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乾元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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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將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師兄,凌瑀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自己與對方毫無交集,甚至凌瑀連對方的相貌都不清楚,這樣倉促的尋來,確實有些魯莽了。

  「啪、啪、啪!」凌瑀輕叩門環,駐足等待。雖然外界將唐槿萱和皇甫龍辰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但凌瑀其實內心對這位大師兄還是有一絲期待的。修者世界,以武為尊,皇甫龍辰被譽為上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其修為必是其他人仰望的目標。如果凌瑀有幸能與之交手,對自己的修行定會大有益處。凌瑀清楚,以他目前這種狀態,只有與強者交鋒,才能使修為愈加精進。

  第三聲扣門之音還未停歇,就聽見「吱嘎」一聲,木門緩緩敞開。隨著木門的開放,從院內迎出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男子看到凌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對凌瑀笑著說道:「進來吧!」

  沒有多餘的話語,也沒有虛偽的恭維,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進來吧」,反而讓凌瑀覺得十分親切。這種感覺就如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再次相見之時千言萬語化為一句所透露出的淡淡欣喜。

  凌瑀報以微笑,同時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此人身高約有七尺半,身著白色絲綢長衫,上面繡有淡藍色花紋。足蹬一雙黑色步雲長靴,靴上一塵不染,乾淨利落。往臉上看,男子皮膚白皙,濃眉大眼,浩氣凜然。鼻樑高挺,牙齒潔白而整齊。一頭烏黑的及腰長發被一根青色絲帶隨意地紮起,給人一種不拘小節的感覺。男子手中握著一把白色紙扇,美玉為柄,象牙為骨,綾絹築面,流蘇為墜。紙扇並未開啟,所以看不到扇面上的內容。在流蘇墜的頂端,還吊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玉佩。玉佩在朝陽的照耀下閃爍著淡淡的白光,顯然不是凡俗之物。男子笑容和煦,溫文爾雅,讓人好感頓生。

  這樣的笑容凌瑀曾在其他人的臉上也見到過,那人是凌瑀的至交好友,北域天機門洛鴻的大弟子,暮千羽。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一個生於北域,一個身處中州,凌瑀甚至都以為他們是親兄弟了。

  在凌瑀打量男子的時候,男子同樣也在打量著凌瑀。雖然他們相顧無言,但彼此卻都沒有侷促感,就像兩個相交多年的知己,想從對方的穿著面相上看出對方過得好不好一樣。

  片刻後,男子與凌瑀四目相對,他笑著點了點頭,拍了拍凌瑀的肩膀,輕聲說道:「久聞凌師弟大名,今日得見,真是幸會。我是神武學院上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皇甫龍辰。」

  「師兄過獎了,在下乃是初出茅廬的山野之人,怎能入師兄法眼。大師兄的威名如雷貫耳,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今天終於能一睹師兄真容,該說幸會的應該是我才對!」凌瑀抱拳說道。

  「師弟,此地並非講話之所,快隨我進院內詳談。」皇甫龍辰說完,向凌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同時身軀微側,閃出道路,讓凌瑀通行。

  「請!」凌瑀還禮,笑著說道。而後,二人一同進入小院。在走進院門之後,皇甫龍辰將院門輕輕關閉。此時外面已經聚集了許多好事之人,皇甫龍辰不喜歡被他們打擾,所以才將院門關閉。

  凌瑀隨皇甫龍辰走進院落,四處打量著這座世外桃源。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寬闊的庭院,這處庭院足有十五丈見方,院中的左右兩側牆下種植著各色花卉,百花爭艷,芳香四溢。在凌瑀的左前方,築有一座近一丈五尺見方的涼亭。涼亭高約兩丈,朱紅漆,琉璃瓦,古香古色。在涼亭正對著院門方向的亭檐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面書寫著三個鎏金大字:舒心亭。在涼亭內部,擺放著一張石桌。石桌上雕刻著一方棋盤,上面的黑白子正在膠著廝殺。在石桌四周,擺放著四張石凳。石凳和石桌的表面均是由漢白玉製成,光滑如鏡。

  在小院的右側,立著一張兵器架子,上面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刃一應俱全。上面的每一種武器都閃爍著寒光,看來是皇甫龍辰經常使用之物。

  凌瑀的視線穿過舒心亭和兵器架,向前方望去。發現在對著院門的正前方,築立著一座二層小樓。小樓高約三丈,順著敞開的房門向內望去,房屋內窗明几淨,雖然陳設簡單,卻十分整潔。

  「凌兄,請!」皇甫龍辰將凌瑀讓進小樓,又轉身沏了一壺濃茶,放在凌瑀的面前。這茶壺中不知道浸泡的是何種茶葉,所散發的香氣極其濃郁,單憑這氣味,凌瑀就好似要舉霞飛升一般。

  「大師兄,這茶......」凌瑀將香茗端於掌間,細細品味。雖然他並非善於品茶之人,但也能感受到這壺中茶葉的與眾不同之處,所以才笑著向皇甫龍辰說道。

  「凌兄果然非凡世俗人,這茶的確與世間香茗有所不同。它乃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在一處冰山的懸崖處採集的。那處冰山位於華夏大陸極北之地,人跡罕至,環境惡劣。說也奇怪,在那樣極端的環境下,那株茶樹居然還能存活。當看到那株茶樹的時候,我就知道它非凡俗之物,於是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突破隱藏在它附近的禁制,採到了幾片。」皇甫龍辰端起茶杯,回憶道。

