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容我考慮考慮吧!」在聽到安洛煙說出通靈閣的名字後,凌瑀沉思片刻,認真地說道。若在之前,凌瑀根本不會加入任何組織,但對方既然是通靈閣,那麼凌瑀就要思忖一番了。通靈閣與其它門派不同,它神秘、強大,而且通靈閣的人做事毫無規矩可言。凌瑀並非懼怕因為拒絕通靈閣而觸怒他們,他只是在權衡,如果加入通靈閣之後,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遞來橄欖枝,想要不重視都不可能。如果他同意安洛煙的建議,與通靈閣建立起聯繫的話,如果運用得好,通靈閣絕對是自己的一大臂助。
「小弟弟,姐姐答應你,如果你加入通靈閣,我會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的!甚至......我的後宮可以只要你一個人!」安洛煙來到凌瑀身前,緩緩地貼近凌瑀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語道。
「你是想以自己作為邀請我加入通靈閣的籌碼嗎?」凌瑀猛然回頭,與安洛煙的盛世容顏相隔僅有一寸的距離,輕笑著問道。
「你......只要你願意,在通靈閣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我想憑你的修為和潛力,在哪裡都會大放異彩。不像我們,只能依附於強大的勢力才可以生存。」凌瑀突然間靠近自己,讓安洛煙呼吸一滯,她玉面瞬間漲得通紅。安洛煙退出兩步,抬頭望向遠處的天際,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一個弱女子在紅塵中如孤草般飄零,無依無靠的與整個世界抗爭,不僅要做出一副輕挑的模樣,還要每天面對不計其數的虛偽面孔和骯髒嘴臉,這一切都讓安洛煙心力交瘁。想到此處,安洛煙搖頭苦笑,輕聲嘆道。
「我們是朋友,如果你有什麼苦衷,可以跟我說說,我會幫你的。」看到安洛煙眼中的孤寂,凌瑀一陣不忍,他收起嬉笑之態,來到安洛煙面前,正色說道。
「傻瓜,我背後有著號稱天下第一神秘組織的通靈閣作為靠山,哪會有什麼苦衷呢!我剛才是逗你的,傻弟弟。」安洛煙玉指輕抬,彈去眼角的晶瑩,嬌笑著說道。
看到安洛煙強裝堅強的面容,凌瑀硬生生止住了想要邁出的腳步。與安洛煙相識以來,他第一次發覺安洛煙其實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開放,甚至她的內心極為柔軟。安洛煙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和難以言喻的苦衷,只是這些她無法對任何人提及,只能自己默默承受。雖然她已經恢復了火辣的個性,但是眼底的那一抹苦澀卻被凌瑀清晰地捕捉到了。
「也對,天下間無通靈閣不知之事,有它作依仗,應該不會有什麼煩心事的。不過,組織是別人的,而人生的路還要靠自己去走。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隨時來找我。」凌瑀真摯地說道。
「放心吧,你是我最看好的後宮之主,有什麼麻煩當然會先找你傾訴。」安洛煙美目含笑,蓮步輕移,來到凌瑀面前,緩緩地抱住凌瑀,將頭顱貼在凌瑀的胸膛之上。
感受到凌瑀強有力的心跳聲,安洛煙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一行清淚悄然滑落,染濕了凌瑀的衣衫。凌瑀望著懷中的安洛煙,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任由安洛煙無聲地展示她的脆弱。
凌瑀明白,此時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安洛煙。沒有修行,沒有通靈閣,沒有被俗世壓迫而故作開放的表演。眼前的她只是一介柔弱女子,需要一個溫暖的胸膛作為依靠的小女人。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安洛煙似乎是哭累了。她輕輕地抽了抽鼻子,最後在凌瑀胸前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而後,她抿著嘴唇,向後倒退兩步,離開了凌瑀的懷抱。
安洛煙抬起頭,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模樣,她俏皮地看著凌瑀,嬌笑著說道:「原來男人的懷抱是這樣的溫暖,小弟弟,這可是姐姐第一次與一個男人靠的這麼近呦,便宜你了!」
望著安洛煙狡黠的神情,凌瑀輕嘆一聲,幽幽地說道:「大姐,這件衣服是我昨天新買的!」
「滾!」看著凌瑀故作出的心疼模樣,安洛煙探出粉拳,狠狠地捶了捶凌瑀的胸膛,面色羞紅的嬌罵道。她知道,其實凌瑀並不是心疼那件衣裳,而是在哄自己開心。
安洛煙眼中柔情似水,盯著凌瑀的雙眸,認真地說道:「雖然我替通靈閣賣力,但是你最終會不會加入通靈閣我不會過多干涉。我看得出來,你絕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會飛向更加廣闊的天空。通靈閣雖然在人間界會給予你幫助,但也會在某些程度上束縛你的自由。所以,最後你想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要看你自己的取捨。」
