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什麼叫這些神獸不是真的?它們不是活生生地立在洞口處了嗎?」聽見吳道的話,凌瑀一陣不解,他扭頭望向吳道,疑惑地問道。
「小瑀,你仔細感應一下它們的修為。以它們此時的獸齡,真正的神獸修為應該在至尊境,但是他們只有問心境的修為。而且,雖然它們身上的威壓還在,但是目光空洞,毫無神采。所以,我覺得他們並非真正的神獸,但他們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吳道面色凝重,低聲說道。雖然他覺得面前這四隻並非真正的神獸,但他卻並未因此而放鬆,反而更加的凝重。
「荊前輩,現在怎麼辦?」司空擎宇望著頭頂的青龍,顫抖著說道。之前他曾信誓旦旦地對荊奕說四方神獸不可能存在,但是現在四方神獸活生生地立在眼前,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先別急,我感覺這四隻神獸有些不對勁,按理說作為守護四靈寶藥數十萬年的神獸,修為不應該這麼低才對呀。可是它們都在問心境,這件事情有些反常。」荊奕凝神望向神獸,輕聲說道。
「我不管它們是真的神獸還是假的神獸,反正它們都只有問心境的修為,今天我一定要拿到四靈寶藥!」就在眾人望著四神獸竊竊私語的時候,白昆突然點指著四神獸,高聲吼道。
話音剛落,就見白昆抽出噬鬼血靈劍,沖向玄武。噬鬼血靈劍乃是大宇宙的幽冥之物,此劍一出,只見遁世山頂莫名的颳起一陣狂風,陰風呼嘯,厲鬼哭嚎,仿若地獄。而其他人見白昆有此舉動,皆退到一邊,既沒有逃走,也沒有出手相助。在場的眾人都不是傻子,白昆雖然看似精明,但此番的作為卻為眾人做了一把探路石。白昆言語之間的疑問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如今有白昆出手,修者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打探一下四神獸的虛實。如果白昆不敵,其他人再退走也來得及。若白昆僥倖制服玄武,其他人也能渾水摸魚,擊敗其他神獸,取得四靈寶藥。
按理說,白昆的修為與玄武不相上下,而且他有仙器在手。噬鬼血靈劍在白俊昊手中不過是一把尋常的武器,但在白昆手中卻如同死神鐮刀,所散發的恐怖威壓讓人動容。不過,就是這樣一場看似白昆占盡優勢的比拼,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把妖邪仙器所散發的詭異氣息竟然無法破開玄武的護甲。四神獸中,玄武的防禦力最為驚人,即便白昆手持仙器,卻依然無法奈何玄武。
一人一獸鏖戰數十回合,仍然不分勝負,而其他人則望著那蕩漾著香氣的四靈寶藥蠢蠢欲動。白昆的修為在眾人中應屬末位,如果其他人同時出手的話,擊敗四神獸也非不可能完成之事。
「諸位道友,白家主與那神獸僵持不下,既然大家同是為了四靈寶藥而來,就該同心協力。如果咱們一同出手,也許有獲勝的可能。」司徒恨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對眾人朗聲說道。
「好,既然司徒宗主有此想法,那我毒王谷願意盡一份力,先戰神獸,再奪機緣!」毒王谷的谷主屠烈舔了舔嘴唇,沉聲說道。
「老衲也願意與諸位道友共同進退。」
「通靈閣願助各位一臂之力。」
「......」
有了司徒恨起頭,其他人也紛紛表態。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的話雖然說得漂亮,但目的卻都是四靈寶藥,與其說是為了幫助白昆,倒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為了那逆天的機緣。
「既然大家決定同仇敵愾,那我們就速戰速決!」天門劍宗的宗主司徒恨衝著眾人點了點頭,率先沖向青龍神獸。當時的話頭是他挑起來的,那麼他肯定要第一個表現出誠意。
各大門派的掌權人物見司徒恨一馬當先,沖向青龍,他們也不甘示弱,紛紛抽出武器,迎向四神獸。在這群人中,有幾方勢力卻沒有參與到爭奪之中,易家、帝都皇族和神武學院的眾人皆立於遠處,細心觀看。易家和帝都皇族與神武學院結盟,自然要聽從荊奕的命令。而荊奕在司徒恨慫恿眾人一同抗敵的時候,卻暗中對易家和帝都皇族傳音,讓他們切勿衝動,因為他覺得這四隻神獸有些異常。
就在眾人沖向四神獸,以為這場戰鬥十拿九穩的時候,戰場上果然出現了荊奕意料中的一幕。那四隻神獸面對洶湧而來的敵人,眼中突然閃爍出憤怒的火光。而後,四隻神獸竟然沖向一處,他們如同四色光球,於巨鼎下融合。青色、白色、紅色、黑色的光芒好似四輪明月,將遁世山巔照耀得如同白晝。當四隻神獸匯聚一處之時,一股通天威勢蕩漾而出,那威勢代表著毀滅,代表著終結,代表著無敵的信念。當他們重新分開之時,眾人驚恐的發現,這四隻神獸竟然達到了虛無境的修為。龍吟虎嘯,雀鳴龜啼,單單他們發出的音浪衝擊就讓眾多修者七竅流血,昏厥倒地。
「快走!」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吼一聲,人們如同潮水般向四周退去。此時的一眾掌門悔不當初,他們亡命奔逃,瑟瑟發抖。四神獸此時的狀態好似天人之境,讓他們不敢相抗,只能避其鋒芒。