  「大師兄還去過北域?」聽到皇甫龍辰的話,凌瑀心中一動,他淺酌一口,不動神色地問道。香茗入口,凌瑀便覺得舌下生津,周身的毛孔全都舒張開,在貪婪地吸食著天地中的靈氣。

  「呃......哈哈哈,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聽到凌瑀的疑問,皇甫龍辰微微一愣,笑著說道。與此同時,他眼底閃過一絲遲疑,雖然只出現了片刻,卻沒有逃過凌瑀的眼睛。

  「不知道昨日大師兄登門造訪,所為何事?」凌瑀看到皇甫龍辰的舉動,心中恍然一突,他覺得面前這位溫潤如玉的男子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和煦,最起碼,他心底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個......」皇甫龍辰面露猶豫之色,似有難言之隱一般。

  「皇甫兄但說無妨,凌瑀乃是一個粗人,如果大師兄總是這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反倒讓我無所適從了。」凌瑀淺嘗了一口杯中香茗,笑著說道。

  「好吧,既然凌兄如此爽朗,在下也不再兜圈子了。實不相瞞,我本是乾元聖體,這種體制生於天地未分的混沌時期,天之始,道無終。古書有雲,『大哉乾元,至哉乾元。』說的便是乾元之體。雖然這種體制強大無比,但每每突破之時,都必須要與其它體制相互印證,方能逐漸證道。而紅塵萬道中,最適合乾元聖體證道的便是天授傳承之體。」說到此處,他看了看凌瑀,面露微笑。

  聽到皇甫龍辰的話,凌瑀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是天授傳承之人這件事雖然算不得什麼秘密,但也絕對不是人盡皆知。最起碼,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超過雙掌之數,而且,這些人都在北域,那麼這皇甫龍辰又是如何得知的呢?看他此時的表情,分明是已經對自己的天授傳承了如指掌,所以才如此的淡然。想到此處,凌瑀表面不動聲色,決定將計就計。

  凌瑀突然輕聲一笑,對皇甫龍辰說道:「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皇甫兄的法眼吶,我的確是天授傳承之人。但據我所知,天授傳承只是天道意志加諸己身,卻並非獨一無二的罕見體制,不知道皇甫兄為何對天授傳承情有獨鍾呢?」直到此刻凌瑀才發現,這皇甫龍辰雖然在神武學院的弟子心中是一位謙謙君子般的存在,但凌瑀知道,這位大師兄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不可不防!

  「凌兄有所不知,天授傳承乃是天道意志相佑,而乾元聖體也是出自天地初生之時,它們兩者之間的相互印證要遠強於與其它體質的印證。」皇甫龍辰盯著凌瑀的雙眸,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在下願意與皇甫兄互相證道。只不過我需要做些什麼還不清楚,請皇甫兄明示。」凌瑀面色坦然,看不出是喜是憂,靜靜地說道。

  「這個,不急,雖然凌兄現在只是魁斗境,但我想,憑藉凌兄的天賦與潛力,到達困龍境也是指日可待。今日我斗膽與凌兄相約,當你到達困龍境的時候,還望凌兄賞臉與皇甫龍辰一戰。」皇甫龍辰面露懇切之色,一字一句地說道。

  「既然皇甫兄肯不吝賜教,凌瑀哪有拒絕之理。好,那咱們倆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到達困龍境之時,必與皇甫兄相互印證,共同證道。」凌瑀言罷,探出手掌,與皇甫龍辰擊掌為誓。

  二人切磋的日期已定,那就是等凌瑀突破困龍境之時,二人之間必有一戰。凌瑀和皇甫龍辰品茶論道,他們大約聊了一個多時辰,凌瑀推脫說還有事情要辦,起身與皇甫龍辰告辭。

  而在凌瑀轉身離開皇甫龍辰的住處時,在他看不到的後方,皇甫龍辰望著凌瑀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當凌瑀離開皇甫龍辰的住處時,臉上浮現出一抹鄭重。雖然今天他和皇甫龍辰只是飲茶論道,並未有過碰撞,但是從皇甫龍辰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威壓讓凌瑀心驚。皇甫龍辰體內的真氣浩瀚如海,與之相鄰,就像置身于波瀾壯闊的汪洋之邊。凌瑀知道,如果此時的自己與之交手,恐怕瞬間就會落敗。這樣一個高深莫測的人就在身邊,而且是敵是友尚不知曉,叫凌瑀如何能夠不警惕。

  推開皇甫龍辰的院門,凌瑀看到外面已經聚集了許多修者。他們眼中帶著戲謔的目光望向自己,好像猜到自己被皇甫龍辰羞辱了似的。而當凌瑀毫髮無損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的神情不免出現了一絲錯愕。原以為皇甫龍辰與凌瑀見面,必會發生一場激烈的交鋒。但看眼前的情況,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對於好事者而言,這樣的局面讓他們難以置信,甚至心底盪起一絲失落。

  凌瑀離開皇甫龍辰的住處,朝自己的居所走去。雖然今天與皇甫龍辰見面的時間不過兩個時辰,但卻讓凌瑀對他有了新的認識。先不說皇甫龍辰為人如何,單憑他知曉自己是天授傳承之人,和之前對於自己詢問他是否去過北域時,他所表現出來的猶豫之態,就足以讓凌瑀心懷戒備了。凌瑀決定,要先回住處,向吳道好好了解一下這乾元聖體到底是什麼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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