「我知道,雖然通靈閣勢力龐大,有它做後盾絕對可以在人間界橫行無忌。只是我這個人散漫慣了,不喜歡被束縛,所以,我可能不會加入任何組織。」凌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我猜到了,你走吧,小弟弟,為了成為我的後宮之主,你要努力修行哦!」安洛煙對著凌瑀擺了擺手,胸前的「利器」划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她舔著嘴唇,誘惑地說道。
「我是正人君子,你不要再調戲我了!哈哈哈......」凌瑀說完,邁開大步,扭頭朝小舟走去。
「正人君子,虧你說得出來!」安洛煙撅著小嘴,不屑地說道。
看著凌瑀逐漸遠去的身影,安洛煙眼中再次升起水霧,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小弟弟,修行路長,英雄氣短,你要保護好自己,努力修行,不要讓我失望。」
當凌瑀即將踏上彼岸的時候,安洛煙的話語自風中傳來:「小心白家的人,他們做起事來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你如今羞辱了白俊昊,他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而且,他們家的老祖還活著,他們護犢子的個性是祖傳的。所以,近期你一定要低調,避免與他們再起衝突。白家老祖修行千年,實力難以揣度,你一定要謹慎對待,切記!」
聽到安洛煙的話,凌瑀心中巨震,他早就聽易寒說過,易家之所以沒有對白家出手,就是因為忌憚白家的老祖。因為白家老祖修為高深,傳聞已是小聖人,雖然已經許多年沒有看到他出世了。但易家懷疑他尚在人間,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此時再聽到安洛煙提及,凌瑀微微皺起了眉頭。安洛煙出自通靈閣,她的話不會有錯。那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棘手了許多。
不過凌瑀的性格屬於吃軟不吃硬的,他知道即便白家人再囂張,也不敢到神武學院去撒野。聖人怎麼了,或許在之前,聖人在凌瑀眼中還是遙不可及的前輩。但是自從看到神武學院連守護藏經樓的老者都是聖人之後,凌瑀就自信了許多。那些聖人與自己相比,自己只不過是比他們少活了數百年而已。如果給自己時間,他自信絕對可以比他們更加強大。
想到此處,凌瑀邁步走上彼岸,在空中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說道:「他們要想來找我,就讓他們來好了。如果老天給我成長的機會,我若為聖,天下無尊!」
聽到凌瑀自信的豪言,安洛煙美目流轉,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凌瑀的自信還真是不一般,敢在魁斗境就立下如此誓言。他若成為聖人,敢與至尊相抗,放眼天下,此等言語舉世難聞。
望著凌瑀消失在視線中,安洛煙抬頭望向西方,低聲自語道:「哥哥,我遇到了一個和你很像的人,一樣的玩世不恭,一樣的桀驁不馴。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很快就能將你醫好了!到時候,我會為你引薦他,看看你們誰更輕狂!雖然距離我拿到所有的藥材還有一段時間,但我一定會成功的,哥哥,等著我......」
凌瑀離開望仙樓,大步朝著神武學院的方向進發。此時已是日暮時分,猛獸歸山,百鳥還巢。牧童牽著黃牛行走在官道之上,勞作了一天的尋常百姓紛紛朝著自己的家園走去。夕陽映照在路人身上,將他們古銅色的肌膚鑲上了一層金色光芒。炊煙自遠處的小院中緩緩升起,孩童的嬉笑聲伴著落日的餘暉和蒼穹之上的火燒雲將天地描繪成一幅有聲有色的美妙畫卷。
隨著凌瑀的遠去,身邊的路人逐漸變得稀少起來。皇極山遠離帝都城,附近的村民都知道皇極山乃是修者的天下,那些高來高去的修者對他們而言,如同仙人一般。所以,出於對修者的尊重,村民們並沒有在皇極山附近耕作,害怕打擾了神人們的清修。
當凌瑀距離神武學院還有十里路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眉頭微微皺起。因為他感受到有兩股殺氣自前方傳來,而那些殺氣所針對的目標正是自己。他在帝都並沒有與太多人結怨,唯一與他水火不容的只有白家了。而且,今天上午,他還在望仙樓大敗白俊昊。以白家人的性格,半路截殺的事情也就只有他們能做得出來了。
想到此處,凌瑀嘴角盪起一絲不屑的微笑,他雙手抱肩,衝著道路兩旁的密林高聲喊道:「白俊昊,我原以為你充其量算一個梟雄,現在看來,你連梟雄都不配。半路截殺這種手段,連修行界的三歲孩子都不屑使用,沒想到你卻樂此不疲。你們白家人的心胸到底是有多狹隘,都是屬瘋狗的嗎?這種卑劣的行徑真讓人作嘔。」
「凌瑀,你休要猖狂,你屢次冒犯我白家神威,今日就叫你身首異處!」白俊昊從右側密林中閃出身形,衝著凌瑀惡狠狠地說道。而後,他扭頭對身邊的一位老者恭敬地說道:「張老,這小子就是凌瑀,是我們白家苦苦尋找的人。他身上有一把妖邪的古劍,連我們白家的仙器都能夠抗衡。所以,此人留不得,還請張老幫我擊殺掉他!」
白俊昊之前受到凌瑀的羞辱,又被凌瑀擊敗,一時間羞怒難當。一氣之下,他與洪斌回到白家,前去搬救兵。當白昆聽說連白俊昊帶去的仙器都無法奈何凌瑀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白家與凌瑀現在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對於這樣一個處在敵對位置,且潛力遠超常人的後輩,白昆是絕對不允許他成長起來的。所以,他才囑咐族中的一位魁星境老者,讓他與白俊昊一起,截殺凌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