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拉攏

  原以為噬鬼血靈劍失去戾氣,紅光湮滅之後古樸斷劍就會歸於平靜,卻沒想到古樸斷劍去勢不減,在壓制了噬鬼血靈劍地獄般的微芒後,徑直飛向白俊昊。

  「不要!」當看到古樸斷劍所散發的道道烏光飛射向自己時,白俊昊嚇得魂不附體,聲嘶力竭地大吼道。連被他視作殺手鐧的鎮族仙器都無法奈何那把神秘斷劍,以他的血肉之軀,怎堪劍芒。

  噬鬼血靈劍本是家族至寶,在參加完神武學院的考核後,白俊昊和洪斌一同回到白家。白昆向白俊昊詢問凌瑀的所作所為,決定讓白俊昊代自己出手,取下凌瑀的項上人頭,這樣一來,就算帝都皇族追究下來,也只能被認為是年輕人之間的相互切磋。哪怕凌瑀被擊殺,同境界相爭,皇族也無可奈何。為了保險起見,白昆還特地央求族中長老,將噬鬼血靈劍取出,幫助白俊昊斬殺凌瑀。

  只不過,這次白昆恐怕要失望了。而今天之所以造成白俊昊潰敗的局面,原因有三。其一,白昆對自己的愛子過於自信了,他認為當初自己能夠輕鬆將凌瑀擊敗,完全是因為凌瑀修為低微,不是白俊昊的對手。其二,之前他與凌瑀交手之時,凌瑀身中劇毒,沒辦法發揮出最大的實力。其三,古樸斷劍太過神秘,噬鬼血靈劍莫說是在人間,即便在仙域也足以稱得上大凶之器。但是面對更加妖邪的古樸斷劍,噬鬼血靈劍所有的威勢都被碾壓,血靈劍的意識完全屈從於古樸斷劍,不敢與之抗衡。

  烏光閃爍,古樸斷劍的鋒芒化作一道道散發著烏光的利刃,讓白俊昊興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那漫天的烏光劍影對準了白俊昊身上的三百六十一道穴位,讓他避無可避。

  劍芒刺入白俊昊的衣衫,鋒利的殺意讓白俊昊汗毛乍起,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在他以為自己必將喪命於劍雨之下的時候,他腰間的玉佩突然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將其籠罩。那枚玉佩本是在他出生之時,白昆特地花費了天價魔石請一位至尊煉製的。在玉佩裡面有十七道大陣,就是為了怕白俊昊有朝一日身陷絕境,到那時玉佩便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玉佩散發的白光如同一面盾牌,將白俊昊包裹。自從噬鬼血靈劍傳遞出臣服的意識後,白俊昊便如病入膏肓的患者一般,躲在玉佩的光華中瑟瑟發抖,萎靡不振。其實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操控仙器,而白昆也只是想讓白俊昊手持仙器以作震懾,卻沒想到白俊昊看到凌瑀和安洛煙調笑,竟不自量力的欲要以仙器斬殺凌瑀。也正是因為這樣,噬鬼血靈劍起初才源源不斷的給白俊昊輸送能量。而當仙器被壓制以後,能量輸送被迫停止,凶劍之名顯露,噬鬼血靈劍開始反噬,將輸送給白俊昊的能量在一瞬間抽回,所以白俊昊才呈現出如此病態。

  說時遲,那時快,斷劍的烏光眨眼間便來到了白俊昊身前。雖然玉佩是至尊耗費心血凝鍊之物,卻依然無法完全阻擋斷劍的攻勢。烏光劍雨和白色護盾相接,發出陣陣金石之聲。三百六十一道劍氣好似源源不絕一般,擊在護盾之上。當劍雨過半之時,白俊昊身前的護盾就已經出現了道道裂痕,如同即將破碎的銅鏡,讓人觸目驚心。

  「不行,我絕不能坐以待斃!」也許是生死攸關的險境激發了白俊昊強烈的求生意識,他掙扎著坐了起來,調動體內殘存的那一絲靈力,妄圖修補眼前的護盾。他知道,只有護盾不滅,自己才有生還的可能。只不過玉佩乃是出自至尊的手筆,而他堪堪是一名魁斗境修者。雖然他竭盡全力想要修補,但速度卻極為緩慢。

  「啪!」

  隨著一聲輕響,當第三百六十道劍氣刺中護盾之時,千瘡百孔的玉佩再也無法支撐白色光盾。只見光盾伴隨著那一道劍氣,碎裂成無數光點,消散在空中。與此同時,玉佩也碎成數片,向四周崩裂。玉佩的碎片向四周飛出約有數丈,散落在小溪之中,泛起道道漣漪。

  緊接著,第三百六十一道劍氣倏忽而至,射向白俊昊右臂的天泉穴。此時的白俊昊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只聽見「噗」的一聲輕響,白俊昊的右臂被劍氣洞穿,鮮血汩汩而出。

  從白俊昊亮出噬鬼血靈劍開始,到此時他的右臂被洞穿,這一切都發生在剎那之間。戲劇性的轉變讓眾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們既驚異於凌瑀的修為,更吃驚他手中的那把神秘古樸的斷劍。

  「哈哈哈,凌兄弟,原以為只有安道友隱藏了修為,沒想到連你也在考核時未盡全力,看來是我眼拙了。」易寒見凌瑀與仙器抗衡仍安然無恙,臉上露出一縷喜色,他邁步來到凌瑀身邊,笑著說道。