看到眾人似要逃跑,四神獸好像在剎那間擁有了意識一般,只見它們重新向著青銅鼎下方聚攏過去。當四隻神獸再次圍在一處的時候,他們竟然......合體了!一個如同烈日般的刺目光球漂浮在巨鼎下方,散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而後,金色光芒突然向四外噴射出無窮的劍氣。那些劍氣閃爍著寒光,仿佛世間最鋒利的刀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將山巔的古樹草藥紛紛斬斷。一些修者躲避不及,被劍氣所斬,連呼救都來不及說出口,便一命嗚呼。鮮血染紅了遁世山頂,染紅了遍地的草藥,也染紅了黎明前的這塊極道樂土。
「啊!疼疼疼!」四神獸的劍氣是無差別攻擊,無視所有人的功法,護盾,仙器。見此情景,凌瑀四人急速逃竄,不料一道劍氣徑直飛向小黑,將小黑的大腿洞穿。
眾人如同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地衝出了藥田的結界之外。說也奇怪,他們當初進入藥田之時,有陣法相阻,但他們逃離藥田時卻沒有受到一絲阻礙。當他們離開藥田之後,那漫天的劍氣也停留在了藥田的上方,並沒有追出藥田。此時的眾人十分狼狽,發如枯草,衣衫襤褸,大部分的修者都多多少少被劍氣所傷,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眾人一邊療傷,一邊望著藥田發呆。
「小黑,你怎麼樣?」凌瑀三人攙著小黑逃出劍氣的攻擊範圍,撕開他的褲子,查看他腿上的傷口。吳道又從懷中取出金瘡藥,給小黑灑在傷口之上,避免傷口繼續惡化。
「我沒事,他奶奶的,不就因為我是妖獸嘛,至於這麼針對我嗎?」小黑雖然皮糙肉厚,但也疼得汗珠嘀嗒直淌,他緊咬牙關,不滿地哼哼道。
「你還能走嗎?這裡不是療傷的場所,咱們現在就下山去。」凌瑀從界靈中取出一塊乾淨的毛巾遞給小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不行,你們還得在這兒接著尋寶,我沒事,雖然我不能跟你們一起進去了,但是我在這裡為你們加油鼓勁還是可以的!」小黑不願因為自己而拖了凌瑀的後腿,笑著說道。
「尋個屁,趕緊跟我回神武學院,寶藏再重要,也沒我兄弟的一條腿值錢,你的腿被靈力所傷,如果不及時醫治,可能會落下病根的!」凌瑀雙眼一瞪,強硬地說道。
而後,凌瑀邁步來到荊奕面前,抱拳說道:「荊前輩,小黑的腿被劍氣所傷,若是常人,其實並無大礙,但是小黑身為妖獸,四神獸的劍氣對他有壓製作用,所以,我想提前下山。」
荊奕抬頭看了看小黑,點了點頭,對凌瑀說道:「這樣也好,這裡荒山野嶺的,的確不適合療傷,你們回到神物學院的時候,去醫學系的長老閣找一位名為段天涯的前輩,他醫術精湛,應該可以幫助小黑。」荊奕見凌瑀點頭離去,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補充道:「小瑀,這個段天涯雖然是神武學院的長老,但是他為人乖張,亦正亦邪,喜怒無常,所以,你要順著他的性子來。」
「多謝前輩,我記下了,那我們就先離去了。」凌瑀扭頭再次對荊奕道謝,而後來到小黑面前,將其攙扶起來,向著山下走去。
「荊前輩,凌瑀他們怎麼下山了?他們下山那我們怎麼辦?」白昆望著凌瑀四人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過他很快便收斂了起來,對荊奕抱拳說道。
剛才白昆和司徒恨等人與神獸鏖戰,當四神獸合體,向四周噴射劍氣的時候,他們果斷停手,逃出了藥田。這些人都是活了數百年的老油條,趨利避害的本能早已不是尋常的散修可比。
「你們放心,我離開前會在山頂為你們布下下山的法陣,到時候你們自己開啟之後便可以了!哼,我們神武學院可不像某些家族,過河拆橋的事,我們做不來!」吳道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你們......你們不能下山!我們白家有很好的金瘡藥,可以給你療傷用。」白昆見凌瑀四人執意要走,眼珠一轉,朗聲說道。
「白昆,我們神武學院的金瘡藥要比你白家的靈藥好用百倍,小黑的傷勢就不勞你費心了!」荊奕聽到白昆的話,眉頭一皺,面露不悅之色,沉聲說道。
「這......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多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嘛。」白昆見荊奕面有怒意,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只好低下頭去,悄聲嘟囔道。
大約過了兩刻鐘的時間,吳道便將陣法布置完成了。在山下的時候是他第一次布陣,難免有些慌亂,但是一回生二回熟,此時再去布陣,便是輕車熟路,順暢了許多。
「吳胖子,咱們必須趕緊下山,白昆並非是害怕我們以陣法加害他,因為在這裡比他修為高深的前輩有許多,況且神武學院的老者們也在這裡,他不應該擔心我們會以陣法害他才對。我覺得,他之所以不願讓我們離去,好像是在拖延時間。雖然我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但我們還是應該儘快趕回神物學院。靈兒還留在學院中,我怕他們對靈兒下手。」凌瑀面有憂色,沉聲說道。
「應該不會吧?神武學院有諸多前輩守護,白施主即便膽子再大,應該也不敢在神武學院撒野。」釋塵眉頭微皺,思索良久,開口說道。
「你們也看到了,白昆此次登山,一直在針對神武學院,我懷疑他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底牌,這隻老狐狸做事不擇手段,咱們不可不防啊!」凌瑀望著神武學院的方向,輕聲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