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胖子,你可不要說大話,那白昆修為高深,單憑咱們三個,只有被他吊打的份兒。」小黑偷眼瞄了瞄白昆,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放心,只要他敢對咱們動手,我就能夠第一時間在附近布下殺陣,勾起那巨鼎下的岩漿烈焰,以這片藥田為鼎爐,煉化他!」吳道看了看四周,一邊估算著布陣所需時間,一邊輕聲說道。
「先不急,荊奕和司空擎宇等眾位前輩一直在我們身邊,我想即便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凌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著說道。
此時,各大門派均已抵達了遁世山頂,眾人望著眼前的巨型藥田狠狠地吞咽著口水。先不說那青銅巨鼎,單是這塊藥田,就足以造就數百個困龍境高手。不過眾人也清楚,這麼多人前來,肯定不會讓機緣被一方勢力獨得。而現在眾人最關心的,便是這塊藥田應該如何瓜分的問題。幾方勢力都不是好惹的,若真的發生衝突,肯定會釀成一幕人間慘劇,這是絕大部分人都不想看到的結果。
此時的氣氛十分微妙,大家相互提防,卻又不敢率先踏入藥田,生怕被其他勢力圍攻。但藥田中散發的濃郁香氣無時無刻不在挑撥著人們的欲望神經,這對於眾人而言,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煎熬。
「各位,咱們都是修行中人,這藥田中的機緣是咱們做夢都想得到的,不過若是毫無章法的進入,恐怕會引起彼此間的不滿。我看這樣吧,不如咱們選出一方勢力作為領頭人,由他公平分配,也避免了大家刀兵相向,造成無謂的傷亡。而在咱們這群人中,無論按資歷,還是論修為,這領頭人的位置,都非神武學院莫屬。所以,貧僧斗膽一言,懇請神武學院的荊前輩擔此重任,統領我們進藥田,奪機緣,不知各位道友意下如何?」弘法閣的住持衍慈雙掌合十,笑著說道。
「我沒有意見,神武學院名聲在外,德高望重,想必不會有任何的私心,由神武學院作為領頭人,我們通靈閣舉雙手贊同。」通靈閣的首領姬羅生排眾而出,大聲說道。
「哼,你們想玩,你們自己玩吧。身為修行中人,機緣至寶,能者得之,恕我們白家不奉陪了!」白昆聽到姬羅生和衍慈的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著大吼道。
白昆說完,衝著身後的白家修者一揮手,帶領著眾人朝藥田衝去。白昆自從遁世山出世之後,就一直在與神武學院作對,雖然沒有動手,但他的所作所為都充滿了對神武學院的敵意。
看著白昆的動作,其他人目光一緊,似乎想要同他一起衝上去。藥田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他們不願意白家捷足先登。但因為顧及到以神武學院為領頭人的協議,他們硬生生止住了衝上去的欲望。
而神武學院的荊奕,望著白昆疾馳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同時,他的眼中厲芒閃現,身上的聖人威壓散出,令人不敢輕視。白昆接二連三的挑釁神武學院,早已觸怒了荊奕的底線。神武學院貴為華夏武學泰斗,本不願與其一般見識,但是這白家屢次以言語相譏,著實有些過分了。面對這樣的無禮,泥人都會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修為強絕的荊奕呢!
「啊!」眾人只聽見白昆一聲慘叫,只見他渾身是血,自藥田中退了出來。沒有人注意白昆是如何受傷的,甚至沒有人看清白昆到底經歷了什麼。他率眾而去,剛剛踏足藥田,就被擊成重傷。
「哼,白家主,你最近有些膨脹啊!人吶,要有自知之明,如果沒有實力,就不要逞強,不自量力的人大多都活不長的!」毒王穀穀主屠烈鄙夷地望著白昆,不屑地說道。
「屠谷主,機緣寶藏人人有份,能者得之。我技不如人,我傷得其所。可是你三番五次挑釁於我,到底是什麼意思?!」白昆感受到屠烈的敵意,擦了一把因為疼痛而流下的冷汗,咬牙說道。
「白昆,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倒要問問你,憑你白家的實力,有什麼資格一直在與神武學院作對?你不敢說是嗎?那我來說,白昆,你不要以為你白家老祖出關了,你就可以肆意妄為,目空一切。以那老傢伙的實力,即便再修行五百年,恐怕在神武學院面前也不夠看。還有,我要給你一句忠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以為你背地裡做的那些勾當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今天這些話只是在提醒你,如果你再這麼執迷不悟,我一定會把你的醜事公諸於天下,到時候,你十個白家都不夠看!」屠烈眼中神光閃爍,說了一番讓別人摸不著頭腦,但白昆卻大驚失色的話。
聽到屠烈的斥責,白昆神色一滯,他咬咬牙,抬頭對屠烈說道:「多謝屠谷主提醒,白昆記住了!」事到如今,白昆只好偃旗息鼓,不敢再與屠烈爭論,因為他不清楚對方還知道自己多少事。
在場的人都非等閒之輩,當聽到屠烈的話時,其他人皆大吃一驚。白家老祖在世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但白昆的囂張程度絕非因為一個老祖就能讓他無所顧忌的原因。而從屠烈的話中,眾人隱約猜到,這白昆似乎還與外族有著密切的接觸,甚至達成了某種協議。如果只是華夏大陸內部的修者之爭,這沒有什麼,但若是牽扯進外族,恐怕事情就不簡單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性質。
