最後插入幾人周圍的土地之中。而後,司空擎宇微微揮手,數道火光從他的掌心飛出,點燃了那九根乾柴。霎時間,這片漆黑的谷底變得燈火通明。
司空擎宇望著被火光映紅的眾人的臉頰,輕聲說道:「御空之術,乃是修者達到魁星境時所能施展的天賦神通。其實魁星境在今天的華夏大陸已經算是不世高手,武者御器,道者御劍,可控物飛行。上達九天,下潛幽冥,無所不至。這世間修者千萬,其道不同,所以其修行的法門也各有不同。你們是武修,而武修有著自己的御空之法。武者,是天地間大多數修者都在選擇的修行之路。他們與修道者不同,如果修道者達到魁星境,完全可以御劍飛行,其法門也容易許多。但是武者並非依靠手中的兵刃,因為他們自己便是天地靈氣的鼎爐,所以,武者若想御空飛行,就要比修道者付出更多。」
「御器,是自太古時期流傳下來的說法。在遙遠的太古時期,天地靈氣濃郁,那時的天地特別適合萬物修行。華夏大陸的初代武尊們發現,當人們的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時候,無論是飛沙走石,還是草木兵刃,皆可以成為駕馭的工具。人們將真氣凝於器物之上,遨遊於天外。後來,隨著時代的更迭,驚才絕艷之輩層出不窮。人們發現,其實武者的御器不僅僅可以駕馭世間萬物,更能夠駕馭自身的真氣。紅塵中的修者其修行的根本不外乎就是修心與修氣,而武者,更是萬道修者中駕馭真氣的鼻祖。道者御劍,是因為他們與自己的兵刃心意相通,達到無他無我之境。而武者,則是與體內真氣相合,比之修道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裡,我並不是對修道者存有偏見,其實二者殊途同歸,並無強弱之分。」
「御器之術經過數百萬年的完善,已經達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也就是說,今天的武者,完全可以不依仗任何外物,而單憑氣息便可以飄於空中。人的體內有幾處大穴,通過真氣的流動和運用,就可以達到御空的效果。可以說,御空之術的根本,就是對氣的運用。」
司空擎宇說完,面露微笑之色,望著六位神色茫然的年輕修者,背過雙手,靜默無語。他知道,自己今天所說的話他們之前從未聽過,所以,他要給這幾人一些時間來慢慢消化。
「您的意思是說,我們根本不需要藉助任何的外物,單憑氣息的使用就能夠御空飛行?那既然我們可以,修道者應該也可以呀?」凌瑀疑惑地問道。
「我剛才說過,無論習武者還是修道者,其御空的法門都是相通的。不過,修道者之所以需要御劍而行,與武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司空擎宇頓了頓,接著說道:「吳胖子,在這群人中,就屬你經驗最為豐富,你覺得如果讓武者和道者赤手相搏,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如果二人都是赤手空拳,而且他們都處在同一境界的話,那一定是武者占盡優勢,這一戰毫無懸念。」吳道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那如果武者赤手空拳,而道者使用武器呢?」司空擎宇似乎早已料到了吳道所言,他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應該是道者略勝一籌吧,如果那名武者平日裡並無趁手的兵刃,而是全憑武道制敵的話,那麼他們也可能是平分秋色。」吳道繼續回答道。
「嗯,我言盡於此,你們聽懂了嗎?」司空擎宇對吳道的說法很滿意,他扭過頭,對凌瑀幾人問道。
「我好像懂了!武者之所以御氣而行,是因為他們對天地靈氣的掌控力強於修道者。而道者之所以御劍飛行,是因為他們與自己的兵刃心意相通,御劍飛行,事半功倍。」凌瑀沉思片刻,試探著說道。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雖然二者皆可以控物飛行,但是武者御氣,所消耗的靈力巨大,如果沒有深厚的內力,則無法於魁星境時與人在空中交手。而修道者則不同,他們的身體強橫程度雖然不比武者,但是他們的兵刃卻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換句話說,如果一名武修御空需要十成的內力,對於修道者而言,卻只需要五成。所以說,武者雖然不需要仰仗外物,但對真氣的要求則更高。修道者雖然靈力不比武者,但御空時消耗的靈力則更少。」司空擎宇點了點頭,緩步在眾人眼前踱來踱去,輕聲說道。
「那我們如果學會御空之術,我們之前的身法還能夠用得上嗎?」易寒對司空擎宇深施一禮,雙手抱拳,恭敬地問道。
「當然,其實御空之術說得簡單點就是在空中行走,你們之前所修行的身法在御空的時候同樣適用。不過還是那個道理,品階越高的身法,在御空時所消耗的靈力也就越巨大。這世界是平衡的,想要獲得急速,就要付出更多的靈力。」司空擎宇手捻白須,開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