  「易兄見笑了,我只是在近幾日有些突破而已。」凌瑀淡然一笑,輕聲說道。他並沒有向眾人坦露自己曾身受劇毒,只是輕描淡寫地暗示白俊昊,憑他的修為,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白兄,你怎麼樣?」見白俊昊受傷,洪斌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白俊昊,看似關切地問道。他若想依附白家,就要做出與他們同在一條船上的表象,不管他是否出於真心。

  「凌瑀,今日之仇我記下了,我發誓,下次交手之時,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白俊昊猛然抬頭,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他滿眼恨意的盯著凌瑀,一字一頓地說道。

  「白俊昊,我今日不殺你,不是因為我懼怕你們白家,而是我不想連累在座的各位。你們白家瘋狗似的行事作風我早已領教過,所以,我今天留你一條狗命,並不是可憐你,而是你不配讓我的斷劍染上你的骯髒血液。但如果你再不知好歹,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凌瑀邁步來到白俊昊身前,輕輕地俯下身形,望著白俊昊的雙眼,沉聲說道。

  白俊昊因為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已然不能直立,所以,他只好仰頭望著凌瑀。當感受到凌瑀身上散發的濃濃殺意和無敵氣勢時,白俊昊心中一驚,他知道,凌瑀沒有開玩笑。如果自己再激怒他,他真的會無所顧忌,將自己毫不留情地斬殺。想到此處,白俊昊心中生出一絲膽怯,他緩緩地低下頭去,不敢與凌瑀對視。

  「我們走!」白俊昊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洪斌說道。今天已經夠丟人的了,如果再厚著臉皮留下來,只會自取其辱。與其受到凌瑀的侮辱,還不如趁早離去,隱忍下來,以圖東山再起。

  白俊昊和洪斌走後,沈濤和張月熙對視一眼,也對眾人抱了抱拳,轉身離去。他們二人一直與白俊昊站在一起,現在白俊昊受辱離去,他們也沒有臉面在此留下來。

  四人走後,安洛煙望著凌瑀,美目流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而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望著凌瑀,各懷心事。凌瑀的實力有目共睹,就連白家仙器都無法奈何他,可見他的福緣會有多麼深厚。

  「各位,剛才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咱們的聚會還要繼續下去。別因為剛才的小事而影響了各位的心情,這樣吧,小女子獻醜,為大家撫琴一曲,平復一下心情。」安洛煙飄飄萬福,輕言道。

  安洛煙說完,玉指微動,隨著一道白光閃過,一把古瑤琴出現在檀木桌上。那把古琴長約三尺六寸六分,預示閏年三百六十六天。前闊八寸,寓意八節。後闊四寸,寓意四時。厚約二寸,寓意兩儀。古瑤琴呈劍形,通體為檀木色。琴有五弦,亦被稱為:天、地、君、親、師五弦。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排列。內有五音:宮、商、角、徵、羽。

  傳說,古瑤琴本為上古時期伏羲大帝所琢。一日,伏羲大帝見鳳凰來儀,棲於梧桐樹上。那棵梧桐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數。伏羲大帝按天、地、人三才,將梧桐斷成三截,取中間一截置於長流水中,浸泡七十二日,寓意七十二候。七十二日畢,伏羲大帝取出梧桐陰乾,擇良辰吉日製成樂器,取名為琴。

  安洛煙探出纖纖玉指,按在古琴之上。隨著一聲「叮咚」的脆響,悠揚婉轉的樂音蕩漾而出。安洛煙撫琴造詣極高,空靈的琴聲宛若九天仙音,縈繞在眾人耳畔,讓人如沐春風,回味無窮。

  琴音響徹片刻,無數蝴蝶翩翩飛至,圍繞在安洛煙的身旁,仿佛是懂得音律的知音,環其身旁,側耳傾聽。彩蝶飛舞的身姿伴隨著高山流水的樂律,將安洛煙襯托的如同九天仙子,不染凡塵。

  一曲琴歇,安洛煙眼中閃過明媚的笑意,望向眾人。而眾人卻還沉浸在仙音中如痴如醉,無法自拔。一眾修者因為剛才凌瑀和白俊昊的激鬥所產生的壓抑情緒,竟然因為這一曲音律而消失無蹤。

  「諸位,其實今日小女子請各位前來,並非單單為了飲酒品茶,也想同各位道友探討一些大家對未來的打算。」安洛煙飄然而起,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輕聲說道。

  聽到安洛煙的話,一眾修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安洛煙此言何意,而在座的只有凌瑀和端木雨涵等寥寥數人猜到了安洛煙的想法。之前凌瑀第一次與安洛煙接觸的時候就感覺安洛煙刻意與自己接近應該是另有目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不過凌瑀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故做出疑惑的表情,等待安洛煙繼續說下去。

  「諸位道友,實不相瞞,小女子雖然是一介散修,但在數年前加入了某一組織,而我之所以能夠有如此出色的修為,便是我背後那個組織幫助的結果。」安洛煙美目流轉,見眾人面色迷茫,安洛煙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今天與諸位說起這些,並不是希望大家放棄神武學院,而是希望各位能夠在神武學院修行的同時,考慮一下我背後的那個組織。我背後的組織很開明,絕不會強迫大家做出有損神武學院之事,而且,當你與敵人交惡之時,組織會成為大家最牢固的靠山。庇佑大家,擔保你們不受欺凌。」