「白昆,如果你真的勾結了外族,那還請你馬上停止與他們的交往。你我同為華夏子民,你不要忘了當年神魔大戰之時,祖星所受的屈辱!」姬羅生眼中厲芒一閃,沉聲說道。
華夏大陸的修者一直以來雖然內鬥不斷,但都沒有牽扯到外族,如果真的有外族入侵華夏,那麼華夏大陸的修者必將放下彼此間的芥蒂,同仇敵愾。
「白施主,你是與那異域的魔人有過交集嗎?如果有,請你坦白,並且告知我們他的藏身之處,我們姑且可以原諒你,否則,你白家必將成為眾矢之的。還望白家主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弘法閣的住持衍慈望著白昆,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雙掌合十,朗聲說道。
「各位,我只是無意中見過那個人,並非有意要與之結交。我們見面之後,他就消失了,此後我們再也沒有聯繫過。」白昆見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心中一突,冷汗自鬢角滑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做得那麼隱蔽,到最後還是被屠烈發現了。如果他此時再不澄清自己,可能今天他不但無法取得機緣,甚至能不能走下遁世山都是個問題。
「諸位道友,咱們這麼妄自猜測也無濟於事,不如大家先取得裡面的機緣後,再詳細討論這件事,如何?」天門劍宗的宗主司徒恨對一眾修者抱拳說道。
「司徒宗主言之有理,我們大家這麼胡亂猜忌也不是辦法,各位既然是為了遁世山的機緣而來,又如此信得過神武學院,那我們還是先奪得寶藥再說吧。」荊奕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
言罷,荊奕對司空擎宇點了點頭,率先邁步走向藥田。其他人見荊奕有所動作,也紛紛跟在其身後。而白昆望著其他人離去的背影,也一咬牙,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眾人來到藥田外,散出神識,仔細打探。他們不知道白昆因何受傷,但看他的狀態,應該這藥田附近有什麼禁制。白昆怎麼說,也是一名破妄境的修者,連他都抵擋不住,其他人也不敢大意。
「荊前輩,這裡有一方驚天殺陣,而且它是由八八六十四道小型殺陣組合而成的大殺陣,我......破不開!」吳道跟在荊奕身邊,他望向藥田,凝思片刻,對荊奕說道。
「各位,還是讓我來吧,我手中有一艘幻世神舟,可以一試。」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姬羅生來到眾人面前,開口說道。
只見姬羅生從懷裡取出之前他們乘坐的那艘古船,置於掌心。此時的古船與之前那艘大船外形一致,只是要比那艘船小了許多。姬羅生輕輕地將小船放在地上,示意眾人退後。而後,只見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將一滴鮮血灑落在古船之上。當那滴鮮血被古船吸收之時,古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變大。最後,那艘古船竟然長到了十五丈長,六丈寬。
「各位,請!」姬羅生對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他率先順著古船垂下的軟梯登上幻世神舟。這幻世神舟本是他們通靈閣的專屬之物,為了讓眾人打消對古船的疑慮,所以他才第一個上船。
幻世神舟乃是太古時期一位古仙所鑄,船體為幻世神銅,船艙為時空木,龍筋做纜繩,虛空獸的皮做帆。在萬靈星域,幻世神舟只此一艘。傳說此神舟能夠無視一切阻礙,穿梭在現實與虛空之間。而且,它能夠穿越一切已知的結界。有了它,相當於攜帶著一座移動的巨型傳送陣。上達九天,下達幽冥,無所不至。傳說,若其全力行駛之時,甚至能夠穿越到過去與未來,是世間難得的至寶。
見姬羅生順利登上古船,其他人面面相覷,雖然他們也很想進入藥田,但卻沒有一人上前。因為通靈閣在世人的眼中是一個無比神秘的組織,亦正亦邪,他們擔心姬羅生會趁此機會煉化他們。
「諸位,既然姬道友有此法寶,我們大家就不要再辜負他的一番好意了。這樣吧,我先上去,各位隨我走吧。」荊奕看了看周圍修者遲疑的神色,開口說道。
而後,荊奕衝著身後一擺手,帶領著神武學院的眾人一一登上幻世神舟。身為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前輩,荊奕自然不會膽怯。而且,既然眾人決定唯神武學院馬首是瞻,他自然要做出表率。
凌瑀四人跟著荊奕,走上幻世神舟。當他們登上神舟之時,凌瑀驚奇地發現,這幻世神舟居然能夠隱匿眾人的功法和氣息。雖然他身上帶著匿靈石,但是匿靈石只針對相差三個小境界以內的修者才能發揮出效力,但是這幻世神舟居然能夠無視修為,無論任何人,只要登上幻世神舟,即便對方是仙人,也無法窺探自己的行蹤和氣息,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剩下的各方勢力見荊奕安然無恙,也都紛紛登上神舟。姬羅生望著眾人的舉動,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這些修者在擔心什麼,自己身為通靈閣的成員,他們的擔憂可以理解。
姬羅生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雙目微閉,神識一動,這艘古船便順著他的心意向藥田急速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